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提拔 第226节
王春福瞪大眼睛讥笑道:“石安生,你敢说你没有私心?今天宿舍是不是你安排的?偌大的乡政府,难道连一间宿舍都倒腾不出来吗,你把原来副书记的宿舍改成麻将馆,真好意思说。我对你就是不满意,来广安乡这么长时间了,除了成天喝酒打牌,你干什么了,还会干什么。”
“别冠冕堂皇拿上面来压我,我不吃这一套。就是王江勇今天来了,我照样这么说。还有,凭什么让我下去,我又不是党委成员。既然上面确定了重点村,就应该举全乡之力去帮扶,而不是压到某个人头上。你这样做,会失去民心的。”
石安生彻底激怒了,拍着桌子咆哮道:“王春福,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办法多的是,不想撕破脸而已。惹急了我,非弄死你不可。大不了鱼死网破,谁怕谁啊。给我滚出去,不用你开会了。”
王春福慢悠悠起身,环顾一周落到石安生,淡然一笑道:“石安生,你就作吧,举头三尺有神明,迟早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说完,重重地一挪椅子,甩袖离去。
椅子应声倒地,发出刺耳的响声。旁边的宋野迟疑片刻,赶忙扶了起来。
经过王春福这么一搅和,石安生头发都炸起来了,夹烟的手指不停地哆嗦,使劲抽了两口掐灭,又端起水杯痛饮几口平稳情绪,良久道:“宋乡长,你说吧。”
宋野看看石安生,再看看乔岩,眼神复杂,举棋不定。说是乡党委研究决定,事先压根没和他通气,完全没放在眼里。他犹豫片刻道:“扶贫工作是大事,也是乡里的重点工作,要不先听听乔书记的意见吧。”
宋野把皮球踢给乔岩,乔岩清了清嗓子,镇定自若道:“不好意思,因为我的事让大家这么晚了还开会。跟丁书记这么长时间,他和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是县里的干部,不是我的什么人,不搞人身依附之类的。所以,县里调整我的职务,是根据工作需要做出的决定,和丁书记毫无关系,我坚决服从。”
“至于让我到村任职,石书记找我谈话了,去王家沟村,也是我个人意愿。干工作嘛,去哪都一样。正好我缺少基层锻炼,需要下沉到一线,直接面对老百姓沉淀一下自己。作为党员干部,先不说干好干不好,服从是最起码的,我同意乡党委的决定。”
“借此机会,我多说几句吧。刚才,王春福主席有些情绪激动,有些话可能偏颇激进,但句句在理。关于丁书记的事,我不作任何评价,相信大家心中都有一杆秤。初来乍到,资历尚浅,还望各位多多关照。”
乔岩心平气和的一通话,让所有人刮目相看。还以为会发表激烈愤慨的言辞,结果轻飘飘地过去了。不仅没任何抱怨,还给足了石安生面子。如此气度和胸怀,不是一般人具备的。
石安生同样对乔岩投来异样目光,暗自惊叹此人不简单。有了乔岩的圆场,他恢复精气神道:“听到了吧,这才是一名优秀的党员干部,你们有乔书记的格局和境界吗。还有什么意见?都说出来。”
见众人不说话,石安生继续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散会前,再强调几句,我是县委任命的党委书记,党委定了的事,遵照执行便是,谁要是有不同意见,可以提,但要是胡搅蛮缠,胡说八道,我第一个不答应!”
说完,气呼呼离开。
散会后,众人面面相觑,很快恢复了开场时的嬉闹,完全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乔岩走出会场,乡长宋野追上来道:“乔书记,没事了吧,去我房间聊会儿?”
乔岩没有拒绝,跟着来到他宿舍。宋野为其倒了杯水,坐下来道:“乔书记,今天发生了点不愉快,别放在心上。王春福脾气不好,嫉恶如仇,其实人挺好的。今晚他那么维护你,而我却没勇气站出来发声,不会怪我吧?”
