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开局成为百胜刀王 第653节
黑木崖的灵堂内,白幡在风中翻动。石飞扬的玄霜刃轻轻划过曲言衷的手腕,竟连血珠都未渗出,便侧身质问:“东方教主,贵教前任教主圆寂,怎不见伤口、毒痕、内力淤塞?”
他忽然逼近,琉璃眼眸中寒芒闪烁,厉声道:“更奇的是,本命烙印与圣火胎记同时消失,这在日月神教的典籍中,可是‘圣火焚心’的死状。”
东方亮的喉结滚动,圣火令在袖中紧握,有些慌乱地道:“石兄说笑了,圣火焚心乃本教至高心法,教主怎会……”“住口!”曲非烟突然喝止,“父亲若练至走火入魔,周身经脉必有焦痕,你当我这个少教主是瞎子么?”她转头望向石飞扬,眼中闪过信任,机智地道:“夫君,用‘惊目劫’看看他的记忆。”
石飞扬的指尖停在东方亮眉心三寸处,明玉功的冰寒真气如细针般探入。东方亮突然惨叫着后退,七窍渗出黑血,惊慌失措地道:“你……你竟敢窥探本教秘典!”他的圣火令划出“焚天诀”,赤焰却被石飞扬的“移花接玉”引向灵堂白幡,火焰中竟浮现出西夏文的咒印。
“西夏的‘摄魂术’?”石飞扬的声音如冰锥刺骨,“原来你早与李元昊勾结,借圣火焚心之术强行夺位。”
他忽然注意到东方亮的耳后有三道横纹——正是西夏“黑水部”的刺青,不由愤怒地道:“三年前你在贺兰山屠戮汉人商队时,可曾想过今日?”
东方亮的脸色骤变,圣火令的赤焰突然转为青黑色,狞笑道:“石飞扬,你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撼动西夏?”他挥手间,十八名黑衣弟子破窗而入,手中弯刀刻着西夏狼首纹,恶狠狠地道:“今日便让你夫妇二人,为曲言衷陪葬!”
灵堂的暗门轰然开启,石飞扬揽着曲非烟旋身避过毒弩,玄霜刃在密道石壁上划出火星,叮嘱道:“夫人,守住左侧,这些是西夏‘黑山卫’的死士。”
他的“百胜刀法之劈山岳”劈出,刀气竟将三名死士连人带刀劈成两半,内脏混着西夏弯刀的碎片溅在曲非烟裙角。曲非烟的圣火令舞得如赤龙出海,“圣火三绝·燎原势”将毒烟尽数焚烧,又提醒道:“夫君,他们的弯刀喂了‘血蚕蛊’!”
石飞扬自然明玉功的护体冰盾保护,一边挥刀狂舞,一边目光落在暗门后的壁画上——那是日月神教历代教主的传承图,曲言衷的画像竟被人用西夏文篡改,便低声道:“夫人,你看壁画的朱砂印,是新盖上去的。”他忽然施展“天蚕功”,掌心流窜晶光一片,真气形成的天蚕银白色丝状物直入东方亮眉心,怒喝道:“说,我岳父的本命圣火令在哪?”
东方亮的身体突然膨胀,宛如被吹涨的皮囊,森冷地道:“你以为……摄魂术没有反噬?”他的皮肤下凸起无数游走的血线,正是西夏“血河秘典”的禁术,又狠毒地道:“就算死,也要拉你们陪葬!”
话音未落,身体竟在石飞扬面前炸开,血雨混着蛊虫落在密道石壁,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曲非烟的圣火令及时筑起火墙,将蛊虫烧成飞灰,警示道:“夫君,小心!”
