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来见白玉京 第71节
这是真真正正的功绩,称得上有勇有谋,等你再进一步,踏入玉阙境界,想来一个从四品的平川将军是差不离的。”
李铸秋说到这里,又问起褚岫白的父亲:“这一次坐朝节,不知南海大都御可否要回京?”
褚岫白摇头:“南海有所欲动,那两座岛上又有惊雷重重,想来又酝酿出了什么妖物,严父这一次坐朝节,只怕回不来了。”
李铸秋似乎颇为遗憾,感叹道:“这一次坐朝节,不论是我大虞魁星,又或者常年在外的安国公……甚至是十二年未曾入京的秦大都御都要回京,却唯独缺了南海大都御。”
褚岫白有些惊讶:“安国公与秦大都御都要回京城?二人屡有不合的传闻,又是我大虞盖世的强者,一同回京,难免……”
“秦大都御气血猛烈,安国公又久居高位养出了脾气,自然互不相让。”李铸秋喝了一口茶:“不过有魁星在此,无妨的。”
褚岫白思索一番,点头说道:“魁星在此,确实无碍。
不过……晚辈听说安国公在造化境上又上一层楼,却不知能否压过秦大都御一头。”
李铸秋道:“皇族、大虞魁星、三山二宗、大虞六姓、再加上安国公、秦大都御……这些都是我大虞栋梁,撑起了我大虞的天下,谁强谁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他们在,我大虞的江山便垮不了。”
褚岫白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李扶疏始终不曾插话,只是低头为二人添茶。
这时,有一位管事躬身进来禀报。
李铸秋大为惊讶,仔细询问道:“你是说商秋公主今日来了府上?如今就在红豆院中?”
管事恭敬应是。
李铸秋与褚岫白对视一眼,都站起身来,走出东堂,李扶疏也跟在二人身后。
大虞女子也可读书、修行,除了孝道仍然严苛以外,女子为将的也并非没有,倒是没有其他颇多规矩,所以公主出宫并不算什么稀罕事。
只是皇家的威严仍在,皇家公主来了府上,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于是,这一位户部尚书,一位平野将军也去了红豆院中。
褚岫白大约是看出了李铸秋似乎不愿意前去红豆院,又想起悬天京中的传闻,便开口询问道:“李伯伯,我听说那大治四年的状元回来了,取走了十八年前,谢无拘从他手中夺下的那一柄黄雀风?”
李铸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微微点头,心中不明白这褚岫白为何哪壶不开提哪壶。
“并非是晚辈要揭李伯伯的短。”褚岫白有些可惜道:“晚辈也是学剑的,陈水君那一柄黄雀风乃是天下有名的剑,只是名剑有灵,已认其主,晚辈还想着等我登临玉阙境界,映照神相,就登门试上一试,看看能否拔出那把黄雀风,只是现在看来,倒是无望了。”
他说到这里,又有些疑惑:“都说那陈水君修行的天赋平平,偏偏机缘不凡,接连得了几种宝物。
甚至还有传言,说是那一品的天丹皇饮、帝饮也被他得了去,也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是假的。”李铸秋看着红豆院的门庭,冷笑说道:“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若是真得了帝饮、皇饮两枚丹药,只怕他无福消受,早就死在寻宝的强者手中了。”
“而且……那黄雀风倒是不值得贤侄可惜,这把剑颇为古怪,便是那谢家的长子谢无拘都不曾降伏此剑,所以才被刺入我李家的假山上,既镇妖邪,也杀陈水君的气性。”
“谢无拘都不曾降伏……”褚岫白低下头来,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心中暗道:“他不曾降伏,却不代表我不能降伏,我自有惊天的机缘,往后若是能遇到那陈水君才最好……”
二人走入红豆院,李铸秋颇有些厌恶的看了那八角亭中的李音希。
又见到商秋公主正聚精会神,看那位少年画师作画。
“便不要打扰商秋公主的雅兴了,我们便在这亭中等候。”李铸秋吩咐下来。
跟在身后的几位管事,顿时悄悄备好茶水,李扶疏在旁倒茶。
“这画……画的倒是不错,我竟不曾见过。”褚岫白喝着茶,看到画布上的画像,有些惊讶:“这画画的少年是谁?”
李铸秋不擅作画,也不喜藏画,算是实打实的圈外人,自然不知。
李扶疏同样如此。
等候在一旁的管事躬着身子回答:“回禀老爷,这位画师乃是这几日京中当红的人物,玲珑公主选了他在坐朝节那也是为她画像,许多大府上的夫人小姐都盼着这位来自苏南府的陈先生,能够在坐朝节时,也为他们画上一幅画哩。”
管事说话时,李铸秋正远远看向作画的陈执安,此时陈执安恰好转过身去,从桌上拿起另外一盘颜料。
那熟悉的侧脸,熟悉的眉眼,令李铸秋微微一怔,旋即皱起眉头:“你说这画师姓陈,来自苏南府?叫什么名字?”
“似乎是叫陈执安的。”管事回答。
二人身后候着的李扶疏猛然睁大眼睛。
李铸秋咬牙,苍老的脸上露出怒容来,又问了一遍:
“你说他叫什么?是哪里来?”
