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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纪就医指南 第255节

  “本来是决定不用的,但手术时间太长了,卡维医生说必须要用。”

  “那您怎么看待巴黎和维也纳医疗水平上的差距?”

  “这我不是很懂医,所以.”

  “您特地从巴黎来到维也纳,特地叫回身在前线的卡维医生,是不是已经承认奥地利外科能力已经超越了法国?”

  “我只是听从了朱斯蒂娜的建议,想来这儿尝试一下,谁知道.”

  “您是否完全肯定了卡维医生的能力?”

  “那当然。”

  “在您看来,卡维医生的实力应该已经超越绝大多数巴黎医生了吧?”

  “这”

  周围的人流越来越多,类似的问题也一个个如潮水般涌来,埃德姆只能边回答边用力往前挤。要不是身边大使馆的护卫得力,恐怕进剧场这段路有得折腾了。

  最后还是出门迎接的院长控制住了局面:“埃德姆先生需要休息,你们那么喜欢问问题不如等手术结束后去问卡维。”

  “可我们想参访埃德姆先生。”

  “他是病人,你们无权打扰我的病人。如果真的想采访,那就等他出院后去法国大使馆采访。”

  他们显然没资格进大使馆,要不然今天见到埃德姆也不至于如此激动。现在人已经进去了,想再问话已然不可能,接下去那么多问题就只能靠编了。

  不对,不能说编,那是基于有限回答内容进一步推测出的结果。

  记者们就像遇到突发情况的蚂蚁,在市立总医院内慢慢散去。能花1000克朗为自己名下记者买票子的报社屈指可数,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没资格进剧场,只能在四周溜达溜达,等时间差不多了站在门口等手术结束。

  这无疑是一种节省开支的办法,毕竟花钱进去看一场看不懂的手术,对新闻报道并没有实质性帮助。

  在维也纳记者群体中,也就瓦雷拉能看出些门道。但或许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早已不是原先的瓦雷拉,在过去的几个月时间里,他早就已经放弃了传统西医,也放弃了看懂手术。

  卡维这台手术的复杂程度别说是他了,就算全世界也没几个人能看懂。

  为此,市立总医院也是贴心地为入场观众们准备了一份大礼——一本笔记。

  笔记本常规尺寸,里面是由卡维亲自画好的本台手术图谱。最开始是简单的病例介绍和诊断过程,然后写明了今天手术的术式。翻过前言和一系列准备工作,中间将近30页都由一张张图片组成,每张图片配有注解和简单的过程说明。

  “这个是送给我们的?”

  “应该是送的,门口板子上写着。”

  “图谱好详细,手术原来是这么一个流程,许多图连我都能轻松看懂。”

  免费赠送、图片精良、解释简明扼要,这大概就是现在众人对这本图谱留下的印象。而当它进入了瓦特曼和马西莫夫的手里之后,这些印象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些优点根本不足以概括这本图谱。

  “太强了,原来切除术之后是要用肠管做折叠,从而形成新膀胱。”

  “强确实是强,不仅图谱的内容够强,没想到卡维的素描手法也很了得.”瓦特曼翻着手里的操作步骤,说道,“不过比起这些,我还是更担心手术术后的并发症。”

  “想要做这种手术总要承担风险,没办法的事儿。”马西莫夫合上了笔记本,记忆慢慢在眼前浮现,“不过就算真出了问题,那也是术后,而非术中。以卡维的实力,术中不太会出问题。”

  瓦特曼叹了口气:“被你这么一说,我更紧张了。”

  下午1点30分,市立总医院手术剧场迎来了第一台膀胱癌根治术。

  这里没有其他剧场的主持人,主持人就是卡维自己,也没有什么激动人心的介绍词,毕竟在座都是熟面孔。卡维见场上人已到齐,宣布手术正式开始。

  “女士们先生们,首先我需要为手术改期对诸位说声对不起。”

  卡维微微欠身,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手术太过复杂,病人身份又极其尊贵,我必须延长手术练习的时间才敢于做这台手术。

  众所周知,肿瘤一直都是人类的大敌,我们与之对抗了上千年,但往往疗效不佳。尤其是腹腔内的肿瘤,我们看不见它们,大多数情况下也没办法摸到,等意识到身体出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卡维在读了一遍介绍词后,继续说道:“药物无法摧毁肿瘤,唯有外科手术才能把它们从我们身上割离。今天要上台的手术就是一例位于腹腔内的膀胱肿瘤,诸位手边应该都有一本小册子,里面已经简单介绍过了病人情况。”

  这时通往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一张带有滚轮的病床被两名护士推了进来,而走在床边的正是阿莫尔。

  他手里捧着生理盐水瓶,淡淡地说道:“卡维老师,麻醉已经准备好了。”

  “好,今天手术时间有点长,你看着点。”

  “嗯,没问题。”

  卡维让人把埃德姆你要送上手术台,一旁的器械护士和三位助手则摆弄着手术中可能用到的药物,他们还需要准备足够用的器械。考虑到手术时长,器械可能还需要做二次清洗,所以准备时间远远超过了以往。

  “按照肿瘤切除原则,手术中需要切掉埃德姆先生的膀胱,然后选择肠管进行替代。”

  见达米尔冈做好了消毒铺巾,卡维从准备好的器械堆里找到了手术刀:“手术流程太过复杂,我们抓紧时间。我们做下腹部正中切口,偏右侧过脐,这样有利于术中游离升结肠。”

