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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下 第194节

  萧情故心想,别人的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有趣,自家的丈母娘看女婿,却是越看越来气。他对这丈母娘实在无计可施,只得问道:“娘最近晚上睡得安稳吗?”

  倪氏道:“还行!”说着看向苏氏,又道:“你大哥照料得好。”

  倪氏身体不好,苏长宁纳了妾后便分房睡。苏亦霖就住在对面房间,早晚照料。

  萧情故听了这话,又问道:“义兄最近忙些什么?”

  倪氏道:“也没见他忙些什么。日夜问安,汤药奉侍。你爹休息,他就回来歇下。”

  正说话间,苏长宁与苏亦霖正好回来,苏长宁见萧情故来,皱眉问道:“又怎么了?”

  萧情故道:“特地来向娘问安。”

  苏长宁一脸讶异,道:“难得、难得,辛苦!辛苦!”又道:“既然来了,别回松云居了,吃个饭再走。”

  萧情故忙道:“是!”

  苏长宁吩咐厨子多添了两个菜,又派人把苏银铮带回,只见她鼓着一张嘴,气呼呼道:“为什么景风不来?姐夫,你去抓他过来嘛。”

  萧情故夹了块糖醋黄鲤到她碗里,道:“他不来就不来,要是上桌拘谨,吃着不开心,那也没啥兴味。”

  苏长宁骂道:“一家人吃饭,你请个外人掺和什么。”

  苏银铮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先习惯习惯。”

  倪氏早听说了李景风的事情,愠道:“你这丫头也古怪,见着一个捡一个,就不能学别人家的孩子,捡些猫狗耍玩成了?”

  苏氏听了这话,忍不住掩嘴直笑。萧情故脸上一红,又对苏银铮道:“你们认识才几天,他不喜欢你,你强逼他也无用。”

  苏长宁怒道:“轮得到他挑三拣四?”

  苏银铮道:“那是他不知道我好,住久了,熟了,便会喜欢我了。”

  倪氏却道:“那也未必,住一起十几年。平白被人抢走的都有。”

  她这话一出口,桌面顿时噤声。萧情故神情尴尬,苏氏脸色惨白,苏长宁横了倪氏一眼,倪氏自觉失言,正不知如何是好。

  饭桌上一片静默,连苏银铮都只顾着扒饭不说话。过了会,苏亦霖若无其事,起身拿起倪氏面前的汤碗道:“娘,我帮你盛汤。”

  饭后,苏银铮噘着嘴在院子拔树叶。大抵想到母亲说的有道理。正自不开心。苏亦霖送倪氏回房歇息。苏长宁在房里陪着妻子闲聊,估计是抱怨她今天在席上的那番话。萧情故坐在院前的阶台上,看着苏银铮拔树叶。苏氏坐到身旁来,按住他手道:“娘的话别往心里去。”

  萧情故笑道:“你娘讨厌我都几年了,挂在心上还成活吗?”

  他一瞥眼,正瞧见苏亦霖走出,转头对苏氏道:“你去找二妹聊聊,我有话跟义兄说。”说着起身打个招呼道:“义兄。”他比苏亦霖还大着几岁,但依着妻子,便称呼他义兄。

  苏亦霖见他走来,问道:“什么事?”

  萧情故前来吃丈母娘这顿白眼,就是为着苏亦霖。当下不着声色,问:“二妹带着李兄弟翻墙那天,有巡逻说见到有人翻墙回嵩山大院。”

  苏亦霖问道:“怎地不喊叫抓人?”

  萧情故道:“那时天色未明,巡逻只道眼花。没敢声张。因赵总教头这桩事。我询问巡逻有没有可疑人物,才知道的。”

  苏亦霖想了想,看着萧情故道:“你说院里头有嵩高盟的人,是内奸?”

  萧情故道:“他连几时翻过墙不被发现都知道。显然对守卫极是熟悉。”

  苏亦霖道:“我把守卫路线改改。”

  萧情故点点头。忽又问道:“义兄,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问我他是哪个时辰,哪个位置翻墙过去的?”

  苏亦霖一愣,过了好一会,才道:“你说天色未明时,我估计是寅末卯初,从西墙院子翻过去。”

  萧情故道:“真是那时候,大哥猜的极准。”又道:“晚了,我跟琬琴先回松云居。义兄,娘你多看着些。”

  苏亦霖忽道:“寅末卯初,西墙院子外没巡逻,妹夫,是哪个守卫看见了?”

  这下是萧情故愣住了。他想了一会,道:“那也许是真是巡逻眼花了。”

  ※ ※ ※

  李景风正在松云居前院练剑,正自练着大汗淋漓,忽地后脑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打着了,他回身低头去看,是一颗白卵石落在地砖板上,格外突兀。认出是外院里装饰的石头,抬头望去,院外远处站着两条身影。此时两处相距数十丈,萧情故这一掷能打中他后脑,那准头劲力也非同小可。李景风皱眉喊道:“萧公子?”

