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星之主 第53节

　　“师傅，你还是继续将玄关一窍吧。”

　　“哦，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祖师爷是‘真人’境界。”

　　刘海蟾很没有公德心的将手中剃过的牙签扔出了窗口，然后打了个饱嗝，吐出了一口悠长的气息之后，慢悠悠的讲述华山道统最大的秘密。

　　“陈抟老祖在大限将至之前，将毕生所学，所悟都记载了下来，就是我华山道统的九门经典。只要有人能够将九功融会贯通，达到他老人家的‘真人’境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咦，师傅，貌似我们这一脉道统很是占便宜啊。”

　　他们这一脉秉承张无梦，传承了六门经典，再加上现在的《悟真篇》的“玄关一窍”。清虚老道挂了，他这一脉的《先天图》和《龟鉴》留给了林朝英和周伯通，借来一看也不是问题。这样想想的话，九门经典都已经落入了他们师徒俩的手中了。

　　“别做梦了，每个修士的真人之道都是独特的，陈抟老祖的九门经典顶多让你少走一些弯路，踏法祖师只靠《悟真篇》就取得了不逊色于祖师的成就，邵雍祖师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果他们都像你想的那样，我们华山道统三脉早就自相残杀，传承断绝了。”

　　刘海蟾翻了个白眼，阻止了姬博弈不切实际的想法。

　　“师傅，虽然如此，但是你貌似得到了‘玄关一窍’的修炼方法之后进步不小。祖师经典对你真的没用吗？”

　　听了姬博弈的挪揄，刘海蟾老脸一红，不在纠结这个话题。

　　“我们接着说《悟真篇》，当年我将《指玄篇》和《紫霞功》教给张伯端，从他手中换到了《悟真篇》，就是想要知道‘玄关一窍’的修炼方法。可惜这么多年来，却是入道无路啊。”

　　说道这里，刘海蟾叹息一声，真切的感觉到自己老了，大道已到尽头。

　　“石泰真不愧是奇才啊，早知道当初就该撕破脸皮将他抢过来传承道统的。”

　　“师傅，‘玄关一窍’的作用真的这么大吗？”

　　“听说过一句话吗，玄窍开时窍窍开！”

　　“什么？”

　　姬博弈一脸的疑惑，虽然天赋异禀，却将大部分精神都放在儒门治国之策上，对于道术中的专业术语表示无知。

　　“玄关一窍为丹家之秘，又有玄窍、玄牝、玄牝之门，虚无窟子、偃月炉、西南乡、戊己门、谷神、天地根等异名。道家各派传承不同，对玄关一窍理解不一，有无定位和有定位两种说法。”

　　“然而揆诸丹经，根据祖师爷留下的手书上说‘此窍不着于幻身，亦不离乎幻身。不着于幻身者，非一切有形之物；不离乎幻身者，非可于身外求也’，可确定玄关一窍的特征：不在身内，不在身外；亦在身内，亦在身外；无形物可觅，无方所可指。”

　　“《悟真篇》讲述的就是内丹修炼之术，最重要也是最精华的就是修炼‘玄关一窍’的方法。此窍一开，百窍俱开，全身八万四千毛孔，三百六十骨节，一齐爆开，百脉流畅，神炁冲动，先天药物随之化生，内丹仙术便可自然运行。”

　　听到这里，姬博弈总算是明白‘玄关一窍’的修炼方法到底是多么珍贵了，而能够将这一法门传给他的石泰到底是什么修为也能够勉强估量了。难怪刘海蟾听到这里，就自认为不是对手了。

　　“根据古籍记载，内丹炼气大成之后，需要练开周身诸多窍穴，按照医学来一个个测量的话，就算是有着前辈古人的经验，工程量也是十分浩大。而这‘玄关一窍’就是道门先贤另辟蹊径想出来的方法，练开这一窍穴，从而凝练周身百窍。”

　　“这就是丹书上说的‘玄窍开时窍窍开’，无论是放在哪个门派，都是至高秘术，压箱底中的压箱底。”

第三十三章 匆匆岁月

　　听了刘海蟾的讲解之后，姬博弈才明白石泰给了他多么珍贵的东西。

　　“师傅，我怎么突然感觉我们这一脉好委屈啊，虽然得到的经典是最多的，但是好像没有一篇比得上《悟真篇》。邵雍祖师那一脉至少还有《先天功》这门华山第一玄功，而我们这一脉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

