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来见白玉京 第146节
那剑意如同微风,却锁住陈执安上下左右四方,强烈的真元也如一缕缕风波,精细到了极致。
陈执安站在原地,却发现自己稍有动作,就要被这剑意割伤。
远处魏灵玉脸上展露笑容,她手握缰绳,身躯前倾,笑道:“庶族、寒门,还有如同你这样的白身,得了些声名,总喜欢插手一些与你无关的事。
真假对错暂且不论,陈执安……那云停将军确确实实砍下了林家关不少如你这般百姓的头颅。
道义律法都要让云停死,两条贱命,几张草纸,可不值得你专程走上一遭端阙王爷府。”
陈执安站在原处。
远处阳光洒落,洒在魏灵玉、卢生玄二人的身后,他们本就骑着马,身在高处,再配上这等光辉,将他们衬得真有如【天公】一般。
他似乎无法动弹。
魏灵玉脸上的笑容越发浓了,正要再说些什么。
却忽然见陈执安弹指,他左手食指上一道光辉闪过,紧接着一道浓郁的刀意弥漫出来,伴随着一道炽热的雷光横扫。
以指带刀。
四更引刀法!
天鼓神通!
汹涌的刀意伴随着雷光弥漫,须臾之间就已经斩碎他身躯周遭的剑意。
魏灵玉脸上的笑容一止。
卢生玄皱起眉头。
陈执安朝前踏出几步,道:“我见了他人生死,不过只是寄出一封信,尚且未曾多做什么,你二人就要再此拦我。
我如今不过区区一个宫廷画师,想来你们不会觉得我会在这桩案子里起到什么作用,之所以拦我无非是想要以那封信为借口,教训我一番罢了。”
“我说的对吗?玉下郡主?”
陈执安说到这里,他脸上浮现出一些笑容:“只是方才卢公子那番话却让我心中生出好奇来。”
“比如一位少年得志的将军,真会因为饮酒酒醉,便跑去山上杀人,甚至杀去四百余户,一千多口百姓?”
“天下人都说秦大都御正直如天上烈日,燃去北地不平!云停将军犯了事,却还要去北地秦大都御执掌之地,是去送死?”
“有人千里迢迢前来悬天京中赴死,却偏偏在牢中畏罪自决……京尹府不合规矩夜里提审又是为何?”
陈执安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却忽然摇了摇头,笑道:“我不过一介宫廷画师,对于此事不过只是看个热闹罢了,便是真想要做些什么,只怕也无能为力。
可是二位……所谓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因果到头终有报,可莫要太过跋扈了。”
魏灵玉冷眼看着陈执安几息,忽然一笑,她腰间长鞭一动,带着无比厚重的真元,有如决堤的大河一般朝着陈执安甩来。
“你真以为你是个人物了?”
魏灵玉的声音落在陈执安耳畔,强烈先天真元带起的威压如潮水一般汹涌而至:“我今日就在你面前,你也敢言语激我?”
陈执安岿然不动,甚至有些慵懒的眨了眨眼。
恰在此时,一道剑光汹涌而至,恰如出生的朝阳,带起阵阵光辉。
光辉洒落,顷刻之间便斩去魏灵玉的真元,斩在了那长鞭之上。
敕!
剑光四溢。
长鞭飞转而去。
魏灵玉闷哼一声,脸色苍白不堪,身体也在马上晃了晃,几乎要跌下马来。
一旁的卢生玄神情微变,转头看向远处的皇城。
那皇城佛桑街口,一位身着道袍的稚嫩少年正站在那里,远远朝着陈执安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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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人人都是柴薪,都是要被点燃的
黎序时就站在皇城街口,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稚嫩的汗毛。
可偏偏这样一位脸上带着温和笑容的少年,随意拂袖照出一道剑光,便绽起莲光三十朵,轻而易举就斩去了魏灵玉那厚重绝伦的先天真元。
魏灵玉同样是雏虎碑上的人物,而且排名不低,名列一百三十行,距离前百也并不远。
雏虎碑排名,并非只看修为。
并没有第一百行周围就一定比第八十行更低的说法,评判的乃是这些年轻人物的方方面面。
比如天赋、机缘、修为,乃至家世背景所能提供的修行资粮,都在评判之列。
魏灵玉能够上榜,她魏家的威势必然也占据了许多原因,可无论如何,能排到一百三十行,已然算是当世少年中少有的人物。
而且魏灵玉的修为也决计不低,已然踏足先天大成,再给她一两年光阴,必然能够登临玉阙。
她在这悬天京中横行无忌靠的可并非全是安国公府的威势,魏灵玉玉下郡主之名本来也确实有些分量。
可哪怕她是这样的人物,哪怕修为这般高深。
但面对不远处佛桑街口的少年随意照出的剑光,魏灵玉却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又或者她根本不曾察觉到那剑光倏忽而至。
此时此刻。
这位玉下郡主运转天功,压下元关中不断翻腾的真元,却不去看街口的黎序时,而是看向陈执安。
陈执安却似乎不愿与他们说话了,甚至懒得看这马背上的二人,径自去了佛桑街。
魏灵玉咬着牙,远远见二人的背影消失在佛桑街上,又过去几息时间,她脸上的怒容才逐渐消散了。
“这陈执安确实有几分机缘,竟然攀上了老剑山的高枝。”
魏灵玉冷哼一声:“可这少年剑主总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悬天京中。”
一旁的卢生玄却还在想着,方才陈执安随意化出的那道刀意。
“刀意纯粹悠长,陈执安又斩的洒脱从容……怪不得可以拔出傅大将军的四更刀来。”
卢生玄思绪及此,又想起陈执安就站在不远处,高声向他询问的三个问题。
“案卷上写了一个明明白白,那云停不满我卢氏打压,早有反意,林家关中的四百余户百姓以及……我父,就是他南海二岛交出的投名状。”
“至于他去北地,不过是因为南海四州,褚家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他入瓮,他提前知道了消息,所以不得不前去北地,希望能够蒙混到大离疆域。”
“而那女子,也确实是畏罪自决。”
卢生玄深吸一口气,心中坚信不疑。
魏灵玉已然策马而去,他却站在这街上许久,忽然想起……
自己似乎从未去过自家父亲在枯牢山上的别院。
里面……究竟有什么?