  萧情故挽着苏氏缓缓走来,问道:“你真瞧得见?”

  李景风道:“怎了?”

  萧情故推说没事,又对苏氏道:“你先进去歇息。”等苏氏入内后,萧情故才道:“我就试试你眼力。李兄弟别生气。”

  李景风挨了他这一下,想起前日遇着弓弩,手足无措,于是问道:“萧公子,你会听音辨位的功夫吗?”

  萧情故道:“这功夫走江湖的都练过一点,功力深浅不同罢了,怎地?”

  李景风道:“我想学。你教我怎么练吗?”

  萧情故讶异道:“我瞧你刚才使的剑法不简单,怎么,你会这上乘剑法,却不会听音辨位?”

  李景风摇头道:“没人教过我。”

  萧情故摸着下巴道:“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会上乘剑法却不会听音辨位,是青城世子的三弟,却又穿得像跑镖卖把式。说你身份高,你没架子,说你贫贱,嵩山的女婿你都不想当。”

  李景风道:“苏姑娘只是胡闹,哪能当真。”

  萧情故从地上拾起卵石,奋力一掷,那石头远远飞了出去,问道:“我这妹子若是当真呢?”

  “还是不成,我不想留在嵩山。”李景风瞧得真切,那石头恰恰落在院外五十余丈处的卵石堆中。巧力俱足。

  萧情故道:“那你想去哪?”

  李景风道:“说了很多次,我就想把功夫先学好,别的之后再打算。”

  萧情故拉开个架势,道:“我功夫也挺好的。教你?”

  李景风摇头道:“你教我功夫我很高兴,可我就不想留在嵩山。你们怎么这样逼我?”

  萧情故苦笑道:“我这妹妹哪不好了?”

  李景风道:“她没什么不好,可我现在一不想成亲,二不想留在嵩山。”

  萧情故叹道:“我这妹子未必能看出什么金色紫色,但她确实有些古怪天赋,定是看出你身上有些什么与众不同,才对你另眼相待。”他揽着李景风肩膀,道:“等嵩高盟的事情稍缓,掌门气消了。我再请他放你走。要不,帮你捎个信,请你兄弟来赎人。这几日我教你些功夫。你陪陪我妹子,就当两清了。”

  李景风无计可施,只得答应。萧情故带他到自己的练功房,取了几个锅子,凿小孔,用绳索系了盛满水五分。在底下又放了锅碗,要他细分远近高低水滴滴落的声响,初时,是听水打锅碗,接着要听位置。最后是要听水落时的声音。

  “这门功夫说容易容易,说难也难,临敌经验多了,自然能提防周身,稍有不对便知闪躲。你真要说听,听仔细人早死了。”萧情故道:“感觉才是真的。你锻炼耳力,分得清远近,剩下的就是练习了。”

  萧情故又问道:“我瞧你练的剑法挺厉害的,是什么功夫?”

  李景风道:“是龙城九令。”

  萧情故讶异道:“崆峒派的?这剑法会的也没几个?你没拜师,哪来这剑法?”

  李景风道:“三爷教我的。”

  萧情故更是讶异:“崆峒那个三爷?”

  李景风点点头。道:“但他没收我当弟子。”

  萧情故摸了摸下巴,道:“我真信了二妹了。”又道:“这门剑法比你所想更繁琐困难,你这样一套练熟,也不过熟了套路,对付一般人可以,对付真正的高手,哪能照着套路来?”

  李景风问道:“这道理我懂,可要怎么作才对?”

  萧情故道:“学功夫讲究一个悟性,练着练着,先是熟能生巧,再来是了解招式里头许多变化,用在临敌上才有妙用。所以同一个套路,不同人练了不同高低。与其九路练到熟,不如先专精三招,把这三路反反复复熟悉了。理解这里头所有变化。这样三招就能应敌,之后再练三招,最后再练三招。龙城九令是顶尖剑法,把这套剑法练熟透,跻身一流高手就有希望。”

  李景风问道:“像方敬酒那样的高手?”

  萧情故又皱眉问道:“你又认识方敬酒?”

  李景风道:“跟他交过手,挺厉害的。虚虚实实看不清呢。要不是有人帮,早死了。”

  萧情故道:“你还认识谁?徐放歌熟不熟?跟彭小丐过过招没?你跟觉空有没有交情?李玄燹是你什么表亲?诸葛焉是不是你干爹?”

  他一口气连说了好几个大人物名字,这本有调侃之意,不料李景风却道:“我认得诸葛副掌,点苍掌门却没见过。”

  萧情故道:“得了,你放心,就你认识这些人,嵩山真要留你,怕不被天下围攻呢!”

