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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来见白玉京 第145节

  大虞六姓之一。

  “你猜他为何来寻我?”端阙王爷询问。

  陈执安摇头。

  “因为我接到你那封信,并也写了一封信送到了京尹府中,本来只是问一问缘由,却不想今日已然有悬天京尹、督察员副督御,再加这位卢家世孙,一连有三人前来寻我,都说这件事情不过是一场污蔑,让我……莫要理会。”

  陈执安大为不解:“那张以血写就的草纸上,只写了云将无辜,写了她林家关被奸人所害,云将愤而带兵杀人,却也并未提及其他事,怎会牵动如此多的人物?”

  端阙王爷随意放下手中的笔,拿起他刚刚写好的一幅字。

  “因为云停所杀之人,是卢生玄的父亲,是卢家当代家主的第五子,是上原卢家族长的孙子。”

  他说到这里,又吹出一口气,吹干那一幅字上的墨。

  陈执安朝那一幅字看去,上面写着……

  “人人语与默,唯观利与势。”

  大慈观中,观主张目。

  妖鬼露出牙来了,陈执安,你要拔刀,还是缄默?

第125章 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所以这云停将军,究竟是什么来历,又为何要杀那上原卢家的嫡系人物?”

  陈执安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解。

  大虞六姓在悬天京中绵延数百年,甚至在大虞未曾建立之前,这六个姓氏就已经存在。

  正因他们的支持,大虞才得以立国,才得以国祚绵延接近五百年。

  这样的家族,门楣高耸,几乎要入云而去。

  天下读书人也好,修武之人也罢,见了六姓人物大多都要仰望。

  可偏偏这云停却敢杀人,杀的还不是寻常人,而是卢家当代家主之子,族长之孙。

  他又哪里来的胆魄?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人物如今就关押在悬天京大狱之中,却有寻常百姓在坐朝节期间跋山涉水而来,愿意抛去性命,也要为他鸣冤。

  “这云停出身于藏鼎州一座小城,乃是寒门人物,却生就一副天下难寻的根骨,被秦闻昼看中,又在秦大都御的北地担任巡检,进而担任总官……直到他一路立功,在二十四岁之年,已然是北地德节将军,位及六品。”

  “可后来,悬天京传召这位云停将军入京待命,又给了他朝武将军之职,在黄原州上原府中任职。”

  端阙王爷说的极为详细。

  他语气中带着些感慨:“那时天下人都说,云停将军那是年少奇才,上原卢家想要将族中女儿下嫁于他。”

  “此事不知是否确有其事,可三年光阴逝去,云停将军始终未曾婚配,手下却养出一帮精兵悍将。”

  “就在前年夏日,这云停将军带着十九位悍勇,突然杀上上原府枯牢山,杀了上原卢家卢慈宽,连带杀了十四个卢氏族人。

  进而又返下山去,杀了山脚下林家关中的四百余户平民,就此远遁而去。”

  陈执安仔细听着。

  端阙王爷看了他一眼,又说道:“倘若只是杀了那四百户平民,这件事情其实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他杀了卢慈宽,就等同于将天捅出了一个窟窿。

  一时之间,整座大虞都在追捕这二十位叛逃的人物,后来卢家已然杀了其中十二三人,而这云停,也在北地官道上被卢氏门口以神通锁住,进而捉拿。”

  “按照大虞六姓一贯作风,这云停是万万来不了这悬天京的。

  可偏偏在那北地官道,还有一位顶天立地的人物,便是那秦闻昼。

  秦闻昼麾下将军同样派兵而至,不曾让卢氏门客砍下云停的头颅,而是与卢氏一同押解到了悬天京。”

  “这桩案件还牵扯许多,直至今年春日才出了结果。

  这位云停将军,被判了一个秋后问斩。”

  端阙王爷话语至此,又拿起笔墨,在纸上写写画画:“我今日之所以去信京尹府,其实是想要问一问……既然这云停将军带人屠了林家关全关,为何还有林家关的百姓前来,以死鸣怨。”

  陈执安听了许久,心中终于有了些了然。

  只是他心里却同样还有许多疑惑。

  云停将军为何要杀那卢慈宽,也许是因为私怨,可山下的百姓又有何辜?

  云停将军既然已经逃出上原府为何还要去北地?难道他想要叛逃大离?

  事情既然已经尘埃落定,为何还会有自称林家关百姓的林虎,入得京城,割喉自尽,以死鸣冤!

  这案子……倒是有些奇怪。

  “京尹也好,督察院副督察也好,乃至今日前来的卢生玄都与本王说,那已然自尽的人,并非是林家关人士,而是冒充之辈,想要搅浑这案子里的清水。”

  端阙王爷笑着摇头:“我这清闲王爷不过问朝中之事已久,偶尔过问了,反倒令许多人紧张。”

  “那女子又是什么来历?”陈执安道:“昨夜京尹府派人拿了她,并无紧急,应当是今日才提问,王爷……府尹大人可曾说了此事?”

