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来见白玉京 第92节
陈执安有些听不懂,他思忖几息时间,终于抬头,凝视着屈君回:“屈老板,在这悬天京里,你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屈君回毫不避讳,坦然说道:“我不过是悬天京中一掮客,替许多人做一些他们不便做之事。
有人想要郁离轲死,有人想要他活。
想要他活的人物找到了我,所以哪怕有玉阙修士出手,他也死不了,也能够安然跑到皇城。
你会恰到好处的出现,救下他的性命。”
“而在这之后,你拿着药材前去救命,到了白日里,自然会有人带走他,不必你伤神。”
屈君回威武的脸上偏偏带着有些奸诈、小气的笑容,陈执安却觉得这八两街上的息人居,以及这铺子中的屈君回都神秘莫测,不知藏着怎样的秘密。
“在这一桩买卖中,我又欠了你的人情。”
趁着药材尚且还没送来,屈君回为陈执安倒茶:“我料想到以你的气性,必然会出手相助。”
“屈老板为何觉得我一定会救他?”
“你曾为他送刀,知晓他为何前来悬天京。
他身上扛着六百四十二条无辜亡魂,他想要用手中羹饭长刀杀了罪魁祸首,想要报恩,想要以此超度这些亡魂。
陈执安,从你送刀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你身上有些任侠气,又有二两良心藏在胸中。
悬天京中有良心的人可不多,既有良心又有气性的人物更加不多,你陈执安就算一个。”
“道义二字,写来简单,做起来却难。
你今日却做了一桩全道义二字的事,我自然会好生记得。”
他话语至此,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而且在这件事中,我赚到一些极珍贵的东西。
你在此事里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既然是掮客,总要给办事的人一些好处。
陈执安……你要什么?”
陈执安不曾多想,立刻便寻来纸笔,又写下许多药材来。
屈君回看着陈执安写字,原本脸上带笑,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这般多的药材,你想要做什么?足以练出三个璞玉圆满了。”
陈执安道:“我不过一介寻常的宫廷画师,为了此事招惹了南海褚家的平野将军褚岫白。
往后只怕还有许多祸事在等着我。
难道这般冒险,还值不了这些药材?”
“你是寻常画师?”屈君回冷笑一声道:“有人与我说,你吃下了我炼制的丹药,几日时间就构筑了泥丸宫,一连凝聚了六道神蕴。
又在引鹤楼中作词写诗,赚了好大的名头,令这悬天京起了好大的风波。
这天下可没有你这样的寻常画师。”
陈执安笑容稍稍收敛,道:“那就每样少给一些,写了二斤的,便只给一斤,写了二百株的,便只给一百株。”
屈君回似有所觉,转头看向息人居之外。
那静谧的虚空中,又飞来一只纸鹤,和尾巴上还套着一只戒指。
屈君回摘下虚空中的纸鹤,拿过戒指随意一倒。
那乾坤戒指中,顿时有许多包好的药材出现在卓案上。
“这些救命的药材你且先拿去,你需要的药材我明日再给你送来,只是没有这么多。”
“走走走,要关门了。”
屈君回赶人了,陈执安却心满意足的离开,当即回了佛桑街上。
下半夜,黎序时在陈执安面前炼药,那无比精准的控火法门令陈执安大开眼界。
更让陈执安羡慕的是,黎序时眉心中那奇怪的小剑,竟然会喷薄出阵阵火焰。
黎序时以此炼丹,炼出的丹药自然不差。
最终耗费了许多药材,炼出两枚不同的丹药了。
陈执安将那丹药碾碎,以水送入郁离轲肚中。
郁离轲体内冲撞的真元顿时平息,几处伤口也不再渗出血来。
黎序时与陈执安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些笑容来。
这人的命,可算是保住了。
——
便如同屈君回所言。
第二日天蒙蒙亮,睡去的二人便被一道清风吹醒。
郁离轲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了。
陈执安早已与黎序时通了气,黎序时也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感慨这悬天京中真是高人无数。
并不平凡的一夜就此逝去。
陈执安刚要准备修行,却有人前来敲门。
他去开门,便看到门口沈好好背负着双手,脸上挂着笑容,身穿一袭月白锦衫,仍然披着一身红色披风,正眯着眼睛看着他。
“陈执安,你出息了,竟能够住在皇城中。”沈好好这般说着,又强压着眼中因为看到陈执安而涌动的惊喜。
陈执安也有些欣喜:“你出关了?”