她忽然看见石飞扬胸前的明玉功光盾出现裂纹,立刻用身体挡住背后偷袭的黑山卫统领,圣火令硬生生接下对方的狼首刀,肩颈处绽开一道血口。
石飞扬颤声惊叫:“曲儿,小心!”急忙施展“邪血劫”神功,偷袭者顿时哇哇吐血,他们的身体瞬间干瘪,如被抽干的皮囊般倒地。石飞扬揽住曲非烟的腰,发现她的圣火令印记竟在快速淡化,不由又颤声惊问:“夫人,你的本命烙印……”
曲非烟勉强一笑,指尖抚过他的脸颊,安慰道:“别担心,我只是暂时失去圣火令的认主之力。”
她忽然指向壁画暗格,激动地道:“爹爹的本命圣火令在那里,我感觉到它的呼唤……”
暗格里的圣火令泛着微弱的红光,石飞扬刚要触碰,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机括声。
曲非烟的圣火令及时击飞三支弩箭,又警示道:“夫君,这是西夏的‘连环透骨弩’,机关在穹顶的十二星位!”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教诲:“日月神教的密室星图,对应着圣火令的十二重火候……”
石飞扬的琉璃眼眸突然亮起,明玉功的冰光与圣火令的赤焰在空中相撞,竟在穹顶映出星图,提示道:“夫人,用‘圣火追星步’踩住天玑位!”
他施展“深藏身与名”玄妙轻功,玄霜刃在十二星位连点,弩机的齿轮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密道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西夏的“铁尸将军”带着十二具傀儡杀来。
这些铁尸浑身覆盖玄甲,关节处缠着西夏巫毒的咒符,石飞扬的玄霜刃劈在其上竟只留下白痕,急切地道:“夫人,用赤焰灼烧他们心口的咒印!”
曲非烟的圣火令化作十二道赤焰,如灵蛇般钻进铁尸心口,又惊叫道:“夫君,他们的心脏被巫毒咒文替代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仍精准地灼烧每一道咒印,又警示道:“爹爹曾说,西夏的铁尸术必须摧毁咒文才能破解……”
石飞扬的“百胜刀法·斩轮回”突然变招,掌刀竟化作冰刃,在铁尸心口划出冰棱,赤焰与冰棱相撞的瞬间,咒文发出刺耳的尖啸,十二具铁尸同时倒地,心口处的咒符被焚成飞灰。
曲非烟忽然注意到铁尸腰间的令牌,上面刻着“西夏枢密院”的狼首纹,提醒道:“夫君,李元昊果然插手中原武林,他想借日月神教的圣火令心法,修炼‘血河焚天功’!”
她忽然握住石飞扬的手,将本命圣火令塞进他掌心,关切地道:“带着它去找爹爹的老友,我感觉圣火令的力量在流失!”
石飞扬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明玉功的冰寒与圣火令的炽热在掌心交融,暖心地道:“别说傻话,我们一起去找。”他忽然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带着冰寒的吻,深情地道:“还记得在汴梁城说的吗?无论天涯海角,我们都要一起走。”
黑木崖的云雾渐渐散去,石飞扬背着曲非烟踏上寻找真相的路。她的头靠在他肩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只要有他在,便什么都不怕了。
