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来见白玉京 第154节
于是我索性使了些手段,从督察院偷了一张丹方出来。
却又发现这辟神丹炼制起来极为困难,我琢磨许久,终究不得其门。”
陈执安听着江太平一脸从容的说自己从督察院偷了一张丹方,心里也不免有些敬佩他。
他随手接过这辟神丹丹方,眼睛一扫,点头说道:“简单,你为我寻来所需药材,我来给你炼上二三十颗。”
“太平兄倒是愚笨,我那白玉丸的价值不比这辟神丹低,你若有所需,拿着我给你的白玉丸去换上几颗就是,何必这般为难。”
江太平摇头:“已经承了你的情,你我为友人,这丹药是你送给我容我疗伤所用,我又岂能用作他处?
我虽然渔家出身,没有读过多少书,却知道义二字何解。”
“执安兄是可信之人,又送我那么多白玉丸,又为我炼丹,我就将这辟神丹丹方送给你,往后如果你落魄了,只靠着这炼制白玉丸、辟神丹的技艺,也能成为一方巨富。”
陈执安自然知道丹方的价值。
如果这丹方不是江太平偷出来的,是正规所有,靠着这一张丹方,随便寻一位炼了玄火的丹师,别说是几枚辟神丹,便是要的更多数倍,也不是什么问题。
只可惜这丹方的来历不正,江太平不敢随意与人交易。
他今天随手拿出这丹方来,也证明对陈执安颇为信任。
陈执安一眼看去,记下了丹方中的记载,指尖一道雷光跃动,那丹方更是化为灰烬,消散而去。
“择日不如撞日,你这就去采买药物,我来为你炼丹。”
江太平点头:“好,等你练成了,我带你和黎兄弟去引鹤楼中吃饭,我请客。”
陈执安哈哈一笑:“我去引鹤楼中,只怕不需要付饭钱。”
——
一日炼丹,直至傍晚时分,终于练出了十二三枚辟神丹。
也来旁边凑热闹的黎序时惊为天人。
他是个有礼貌的孩子,离开了陈执安的院子,从来不以神蕴探查,甚至五感也刻意回避。
时至今日,他才知道陈执安竟然还会炼丹,而且练得比他大师兄还要好上太多,顿时对陈执安越发佩服了。
江太平得了丹药,欣喜之间眉开眼笑,要请二人喝酒。
他执意要请客,去引鹤楼中又怕自己掏不了钱财,便要去其他的楼阁。
陈执安却笑着说道:“去哪里吃不是吃,我偶尔带人去引鹤楼中,只凭那一阕词,引鹤楼便不会要我的钱财,我们白吃一顿岂不更好?”
于是三人去了引鹤楼,且不提陈执安再去引鹤楼,招致了多少人的喝彩、请见。
三人相聊饮酒,倒是有几分快活。
直至戌时末尾,一位堂倌却忽然前来,与陈执安说了几句话。
在陈执安示意之下,那堂倌拉开屏风,却见不远处那卢生玄仍然背负着那柄长剑,坐在一处雅间中。
他看到陈执安向他看来,竟然向陈执安抱拳行礼,又做了一个相请的手势。
陈执安想了想,与江黎说了一声,便径直走到那雅间入座。
卢生玄亲自为陈执安倒茶,不苟言笑的脸上多出些由衷来。
“陈先生来悬天京不过几月光阴,却能闯出这样的名头来,哪怕陈先生是一介白身,我卢生玄也颇为敬佩。”
卢生玄缓缓开口,却又忽然抬头,道:“可那一日皇城街口相见,陈先生问了我三个问题,可否是觉得那云停将军不该斩?”
陈执安问道:“那三个问题,生玄公子可有了答案?”
