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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纪就医指南 第166节

  疼痛带来的能力降低,又因为双乳腺增生受到了非议,最后被老婆戴了绿帽,背后可能还有各种各样的刺激和冷暴力。费尔南的神经就像一根钢丝,本来就够细了,还要被人反复弯折,最终从崩溃的边缘一步步滑入深渊。

  卡维虽然冷漠,病人犯事是病人的事儿,医生肯定不背锅。但他也难以避免地想要从中吸取一些教训,从医疗角度尽可能减少此类事情的发生。

  坐在马车上,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诊疗过程。

  医治部分本身没有问题,膀胱结石、乳腺增生和gao丸癌的外科处理都算不错。在如今外科环境里,已经好过了40%的医生。

  之所以是40%,是因为这40%的手术无法解除病痛。解除不了病痛,费尔南就只能窝在家里郁郁而终,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而剩下的60%则会让费尔南直接死在手术台上。只要人死了,那就没有犯案的可能,也能从根本上杜绝这件案子的发生。所以从结果来看,他们的处理方式或许比卡维的更好。

  但卡维是外科医生,所有的措施还是要建立在手术成功的基础上。

  其实要是深究的话,一直没有等到费尔南的家属算是一个比较明显的瑕疵。虽然有19世纪通讯不便作为理由,但卡维还是觉得这件小事里仍然有医方可以改善的部分。

  家属到场,和医生一起帮助病人恢复健康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家属一直不来,就需要考虑到家庭不和睦的情况,此时就需要注意病人的精神状态了。

  其次就是对手术后的健康管理缺失。

  费尔南轻信吃什么补什么本身不算离谱,因为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错觉。如果提前给他专业的建议,说不定就能在最后关头拉他一把.

  卡维想到这儿,用手轻揉脑门,忍不住直摇头。

  事情越想越深,自己似乎又陷入了现代医学和19世纪医学重叠之后的夹缝中。其实在医学还没有发展开的现在,真没有太多处理人文关怀的空间。

  当初要是带他去医院里的教堂转转,是不是会好些?

  可惜,这一切都是卡维的假设。就算真能捣鼓出一些规定和措施,在人员不足的市立总医院也难以推行,反而会增加医生自己的负担,有降低医疗服务质量的风险。

  卡维觉得可惜,但现实给他反省的时间非常有限,不出半小时,马车就到了圣玛丽医院。

  他必须转换心情,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下一位病人身上。

  来这儿主要是因为,当初做完伯爵夫人手术后应了一位圣玛丽医生的邀请,决定抽出时间和这儿的外科医生一起讨论一位乳腺癌病人的手术治疗方案。

  讨论地点就在马西莫夫的办公室里,参加讨论的除了马西莫夫和卡维之外,还有六位外科医生。

  其中四位是手术助手,另外两位都是马西莫夫的学生,同时也是能做主刀的优秀外科医生。从人员配置结构来看,和之前的市立总医院差不多。

  乳腺癌切除对卡维来说还很陌生,操作上还有许多可以微调的地方,但手术本身并不危险。

  他有信心可以将手术的主要注意点教给马西莫夫和其他医生,毕竟手术本身就已经很成熟了,区别就在于确认肿瘤扩散边界和切割的范围。

  所以一开始,卡维以为这只是一次明确诊断后的“飞刀”。

  但真看到病历后,病人情况的复杂程度让他着实吃了一惊。

  “病人左侧乳腺癌已经进展一年了。”马西莫夫就坐在办公桌边,手里拿着烟斗,神态语气都尽显无奈,“考虑到术后复发和死亡率,也为了能继续工作,所以她一直拒绝手术治疗。”

  “拒绝手术?”卡维从他手里接过病史记录,“拒绝手术为什么还住进医院?”

  “她住院不是因为乳腺癌。”马西莫夫左手边的一位医生说道,“本来是因为有头痛,所以跑去内科配药,结果摔了一跤,左手臂骨折这才住进了外科病房。”

  只是一句话就让卡维绷紧了神经。

  能让乳腺癌姑息一年的病人,忍耐力自然要比常人强上许多。可她却为了头痛跑去内科开药,说明疼痛程度已经超出了她的忍耐力。再加上左手臂的骨折

  卡维越想越离谱,总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但对在场的其他医生而言,需要解决的似乎还是单纯的乳腺癌:“我们给她的手臂用上了夹板和石膏,然后反复劝说她应该趁现在无法工作的时候切掉癌变的乳腺。”

  “所以她同意了?”