沈好好仰起头来,笑道:“出关了,如今我已神蕴圆满,不久之后应当就能突破璞玉,成为第五关的修士!”
陈执安拱了拱手,道:“佩服佩服!”
沈好好越发自得,嘴角上翘,绽出两个浅浅的梨窝,笑声也如银铃般洒落,驱散了这佛桑街上的沉闷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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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少拿些腌臜货色,来我面前丢人现眼【月票加更】
沈好好梳着两条俏皮的马尾,发带乃是灵动的红色绸带,随她的步伐轻盈晃动,就好像是两只翩翩的蝴蝶。
今日她见了苏南府的故人,心中颇为开心,又去了陈执安这小院中逛了逛,啧啧称奇:“这皇城里的院子便是真正的万两雪花银子都换不来。
陈执安……你在这院子里做饭吗?”
她说这句话时,眼珠微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陈执安脸上露出笑容来,摇头说道:“这些日子,宫中的执事每日都送饭菜来,所以也就不做了。”
“哦。”沈好好有些失望,却也不曾多说什么,二人就此出了院子,一路走到南城。
微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南城的石板街上。
宽阔的主道已经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几处集市上人潮涌动,摩肩接踵,斑斓布匹、金银玉器、朱翠玛瑙琳琅满目。
街头巷尾又有许多提着鸟笼遛鸟的富家公子,时不时又有奢华的车驾缓缓驶过,即便是沿街叫卖的摊贩看到这等车驾,都要压低叫喊的声音,唯恐惊扰了轿子里的贵人。
除了这些繁华景象之外,街边却也有许多乞丐趁着早市的热闹,伸出脏兮兮的手,向过往的行人祈祷。
陈执安与沈好好走在街头,俊男靓女,自然吸引了许多目光。
二人一路边吃边逛,又闲聊一番,聊的都是苏南府的往事。
“也不知溪月姐姐何时会来悬天京。”沈好好手里拿着一个包子,眼神中颇带着些期待:“坐朝节时,我大虞山门都要选人入悬天京,为大虞朝贺。
溪月姐姐师从一位山人,门中便只有她与这位山人二人,想来应当会同来悬天京。”
陈执安挑了挑眉:“这般多的玄门入悬天京,难道不会生出乱子?”
“会生出什么乱子?天下纷乱,我大虞还算太平,许多玄门地位崇高,不食人间烟火,也不需缴纳苛捐杂税。
再加上坐朝节时,大虞魁星、三山二宗、大虞六姓都会前来悬天京,有这般多强者镇压,自然更加生不出什么乱子来。”
陈执安思索一番,发现似乎确实如此。
大虞玄门其实也如同世家门阀一般,掌握着大量的修行资源,地位虽然不如大乾玄门宗派,却也算地位超然。
再加上当今的朝廷与世家门阀已有间隙,可却仍然不曾撕破脸皮,悬天京依然是悬天京,是大虞最强盛之所在,确实生不出什么乱子了。
“你可曾去北城?”沈好好指了指远处一座高塔,道:“北城正在外扩,又建起了许多新的楼阁流水,造了许多景观,甚至还有圣人与魁星的雕塑正在运来。
要在坐朝节时矗立于北城中。
这一次的坐朝节,比起过往百年都要盛大许多。”
“这是为何?”陈执安虚心请教。
“我师尊说……此乃安国公与国师的建议,要彰显大虞财力,彰显大虞调度天下的权柄,才足以震慑觊觎大虞的离国、大乾国,乃至海上那几座岛屿。”
陈执安不由挑了挑眉。
倘若换做他记忆中的古老封建王朝,这番做派倒是有几分道理,却仍然是在靡耗金银,消耗国力,弊远远大于利。
在这座天下,想要靠着调度寻常百姓建造奇观彰显国家的实力……这未免幽默了些。
陈执安不信偌大的大虞,无人能够看出其中的不妥。
朝堂上坐着的可都是老谋深算的妖孽,陈执安都觉得不妥,又何况这群嗅觉极度灵敏的人物。
“这其中也不知有什么蹊跷。”
陈执安心中这般想着。
他远远看向北城,确实能看到那里烟尘四起,看到许多高耸的楼阁已然备妥,数不清的劳力赤着上身,在这烈日之下劳作。
“这节日真就这般重要?”
陈执安心中越发疑惑了。
“不过陈执安……你如今修行到了什么境界?往日里我还能从你身上感觉到一缕真元气息。
如今我修为更强了些,却反而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莫不是已然真元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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