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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下 第157节

  “啪!”的一声,重重一个耳光打在严烜城脸上,登时肿起老高一块。严烜城脚步一个踉跄,“啪!”的一声,又是一个重重的巴掌。

  严烜城不敢说话,红肿着双颊,只是低着头。李景风怒喝道:“你做什么?!严公子没做错事!”

  严非锡冷冷望向他,目光锐利得如同一把攒入人心的刀子。

  李景风却是凛然不惧,目光丝毫不移。

  严非锡轻轻挑了下眉毛,缓步走下,严烜城低着头,默默跟在父亲身后。

  “严掌门!”沈玉倾忽地出声。

  严非锡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等着听沈玉倾要说什么。

  “华山把舍妹伤成这样……”沈玉倾说得很慢,语气温和,一字一字却是坚毅果决,“沈玉倾必有所报。”

第65章 歧路亡杨(上)

  朱门殇检视沈未辰伤口,道:“你还骑马赶路呢!”又转头骂沈玉倾道,“你怎么没让小妹先歇息?”

  “是哥带着我,我要能骑马还会早到些。”沈未辰道,“是我逼着哥赶来。这伤口就是疼,又不会伤着性命,要让严非锡得逞,这几剑不白挨了?”她伤口极深,脸色早疼得惨白。

  “胡闹!”朱门殇板起脸孔,从药囊中取出一颗小药丸,用沸水溶了,沈玉倾闻到一股淡淡的刺鼻辛味。朱门殇道:“有些疼,不过不会比你挨这两剑疼。”说着把药水倒在伤口上,沈未辰皱起眉头忍住。

  “纱布好了!”李景风在门外喊道,沈玉倾开门接过,伸手摸了摸,确定是干的,这才交给朱门殇。

  朱门殇问:“先在沸水里煮过了?”

  沈玉倾道:“照先生的吩咐,沸水煮过,再放在铜盘上烤干。”

  “那臭小子的手干不干净?”朱门殇又问。

  沈玉倾道:“我猜景风兄弟说不定把手都伸进水里煮过了。”两人忍不住一笑,只道沈未辰不解其意,沈未辰假装不知。朱门殇先将伤口擦干才上药,缠上纱布道:“你这双手暂时别动,确定没事了再帮你缝合伤口。”

  沈玉倾扶着沈未辰躺下,替她盖上棉被:“你先歇着。”

  朱门殇使了个眼色,退出房间来到中庭,见李景风与谢孤白等在外面。李景风见两人走出,忙问道:“小妹的伤怎样了?”

  朱门殇道:“死不了,不用怕。”

  沈玉倾对谢孤白拱手行礼道:“这回多亏先生临危不乱,顾及在下心意,让严掌门无功而返。”

  谢孤白摇头道:“你要是没赶来,我也无计可施。”

  李景风又道:“沈公子,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这么巧?我也有事拜托沈公子。”朱门殇摸着下巴道,“你先说。”

  沈玉倾问:“是关于杨兄弟的事?”

  李景风点头。

  朱门殇道:“我也是为这件事。我怕他被玄虚责罚,沈公子,您帮忙看着点。”

  沈玉倾点头道:“我明日就去找玄虚掌门。”

  朱门殇与李景风都知他一诺千金,这才放下心来。朱门殇道:“麻烦你啦。早些歇息。”

  说完众人各自回房歇息,这几日奔波劳顿,大家实是累了。

  ※ ※ ※

  “我这么苦口婆心,你怎么就不听劝?”玄虚在牢门外不住来回踱步,“《正一法文师教戒课经》写着‘人能修行,职守教戒,善行积者,功德自辅,身与天通,福留子孙’,就是教导行善之人福泽绵延。”

  杨衍默然不语,他知道今天师父为了救他险些放弃了求之不得的仙体,虽然他怎么看那都是一条不知哪来的怪虫,但此时他仍是心潮澎湃不能自已。玄虚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在反省,于是道:“你要杀华山掌门,其罪非轻,我把你关在牢中是为你好,你在里头要好好反省。”

  杨衍问道:“师父要关我多久?”

  “不知道。”玄虚回道,“也许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也许十天半个月,但看命数定夺。”

  “师父!”杨衍大吃一惊,问道,“十年二十年?那狗贼不是说不追究了?为什么还要关这么久?”

  “严掌门不追究是一回事。”玄虚道,“你一心报仇,实在无可救药,为了你好,等严掌门死了我再放你出来。”

  杨衍脑中“嗡”的一声,几乎晕厥过去,颤声问道:“师父……你……你说什么?”