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乔岩脑子里乱哄哄的,轻描淡写道:“你不发声就对了,乡长之前,你还是副书记,代表着党委。作为领导,说话做事前一定要深思熟虑,切不可意气用事。”
宋野对其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连道:“今晚你的表现让所有人都很吃惊,我同样敬佩。在那么混乱的场面中,还能收放自如,淡定自若,这点,我得向你学习。从县委办走出来的,果然不一样。”
“王春福说得对,我得感谢丁书记,想都没想,就当上了乡长。突然重大责任压到肩膀上,压力巨大,甚至本领恐慌。石书记毕竟是老乡镇了,不管怎么样,他经验丰富,资历较老,在某些事上面,必须得听他的。”
“你下去后,我这边肯定会大力支持你,配合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即可,尽最大努力帮助你。”
宋野态度谦虚,性格沉稳,也没有拿乡长自居,算是友好的信号。乔岩道:“行,我先下去熟悉下情况,有什么需要再和你说。”
第604章 瞬间破防
当天晚上,乔岩就与待了不到一天的乡政府道别,住进了王家沟村。
此举,也算无言的抗争。
得知乔岩要住村委会,王玉柱死活拉着他回到家中。
王玉柱家算是村里比较好的,五间大瓦房,配有东西房,偌大的院子种着两棵杏树。还养着一条小黑狗,见到乔岩完全没有陌生感,拼命摇着尾巴往身上蹭,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等着他的出现。
王玉柱把隔壁房间收拾出来,从箱子里取出一条崭新的被子,放到炕上道:“家里反正就我一个人,正好陪我作伴。这是我儿子的房间,顶多过年回来住几天,你就踏踏实实在这里住着,吃饭就去德胜家,我已经安排了。”
房间不大,却很温馨。一张通铺炕占了三分之一,地上摆放着沙发茶几柜子,应有尽有。只是太久没人居住,上面落了一层灰。乔岩很喜欢,饶有兴趣问道:“你家几个孩子?”
王玉柱滔滔不绝讲了起来。他家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在省卫生厅工作,孙子上初中。老二部队转业后留在了南京,和别人合伙开公司。老三在县一中当老师,老伴给老大家带完孙子,又去给老二家带。他偶尔去一次,顶多待两三天,住不惯楼房,还是觉得村里好。
如此说来,王玉柱算是把子女都培养出来的,个个出色优秀。他说,王家沟这地方风水好,好多子女都很争气,看着村小,大学生就出了五十多个。而且他混得不是最好的,村东头王立清家大儿子王树宏,现在是省住建厅的处长。
提及王树宏,乔岩有印象。县委办专门有本册子,记录着金安县在外工作人员的联络花名表,包括一些领导干部和企业家。早些年,金安县出了不少人才,副省级的有四五个,正厅级的二十多个,县处级的就更多了。但这些年,好像没几个了,最起码掌握实权的不多。
造成这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方面说明还是上面没人,再往上爬的时候困难重重,进而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另一方面,金安县比较低调内敛,不喜欢张扬,好多人在外混得不错,回来了总是说混得一般般,极具迷惑性。
宁远乡有个在深圳闯荡的老板,资产过亿,每次回来都非常低调,外人问起来就说是打工的。后来同乡说起来,才知道人家成了富豪。
还有一个原因,金安县的故土情结比较淡薄,出去了就把父母接走了,很少再回来,几乎切断了一切联系。
不管什么原因,最终还是一个字,穷。努力走出大山,再也不愿意回来过苦日子。
王玉柱在讲故事,乔岩则谋划着王家沟的发展,道:“玉柱叔,你和王树宏有联系吗,能帮我牵个线搭个桥吗?”
“你说大树啊,没问题啊。他爹王二狗就在呢,明天我带你去他家,怎么,有想法了?”
乔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有思路了,但不成熟,还得再斟酌斟酌。玉柱叔,你支持我不?”
王玉柱上下打量一番道:“当然支持了,你都能放下身段,委曲求全来王家沟扶贫,我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你放心,怎么干,全听你的。谁要是敢反对,我来收拾他。”
乔岩看着他憨厚又狡猾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道:“我是说,假如把新型理念引进王家沟,你能接受吗?比如啊,把前面的一大片地拔了,种成各式各样的花。”
王玉柱懵了,沉默良久道:“啥玩意儿?你要把地里的庄稼拔了?这不糟蹋粮食嘛,那花除了看还能干什么。”
乔岩知道他一时半会难以接受,不能急,得慢慢引导。道:“我就随口一说,再议。明天早上咱们去爬爬山,如何?”