三天后,贺兰山巅,西夏的黑水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李元昊的身影出现在石楼顶端,手中握着从东方亮处夺来的圣火令残片,讥讽地道:“石飞扬,你终究还是来了。”
他的眼眸泛着血色,正是修炼“血河焚天功”走火入魔的征兆。石飞扬将曲非烟安置在避风处,玄霜刃在掌心泛着冷光,厉声道:“李元昊,你以为用圣火令残片就能掌控日月神教?”他忽然施展出“移花接玉”,将对方劈来的掌风引向石楼支柱,又暴喝道:“真正的圣火令认主,从来不是靠血腥夺位。”
李元昊的狂笑声震落山顶积雪,调侃地道:“认主?曲言衷的本命圣火令已毁,现在日月神教唯我独尊!”他的手掌突然膨胀如牛首,正是西夏禁术“血河大手印”。
曲非烟的圣火令突然在怀中发烫,她不顾伤势冲上前,急切地道:“夫君,他的弱点在眉心的圣火残印!”圣火令的赤焰与石飞扬的冰光交织,在天地间划出一道红蓝相间的光带。
石飞扬的“百胜刀法·破乾坤”与李元昊的“血河大手印”相撞,气浪震碎了石楼的十二根图腾柱。石飞扬忽然看见曲非烟的圣火令印记重新亮起,知道她强行催动了本命力量,急忙劝说道:“夫人,退到北斗位!”曲非烟咬着牙照做,圣火令在北斗方位划出“焚天九诀”,赤焰竟与石飞扬的冰棱形成冰火太极。
李元昊的手掌刚触到太极中心,便发出凄厉的惨叫,眉心的圣火残印被焚成飞灰:“不可能……圣火令怎会认你……”石飞扬的玄霜刃抵住对方咽喉,琉璃眼眸中寒芒闪烁,教诲道:“因为真正的认主,是心与心的契合。”李元昊忽然伸手弹出几颗血珠,石飞扬侧身避开,李元昊却借机逃遁而去。
石飞扬欲追,却忽然听见曲非烟的脚步声,知道她已支撑不住,便关切地道:“夫人,剩下的交给我。”曲非烟靠在石柱上,望着石飞扬,忽然觉得他的银发在阳光下竟比圣火令的赤焰更耀眼。
她点了点头,石飞扬便背起曲非烟,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飞回黑木崖。
日月神教弟子的欢呼声,顿时向彻天地:“黄沙百战穿金甲,石郎妙计安天!”
曲非烟忽然轻笑,哪怕前路还有无数挑战,只要能这样看着她的夫君石飞扬,便觉得人间值得。
黑木崖的雾霭在晨光中消散,石飞扬背着曲非烟踏过青石板,玄霜刃的冰光与她圣火令的赤焰交相辉映,在石壁上投下交织的影子。
三十六长老跪在圣火殿外,衣袂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为首的刑堂长老前额触地,声音颤抖地道:“曲姑娘,东方亮勾结西夏的证据在此,我等有眼无珠……”
曲非烟伏在石飞扬背上,指尖轻抚他颈间的冰蚕丝带,感受着他肌肤下涌动的明玉真气,低声道:“夫君,放我下来吧。”她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在触及长老们的目光时陡然清亮,又朗声道:“父亲以前说过,圣火令照的是人心,不是权位。”
石飞扬轻轻放下她,琉璃眼眸扫过满地夏国狼首令牌,质问道:“诸位长老可知道,这些令牌上的咒印,正是东方亮用贵教三十六堂兄弟的血祭炼的?”
他忽然抬手,运起天蚕功,掌心流窜晶光一片,真气形成的天蚕银丝卷起三具长老尸体,又解释道:“他们心口的圣火胎记为何消失?因为东方亮用西夏‘血河秘典’抽走了本命真元。”
刑堂长老抬头,看见三具尸体心口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红痕,突然重重磕头,心服口服地道:“曲教主明鉴!我等愿立曲姑娘为新任圣火令主,终生追随!”