  “确实同意了。”马西莫夫回道,“但肿瘤的大小超出了我的预期,我一直无法准确判断切除范围。正巧之前伱为伯爵夫人做了一台乳腺癌切除,所以就想让你过来讨论讨论。”

  “马西莫夫老师当时没在现场,实在可惜了。”

  “你还好意思说?”马西莫夫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在手术前一天才公布时间,那天我又正巧排了手术,想去也去不了。”

  “病人的情况特殊,我也没办法。”卡维简单解释了一句,然后马上把话题重新拉回到新病人身上,“现在我既然来了,自然会帮着把这台手术做好。但在明确手术方案之前,我对病人的情况有不同的看法。”

  “有什么看法?”马西莫夫有些好奇。

  卡维没有直接说出看法,而是看着病史记录,一步步提出自己的疑问:“病人头痛得很厉害吧?”

  “确实厉害,有时候连ya片酊都压不住。”一位助手答道。

  “头痛的位置在哪儿?”

  另一位助手用手掌捂着右侧太阳穴上方的一块位置:“疼得厉害的时候,她一般会压着右半边的脑袋。”

  “恶心?呕吐?”

  “有过,但不算严重。”

  卡维长叹了口气,然后点点头,似乎有了自己的诊断:“不仅仅是乳腺癌要治疗,她的头痛也需要治疗,如果任其发展下去会非常危险。”

  “这点你放心。”马西莫夫拿起烟斗吸了一口,“对于颅中恶灵,我们医院的内科是权威,已经在治疗了。”

  恶灵?

  卡维以为自己听错了:“内科?内科怎么治?”

  “腊肉贴片+震荡疗法。”马西莫夫说了一组非常奇怪的名词,“如果无效的话,他们还会尝试催眠和驱灵术。反正头痛的事儿用不着我们担心,内科医生们会搞定的。”

  不说不要紧,这一说让卡维越发好奇了:“腊肉贴片?震荡疗法?”

  “用一整块腊肉裹上大蒜,敷在疼痛部位上,然后用绷带绑住。”马西莫夫取了张纸,紧紧贴住自己的头皮,“做完这些后,让病人趴在地上,脑袋放进一口大铁锅里,用铁锤进行敲击。这种做法可以逼迫颅内恶灵跑出来,如果这只恶灵不算厉害的话。”

  卡维:“.”

  “内科的发展也是日新月异,当初还想引进电流浴缸来治疗头痛,可惜医院经费不足只得放弃。”马西莫夫说完便感慨道,“比起我们朴实无华的切割皮肉,他们的治疗方法总是显得那么神奇。”

  众人附和:“是啊。”

  是个p!!!

  卡维想要用现代神经外科理论去反驳,但又觉得难度太高,毕竟从《恶灵学说》到《乳腺癌肿瘤转移压迫大脑组织导致颅内压升高引起严重头痛》的跨度实在大了些。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用魔法打败魔法:“内科的驱灵手段看似高明,但在‘精确定位下的颅骨钻孔术’面前,就只是一堆孩子们互相玩耍嬉闹的小把戏,根本不值一提。”

第183章 180盘桓在脑仁上的“漆黑章鱼”

  内外之争自古有之,但在圣玛丽医院并不严重,至少极度信仰天主教的马西莫夫并不认为内科是在胡来。

  老派的内科疗法已经伴随欧洲上千年,稳定且可靠。新兴内科技术则紧跟科技发展的脚步,虽然会存在一定的危险性,但有时也能给人以不小的惊喜。

  不论结果如何,在信仰的加持下,他相信那些内科医生是为了病人着想,所用的治疗方案也都有一定的理论和实践基础。

  相反,卡维建议的钻孔术则更偏向蛮夷。

  虽说欧洲外科也会使用,因为从希波克拉底的医学原本中就有如此介绍,但实际操作更多还是出现在浪漫大胆的法兰西以及风格彪悍的普鲁士两地,偏向保守的奥地利一直对颅骨钻孔持怀疑审慎的态度。

  “我又何尝不想用外科手段治疗这种颅内邪灵的病症。”即使马西莫夫更愿意支持卡维,也必须对现实妥协,“头痛是内科医生治疗的,我们无权干涉。”

  “可内科治疗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

  卡维看着远比普通病历要厚实一些的病历记录本,不免提出质疑:“放血、腊肉片、铁锤震荡都没有效果,他们还使用了化学电池电刺激治疗也没有任何效果。”【1】

  “病人的头痛确实太严重了。”