　　“狗屁，《悟真篇》在老道手中几十年，也没能够悟出‘玄关一窍’来，照我看，就连张伯端那小子都没有到这一步，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这么早就挂了。石泰那小子能够领悟这一点，是他的天赋，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就把《指玄篇》多看看，这可是陈抟老祖最后传下的，有着他的大道领悟，真人之道。比《悟真篇》珍贵到不知道多少。还有那《先天功》是邵雍祖师从《先天图》中领悟，是人家的本事，有本事你小子将《紫霞功》剩下的两重境界完善。”

　　对于姬博弈的委屈，刘海蟾直接在他的头上狠敲一记，表示自身的不满。说起来也是窝囊，作为大弟子一脉，华山九功传承其六，却没能够推陈出新，导致现在声望不如踏法一脉，功法不如邵雍一脉。所以刘海蟾才会想着将《紫霞功》完善。

　　作为华山道统的奠基功法，有着无限的包容性，他设想将九门经典全部融入其中，创出一门超越《先天功》的无上大法。可惜能力有限，只是在原先的五重基础上加了两重，威力不说与《先天功》相比，就连本脉的《太虚无极功》都不如。现在，他只希望姬博弈这个弟子能够再争气一点，做出不逊色于石泰，邵雍的成就来。

　　“师傅，我感觉自己在最近两三个月之内应该就能够突破到第七重了，后面没有路了，能不能把《太虚无极功》教给我，让我参考参考。”

　　听到这里，刘海蟾愣了，随后满脸的不可思议，右手闪电般的伸出抓住了姬博弈的脉门，真气涌入探查，好半响之后，长出了一口气。

　　“哈哈哈哈，祖师爷开眼，让我在生命的最后找到了这么一个弟子，我们这一脉大兴有望啊。”

　　得意忘形的刘海蟾对于姬博弈的要求没有丝毫的拒绝，反正他现在没事干，决定在这几个月之内留下来，将《太虚无极功》以及剩下的一些藏货全部都传授下来。其实华山道统的九门经典他基本上全部都通晓了，内容也在平时讲了一些，剩下的限于弟子的学识修为没有传授。不过等到姬博弈正式到达紫霞七重之后，修为与他也就是一线之隔了，这些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小子，虽然你的天资绝艳，但切不可骄傲自满，要知道天下之大，说不定在哪个隐修门派中就有不逊色甚至比你还要出色的弟子。别的不说，我们华山道统真正的第三脉传承，妙真道的《玄元太亘经》境界之高深，比之《指玄篇》也不差，要知道景元祖师可是被无梦祖师看中，赞不绝口的绝世人物。成就之高，尤在其师踏法祖师之上。也就是他们这一脉崇尚隐逸清修，要不然的话，名头不会比石泰的南宗差多少。其余的还有楼观道，天师道，正一道等等，要不是现在天际晦暗，双龙搏斗，执掌南方道门首耳的可不一定是紫阳派。”

　　刘海蟾作为道门辈分最高的人物之一，对于遍布整个神州大地的隐逸道派可谓是无所疏漏，对于各派典籍大法也是略知一二。而且人家是一大派，潜藏实力巨大，他这样的孤家寡人根本就不能够比。当然了，他们华山道统的三脉传承聚合起来的话，比之任何一家道派都要强大，可惜啊，石泰的南宗他们不敢认，妙真道崇尚隐逸，超然世外，对这些肯定没兴趣，剩下的清虚老道一脉只剩下了林朝英和周伯通，比他们这一脉还不如。

　　“果然，一切都要靠自己啊！”

　　这样子想着的姬博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被刘海蟾狠狠的操练。仿佛是被石泰刺激到了，刘海蟾开始刻苦钻研《指玄篇》，希望能够领悟出不逊色于‘玄关一窍’的至高秘术。可惜啊，也许是机缘未到，将自己搞得形容槁枯之后，刘海蟾就再也不干这种事了。按他的说法，是要姬博弈好好努力，以后有什么收获传授给他。

　　当时姬博弈问了一句“你能够活到那个时候吗”直接将老道士气的面色青紫红白交替，险些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去见祖师爷。

　　在这段时间之中，岳家军也进入了高速发展，大破杨幺之后，岳家军贫乏的兵源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岳飞亲自练兵，淘汰了将近一半人，最终练出了八万精兵，以武昌为核心，襄阳为前线，建立起了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线，让伪齐，金寇几十万的大军望之兴叹。金兀术几次领兵来战，都被打退。要不是时机未到，岳飞早就率大军杀到北方去了。