  李景风只能苦笑。他觉得自己每日都在苦笑。也不知是真好笑,还是苦中作乐。

  第二日一早苏银铮又来扰他,他与苏银铮说好,早上要练功,下午陪她逛花园。晚上各自回房,苏银铮本来不允,李景风执拗起来,那是谁也拉不动。当下就坐在练功房,闭着眼睛练听力。苏银铮吵他,他权当做杂音干扰。苏银铮眼看拗不过,只得坐在一旁发愣,坐不住了,就去找了画具帮李景风画画,又或着拿了筝来弹,李景风全然不理。到了下午,李景风也会陪她逛花园聊天。多半说些闲事,说起少嵩之争的往事,李景风问起嵩高盟。

  苏银铮道:“其实嵩山派许多人都是支持少嵩分家,只是怎么分而已,嵩高盟想要来硬的,少嵩之争后,历任掌门多半想来软的。这两边僵持不下。吵着可凶了。那时门派里还有不少人,想着趁少林正俗之争混乱,起义分家。一直等到姐夫进了嵩山,这才缓了下来。”

  李景风想起当年往唐门的船上,依稀听大哥与二哥谈起这件事,却记不清楚。苏银铮接着道:“姐夫主张少嵩不分,但他不来硬的,他跟爹说,嵩山的实力不足成为十大家。要十大家,不独有少林反对,还得九大家多数同意才行。这得先让嵩山别内斗。等嵩山实力厚植了,再来考虑这件事。他就用这说法,安抚了里外不少长老,现而今少嵩不分派也渐渐抬头了。照姐夫的说法,就是静观其变,三十年后再议。”

  李景风点头道:“萧公子说的很有道理啊。”

  苏银铮道:“大哥却不这样想。”

  李景风喔了一声,问道:“怎么说?”

  “大哥说,姐夫这作法,等三十年后,所有人都习惯了,少嵩也不用分了。”苏银铮又道:“但是姐夫又说,嵩高盟刺杀要人,伤了许多无辜,这就过份了。何况,嵩山也有规矩,违反了规矩,也是要受罚的。”

  李景风点头道:“萧公子说的很有道理。是个明白人。”

  苏银铮不置可否,拉着他的手就往东边大院走去。那附近是苏家一门居所,庭院布置最为殊胜。苏银铮介绍奇花异草,只是并非花季,多半只余枯枝。李景风有心求知,就是无花可赏也听着饶有趣味。直到下午,此时正当十月,申末时天色便已昏黄。

  一群守卫经过,见到二小姐正同一名男子散步,纷纷行礼,领头那人定睛细看,讶异道:“李兄弟,是你?”

  李景风望去,原来是奚大狗,忙走向前招呼道:“奚副统!”

  奚大狗尴尬笑道:“我现在是东院巡守,要叫奚总巡啦。”

  李景风猜测是升官,笑道:“恭喜!”

  奚大狗搔搔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日多亏你,唉!你探望过赵总教头没?他老挂念要好好谢谢你呢。”

  两人叙了一会,李景风问起奚老头的事,奚大狗耸耸肩,道:“那天把爹给吓傻了,吵着要我去种田。我好不容易当上东院巡守。”

  苏银铮轻轻咳了一声,挽着李景风臂膀道:“时间不早啦,回去吃饭。”

  奚大狗本以为李景风只是萧堂主的客人,见二小姐与他如此亲昵,瞪大了眼睛。李景风甚是不好意思,道:“我改日再去拜访奚老伯。”

  两人往松云居走去,院子里侍卫正挑灯笼,点油灯。天色暗下时,忽听到“咻”的一声,李景风转头望去,东院天空中猛然炸开一片火星四散。随即听到四处响起呼喊声,正不知发生何事。正要发问。一队约莫二十五六人的守卫涌上,见李景风站在苏银铮身边,纷纷抽出刀剑,苏银铮忙喊道:“他是我朋友!”

  一名队长模样人物持刀向前,抓住苏银铮手臂道:“二小姐,进屋里!”

  苏银铮抓住李景风手臂道:“跟着我!”李景风被半推半挤,押到庭园附近一间小屋旁。二十余名守卫团团围在小屋旁警戒。又听有人喊道:“二小姐在这,再来一队。”

  又一队二十余人守卫,把个小屋前三圈,后三圈,匝成莲花瓣似的,李景风见声势浩大,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苏银铮道:“有刺客闯入啦!”

  又有人喊道:“掌门遇刺,保护掌门。”

  苏银铮脸色大变,就要往屋外冲去,守卫队长拦住道:“二姑娘,现在别乱跑!等侍卫长指示!”

  苏银铮急道:“让开,我要找爹!”

  李景风见她心急,道:“你留在这,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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