  “问题并不在这儿。”卡维解释道,“那是因为诊断有问题,‘颅内邪灵神经痛’是个什么鬼东西???”【2】

  “是艾德尼尔森医生的判断。”马西莫夫对这位内科主任非常信任。

  “头痛里有这一项么?”卡维还能忍受那些不太靠谱的治疗方法,但对这样一个明显神棍的诊断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我记得内科对于头痛已经有了明确分类,里面并没有‘颅内邪灵’一说。”【3】

  马西莫夫成天和解剖打交道,医学观肯定更唯物一些。

  他也觉得更贴合中世纪的“邪灵说”并不符合现今的医学研究理论,但坚定的信仰就像网络后门一样,自有一套话术作为解释:“在如今内外科都蓬勃发展的年代,我们应该以开放包容的心态去面对古老的神秘学。”

  简单概括:万一是真的呢?

  卡维是没想到,在19世纪的中后期,自己仍然可以看到神秘学大行其道。可要是结合穿越前国内的现状,似乎也没什么可意外的,人总得信点什么,不信科学或者不完全信科学的人自然会去信些鬼神之说。

  “我看病史记录上还有降灵驱邪会?”难得来一趟,卡维倒是来了兴趣。【4】

  “应该已经在布置了。”马西莫夫看了眼时间,“这是一场结合了现代医学和神性魔法的特殊治疗大会,降灵会由伯爵夫人来主持,而另一边的艾德尼尔森主任则扮演了实施催眠术的角色,肯定要比普通的降灵会更隆重一些。”【5】

  “伯爵夫人?哪位伯爵?我最近遇到的伯爵有点多。”

  “是莫拉索伯爵夫人。”

  晚上七点,卡维在内科一间空病房里见到了她。

  玛丽安娜裹着一套黑色带兜帽的长袍,手里托着个蜡烛台,上面是一根染色的红蜡烛。她的身边是助手,拿着装满了清水的水瓶和一个小盒,紧随在她身后。

  知道对方身份,卡维不能再以调侃的心态去观看了,好歹是皇后的妹妹,必须得给予最基本的尊重:“伯爵夫人,晚上好。”

  “卡维医生???”玛丽安娜还没认出他,先回话的反而是她身边同样穿着黑袍的助手诺拉,“夫人,是卡维医生,之前你们在结婚宴上见过的。”

  “哦,对对对,有印象,是被巴斯特嫌弃的那位年轻外科医生吧。”玛丽安娜对卡维有印象,“卡维医生不是市立总医院的医生么,怎么来这儿了?”

  “马西莫夫老师让我来看个病人。”卡维扫了眼病房四周,“应该就是接下去这场降灵会的主角吧。”

  “哦?原来马西莫夫心心念念想的会诊医生是你啊。”玛丽安娜笑着看向他,“不过这次恐怕你来了也未必有用,她颅腔里的邪灵着实厉害,连艾德尼尔森主任都对它毫无办法.诺拉”

  “是。”

  只见诺拉将小盒和水瓶打开,递给了玛丽安娜。

  她放下手中蜡烛,先拿过水瓶,放在桌上,口中默念:[水中之灵,受我驱使]

  再接过小盒,放在水瓶边,用手指探入其中,继续默念:[让祝福降临于此盐之上]

  说完所谓的咒语,她将盐小心倒入水瓶中,缓缓搅拌均匀,然后来到一处角落,用手蘸湿后以顺时针方向洒在病房四处。

  “这是.”

  “布置一个简单的结界。”诺拉手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地解释道,“降灵驱邪之前需要先创造一个神圣的灵性空间,如果是伯爵夫人自己一个人不需要那么复杂,只需要冥想片刻就行。可现在有许多人在场,需要借助一些外力。”

  其实不论东方西方,封建迷信都是些差不多的东西,卡维及时调换了心态,将这些当成本地风俗去看就行了。

  [我召唤伱!大地能量!!!]

  玛丽安娜放下水瓶,从桌上的杂物袋中掏出了一根类似魔杖的短棍,沿着病房墙边画出一个圆:[能量须成防卫之圈,保护这个空间,保证与外界隔绝!]

  “诺拉,去把病人和家属,还有艾德尼尔森医生请过来吧。”

  “是。”

  虽然内容很中二,但玛丽安娜却做得有板有眼,看上去煞有介事。在完成初步的结界构建后,她让卡维坐下,等降灵会所需人员到位之后,又从杂物袋里取出四色蜡烛,布置在病房的东南西北四角。

  在这时,卡维总算见到了病人和陪在病人身边的艾德尼尔森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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