“哦,行。”
王玉柱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起身道:“那你早点休息,明天上午咱们开个支村两委会议,让大家伙认识一下你。”
王玉柱走后,乔岩去院子里打了盆冰凉的井水,把屋子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村里没洗澡的习惯,也没那条件,何况生活用品什么都没带,只好将就着擦拭了下。
等忙活完,拿出手机想和姜甜聊聊天,才发现没信号。他满院子找了半天,依旧不行。正出来上厕所的王玉柱看见了,道:“这里信号不好,你要打电话得去大队附近。”
乔岩怕姜甜着急,借着夜色来到村委会,找了半天才有了微弱的信号,还是2g的,视频恐怕不行了,只好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姜甜焦急地道:“乔岩,你没事吧,我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不是无法接通就是关机,害得我担心死了。”
听到她急切的语气,乔岩丝丝温暖涌上心头,往台阶上一坐,摸着跟来的小黑狗道:“我在村里呢,信号不好,今天发生了好多事,回头再和你细聊。”
“不行!你明天要是不回来,我就去看你。真的快急死我了,你要是再不打过来,说不定今晚我就去了。”
乔岩安抚了一通道:“过两天吧,等我这边安顿好了你再来。我要是进村工作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姜甜立马道:“说什么呢,你就是什么也不干,我也不会嫌弃你。真的,我反正在家也没事干,就让我下去陪你吧,求你了。”
乔岩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囧样,依旧拒绝,但不能再隐瞒,道:“姜甜,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乡里决定让我到王家沟村担任支部书记,而且要住在村里。意味着我今后就是一名村干部了,等脱完贫才能返岗。”
姜甜沉默片刻道:“村干部又怎么样,挺好啊。只要你喜欢开心,我就全力支持你。但要是觉得委屈,千万别憋着忍着,大不了辞职不干了,我养你。”
听到此,乔岩眼眶不由得湿润,喉结不停地涌动。这些天,他把所有的委屈都咽到肚子里,藏在心里,任何人都没说,还要强装镇定,坦然接受,勇敢面对。姜甜这么一说,立马戳中了他的痛处,瞬间破防。
第605章 人情冷暖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几乎没一件好事,接二连三的打击,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就是再坚强,也扛不住如此摧残蹂躏。可他又能怎么样,树倒猢狲散,失去了靠山,没人替他撑腰说话,家里又没背景,只能默默忍受,笑对人生。
就算失去丁光耀,他也可以扭转局面。只要给王雅打个电话,以她的脾气绝对能制服了王江勇。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最后的决定权在王江勇手里,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然而,乔岩没找王雅,不想让她为难。因为这不单单是陈云松他们针对他,王江勇对他也有戒备心,他手里掌握着对方太多秘密。再加上和丁光耀不对付,自然而然把气撒到他头上。
除了王雅,大学同学李冉也能轻松摆平此事,对她而言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可他不能再开口了,已经欠对方两个人情了。这种关系,除非遇上大事,一般小事尽量不动用。
还有其他的关系网,只要他下定决心,都能间接地发动起来。
今天的遭遇,更让他体会到什么是人情冷暖,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都敢欺负他,这要搁在从前,给石安生几个胆子也不敢如此,还得屁颠屁颠赔着笑脸,生怕得罪。
过去终究是过去,不可能时光倒流,再回从前。乔岩心里虽委屈愤懑,但反过来想,何尝不是锻炼的好机会。如果能在逆境中踏出一条血路,用实力证明自己的能力,总会雨过天晴,见到彩虹。
见乔岩不说话,姜甜小心翼翼道:“你怎么不说话,信号不好吗?”
“没,听着呢。你不必为我担心,这点挫折算得了什么,还打不倒我,反而给了我更多启发,为村里实实在在干点实事也挺好的。”
“嗯,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和你说件事,市文旅局局长,刚好和我姑是大学同学,她已经提前打招呼了,说是等上班后,让我去文艺科。”
提及文艺二字,乔岩突然想到党校同学艾琳,道:“挺好啊,反正你喜欢舞蹈唱歌,这不正合你心意嘛。”
姜甜叹了声道:“相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到电视台当主持人,看来,这辈子是和我无缘了。”
想到姜甜即将去市里工作,乔岩内心有些忐忑,不由得联想到叶婷。这一幕,似曾相识,又再次上演。
在现实面前,所有的美好都显得苍白无力。他不确定姜甜走出去后会不会变,更难以琢磨,以他现在的处境,她家人会不会横加阻拦。她父母是知书达理的知识分子,应该会充分尊重姜甜的意见,但她姑姑姜丽芳,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姜丽芳虽是女人,但政治手腕绝不亚于男人,妥妥的女强人。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历尽千帆,阅事无数,她会让侄女嫁给一个被人遗弃的政治牺牲品吗?
