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来见白玉京 第72节
褚岫白也在此刻开口。
他神蕴流转,清楚的感知到陈执安的泥丸宫中已经凝聚了第二道神蕴。
众人甚至还来不及说话。
又有第三道神蕴凝聚而出!
李扶疏面色难看,他忽然想起陈执安给他写的那封信。
陈执安要砍他的手。
李扶疏原先看那封信,只觉得那封信颇为可笑。
就好像是一条流浪狗,在和酣睡的狮子咆哮。
可如今再看……
“第四道神蕴。”
就连褚岫白都不由收敛脸上的笑容,正色许多:“奇也怪哉,这叫陈执安的画师,是什么出身?竟然有这般天赋?”
“第四道,似乎并非极限。”此时的陈执安再度落地,补上李音希的眉眼。
这一幅画就此成了。
陈执安抬头看李音希,李音希顿时泪流满面。
陈执安默不作声,将那画架转过去。
李音希仔细看去,却见画中的的自己身着温润而柔和的月袍,恰似月光清洒在皑皑雪山上,眼中泛着清冷光辉。
许多色彩在这幅画上碰撞,令李音希觉得这幅画里似乎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希望。
于是她甚至觉得画中的自己也栩栩如生,甚至嘴角还微微上扬,即便那一抹笑容似有若无,宛如清风拂过湖面泛起的涟漪,却带着温柔与婉约。
唯独眼神却倔强万分,还带着……深深的希望。
希望?
李音希抬起头来,看向陈执安。
陈执安行礼,接连凝聚出第五道、第六道神蕴,然后在众多难以相信的目光里向李音希行礼。
“母亲,再等一阵便好。”
李音希喜极而泣。
母亲?
商秋公主张了张嘴。
李老太君听到这个称呼,只觉得头痛欲裂。
褚岫白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咧嘴道:“这画师陈执安天赋似乎有些妖孽……十八九岁成神蕴,却接连凝聚六道神蕴,再差一步便是神蕴圆满!”
李铸秋与李扶疏彻底沉默下来。
几息时间过去,李铸秋站起身来,拂袖而去,只对李扶疏道:“送客吧。”
他甚至不急着向公主请安,径自离去。
陈执安也不愿多待,他脑海中那白衣的身影已然彻底与眼前的白衣女子重合。
点点泪光,让陈执安颇有些烦闷。
十七八年漫长的相隔,又令他不知说什么,便只说了那一句再等一阵便好。
商秋公主已然意识到了些什么,她站起身来,装作懵懂无知,抬头看了看天,道:“今日天色已晚,乌云堆积怕是要下雨了,李老太君的画,我看还是择日再画吧?”
李老太君本就低着头,又点头应是。
商秋公主看了陈执安一眼,当先走出红豆院。
陈执安再度转身,又朝着李音希行礼,不忍再看。
“执安,你且先等一等。”直至李音希的声音忽然传来,紧接着脚步匆匆,不多时李清然手中拿了一个包裹前来,递给陈执安。
陈执安知道这是他母亲给他的,便仔细拿好。
便是耽搁了些时间,陈执安出了李府仪门,便看到商秋公主坐着轿子走了。
很明显,哪怕是好说话的公主也因为自己莫名被陈执安算计,而心中恼怒。
陈执安独身走在龙门街上,心中思绪纷飞。
商秋公主性子随和,她不曾当场责问他,再加上她与自家母亲似乎关系极好,想来应当不至于为难自己。
“往后若还能看到商秋公主,便认真向她赔个不是。”
“陈执安!”就在陈执安思绪闪烁时,忽然听到一句高呼。
陈执安看去,却见方才那位衣着华贵的老人身后的少年,正站在街口上远远看着他。
今日晚霞壮美,过了傍晚,却忽然云雾堆积,此时已然有点滴雨水落下,落在陈执安的身上。
“你是李扶疏?”陈执安好奇询问。
李扶疏点头:“你曾给我写信,说要砍下我写信的手。”
陈执安笑道:“所以你要在这龙门街上堵我,好保证我以后砍不下你的手?”
“你高估自己了。”李扶疏轻声说道:“陈执安,你以为在这坐朝节当头,披了一层宫廷画师的名头,便可以高枕无忧?”