  “你执念太重,等严掌门死后我再放你出来。”玄虚道,“你就当你出来后杀死严掌门,报仇成功便是。”

  师父到底在说什么?杨衍不可置信。严非锡死了才放他出来?那岂不是报仇无望?!他抓住铁闸,从讶异震惊到怒火逐渐燃起,大声道:“我替家人报仇算是做坏事吗?!”

  “仇不需你报,天会替你报。”玄虚道,“杀伤不应度,祸殃人身子孙。他害你家人性命,天会收拾他,你来收拾就是自堕恶行。”

  “如果天没收拾他呢?!”压抑不住的怒火终于爆发,杨衍大吼道,“谁来收拾他?!”

  “那天也会收拾他的后代子孙。”玄虚说得理所当然,简直就像真的一样。

  “那我家又是犯了什么罪,做了什么孽?!”杨衍怒吼,“凭什么杨家要死全家?凭什么?!凭什么?!!”

  无论师父待他多好,在这一刻杨衍已被怒火淹没。这不公平,这不公平!杨衍怒吼道:“如果让他好死,这算哪门子公平?!算什么道理?!”

  玄虚道:“这不是道理,这叫天道。”

  凭什么自己要困在这牢笼中?凭什么严非锡能善终?!杨衍怒吼道:“去他娘的天道!放我出去!!”

  玄虚叹道:“你瞧你,对师父都这样说话了。衍儿啊……”他摇摇头,仙风道骨的慈悲脸上现出一丝哀戚,“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

  善什么?师父到底在说什么?杨衍狂怒悲愤,对着铁栏不住又踢又踹,吼道:“放我出去!我不当你徒弟了,我不当你徒弟了!放我出去!!”他大声咆哮,要不是对师父有着最后的一丝尊敬,当真粗言秽语都骂了出来,玄虚却只是摇头,转身离去。

  杨衍的疯狂却无法遏止,他又踢又踹,狂吼嘶叫,死命拽着铁栏杆。想到这辈子就要被困在这监牢中,想到报仇再也无望,一瞬间,爹娘的死状,襁褓中的小弟,赤裸着上身的杨珊珊,滚落到脚边的爷爷头颅,通通涌入他脑海里。

  杨衍四肢突地僵硬,“砰”的一声,他听到自己摔倒后脑袋撞在地板上的声音,但那疼痛还不及他全身剧痛的十分之一。

  他浑身抽搐,胸口像是被巨大的重物压着,喘不过气来,他的喉咙已经发紫,口水不住从嘴角流出,牙关不住打颤。

  但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每次发作,这些痛苦他都确确实实经历着,在外人看来那不过是几刻钟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这痛苦煎熬对他来说却像持续了几个时辰、几天般漫长。

  这他娘的什么天道……这他娘的什么天道?!

  如果这真是天道,我就灭天!!

  ※ ※ ※

  沈玉倾起了大早,到了中庭,见李景风正在练剑,也不知练了多久。

  “景风兄弟这剑法倒是高明。”他忖道,“只是使剑的法门有些错误。”他正要开口指点,想了想,又不打算说了。李景风见着他,立时收住剑,喊道:“沈公子!”

  “你起得真早。”沈玉倾笑道,“别理会我,继续练你的剑。”

  李景风笑道:“不了,也该喘口气了。”他收起初衷,沈玉倾见他满头大汗,递了手巾给他,李景风摇摇头,用袖子擦了脸上汗水。

  沈玉倾道:“手巾就是用来擦汗,难道我的汗比较香,擦了不会臭?”

  李景风一愣,似乎想起什么往事,又摇头道:“今天要是用了你这手巾,以后用袖子不习惯怎么办?”

  沈玉倾道:“那就买条手巾,花不了多少钱。”

  李景风笑道:“我用惯粗布了。”

  沈玉倾心想:“景风兄弟这毛病得治。”眉头一挑,忽地问道:“那是谁?”

  李景风扭头看去,沈玉倾趁机一把抢上,左手扣住他脖子向后一扳,把李景风扳成个下腰的姿势,右手拿着手巾往他脸上抹去,口中喊道:“我看你习惯不习惯!”他武功本较李景风高上许多,李景风被他一扣,挣扎不得,被他拿手巾在脸上一阵乱抹,忍不住喊道:“沈公子,别闹!”他一开口,腰杆一个没撑住,脚一滑,摔了个四仰八叉。

  沈玉倾哈哈大笑。他身分尊贵,向来拘谨,难得开这玩笑,甚觉轻松自在,这才放开李景风,说道:“我瞧你用了也没毛病。”李景风也觉有趣,跟着大笑,接过了沈玉倾的手巾擦脸。

  两人笑了一阵,见严烜城走了过来。严烜城笑道:“你们感情真好。”

  李景风一愣,问道:“严公子怎么过来了?”