　　时间一晃就是两年，姬博弈领导的幕僚团队将襄阳六郡和武昌经营的滴水不漏，他敢夸口，就算是皇帝的命令都没有他的一纸令书好使。不仅仅如此，随着这两年岳飞的连战告捷，岳家军的命令辐射到整个两湖地区，盖着他印信的手书所到之处，无有不从。现在的岳家军，已经进入了最成熟的阶段，只要岳飞这个精神支柱还存在，那么这就是一只战无不胜的铁军。

　　猛将如云，谋士如雨，这就是现在外界对于岳家军的评价。武将之杨再兴、王贵、牛皋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幕僚有李若虚、朱梦说，这些天下闻名的名士，还有沈作喆、薛弼这样的世家子弟帮着调节与中央宋廷的关系。当然了，名头最响的还是姬博弈这个狗头军师，岳家军第一高手的称号乃是数万将士公认。在南北武林之中，他的名头也是响当当的，在石泰隐逸杏林不出的情况下，他被掌握了舆论里面的士林宣传成了南方第一高手，又因为他最出名的战役就是斩杀了成元君这个北地第一剑客，所以被众人抬高到了“天下第一”的高度。

　　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夸大，但是姬博弈不可能跳出去自己打自己，再加上这两年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武昌跟着刘海蟾修行，为出师做准备，潜踪隐迹之下，名头反而更加的响亮了。

　　就算是有人不服气，也不敢来数万岳家军的大本营中来挑战他。

　　只不过北方武林中人却是对他十分不服气，毕竟那里是金人的地盘，姬博弈也管不到，他不可能因为别人不同意就杀到北方打到他服为止。等什么时候他有了石泰那种实力，嚼舌根子的人只会就会减少。再说了，让别人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

　　只不过，就在他这样子想着的时候，朝廷的命令下来了，经过了两年的休养生息之后，高宗同意张浚的奏书，下旨北伐。作为最前线的岳飞自然是主攻之帅，作为军师的姬博弈随军出战，为岳飞挡住了无数的明杀暗杀。最为出名的就是在岳家军席卷了商州全境之时，北方武林尽出精锐，再加上金人的死士，趁着大军在对持之时，杀入大帐。

　　这一场战役可谓是杀的昏天黑地，面对对方三十万联军，他又不能够退避，要知道论兵力他们可是远远不如。姬博弈在这一战之中展现了“天下第一”的实力，光是亲手格杀的人就有两百三十七个，其中还不乏先天级数的高手。最强的一人乃是成元君的师弟，真气之强盛，与七重紫霞的他都不相上下，要不是刘海蟾出手，恐怕他都要陨落。

　　在历经一年的两度北伐之中，姬博弈随着岳飞可谓是杀出了赫赫威名，整个北方武林的精华几乎被他一人扫清。当然了，这也是因为最强的几个人被石泰和刘海蟾收拾掉了，剩下的先天已经是极限。而在迈入紫霞功第七重之后，当世之中，除了那些隐修的道派宗主，也就是刘海蟾和石泰两人他没有把握，其余的人能够挡他三剑已经算得上是高手了。

　　可惜啊，在看到岳飞兵锋所指，大军灰飞烟灭的惨状之后，金人吓得直接服软。先是将自己扶持起来的伪齐皇帝刘豫抓获，正式取消存在了8年的伪齐政权，向宋廷呼吁和谈归还黄河以南故宋地，并放还高宗生母韦氏，归还已死的徽宗的梓宫。

　　心思软弱的高宗同意了议和，下旨让岳飞率兵回营。作为大忠臣的岳飞自然不会抗旨，现在他和高宗之间的关系可是好得很，君臣之间被认为是汉武帝和卫青。只不过这样的良好关系在这一次之后出现了嫌隙。再加上岳飞的名声让身为宰相的张浚感觉到了嫉妒。

　　由于在北伐的时候，刘光世的淮西军退军当涂几误大事，被剥夺兵柄后，这一支军队的处置成了大问题。在朝廷之上，高宗以淮西军中人事安排相问，岳飞耿直的回答却遭张浚讥刺。只不过岳飞的脾气也不是好相与的，直接上了一道乞罢军职的札子，不等批示，就离开建康，回到庐山母墓旁守制了。

　　这一下子，险些让武昌的岳家军暴动，要不是姬博弈竭力弹压，这些骄兵悍将都要直接联合淮西军杀进临安去了。

第三十四章 成家立业

　　“圣旨到了，你们如何看？”