  原本在低头写字的端阙王爷,写字的手忽然一顿,又缓缓抬起头来。

  “陈执安,你问的这么详细,是因为你心中其实也有几分信那草纸上的字。”

  陈执安沉默下来,终究却点头说道:“那一老一少风尘仆仆,神色仓皇,明显已然做了必死的准备。

  能让寻常百姓坦然赴死,只怕并不容易。”

  “不过……”陈执安想了想又说道:“驱使百姓有许多手段,神通也好、威胁也罢,让他们死其实不难。

  正因如此,我心中不过只有几分起疑,所以才给端阙王爷写了那封信。”

  端阙王爷直起身来,眼睛直视陈执安,对陈执安说道:“陈执安,我来教你,在这悬天京中,你但凡觉得有人会死,你又不忍心见他们死,那就要尽快去救。

  慢条斯理给人写信,只怕就来不及了。”

  陈执安眼神一僵。

  端阙王爷躬下身继续写字:“京尹今日于我来报,京尹府提司衙门连夜审问那女子,那女子已然尽数招供。

  到了后半夜,那女子许是畏罪,撞墙死了。”

  “畏罪撞墙而死?”陈执安眉头跳了跳,他沉默几息时间,语气同样有些僵硬:“这未免太过明显了些?便是之前心中不起疑的人听了京尹大人这番话,只怕也要忍不住心中起疑了。”

  “起疑又如何?”端阙王爷又写好了一幅字:“云停这桩案子,自此之后已然成了铁案,只待他秋后问斩便是……

  又或许,那云停将军根本就等不到秦大都御争取而来的秋后问斩,只怕一等到秦大都御离开悬天京,也要畏罪撞墙而死了。”

  他脸上露出些讥嘲的笑容来:“却不知已然踏入玉阙境界的修士,撞墙而死,究竟有几人会信。”

  陈执安站在书桌前,目光落在端阙王爷写好的第二幅字上。

  上面写着,“我见明月不在,烈日不展。”

  他随意将这幅字递给陈执安,说道:“人既然已死,这件事情也就这般不了了之了。

  也怪这一老一少悄无声息前来,又去了皇城口,这悬天京中督察院也好,巡逻的校尉、将军也好,大多数都出生于世家。

  秦大都御也许还尚未听到消息,那女子就已然死了。

  否则倒是不至于死的这般快。”

  陈执安接过这幅字,却在此时摇头。

  “佛桑街上达官贵人无数,强者众多,我听见动静走出街口,他们想必也听到了。

  无论如何,卢家存了杀人的心思,那女子便难逃一死。”

  端阙王爷抚掌冷笑,道:“陈执安,今日你见了真正的世家霸道,心中可怕了?”

  陈执安面色不改,摇头。

  端阙王爷冷哼一声:“昔日云停入京,也是如你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结果他被遣到了上原府中,如今已经离死不远,你真不怕?”

  陈执安听了端阙王爷的话,忽然想起那一日苏南府东丰街上,他斩下齐天冲的手臂,心中的快意豪情。

  于是他正要再说些什么。

  端阙王爷却道:“你让那门房送信于我,卢家自然知道是你写信让我多此一问,陈执安,一切好生等着,顺利执印之前,你头顶上可还有几把大刀在悬呢。”

  陈执安深吸一口气,认真询问端阙王爷:“世家大府如此跋扈,难道他们头顶就没有悬着的大刀吗?”

  “没有。”端阙王爷面无表情:“不过……马上就要有了。”

  “闻人织弦已然佩剑而去,去那道玄宗求取一道道罚青龙木,求来青龙木,她便要执掌那青龙鉴,自此成为杀世家头颅的宝剑。

  到了那时,青龙执印有了,你如果能够执陆吾印,也将会成为一把匕首,不至于让他们这般肆无忌惮。”

  执印……

  陈执安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直至良久之后,他才抬起头来,将那一幅字递给端阙王爷。

  “王爷与我说话,时至如今,都只说半句。”

  陈执安道:“我至今尚且不知,那位云停将军,究竟是否杀了林家关四百余户百姓。

  同样不知这位云停将军,究竟是否无辜。

  王爷模棱两可不与我明说,我又该如何明志?”

  端阙王爷似乎未曾想到陈执安有此一问,他想了想,最终颔首说道:“云停乃是军伍出身,军纪严明,案卷中只说他喝了太多仙人醉,酒醉妄为。

  可是秦大都御却与我说……那云将军却从不喝酒。”

  陈执安声音变得深沉许多:“既然如此,端阙王爷也是信这云将军无辜,那么……当今圣人信吗?”

  端阙王爷听到陈执安这般询问,眉头不由略微皱起。

  陈执安并没有问的再深一些,只是行礼告退而去。

  端阙王爷看着陈执安的背影,竟有些觉得这陈执安似乎与刚来时,更不同了些。

  陈执安走出王府,走过九官街口,却看到远处两匹马上,魏灵玉、卢生玄各自骑在马上,正远远看着他。

  卢生玄身后长剑忽然轻鸣,尚且未曾出鞘,便有一道剑意直直朝着陈执安压迫而至。

  与此同时,陈执安耳畔传来一道声音。

  “所见之物不一定为真,仅仅是见了一场戏而已,便要写信惊动王爷……陈执安,你不适合担任执印,你不知这天下的事有真有假,更不知天下的事对错并非眼见为真。

  你身在悬天京中,一身天赋不凡,切莫以立场论对错,论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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