  严烜城苦笑道:“我与家父就住在你们后面那排客房。我起得早,闲着散步,走到这来就瞧见你们。”

  青城华山昨晚闹成那样,玄虚掌门竟将两边人马安排得如此之近,就算在武当眼皮子底下不会出事,忒也心大。沈玉倾也苦笑道:“玄虚掌门真乃妙人儿是也。”

  李景风将手巾递还给沈玉倾,摇头道:“沈公子,这手巾我还是用不惯。”沈玉倾不禁一愣,李景风又转头问严烜城道:“你都来了,要不要见见小妹?小妹说不定也想见你呢。”

  严烜城摇头道:“不了,我爹昨晚运功疗伤,歇得晚些,待会也该醒了,让他见着我跟你们厮混,只怕连腿都得被打断。”说着露出一丝苦笑。

  “我帮你把风。”李景风笑道,“要是见着你爹出房门,大声打招呼,两边近得很,你听着了再溜出来,就装作散步,他不会发现。”

  沈玉倾心想:“小妹就算起床了也还没梳洗,你这引见也太唐突。”他咳了一声,正要说话,却见严烜城盯着李景风看,良久不语。

  李景风被看得不自在,问道:“严公子,怎么了?”

  严烜城又露出苦笑,看了看沈玉倾,拍拍李景风肩膀道:“不用了,李兄弟。”说着又看着李景风,良久,叹了口气道:“你得罪了我爹,以后绝不要来华山,见着华山旗号也尽量避着些。”说着便转身走了,似有满腔愁绪,无限心事。

  沈玉倾心想:“瞅着严公子这模样,要是朱大夫在,肯定要说他看上景风兄弟了。”他想到此处,不禁莞尔,再看李景风,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于是道:“我去看小妹,景风兄弟,晚些再聊。”

  李景风点点头。沈玉倾刚走,另一侧房门便打开了,李景风忙道:“俞帮主早!”

  ※ ※ ※

  俞继恩是等到沈玉倾离开后才开门的,有些话不好当着沈玉倾的面说。他假装散步,走到李景风面前,不着痕迹地问道:“李兄弟起得早,练剑?”

  李景风笑道:“是啊。”

  “瞧你一身汗。”说着,俞继恩也掏出了手巾递给李景风,李景风一愣。

  “拿着,送你了。还是新的,没用过。”俞继恩道。

  “我用不惯。”李景风摇头。

  “用着用着就习惯了。”俞继恩道,“今后在鄂西你只要报上‘李景风’三字,任赊任拿,别说一条手巾,便是一千条一万条,拿去当柴烧都行。”

  李景风受宠若惊,忙道:“不用,不用!”

  “你救了襄阳帮一条船,应该的。”俞继恩话锋一转,忽道,“我记得景风兄弟说自己没有门派,正打算往衡山拜师?”

  李景风点头道:“是啊。”

  “我瞧你跟沈公子感情挺好的,怎么不去青城?”俞继恩问。

  “不方便,我也不想。”李景风道,“衡山、丐帮彭家或嵩山都行。”

  “别去彭家,他们掌事的是个恶心的下三滥,只是趴低头,没华山张扬,又被徐帮主包庇着,要不,比严非锡还臭。”俞继恩说道,“这样,我写封信,找个门路让彭小丐收你当徒弟。再不然,嵩山、少林,我帮你物色几位名师也行。”

  李景风讶异道:“俞帮主,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好!”

  俞继恩笑道:“这也不是对你好,我就一个要求,你艺成之后,来襄阳帮帮我办事,就跟在我身边,当我的左右手。”他接着道,“以后襄阳帮,有你一份。”

  李景风甚是吃惊,忙摆手道:“这怎么行!我……我什么都不会!”过了会又道,“实话跟你说,我跟沈公子只是普通朋友。”

  “不会就学。”俞继恩道,“我找你也不是为了沈公子,就算有,也只有一点关系。你是人才,我想留你在襄阳帮。”

  李景风连忙摇头:“我……我算什么人才……”

  “别想太多,听我的。”俞继恩揽着他肩膀,甚是亲昵,“我器重你。总之,你今后花费,拜师、所需用度,只要报出‘李景风’三字,襄阳帮就是你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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