卢生玄点头:“云停趁我父亲不备,平白杀我父亲,自然没有清白可言……陈先生我知道你因为司李两家之事,对世家门阀颇有些偏见,甚至因此不计性命想要执印。”
“可我却仍要告诉先生,我父良善无辜,在上原府多年,接济百姓,开设善堂,镇压流寇,对上原府颇有功绩。
可他却平白葬送性命于云停手中,若他不死,这世上又有何公道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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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手持长刀,飞剑悬空,可称刀剑双绝否?
引鹤楼中,文人墨客吟诗唱曲,弹琴作画,不一而足。
许多人时不时望向陈执安所坐的雅间,也认出了那位背负长剑的公子乃是卢家的卢生玄,雏虎碑上的人物。
于是各种目光扫过,许多人甚至仔细倾听,希望能知道如同陈四甲、卢生玄这样的人物,究竟在聊些什么。
可惜卢生玄身躯周遭始终萦绕着几缕微弱的剑意。
剑意盘踞之间,便锁住二人说话的声音,分毫不透。
“那云停早已对我上原卢氏心生不满,也不满于朝廷让他任职于上原府,心中早已存了反意。
他之所以杀害我父,之所以杀害那四百余户百姓,不过是为了给南海二岛又或者大离朝廷递一个投名状罢了。”
卢生玄跪坐在蒲团上,桌上的酒盏中,一杯清酒还升腾着热气,还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陈执安看着卢生玄的眼睛,这雏虎碑上年轻人物眼中竟然没有丝毫说谎的羞愧,就好像是在说一件证据确凿的事情。
陈执安面不改色,道:“既然生玄公子心中已然确信,又何必专程邀我前来,专程与我说上一通?
你心里已然有了答案,又何须我认同与否?”
剑气掠过,卢生玄身上白衣飘动,他皱起眉头道:“那一日我在皇城街口见了陈先生,陈先生接连问了我几个问题,我便知道陈先生觉得云停不该死。
若换做旁人,我不必亲自前来与你解释。”
“只是,陈先生能够写出那等诗句来,又已经通过道下之约,名上雏虎碑,等到几月之后换榜之时,陈先生必然能够再进一步。
悬天京中人,皆称陈先生为陈四甲,我卢生玄心中也知道陈先生并非那些泥泞中人。”
“我家父亲一生清高,如今被人枉杀,却还要背负陈先生这等人物的误解,我心中颇为不平,所以才有此一行,特意前来引鹤楼,与你一见。”
卢生玄低着头轻声低语,话语至此,又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无法自拔于心中的悲痛。
陈执安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却好像全然不去理会卢生玄的亡父之痛。
“天下之事,只要发生了,便总有踪迹可言,只是看上一眼,就知道事有蹊跷……
卢公子,在你心中,你父亲自然是清高仁慈并且宽宥的,便如同他的名字,卢慈宽,无论什么原因你都是他的血亲,云停杀你父亲,你想要杀了云停报仇,我能理解。
可是,如此堂而皇之前来寻我,要让我也敬佩你父亲,只怕你太过傲慢了。”
“这世上的道理,横竖都让你上原卢氏,让刑部与大理寺的卷宗说了一个干净。
那我且来问你,卢公子,林家关就在枯牢山下,距离你父亲的别院不远,我听说你父亲极少回府,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起码有二百五十个年头在那一处别院中。
他既然每日都在山上,以他玉阙境界的修为,难道不曾察觉到林家关周遭还有一只大妖鬼?”
“林家关被迷雾困锁一年光阴,村里五千余人短短一年时间就只剩下一千人,你说你父亲心系百姓,却未曾看到山底下妖鬼食人的惨案?”
“云停前去上原府,亲自斩了那妖鬼,救了四百余户林家关百姓,杀了你父亲之后,不急着去南海,又或者去大离,为何还要空耗时间,去杀那些寻常人?”
“对于大离也好,南海二岛也罢,一千多个普通百姓的性命究竟值当什么?”