其余长老纷纷响应,额头在青石板上磕出血痕。曲非烟望着父亲的画像,圣火令在掌心发烫,庄重地道:“我可以接任教主,但有三令:一者,废除‘黑木崖血祭’;二者,圣火令不得再练‘焚心诀’;三者……”
她忽然抚上小腹,那里还没有明显的隆起,又更加严肃地道:“凡我日月神教弟子,不得与西夏黑水部勾结。”石飞扬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单薄的肩膀忽然有了教主的威仪,心中既骄傲又心疼。
三日后的清晨,石飞扬在观星台磨剑,玄霜刃在他掌心泛着冷光。
曲非烟抱着绣了整夜的冰蚕丝囊走来,囊上用赤线绣着并蒂莲,每一针都穿过她的指尖血,暖心地道:“夫君,这是用圣火令赤焰和明玉冰丝混织的,能保你在西夏冰原不受寒毒。”
石飞扬接过锦囊,触到里面的温玉——那是她从自己腕上褪下的,关切地道:“傻丫头,你怀着身孕,该多休息。”他忽然低头,在她额间印下轻吻,又承诺道:“等我查清李元昊的‘血河焚天阵’,便回来陪你看黑木崖的雪。”
曲非烟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笑道:“我才不担心,你可是能在辽国铁林阵中来去自如的人。”她忽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羞羞答答地道:“你听,小家伙好像知道他父亲要走,在踢我呢。”石飞扬的手掌触电般缩回,琉璃眼眸中泛起涟漪,调侃地道:“若真是个小子,便教他圣火令和明玉功,左手执焰,右手握冰。”他忽然看见山脚下丐帮的青竹令晃动,知道李豪已在催促,便又叮嘱道:“记住,每日卯时三刻运功,别让圣火令的赤焰灼伤胎儿。”
曲非烟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圣火令的赤焰突然与他的冰光交缠,在晨雾中划出一道虹桥。她知道,这一别有多凶险,却也知道,他肩负的是整个江湖的安危,是大唐的未来。
贺兰山余脉的流沙在脚下翻涌,石飞扬的踏雪乌骓忽然嘶鸣,前蹄陷入松软的沙层。他翻身落地,琉璃眼眸扫过沙丘间若隐若现的青砖,墙缝里嵌着半枚狼首纹砖,与李元昊调兵符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袖中冰蚕突然躁动,吐出半透明的丝线指向东南。石飞扬顺着丝线前行,沙面下忽然传来机括转动声,十二具青铜兽首破土而出,眼中泛着幽蓝火光——正是西夏武林绝学“焚天机关兽”。
“好个守墓兽。”石飞扬惊叹道,玄霜刃在掌心旋转,冰光与兽首火光相撞,竟在沙面映出星图,又喃喃地道:“贪狼星位在左目。”他施展“移花接玉”神功,将兽首喷出的火焰引向同伴,青铜兽首在火与冰的交击中轰然倒塌,露出下方石门。
石门上刻着西夏文箴言:“欲破血河,先祭冰蚕。”石飞扬将冰蚕放在掌心,蚕身突然发出蓝光,竟与门扉中央的凹槽严丝合缝。石门开启的刹那,风沙倒灌而入,露出密室中央的玉台,台上躺着具风干的躯体,怀中抱着卷羊皮密卷。
密卷上的西夏文在冰蚕光芒中显形,记载着李元昊修炼“血河焚天功”的致命缺陷——需每月以生魂祭炼,而祭阵的核心“血河心灯”,正是用曲言衷的本命圣火令残片所制。
石飞扬的指尖划过羊皮,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尖啸,十七道红线破沙而入,正是西夏“血手人屠”的追魂钉。“来得好。”他怒喝一声,旋身避开,运起天蚕功,掌心流窜晶光一片,真气形成的冰蚕丝索,卷起青铜兽首残片,又施展“移花接玉”神功,将追魂钉飘射回去。
沙丘后传来闷哼,一名身着西夏官服的老者踉跄现身,间挂着与东方亮相同的狼首令牌。
“你是黑水部最后一任大祭司。”石飞扬冷冷地质问,他的琉璃眼眸映着对方惊恐的脸,又森然地道:“当年你用三十六名日月神教弟子的血祭炼铁尸,现在该轮到你尝尝‘邪血劫’的滋味了。”
他指尖轻点对方眉心,老者顿时哇哇吐血,身体瞬间干瘪,化作一具干尸,怀中掉出半枚冰蚕玉坠。
玉坠中央的纹路与密卷吻合。
石飞扬忽然想起曲非烟说过,父亲曾在西夏王宫见过类似纹饰。
他将玉坠与冰蚕融合,密室四角突然亮起冰焰,映出墙壁上的壁画——李元昊正将圣火令残片嵌入心灯,而心灯的罩门,正是他心口的狼首纹印记。
离开迷城的第七日,石飞扬在梭梭林遭遇西夏“火蚕蛊”袭击。
