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来见白玉京 第35节
“虎抱破空,骨骼、大筋如同虎啸!这虎抱拳是改良后虎抱拳,而且陈执安已经学了一个大成!”
“寻常小儿少年,哪怕有不凡的天赋,没有三五年时光,也绝计无法将虎抱拳练到大成!”
司侯圭越发确定这陈执安早就已经修行,之前不过都是在耍他!
岐黄街那个梨花小院里耍了他一次。
清水河上画舫里,又耍了他一次!
他蹙着眉侧眼看到不远处酒楼栏杆处,楚牧野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正低头看着他。
于是,司侯圭闭目,任凭护卫抬轿远去。
陈执安手中握着这一把古铜色的窄背长刀。
月白长袖下,右手正在不断颤抖,剧痛自他右臂中传来。
“司侯圭隔着两百多丈的距离扔出这把长刀,我接下长刀,甚至比我击败周修景还要更难。”
陈执安运转白玉蝉蜕篇,理顺身躯中的真元。
此时场面已经乱作一团,风波台上,已经有府衙铁牙与寻常的皂吏前来,正在收拾周修景的尸体。
陈执安转身看了一眼,心中并不后悔。
这周修景上演黄门画院中的闹剧,就是存了杀他的心思。
无论是受谁指使,总与他有大仇。
大仇不报,还修什么行?在岐黄街上蹉跎一生,当一辈子画院小工岂不是更好?
他正在调息,不远处有一位铁牙走来,递上了几件东西。
“陈公子,按死斗之约,这几样珍贵宝物都归陈公子所有。”
那铁牙体格健硕,比起陈执安还要高出一个头来。
他奉上一柄长剑,一枚玉佩,以及那件宝蓝色长衣,陈执安毫不客气的收下,又将那枚玉佩抛给铁牙。
“府衙大人们辛苦,这周公子随身的玉佩应当值几个钱,便请大人拿去,犒劳辛苦的大人们。”
原本不苟言笑的铁牙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拿出玉佩,抱拳道:“怎敢劳陈公子叫我们一声大人?我们不过是持刀的皂吏,可公子的好意,藤盛替兄弟们领了,也替兄弟们谢过公子。”
陈执安目送这铁牙离去。
沈好好和徐溪月迎了上来。
二人眼神有些奇怪,尤其是徐溪月,深邃的眼神中带着些别样的意味。
徐溪月身后的新桐惊魂未定,躲在自家小姐身后偷眼看着陈执安。
自从眼前这少年接下了西庆街上的绣球。
新桐几次三番觉得眼前这般平凡的弱少年,又怎能配得上自家小姐?
可今时今日,就是这弱少年,拔刀杀了那讨厌的周修景,实在是令她……宛若梦中。
周修景的尸体被抬走。
沈好好的眼神也变作狐疑之色。
“陈执安,你杀起人来怎么这般从容?”
她终于按捺不下心中的疑问:“我如今倒是信了你在画院里杀了三位黄门护卫的事。”
陈执安想了想说道:“我之前总会做梦,梦里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有几分狠劲,那些梦……做了太长时间,恍若一生,我大致也学来了些梦里的习性。”
沈好好与徐溪月对视一眼,不知是否信了。
“好好小姐。”陈执安却在此时发问:“你可知道悬天京李家的李扶疏?”
沈好好点头:“他乃是玄紫将军之子,原本师承悬天京天察司持戒赵梵境,可是后来赵梵境叛逃出了悬天京,落草为寇,成了西蓬莱山上的铁马泥蛇,他便被京城名流冷漠了二载光阴。
只是……他天赋鼎盛,如今已经名列雏虎碑上第三百零一行,排名比起司侯圭还要更高,成了我大虞最出名的少年人物之一!”
陈执安低头想了想,询问道:“这李扶疏,修为又到了何等境界?”
徐溪月忽然开口:“我去悬天京中随师傅游历,也曾见过这位李家公子,他真元如炁,朦胧道妙,周身气魄几乎无缺无损……只怕已经到了先天境界。”
先天境界,武道第六关,往前再走一步便是玉阙,足以修出神相!
“真元、神蕴、璞玉、先天!”
陈执安咀嚼着这几重境界的名字,似乎是在丈量着他与这位李扶疏之间的差距。
过去几息时间,陈执安忽然抬头询问沈好好:“好好小姐,你在京中可有朋友?我想寄一封信。”
沈好好自无不允,点头答应下来。
于是陈执安当即又找府衙的皂吏要了纸笔,送来纸笔的却是那位名叫藤盛的铁牙。
陈执安谢过藤盛,提笔写信。
徐溪月、沈好好看到陈执安写就的信件,神色都有些变化。
“陈执安,你真要寄出这封信?”