“回禀老爷,他叫……陈执安,自苏南府而来。”
第73章 一聚神蕴五六道
这个名字对于李铸秋而言并不陌生。
在十八年前的那个雨夜,陈水君冒着大雨,抱着这个婴儿前来李府,告诉李铸秋,这是你的外孙,音希为他取名“执安”。
李铸秋还记得那天的雨,那是一场骤然到来的阵雨,就是万马奔腾,水汽弥漫间,就连秀霸山都瞧不见了。
只有密密的雨从天上落下。
冷风如刀,银针滂沱,令梦想着与谢家联姻的李铸秋瘫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起身。
陈水君站在雨中,撑起身上的真元笼罩着那多余的孩子,如此一夜。
第二日,这多余的孩子饿得哇哇大哭,陈水君起身离开,从此再也没有来过这条龙门街。
李铸秋以为,自己临死之前,应当再也看不到那令他厌烦的陈水君、陈执安父子。
可是不久之前的春日,陈水君来了悬天京,拔走了黄雀风。
而如今,仲夏已至,这羞耻出身的陈执安也踏入了他李家的门楣,甚至就站在那八角亭前,为李音希作画。
李铸秋想到这里,一阵阵晕眩袭来,不如令他深深吸气。
他只想要站起身来,狠狠训斥一番李音希,再将乱人心绪的杂种打将出去,送回苏南府。
可此时此刻,这红豆院中却并非他一人。
他身旁坐着平野将军褚岫白,不远处的小亭中商秋公主正双手拄着脑袋,仔细看着那杂种作画。
褚岫白似乎已经注意到他极不寻常的呼吸,正投来探寻的目光。
于是,李铸秋再度长长吸气,继而叹气,对身后的李扶疏道:“我听说你给苏南府那卖药的周家写了一封信?”
李扶疏微微一愣。
他以为自己写信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李铸秋却摇头说道:“你既然写了信,存了做事的心思,就要将事情做得好些,首尾兼顾。
仔仔细细写了信,最终却未曾做成什么事,实在是令我……失望。”
李扶疏顿时低下头来,脸上露出些潮红来。
那是羞耻。
身在悬天京,乃是户部尚书的孙儿,是玄紫将军的嫡子,有着这般身份,以为随意能够捏残远在苏南府的一只蚂蚁。
却不曾想这只蚂蚁不仅没有变作残废,甚至还越过万千距离,飞来了悬天京,飞到了他们李府。
爷爷不知道便也罢了,如今却被爷爷当面训斥,令李扶疏脸面无光。
沉默、沉默。
足足十几息时间之后。
李扶疏头低的更深了,咬牙道:“我只知这陈执安来了悬天京,却不知这本是苏南府黄门画苑小工的陈执安,不知何时披上了一层金衣,摇身一变成了宫廷画师。”
“你轻视他人了。”李铸秋摇头:“你既然写了信,事既不成,总应当仔细盯着一些,莫要给他机会。
可你偏偏将他鸟虫,以为他飞不了这么远,可偏偏这只虫子长着两只翅膀,而且还飞到了悬天京,辱没了我李家的门楣。”
李扶疏喘着粗气,不敢再多说什么。
一旁的褚岫白听着祖孙二人说话,又有些好奇的看着正在画画的陈执安。
他不知其中的前因后果,却也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嘴角隐约露出些笑容来,只觉得眼前的事颇为有趣,远处那作画的少年更是有趣。
李铸秋双手拄着膝盖,一动不动的看着远处的亭子,语气却越发冷漠起来:“所幸他只是个画画的,不值当什么,等到坐朝节一过,他自然会回到他原有的位置上。
玲珑公主、商秋公主保不了他一世,到那时,便送他回苏南府吧。”
末了,他又添上一句:“走山路送回去。”
李扶疏似有所悟,眸光闪动间,微微颔首。
恰在此时,陈执安原本正在画画的笔猛然停顿。
与陈执安近一些的李清然猛地站起身来。
紧接着,褚岫白神色微变,李扶疏也猛然抬头,李铸秋也皱起眉头来。
因为他们感知到,陈执安头颅中,一处泥丸宫门户大开,一道神蕴骤然凝聚落入泥丸宫中!
那神蕴金光灿灿,厚重凝实,甫一凝聚,就已然如同修炼了一年半载一般。
“看不出来,这叫陈执安的少年画师是个有天赋的,竟然修成了神蕴……想来画画能助他蕴养泥丸宫,凝聚神蕴。”
褚岫白装作未曾看出什么,轻声开口。
李铸秋更有些厌烦了,他闭起眼睛,不再去看,只说道:“十八九岁的神蕴境界,放在其他的州府自然是万中无一的人才,可对于悬天京的大世家而言,也仅仅是一个不错罢了。
扶疏,你年岁几何,又是什么修为?”
李扶疏回答:“扶疏再过五个月,便满二十一了。”
李铸秋又询问褚岫白,道:“贤侄十八九岁的时候,又是什么修为?”
褚岫白嘴角露出笑容,道:“我十八岁时已经修成璞玉,乃是璞玉为骨的境界。”
李铸秋轻轻点头,呼出一口气,似乎有些轻松下来,脸上的阴郁却更重了:“扶疏尚且不足二十一,便已经璞玉圆满。
修行一道,到了神蕴境界才精进缓慢起来,一重境界不知要蹉跎多久。
他……刚刚踏入神蕴境界,还称不上什么天赋可言……”
李铸秋话音刚落,褚岫白似有所觉,李扶疏目光又变。
李清然都有些看呆了,一旁的李老太君看到自家孙女屡次在公主面前失仪,不由小声训斥道:“清然,你这是做什么?”
李清然喃喃道:“奶奶,陈执安要……凝聚第二道神蕴了。”
“第二道神蕴?”商秋公主看向陈执安,就连她也觉得陈执安的气魄似乎大有变化。
“第二道神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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