陈执安说话极慢,可一句一句却都带着万钧份量,全然砸落在卢生玄的心头。
卢生玄低头思索。
陈执安又道:“卢公子,你身在血缘亲疏之中,双目已经被迷障笼罩,你已经看不清楚真相了。
你若有相熟之人,不妨也去问上一问,看一看这悬天京中诸多大人们,又有几人不曾看清楚其中的端倪。”
卢生玄仍然沉思,良久之后却忽然摇头。
“我父仁慈宽佑,上原府中无人不称赞,许多百姓无人不感激,有文人做文章称赞我父亲人如其名,平日里便是有些过错,可绝计罪不至死。
再说便是有罪,也容不到他云停持刀而杀,自然还有大虞律法,还有我卢家族规!
云停错了便是错了,他无端杀人已然是死罪,不能不死!”
卢生玄最开始说话时,声音微小,可随着他渐渐说话,他的声音逐渐质地有声,原本有些闪动的眼神也充满了坚定。
他直视着陈执安,道:“便如陈先生所言,世间之事一眼就明,可大理寺、刑部、督察院共同审理,给了云停一个秋后问斩的罪名。
若那些大人看得清楚,又为何要如此?”
陈执安上下打量了一番卢生玄,忽然问道:“卢公子你可知你的出身?你可知你身上的血脉?你今日特地来寻我,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是因为你天性纯良,还是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卢生玄皱起眉头,解下身后的长剑。
这一柄长剑通体雪白,剑碎剑柄剑鞘都如同冬日里的琼枝,雪白发亮。
“我这把万锻长剑,名叫【持雪】。”卢生玄说道:“此剑乃是我父在我十六岁的生辰之日赠送于我,希望我一生心中持有正气,心境便如同天上落雪,纯净无染。”
“而这把剑确有其不俗之处,修为高深者若能蒙蔽于它且先不论,寻常先天、玉阙修士若是心中有邪魔作祟,心术不正,正气不存…当他手握剑柄,剑气自会鸣啸,以做排斥。”
卢生玄将宝剑放在桌案上,随手一抽。
那持雪长剑,顿时被卢生玄抽了出来握在手中。
一道寒光自宝剑而至,落入陈执安眼中。
卢生玄宝剑归鞘,道:“我父期盼我持心如雪,心有正气,我这一生也自当恪守……云停无故杀人,便是妖魔……不久之后,我会入宫,手持那名剑【都南】,与秦大都御所选之人以这正气对决,这正气是我父留给我的正气,自然也能为他报仇。”
陈执安挑了挑眉,不动声色道:“秦大都御与傅大将军乃是大虞屏障,若云停有罪,秦大都御为何万里迢迢入京,为云停求情?”
卢生玄摇头:“秦大都御修为高深,可终究并非天上仙人,人心百态,又岂能一眼洞穿?他受了蒙蔽,送来宝剑【峦岫】,可是他麾下的郑玄泽也好,傅大将军麾下的陆竹君也好,只要有人胆敢手握峦岫,我自会战而胜之好……
只当我亲自用手中持雪宝剑,报得父仇。”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那万锻宝剑的剑柄。
陈执安也同样注视着桌上的宝剑,忽然轻笑一声摇头道:“卢公子以为自己恪守本心,心持正气,却以这持雪长剑坚定自己的本心……”
“可这个持雪宝剑,不过是一把剑而已,便是能拔出这把剑,又能说明什么?”
陈执安一边说着,一边探出手去,拿过宝剑,随手落在剑柄上,极为随意的一拔。
敕!
刹那间,持雪宝剑顿时出鞘,甚至绽放出一道更加雪白的辉光,甚至让不少看向此处的文人墨客不由眯起眼睛来。
卢生玄陡然瞳孔一缩,似乎有些难以相信。
他刚才只说了这【持雪】长剑自有其玄妙,若是心术不正,心中魔念丛生,拔出这把剑来便有鸣啸之声。
可这宝剑玄妙之处可不仅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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