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文豪,从知青回城开始 第9节
团内那些以才子自诩的作词人们,为向她献殷勤送来了许多篇歌词,陈艺雪同样看不上,总觉得跟心目中理想的歌词还差很多。
歌词问题困扰了陈艺雪很久。作为对文艺事业一丝不苟的文工团主唱,她想在30周年这个难得的时间节点上拿出最完美的作品。
此刻,青华大学教职工家属楼内。
许跃新和父亲许强、母亲吴燕,还有妹妹一起吃着晚饭,一家人都在兴致勃勃讨论他发表小说的事。
许跃新的父亲许强是青华大学理科教师,50年代即评为正教授,后来因为发表文章,指出粮食亩产不可能达到万斤,被降为讲师,再往后被下放劳动,直到去年才回来。
恢复工作后,许强的职称仍是讲师,属于问题解决了半拉子,还有一半属于历史遗留问题,有待解决。
饭后,许跃新哼起一首熟悉的歌曲。
“我们的家乡,
在希望的田野上……”
“好听,从哪学到的歌。”
这时,许强放下筷子,颇感兴趣道。
“我自个随便想的。”
许跃新停下哼唱,回答父亲道。
“很好,下乡期间把自己培养成了多面手,能写小说,还能写歌。”
“你能有所建树,我这个当爸的就不用再担心了。”
许强面带欣慰,为儿子感到自豪道,“对了,那部小说什么时候发表啊?”
“估计下期就能刊登。”
许跃新同样怀着期待道。
此刻,人民文学编辑部内,一片灯火通明。
五月刊稿件审核期限将至,编辑们都在加班审稿,确保稿件能如期发表。
暖色的小台灯下,组长王潮垠奋笔疾书,为许跃新的《高山下的花环》一文撰写编者评论。
“这是一部光芒四射的小说,作者将人性中最神圣、最崇高、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我们面前,就像五月的阳光一样灿烂耀眼。”
“与此同时,作者的不回避阴暗,更是可圈可点。须知,当各种蝇营狗苟式的阴暗暴露在阳光面前时,并不会使太阳失色。相反,只会让阴暗无所遁形,被彻底消灭!”
“人民万岁,祖国万岁,前线疆场上为人民和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们万岁!”
随着王潮垠的笔走龙蛇,洋洋洒洒数千字的评论跃然纸上。
连续用三个万岁作为结尾后,王潮垠惬意地搁下英雄牌钢笔,只觉心中块垒尽消,心情无比畅快。
有什么样的小说,就有什么样的编者评论。
王潮垠收到许跃新投搞的《高山下的花环》一文后,手不释卷连续数遍。
在小说精彩的情节,和表现出的崇高英雄主义感召下,王潮垠有生以来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三月不知肉味。
小说充分激发了他内心的情怀,梁三喜、靳开来,小北jing等一系列人物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烙印。
“潮垠,说好的今晚一起喝啤酒,怎么不见你人影啊?”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熟络的声音。
王潮垠转过身,脸上仍带有读完《高山》一文后的兴奋。
“收到一篇绝佳的稿子,忙着写编者评论,不好意思失约了。”
王潮垠目光灼灼,语气激动道,“你要是不忙,就稍等一会。我把评论过一遍,没问题咱俩就去喝酒。”
“唷,是怎样的好文章,能叫人民文学的啤酒大王忙到忘记喝酒啊。”
王朦一听乐了,走上前看向桌面,念叨起许跃新的稿子,“嗯?《高山下的花环》?”