　　黄鹤楼山，一声道袍的姬博弈将手中针线华丽，金光灿灿的圣旨随意的搁到桌上，对着四周坐着的人提问。

　　岳飞在朝廷受了委屈，耍起性子撂担子不干了，这一点让高宗和张浚都始料不及。刚刚北伐成功，打得金人抬不起头，声望比之皇帝都要大的民族英雄，居然连这点委屈都不肯受。而且其中隐含的意思让大宋的一帮武将心有戚戚。作为军队四大将之一的刘光世已经被罢免，岳飞又因此请辞。让一向脾气火爆的韩世忠和阴狠狡诈的张俊都为之凛然，两人不约而同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不管平时有怎样的矛盾，在文官们的打压下，必定是要团结的。

　　岳飞辞官引发的风暴还没有完全爆发，整个大宋江山却已经隐隐有些不稳了。原本是最好的收复河山的时机，皇帝却议和，民心军心大失，威望比之以前甚至不升反降。这让刚刚打了胜仗的高宗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只不过，在这个时候他还真不敢再刺激这一帮武将。于是，作为中心人物的岳飞自然是他必须要解决哄好的对象。

　　辞官的原因是因为身为宰相的张浚出言讽刺，于情于理只要张浚服个软，对岳飞道个歉，一切都不是问题。

　　但问题就是张浚不肯拉下面子，作为大宋宰相，张浚在整个朝廷门生弟子不说是遍布天下，少说也有半壁江山。这也是一个高宗忌惮三分的人物。

　　作为皇帝，手下文武大将闹脾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也不是没做过调停的角色。只是这一次岳飞直接跑回了老家，说是为他母亲守墓，让高宗鞭长不及。作为皇帝的他自然不可能为了岳飞一个人出临安，只能够将自己的圣旨送到了岳家军，让岳家军派人务必将岳飞请出来。

　　“哼，元帅为了大宋尽心尽力，双目害疾，老夫人去世都没有离开过前线一步。现在打了胜仗了，那些狗官就落井下石，满嘴讥讽，按我的意思，直接率军打进临安，让皇帝知道，这个江山是因为我们的存在才稳固的。”

　　杨再兴的一番话说出来，让一部分武官们点头赞同，在他们看来，整个天下都不如岳飞的一根汗毛。这些人都是岳飞的脑残粉啊，只不过能够坐上高层的人，大多数都是优质粉。

　　“胡闹，亏你还是杨家的人，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

　　在军队之中掌管刑法纪律的朱梦说不出所料的勃然大怒，老头虽然五十多了，一掌排在桌子上的响动依然是非凡，让杨再兴都忍不住缩了缩头。

　　“那你说怎么办，元帅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倔起来的话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一位资格老的武官站出来将问题推给了朱梦说。

　　“自然是按照圣旨说的，将元帅请回来。”

　　……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怕是岳家军都不例外。只不过平时有岳飞在，能够弹压一切矛盾，这一次他不在，文官武官们，以及同一派系之间，各种各样的人站出来发表意见，显示自己的存在。

　　在下面纷乱的吵杂之中，姬博弈面色沉稳的立于首位。岳飞不在，他就是主事之人，碍于他的特殊身份，也没有人挑衅。这两年来为了掩盖自己年轻的面容，他蓄起了两道浓墨般的胡须，多了几分威严之外，更有一派渊渟岳峙的气度。

　　除了他之外，位于他之下的李若虚气势沉凝，意态自若，显然也是胸有成竹，看透一切。而另一个人的沉静却让姬博弈有些吃惊，那就是岳飞的儿子岳云，他的身份与众不同，虽然平时岳飞对待他严格异常，却格外受武官们的敬重，隐隐是武官们的领袖之一，地位不在杨再兴之下。

　　“有子如此，岳帅应该心里很开心吧。”

　　能够在这种情况之下不骄不躁，岳云的表现让姬博弈非常满意。

　　“咔哒”一声，那是姬博弈将手中的茶盏搁到身边的方桌之上的声音，清脆的响动落在众人的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将所有人的吵杂都压了下来。

　　“请军师下令！”

　　底下的人也明白，他们这样子吵闹也只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感，朝廷的圣旨肯定是要遵守的，哪怕只是做做样子。只不过这去劝说岳飞的人选有限，他们不出头怎么能够被选中呢。而这人选任命却是拿捏在姬博弈这个岳家军的军师手上，所以看到他发出响动，每个人都知趣的停了下来，将目光看向首座之上轩梧的道人。