沈好好有些犹豫:“这李扶疏与你有怨,你且记得就是,如今你写下这封信,他日你若是要去那悬天京,岂不是寸步难行?李家在悬天京中也算是真正的高门大府。”
陈执安眼神清亮,似乎极为清醒。
“这李扶疏是我的亲戚。”陈执安笑道:“我之所以写这封信,即是为了让他知道,他仅凭写给周修景的一封信,要不了我的性命,断不了我的命脉。”
“也是为了让我自己有些紧迫感,以此鞭策自己。”
“他李家是高门大府,权势惊人,却凉薄过甚,我写了这封信,彻底惹恼那李扶疏,往后修行便还要再努力些。”
“否则……又如何在这凉薄的世道里行路?”
第38章 刀剑与青山楼
今夜的天空中繁星密布,便是与苏南府中的灿烂灯火相比都更加璀璨。
陈执安道别了徐溪月、沈好好,独身一人回了岐黄街上,与他一同来这梨花小院的,还有一刀一剑一玄门宝物。
院子里的梨花更加雪白。
梨花胜雪,一半春休,春日渐去,距离槐序之月已经不远。
今日一天琐事缠身,陈执安回了院里,当先为自己泡了一杯赤中姜茶,又仔细料理了一番院里的梨花树。
然后才坐在院中的石桌前。
刀与剑与那玄门宝物迎着星光,悄然沉睡在石桌上。
陈执安拿起那柄剑,长剑大约四尺长短,剑鞘上刻着繁密的花纹,拔剑出鞘,剑身泛着寒光,令院中的夜色都更清冷了几分。
“好剑,只可惜周修景修为虽然不弱,却没有发挥出这把剑应有的威力。”
他不由想起那一日在东丰街楚牧野的府邸中,见到的景苍剑阁王洗匣以及他那一柄极为珍贵不凡的宝剑。
“虽然这一柄剑远远不如王洗匣的剑,可是王洗匣腰间的那等宝剑可并非常人所有,真元、神蕴,乃至璞玉境界的剑客,只怕根本无法发挥那种宝剑的威能。”
陈执安心中这般想着:“万锻宝剑与百锻宝剑之间的差距,如有云泥,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最合适的恰恰是百锻兵器。”
他今日与徐溪月、沈好好同行了一阵,沈好好热心为他讲述了天下兵器的品级。
就比如陈执安今日带去赴约的长刀,是他从一处当铺所得,甚至为这把长刀开刃的还是岐黄街深处的王屠户。
这等刀兵便是被凡铁铸成,值不了几个钱,对于修炼有成的修行之人来说,起不了多少助力,对上势均力敌的敌人,凡铁刀兵往往撑不了几个回合。
凡铁之上,便是精铁打造的刀兵,无论是坚硬程度、锋锐程度都提升了不止几个档次。
精铁刀兵之上,便是这匠师冶锻的刀兵!
天下兵器,但凡带着杀伐气的,都出自匠师之手。
匠师们搜集天下坚韧、沉重、能流通真元的宝贵材料,再辅以自身真元控火之术,百次锻冶才能得到真真正正的真元兵器!
这种兵器能够流通真元,能够为手持刀兵者起到巨大的增益。
“锻冶刀兵,重材料,重匠师,珍贵不凡的材料能够为刀兵施加同样珍贵不凡的能力,而匠师则是将这些能力压入刀兵者。”
陈执安想起沈好好的话,他放下手中的长剑,转而拿起那那一把从司侯圭手中骗来的长刀。
长刀入手颇为沉重,只怕有十二三斤,长约四尺五寸,并非是宽大的刀兵,反而显得颇为细长。
“有些像是雁翎刀。”
陈执安一手握住约莫一尺长的黑色刀柄,拔出这把长刀来。
星光散落,照在长刀上,终于透露出这把百锻刀的光彩来。
长刀刀身一半漆黑,上面点缀着穷奇细线纹路,另一半刀刃却炫白光洁,宛若天成!
“好刀!”
陈执安嘴角露出笑容了,这司侯圭倒是说到做到,说了给他一把百锻长刀,确实货真价实。
“不知这百锻长刀,有何奇异之处。”
陈执安一挥长刀,八都北去刀法顿时运转,体内真元妙树上落叶纷纷,十余个枝干上真元流转,瞬间透过陈执安的手臂,传入这百锻长刀里。
刹那之间,长刀洁白的刀刃处多出一道无形的气来,气虽无形,却灼热非常。
“火?”
陈执安心里刚刚泛起疑惑来,他脑海中的天上玉京图顿时缓缓打开。
东城南流景同样灼热的光线,透过了天上玉京图,透过陈执安的眼睛,直直落在这把百锻长刀上!
“这真元刀兵,触发了天上玉京图?”
陈执安心里一愣,顾不得研究长刀,立刻沉下意识,落在天上玉京图里。
只一刹那,南流景散发出来的光芒就在天上玉京图中,凝聚了陈执安的身形。
陈执安的化身坐在闿阳阙中的宝座上,抬头望向广大的白玉京。
只见原本被云气笼罩的白玉京,有了崭新的变化。
只见远处楼台几处半隐见,山泽一苍然。
把那苍然的山泽,与隐隐可见的楼台里,云气渐渐散去露出一座高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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