第11章 文坛新风,吹散伤痕文学的烟云
标题风格还挺特别,看起来不是最近流行的伤痕文学。
“老兄你自个看吧,我不透露剧情。”
王潮垠从旁边拽来一把椅子,眼中透着兴奋道,“我只能向你保证,这是一部令人过目难忘的作品。”
王朦“嗯”一声在椅子上坐下,拿起许跃新的稿子,翻开封面认真阅读。
王潮垠在一旁全程关注着王朦表情变化,希望能在老朋友身上得到共鸣。
只见王朦神情专注,目光全程集中在书稿上,随着翻页的进行,时不时微微颔首。
看到某些情节,比如梁三喜放弃休假、赵蒙生遭到痛骂写下请战血书时,他的眼神会停留片刻,像是在反复咀嚼。
王潮垠看到老朋友的神态,就知道他被这部作品吸引住了,于是露出会心的笑容。
“原来,梁三喜和赵蒙生,竟是同饮梁大娘乳汁长大的奶兄弟。”
看到尾声时,王朦像是在跟王潮垠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道。
他本以为,梁三喜、靳开来、小北jing等人的牺牲,已是全书的巅峰。
谁知晓,更加令人难以忘怀的部分,居然在后边。
作为一名40年代就参加革命的地下党员,王朦看到梁大娘来部队处理儿子后事,回忆抗战期间军民齐心杀敌的情节时,脑海里浮现的是当年自己受到群众掩护,躲开敌人搜查的情景。
小说写作手法异常高明,通过梁大娘这一人物,将40年后的今天和抗战时的峥嵘岁月串联在一起,中间贯穿着解放战争,建国后岁月发生的一系列大事。
毫无疑问,这是一部精彩绝伦,感人肺腑的作品,是民族的史书。
其思想境界,内容深度,远非一般作品能够比拟。
王朦在阅读完毕后,思绪已经延伸到更为深远的地方。
王朦目前还挂着人民文学编委的头衔。而他的工作重心,已放到京城作协上,并在前不久被任命为协会副主席,只等走完程序公布消息。
有职务在身后,看问题的角度就不一样了。王朦目前想的更多是文坛未来文风的走向,以及如何用优秀作品去引领出好良好风尚。
就目前而言,国内文学界还是伤痕文学的天下。而王朦已敏锐意识到,这一趋势是不可持续的,必须努力发掘出具有新风格,新思想的作品。
《高山下的花环》一文,完美契合王朦心目中理想作品的样子。
也许给文坛氛围带来新鲜空气的这股风,就要从《高山下的花环》刮起来。
“潮垠,这本书的作者叫什么名字。”
王朦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放下文稿问道。
“叫许跃新,人很年轻,家就在咱们京城。”
“怎么,你想来个以文会友,认识认识他?”
“是有这个意思。不过,也不只是以文会友。我认可你的判断,《高山下的花环》是一部非同寻常的作品,刊登后势必引起社会的巨大反响。”
“我想和你共同关注本文的社会影响,抓紧时机进行引导。至于引导方式,等后边再商量不迟。”
王朦语气不急不缓道,征求起王潮垠的意见,“你看如何?有这样一位文坛新秀刮起新风,总归是要予以重视的。”
“我同意你的意见。不过……你说许跃新是新作者?”
王潮垠吃了一惊道。他一直以为许跃新是文坛老将,才能写下如此成熟优秀的作品。
王朦点点头:“没错,他确实是初出茅庐。一开始我还不确定,后来你说他家在京城,我就可以断定了。”
“我在市作协工作,并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京城作协负责全市文学界工作,只要是稍有名气的作者,无论是否加入协会,都在他们的关注名单中。
王朦说没见过许跃新的名字,那就说明他的确是初次崭露头角。
听到王朦如此肯定,王潮垠才逐渐说服自己,接受许跃新真是一名新作者的事实。
“春风吹过,竹笋破土,长势惊人。”
王潮垠一语双关,不无感慨道,“依我看,这根竹子未来直入云霄,也不是没有可能。”
“栽得千尺竹,方是满园春。”
王朦同样用双关语回应道,“我想快点知道,这位许跃新同志的手笔,又会激起怎样的千尺浪。”
华灯初上时分,两位老友步出朝内166号大院,路上仍在兴致盎然地探讨许跃新的作品。
……
数日后,新一期人民文学完成印刷发行,散发着新鲜油墨味的杂志被运往全国各大书店、邮局、报刊亭。
第12章 孤男寡女,越界亲密
城市青年们在书店内翻阅着上边刊登的作品,如饥似渴地阅读。边疆的战士、干部职工们从邮递员手中接过杂志,用阅读滋润艰苦戍边生活下的心灵。
《高山下的花环》一文随即进入读者视线,成为人民文学五月刊当之无愧的焦点。
不同生活环境、教育背景下的读者们看完《高山》这部小说,纷纷陷入深思。与小说相关的讨论,正在悄然萌发。
陈巧巧作为人民文学资深读者,第一时间买到了五月刊。
不过这一次,陈巧巧拿到杂志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从头看起,而是迅速翻阅整本书,希望从中找出许跃新所写的作品。
“春风是谁啊,没见过这个笔名哎。”
“会不会就是新哥?”
陈家的客厅内,陈巧巧经过一番比对,最终把目标锁定在《高山下的花环》一文上,理由是这个笔名看着眼生,而且全文篇幅能和651块的稿费对应。
陈巧巧打算下次见面时,直接去问许跃新。
怀着猜测,陈巧巧认真读起《高山下花环》,心潮逐渐被跌宕起伏的情节牵动起来……
这时,她的父亲陈实也手捧着一本人民文学,坐在靠椅上津津有味地看着。
“哎呀,梁三喜牺牲了呀!”
看到关键情节,陈实下意识拍着大腿,发出惊呼道。
周至凤听到动静,在厨房不满地催促:“我做饭手腾不开,叫你来择菜,你说马上来,都马上多久了?”
“马上,马上……”
陈实不忍错过精彩部分,没头没脑地答应道,心思已完全沉浸在小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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