三十七名死士的瞳孔泛着赤焰,正是用李元昊血河秘典催熟的活尸。他们的兵器上缠着燃烧的蚕茧,火焰中竟藏着细小的火蚕,遇血即钻入经脉。
“夫人若是在此,定要用圣火令烧了这些邪物。”石飞扬轻笑,明玉功运转下,肌肤透明如冰盾,火蚕触之即死。他施展“百胜刀法·观沧海”,掌风卷起流沙,将活尸困在沙暴中,玄霜刃趁机挑开他们心口的咒印。忽闻沙丘后传来琴音,七弦琴的宫商角徵羽竟暗合血河阵的方位。
石飞扬寻声而去,看见一名美貌如仙的白衣女子坐在胡杨树下,膝头放着半焦的琴身,正是几年前被西夏灭族的回鹘公主孛儿帖。
“石教主果然来了。”她的指尖划过焦琴,难过地道:“这把‘焚心琴’本是李元昊的心腹大患,可惜……”
石飞扬看见她腕间的圣火令红痕,忽然明白,便分析道:“你修炼了日月神教的‘圣火焚心诀’,却遭李元昊以血水污染了心脉。”
孛儿帖惨然一笑道:“他利用我回鹘族的血液来祭炼心灯,现在唯有你的冰蚕能净化圣火令的残片……”话音未落,七弦琴突然绷断,十七道血线从她七窍喷涌而出——李元昊的“血河感应”已至。
“砰!”孛儿帖应声而倒,生死不明。
梭梭林的篝火噼啪作响,石飞扬将孛儿帖平放在驼毛毡上,指尖抵住她心口膻中穴。
“鸿蒙真气”如同细流般涌入体内,冰蓝色的气流在她的经脉中游走,所经之处,被火蚕蛊侵蚀的焦黑血管逐渐泛起红润。孛儿帖的睫毛微微颤动,喉间发出微弱的呻吟,唇角的黑血也逐渐转淡。
“忍耐一下。”石飞扬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他另一只手已经打开腰间的药囊,琥珀色的“少还丹”在掌心滚动,与“碧灵丹”的清苦气息混合。他屈指轻弹,丹药准确无误地落入她半张的唇间,接着又取过羊皮囊,将融化的天山雪莲水一滴滴喂入她口中。
雪莲水带着极寒之气,与鸿蒙真气在她体内交织。孛儿帖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中裹着三枚米粒大小的火蚕尸体,通体焦黑如炭。
石飞扬趁机加强真气输出,冰蓝气流突然暴涨,她胸前的衣襟竟凝结出一层薄霜,霜花中隐约可见淡金色的脉络在搏动——那是心脉复苏的征兆。
不知过了多久,孛儿帖的眼皮终于微微掀开。篝火的红光映入她的眼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石飞扬透明如玉的指尖,正泛着冰蓝微光抵在自己的心口;再往上,是他银发下的琉璃眼眸,映着跳动的火焰,虽然只有十八岁的少年模样,眼神却深邃如古井,藏着无尽的沧桑。
“水……”她的声音嘶哑如破锣,石飞扬立刻将雪莲水递到她唇边。甘甜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清冽的草木香气,她这才看清,他月白长衫的袖口已被自己的血浸透,但他仍然保持着运功的姿势,袖口冰蚕丝缠绕的玄霜刃,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动。
“你……”孛儿帖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突然间愣住了。沙漠的风将他的银发吹得凌乱,几缕贴在光洁的额角,衬得下颌线条更加锐利;然而那双眼睛里的温柔,却比回鹘王室珍藏的羊脂玉还要温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脉门,查看真气流转的迹象。
石飞扬轻声道:“火蚕蛊已逼出大半,”收回手,掌心的冰蓝真气渐渐散去,又解释道:“然而你的心脉受损,必须借助‘聚魂丹’来稳固根本。”他取出一枚鸽蛋大小的药丸,丹体闪烁着珍珠母般的光泽,正是以长白山百年野山参和冰蚕涎液炼制而成的奇药。
孛儿帖突然紧握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及他肌肤的瞬间,竟惊得缩回手——那皮肤冷若寒玉,却又隐约透出暖意,这是明玉功与鸿蒙真气融合的奇异现象。
“你……你如此年轻,竟有这般深厚的内功……”她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又崇拜地道:“即便是我回鹘的第一勇士,修炼‘焚心诀’,也远不及你半分的精纯。”