李扶疏话音刚落,身上突然有真元流动。
“何谓世家?便是有张嘴说话的权利,寻常人在许多时候是说不了话的。”
“就比如今夜,我与你起了口角,与你这喝醉了酒的宫廷画师争执起来,我年少轻狂,你醉酒之下又折辱太甚,一时冲动间,我犯了大错动了手,一不小心便砍下了你画画的右手,碎了你的元关。”
李扶疏朝前踏出一步,紧接着一步又一步朝陈执安走来。
可他的声音却点滴流淌,落在陈执安的耳畔:“因为此事,玲珑公主发怒,于是我被关入大理寺中反省三五日,紧接着便有许多大臣向皇上求情,大理寺卿仔细审理也会发现是你与我斗殴,我不过赢了。
许多大府的夫人小姐,也会去向玲珑公主与商秋公主求情。
又是三五日,玲珑公主与商秋公主觉得我改了冲动的性子,便会照会大理寺,放我出来。”
“其实就算商秋公主仍不满意也无妨,只要玲珑公主点头,一应章程中,你自然会成为那个喝酒闹事,得志便猖狂的冲动少年画师。”
“这便是世家的特权,不容许你这外来人说话,这偌大的悬天京,又有何人会为了你得罪我李府?况且我甚至不曾杀你,不过是砍下你画画的右手,不过是废去你全身修为罢了。”
李扶疏就此走来,陈执安发现,龙门街上还有好几座大府。
那些门外的门房、护卫看到李扶疏凝聚真元走向陈执安,竟然纷纷转过头去,不去看这长街上发生的事。
陈执安不由睁大眼睛。
“我早知你来了悬天京。”李扶疏越走越近,走的极为缓慢,似乎特别享受此时此刻的感觉:“若你今日不来这龙门街上,我会耐心等你些时日,给你时间砍下我写信的的右手。”
“可你竟不知死活,偏偏要多此一举。”李扶疏骤然想起方才在红豆院中,自家祖父的教训,眼神变得更加阴郁。
陈执安听了这番话却忽然笑了,他站在原处,道:“莫不是见了我破境,吓到你了?便想要早些下手为强,免得给了我机会,真就砍了你的手?”
“不自量力。”李扶疏冷漠道:“你可知神蕴、璞玉再到先天,究竟何其漫长?你便是再妖孽一些,我再给你一年光阴,你也追不上我。
修行之路,一级高过一级,一重难过一重,长些年岁,也算得上优势。
陈执安,我给你一年时间,你赶不上我,我今夜砍了你的手,废了你的修为,你更加赶不上我,结果……无非如此。”
第74章 这陈执安,可真是胆大包天!
雨势大了,地面在大府门前的烛火下放出清冷的水光,风吹过竟然有些冷。
“李扶疏,今日你我初次相见,可你说了太多。”
陈执安好像丝毫不怕,摇头说道:“你之所以说这么多,而不是趁着公主远去的机会砍了我的手,破去我的元关,就是想要让我知道,我确实胜不过你。”
“可是……若果真如此,你又何必解释太多?”
陈执安的话,就像是根根尖刺,刺入李扶疏的心中。
“多说无益,我如今只需一滴雨水,便能够轻易砍下你的右手。”
李扶疏站定,一道道神蕴流转而出,玉骨作响,大筋摊开,厚重的真元流淌出来,眼中刹那间流露出深邃与凌厉来。
却只见他顷刻之间,右手疾伸而出,食中二指并拢,轻轻一弹!
不过只是手指一弹!李扶疏身上如大江一般的真元轰隆作响,两只手指如有千钧之力蕴含其中。
一滴雨水竟被他精准的从雨幕中剥离出来,甚至不曾被弹碎,便完整的朝着陈执安激射而去,就好像是一根尖锐的刺。
甚至夹杂着同样尖锐的呼啸声,周围的雨幕被划开,空气也被硬生生撕裂,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气浪。
李扶疏眼神沉静。
璞玉圆满的修为,真正到了脱胎换骨的边缘,他又修行了一品玄功、妙法,虽然只是一滴雨水,可他轻弹之间真元尽出,陈执安……又能躲到哪里去?
陈执安仍然站在原处,那雨水已然化作一条白色气线,周遭的雨水在其强大的真元波动下瞬间蒸发,一时之间虚空中烟雾重重。
“嗯?放弃了?”李扶疏心中思绪闪过。
陈执安却忽然探手,手中多了一把长刀。
李扶疏瞳孔微缩,而那雨滴也即将落在陈执安右手。
便在此时,陈执安神蕴流转,体内流淌的真元无比精妙、无比迅速的受到神蕴掌控,汇聚到他的右臂之上。
一时之间,他右臂肌肉隆起,大筋同样弹开,猛烈的真元极速流动。
两千锻的长刀【阳燧】便在此刻出鞘!
长刀离开刀鞘的刹那,发出一声清脆而又悠长的鸣响,就好似龙吟虎啸,刀身上还伴随着赤色的火光,拎着阳燧长刀闪出一抹火红的刀光,直直斩向那一滴雨水。
这一刀太过惊艳。
一重重刀光接连而起,变化无穷,周围空气瞬间便被阳燧上的炽热真元蒸发,玄妙无比。
八都北去……十二重!
十二重刀光层层叠叠,便如层叠的山峦直压而下,狠狠斩在那滴满含着李扶疏玄功玄妙,与厚重真元的雨水上!
叮!
一声脆响,刀光如匹练与雨滴碰撞。
李扶疏瞳孔终于扩开,因为他看到当那雨水落在陈执安刀光上,瞬间便被长刀中蕴含的强大力量震碎,化作无数细小的水滴,飞溅开来,落在地上、落在墙上,击碎击穿了一块块厚重的石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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