信号突然中断,乔岩试图打过去,始终盲音。他只好起身,回到王玉柱家,毫无睡意。看到角落里有把躺椅,搬到门外台阶上,沏好一杯茶,点燃一支烟,舒舒服服躺在那里,别有一番滋味。
五月的山谷,虽进入初夏,但夜晚的风依然阵阵凉意。抬头仰望漫天星辰,脸颊拂过轻柔的风,时不时传来几声犬吠,寂静的夜色是远离喧嚣的悠然,摇曳的树影是涤荡心灵的拂尘,若隐若现的山峦,漂浮不定的暮云,流水潺潺的小溪,一望无际的田园,如同古人诗词里写的归隐山林般浪漫和惬意。
时光流转,岁月流淌,回想起这一年经历的坎坎坷坷,如梦如幻,是那么的不真实,却又真真切切发生过。从一个不知名的纪检干部,到炙手可热的大秘,再到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如今又沦落到驻守边疆的支部书记,如同过山车般跌宕起伏,在春节前冲到了顶峰,然后断崖式回落,跌到了现在的低谷。
曾经几何,他的手机一天到晚此起彼伏响个不停,最多时候一天高达几百个,压根接不过来。而现在,手机就像游离在服务区外一般,除了家人和朋友外,很少再响起。忙的时候嫌电话多,甚至厌恶,巴不得清净几天。可真正安静下来,又有些失落和迷惘,让他尝到了什么叫人情冷暖。
其实他一开始就很清醒,所拥有的权力都是所处位置赋予的,别人对你的尊重或巴结,也是看到了你有利可图,一口一个兄弟拉近距离,一杯一个主任尽情谄媚,用各种方式捧上了天。当跌落神坛的那一刻,立马划清界限,易主倒戈,甚至讥讽嘲笑,恨不得上来踩两脚才解恨。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就是很好的佐证。当然,这仅仅是个开始,“好日子”且在后面呢。
人生就是起起伏伏,但给予乔岩的荣耀和负担太重了,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他甚至怀疑当初的决定,如果安心待在纪委,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说不定年底换届时也顺理成章提拔了,何必走这一遭呢。
月影星稀,夜风渐凉,乔岩不由得裹紧了衣服。这时,耳边响起细微的喘息声,低头一看,小黑狗安静地卧在他脚上。虽然看不清它的表情,身体挪动的时候,它立马站了起来,使劲摇摆着尾巴,鼻尖试探性地伸过来凑到手臂上,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要说他们今天第一天见面,非但不咬他,反而无比亲近,好像很早就认识似的,一直等待归来的主人。乔岩抚摸着它的头,自言自语道:“事到如今,也就只有你不嫌弃我了。你有名字吗,叫你小黑可以吗?”
小黑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叫了两声跳进他的怀里,脑袋使劲在他身上乱蹭着,以此表达友善的爱意。
乔岩不嫌它脏,抱在怀里抚摸着,有了它的存在,接下来的日子至少不会孤单。
这一晚,乔岩想了很多很多。他给自己就留了一晚上,从今往后不再去想毫无意义的事。明天起,他就要把心思放到王家沟,真正干出一番事业,不需要给谁证明,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足矣。
第606章 空壳村庄
第二天清晨,乔岩正迷迷糊糊睡着,王玉柱在外面敲着玻璃道:“乔书记,醒来了吗?”
乔岩努力睁开眼睛,拿起枕头边的手机瞥了眼,看到才五点多,躺下翻了个身道:“玉柱叔,这也太早了吧,我再睡会儿。”
“这还早?村里人都去地里干活了,你昨晚不是说要去附近看看吗?”
乔岩顿时睡意全无,立马坐起来边穿衣服边道:“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起床后,乔岩顾不得整理妆容,随便弄了弄头发,打开门道:“走,我们去看看。”
俩人走出大门,小黑也屁颠屁颠跟了上来。乔岩饶有兴趣道:“玉柱叔,这狗见了我特别亲,有多大了?”
王玉柱背着手走得特别快,回头瞥了眼道:“一岁多点,村东头王二龙家的狗生了一窝,给了一只,你要喜欢你就养着,村里最不缺这东西。”
“好,那谢谢了。您慢点,我都追不上你了。”
俩人走了三四里地,又爬上对面的山,乔岩累得大口喘气,双股打颤,差点累瘫。王玉柱像没事人似的,面不改色心不跳,掏出烟递上来笑道:“年轻人,缺失锻炼啊,抽支烟缓缓。”
乔岩喘着粗气摆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气都快上不来了,让我缓会儿。叔,您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精神抖擞,实在让人敬佩。”
王玉柱自顾点燃烟,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道:“不怪你,常年坐机关,有些人还不如你呢,让石安生爬一趟,不累死他才怪。我们每天在地里干活,都习惯了。”
休息片刻,乔岩站起来眺望,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绝美的山水画。两山之间是一条宽阔而平坦的峡谷,沿着河流呈两翼徐徐展开。村庄坐落在山脚下,漫山遍野苍绿葱茏。对面是连成片的庄稼地,玉米已有两尺高,远远望去绿油油一片,宛如现代版的富春山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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