石飞扬将聚魂丹轻轻放在她的掌心,含笑地道:“不过是运气好,偶得了一些奇遇。”他转身添柴,火光在他侧脸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银发被火光映照成金红色,竟比沙漠落日还要耀眼。
孛儿帖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了族中长老曾经说过的话:“中原的男子虽然温文尔雅,却缺少了草原汉子的刚烈;但若有人两者兼具,那必然是惊世骇俗的英才。”
“恩人,您真是石飞扬吗?我好像从儿时懂事开始就听说了你的名字,怎么你到现在还是十八岁的样子?”孛儿帖的声音低沉了一些,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聚魂丹的纹路。
篝火噼啪作响中,她听到自己的心跳比刚才逼蛊时还要急促,脸颊在火光中逐渐变得滚烫。
“石飞扬。我确实是石飞扬!我的前妻是大唐国的太皇太后凌霜月,继任妻子是移花宫的新任宫主郑令仪,刚生下幼子的迪丽热娜是三年前嫁给我的,现任妻子是日月神教的教主曲非烟!”石飞扬为证明自己便是石飞扬,例举了他的几位夫人,这些夫人不仅美貌如花,而且都是侠名满江湖,相信孛儿帖听说过,或者见过。他很坦荡,回头时,琉璃般的眼眸映照出她的窘迫,忽然从行囊中取出一块风干的胡饼,又关切地道:“先吃点东西,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胡饼上还留着齿痕,显然是他自己吃了一半的,散发着淡淡的麦香。孛儿帖接过胡饼的手微微颤抖,咬下一口的瞬间,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自从回鹘被灭族后,她躲藏在沙漠七年,见识了西夏士兵的残暴、江湖人的狡诈,从未有人会将自己吃了一半的食物递给她,更不用说用如此珍贵的丹药去救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亡国公主。
“石公子……”她忽然抬头,哽咽地道,目光与他含笑的眼眸相撞,慌忙低下头,又结结巴巴地道:“你的……你的头发,为何是银色的?就像贺兰山巅的雪。”
第483章玄霜焚心定山河玉莲冰魄共此生
话一出口便懊悔得想咬舌,这样直接的问话,在草原上几乎等同于调情的试探。石飞扬指尖捻着一缕银发,笑道:“修炼了一些特别的功夫,便成了这样。”
他没有提及的是,这银发是服用徐福仙丹后留下的印记,千年的岁月在他身上刻下了这抹与年龄不符的冰白。孛儿帖望着他十八岁的面容,忽然想起刚才他运功时,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臂,肌肤透明得几乎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却在掌心凝聚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石公子这样的人物,身边一定有许多如花美眷吧?”她小心翼翼地问,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石飞扬的动作微微一顿,从怀中取出冰蚕丝囊,指尖轻抚过上面的并蒂莲,说道:“内子在黑木崖,怀着身孕。”语气中的温柔,是孛儿帖从未听过的,仿佛提及那个人时,连周围的风沙都变得柔和。
孛儿帖的心轻轻一沉,却很快又扬起笑容道:“夫人一定是位美人,才能配得上石公子。”她低头将最后一口胡饼咽下,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从怀中掏出一块月牙形的玉佩,又解释道“这是我回鹘王室的‘引路玉’,能在黑水迷城中辨明方向。石公子如果不嫌弃,就收下吧,也算我报答救命之恩。”
玉佩上刻着细密的星图,正是心灯方位的另一半线索。
石飞扬接过玉佩的刹那,孛儿帖的指尖故意擦过他掌心,如触电般缩回。她望着篝火中跳动的火星,忽然觉得,这荒漠的奇遇,或许比找到心灯更珍贵——至少让她在灭族七年后,重新尝到了心动的滋味,哪怕这份心动,注定只能藏在驼毛毡的褶皱里,随着风沙渐渐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