　　“益虚兄，此事就劳烦你了，务必将岳帅请回来。”

　　说完之后，姬博弈站起来将手边的圣旨递送到李若虚的手中。岳家军没有他弹压的话镇不住，剩下的人之中，李若虚无论是口才还是身份都是最适宜，大部分人都没有开口反对。

　　“必不负所望。”

　　李若虚慎重的接过了圣旨，底下的人开始骚动了，这人选不可能只有一个。

　　“军师大人，一路过去路途遥远，益虚先生又不懂武功，不如让某家带领一队士兵，护送圣旨和先生过去吧。”

　　一位方脸大耳，形相威武的武官出言。剩下的人也纷纷开口，有的说自己熟悉路途，有的说自己经验丰富……

　　“那么就岳云侄儿和师中率队去吧，在座的恐怕没有人会比云侄儿更熟悉回家的路途了吧。”

　　姬博弈这句话一出口，在座的人都不吭声了，一来姬博弈说出的话绝无更改的道理，而是还真没什么理由让他改。人家岳云是岳飞亲儿子，无论是从道理上还是清理上都比他们名正言顺。至于吴师中，谁让他是军师的嫡系呢。

　　“既然众位没有意见的话，三位就出发吧。”

　　对于这种简洁明快的做事风格，李若虚三人也都不是第一次经历了。行礼之后，将圣旨藏好，一队二十几人的骑兵队出了岳家军的大营。

　　等到众人都离开之后，姬博弈站立在窗边，看着奔流不息的长江，眼神幽幽深邃，仿佛无意识的说了一句。

　　“虽然刘光世才华平庸，但是除了他这个将门之后，又有谁有威望能够让淮西军那一帮兵痞子服从呢。张浚啊张浚，我真是想不通，就算是你要打压武官，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啊，除了岳帅，韩帅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有资格敢接收淮西军。”

　　作为仅次于岳家军镇守的襄汉战线的淮西战线守军，重要之处不言而喻，将淮西军交到岳飞手中是最好的选择，这样子的话，整个大宋一半多的军力聚拢到岳飞的手下，北伐彻底击败金寇也不是没有可能。作为宰相的张浚不可能看不清这一点，却最终还是横插一脚，阻止了岳飞接受淮西军。

　　就在姬博弈想不明白的时候，张浚组建了不明其里的都督府，派了一个完全不知军事的吕祉前去统领淮西军，结果就是，本来在刘光世手下伏伏帖帖的郦琼匪性大发，悍然杀掉吕祉，带领人马投靠了由金国。

　　如果说岳飞辞官让风暴开启的话，那么“淮西兵变”则是让所有的事情都爆发了出来。忙着打压越发强盛的武官派系的张浚没有想到居然有这样子胆子大的人，他用对付政敌的手段对付军人，结果就是军人直接杀掉了朝廷派去的人，挟持了数十万百姓投靠了金人。这一下子，原先大占优势的抗金大业立刻反了过来。

　　要知道整个大宋的总兵力撑死了也就二十万，刘光世的淮西军占了四分之一还多，这一下子郦琼造反的时候，愿意追随其麾下的竟达到了四万人。此消彼长之下，原先被岳飞打的喘不过气的金人仿佛吃了大补药一样，再次开始厉兵秣马，想要反攻回来。

　　“大事不妙！”

　　得知这件事情的姬博弈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样子，不仅仅是他，原先还打算矜持一下的岳飞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就从自己的老家滚了出来，跑死了三匹马之后，赶回了武昌。

　　岳家军再一次进入了最高警戒，同一时间，岳飞上疏奏折表示愿率军进屯淮甸，拱卫行朝。只不过临安的情况也不妙，出了这么大的祸事之后，用人不当的张浚第一时间引咎辞职，这一次没有任何人敢为他说情。高宗同意张浚辞相之后，只让岳飞率军到江州驻扎。事情紧急的岳飞在稳定了军心之后，亲自入朝入觐，也不知道他和高宗说了什么，只知道在岳飞走了之后，高宗狠狠的砸了几个精美的瓷器发泄。

　　原本合作无间的君臣之间，从此开始矛盾日益加深。

　　“早就劝过你，天子家事，你有何必插手呢，就算亲兄弟面对那一张宝座都要刀兵相向，更何况你一个外人。”

　　岳飞听了之后，狠狠的喝了一口闷酒，他向高宗提议立其养子赵瑗为皇储，结果自然是被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