陈执安与黎序时回了院中。
黎序时又拿出了二斤酒来。
短短两月光阴,这黎序时竟然变成了一个小酒鬼,平日里一有闲暇就去京城四处,寻一些有名的酒来喝。
就比如今日,他又打来北方名酒难逢秋,又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些酒中仙,早已泡在了那两坛酒中。
二人坐在八角亭中。
“你这几日都去了哪里?不在北城园林中吗?”陈执安好奇询问,他接连去了那北城园林中,却始终未曾看到黎序时的身影。
而且一连好几日,黎序时都未曾回来,让他还平白担心了几日。
黎序时回答道:“师兄,我之所以前来悬天京,并非是因为坐朝节而来,是我师傅捎了一封信过来,让我亲自交给那位大虞魁星。
是因为我师傅屡次飞剑传书,却都找不到那大虞魁星的踪迹。”
“所以趁着这一次坐朝节,正好那司家前来邀请,我就带着信来了悬天京……只是,我早早去了秀霸山,一连等待了好几日,就只看到过一次那大虞魁星。”
黎序时叹了一口气:“那时大虞魁星在点燃香火,我不便去与他说话,却不曾想点燃香火之后,那大虞魁星又消失了,我又等了一个白日,还是未曾等到,这才回来。”
“送信给大虞魁星?”陈执安知晓了黎序时不在望星宫周围的原因,也就不再多问了。
他又想起刚才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叮嘱道:“这大虞六姓中的上原卢氏,还有安国公的魏家,名声了得,族中一定能人无数。
序时你为了我得罪了他们,往后在悬天京中可要小心一些。”
黎序时喝了一口酒,脸上还是那标志性的笑容,道:“师兄不必担心,他们自己前来可打不过我,若是要使些阴谋诡计,又或者要寻一些更高的强者对付我,只怕也不敢。”
陈执安听了黎序时的话,不由点头:“你的师尊乃是赫赫有名的老剑山剑主,他们不敢也是应当的。”
黎序时一边为陈执安倒酒,一边摇头说道:“他们并不是怕我师尊,我师尊已然许久未曾出剑,莫不是那玄门碑上,我老剑山仍然名列第四,天下人只怕要忘了我师尊的名字了。
他们怕的是我二师兄。”
“二师兄?”陈执安来了兴趣。
黎序时之前与他说过他这位二师兄,似乎对他颇为严厉,平日里也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物。
黎序时提到自己二师兄,脸上多出些后怕和心悸来:“我家二师兄生于大息三国之一的吕鼎国,颇有游侠之志,年少时曾游历吕鼎本国,却因为得罪了吕鼎一位大太守,被迫流亡梁岐。
后来他不知得了什么机缘,学有所成,又归吕鼎,杀了那位大太守,吕鼎朝堂派遣玉阙修士杀他,他最终持剑游走吕鼎,硬生生拖死了十六位玉阙修士,因此一战成名。”
“再后来,他被造化修士追杀,不得不离开吕鼎,上了老剑山。”
陈执安听得入迷,不如仔细询问:“你家二师兄一介游侠,怎会得罪吕鼎国的大太守?”
黎序时抿了一口酒,回答道:“据我二师兄说,也不算什么得罪,只因为那大太守有一个怪癖,就是喜欢制皮,而且……还是人皮,是豆蔻少女的人皮。”
陈执安不由睁大眼睛。
黎序时说起这些,似乎也有一些恶心,甚至干呕了一声继续说道:“所以我那师兄趁着大太守召集郡中强者,一同前去浪荡山打猎,偷偷进了太守府,一把火将那些人皮尽数烧了,只当是为那些少女超度。”
陈执安肃然起敬,又忽然想起昨夜那位少女。
他看到那少女时还活着,今日却已经死了,只怕尸体也早已被扔入了西城麻小山上的乱葬岗中。
“不过你二师兄终究杀了那位大太守,结果总是好的。”
“当然了,我家二师兄有仇必报,再加上他后来拜了我师傅为师,也就再没有人招惹他了,毕竟……老剑山其实是一座荒山,没什么值钱的。”
陈执安知道黎序时的意思。
老剑山乃是天下第四的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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