  说罢,手术刀刃便划开了埃德姆的下腹部皮肤。

  皮肤、脂肪、肌肉,做完简单的出血点结扎,卡维很快到达了腹膜,这时莫西埃暂时结束了器械整理回到了手术台。两人快速切开腹膜,首先要做的不是急着先暴露膀胱,而是探查膀胱肿瘤的位置。

  只有明确了位置,以及肿瘤和周围组织的关系,卡维才能明确处理方式。

  他放下了手术刀,把手伸进了埃德姆的腹腔

第283章 279把膀胱切好

  埃德姆是位年过六旬的老人,下腹赘肉不少,本身做切口牵拉就很麻烦,再加上场管也堆积在这里,想要探查仔细需要进一步扩大术野。

  卡维抬脚踢了踢左手边的桌腿:“把头再往下放一点。”

  “好。”

  准备输液瓶的达米尔冈腾出手,握住台边的手柄,将头侧床垫继续下降了一段距离。下降的身体可以牵拉皮肤,同时也能让脏器在重力的帮助下向头部移动,解放下腹部紧密复杂的结构,给膀胱更多的空间。

  卡维详细解释了选择头低足高体位的原因,然后话峰一转,边探查膀胱边说道:“我听说最近有人反应这张可移动手术台会造成手臂功能损伤,然后质疑手术台的改动,甚至觉得这种改动本身无关痛痒,弊大于利。”

  这是有关他医药产品中的众多流言之一。

  台上许多人开始小声交谈,很快就有一位外科医生站了出来:“卡维医生,确实是有这方面的情况,我做的两例手术都遵循头低足高降低出血量,但手术后都出现了手臂功能减退的症状。”

  卡维听着他的抱怨,微微点头,似乎同意他的说法,但嘴上聊的却是膀胱:“之前的膀胱镜没能看到肿瘤,我先行将手伸入膀胱的后方和侧面,探查肿瘤位置对了,刚才开口的是穆萨老师吧?”

  “对,是我。”穆萨一本正经地坐在位子上,神情严峻,“老师不敢当,我最多只能算是你的同行罢了。”

  卡维哪儿管这些,但凡比自己年纪大的,刚开始他都称呼老师:“老师为什么能肯定,病人出现手臂功能减退就一定是手术台的问题?”

  “这之前做的手术从没出现过这样的问题。”穆萨说出了一个自认为难以辩驳的理由,“这不就证明是新型手术台造成的么?因为手术与手术之间唯一的差别就是手术台。”

  穆萨就是之前被卡维挤掉外科学院手术报告会的倒霉医生,同样被挤掉的还有两位,一位叫派舍尔,另一位叫谢尔盖。他们先后收到了瓦特曼院长的劝退信,之后就再也没拿到过报告会议的席位。

  毕竟手术报告会的时间有限,有近一半是被卡维包下的。

  别说是他们这些普通外科医生,就连奥尔吉、马西莫夫之类的主任级医生也是岌岌可危。因为如果真的按照手术难度和完成度来评价的话,报告会就会成为卡维一个人的独角戏。

  交流也就成了教授。

  不过他们对卡维并没有什么敌意,技不如人罢了。他们能接受自己的平庸,不像希尔斯那么纠结,并且会时不时来看卡维的手术,希望增进自己的技艺。

  现在谢尔盖随部队出征,出现在手术剧场的是穆萨和派舍尔。

  前者精通各部位截肢,成功率从原先的40%已经升到了65%以上。如何仔细地清创,如何选择截取平面,如何结扎血管,如何做肌皮瓣的包埋,他都得心应手。

  后者则把自己的前途堵在了血管瘤切除上,从简单切除到血管缝合都是他现在的必修课。

  在手术逐渐精细化的大背景下,两种手术都需要完善各自的止血方式,靠减少出血降低死亡风险。卡维的体位变动手术台正好能达到降低下半身出血量的目的,所以他们都从拉斯洛的器械厂定制了一台。

  止血效果确实不错,至少给他们手忙脚乱的手术增添了一丝从容,但术后病人的抱怨却接踵而至。

  “我也有这样的问题,病人术后最严重的时候会有麻痹和感觉障碍,有些人一个多月了,手臂仍然感到酸胀乏力。”派舍尔说道,“这无疑是手臂功能障碍。”

  卡维点点头:“还有其他人遇到过这种事儿么?”

  台上有不少人举起手。

  “看来还不少。”

  作为产品推销员,每张手术台卡维都会有分成,现在收集了反馈,需要及时给出解释。

  但经过刚才的探查,他已经摸清了肿瘤位置,比起产品售后服务,肯定是手术更重要:“埃德姆先生的肿瘤位置靠近左侧,恰好避开了膀胱镜的检查,要是能向右侧弯曲15-20°说不定就能看见了,可惜可惜.”

  在缺乏影像学检查的当下,腹腔探查远没有结束,卡维之前将切口向上延长直至脐上4cm为的就是对腹腔进行充分的探查。

  他除了需要明确肿瘤位置之外,还要靠探查来确定周围脏器和淋巴没有出现转移,膀胱后方的髂血管也没有发生黏连。甚至于他还需要向上摸一摸肝脏,明确肝脏表面没有肿物,这才放心。

  因为一旦发现有远处转移,手术本身就没有太大意义了。【1】

  “希望别有转移.”卡维右手仍然在埃德姆的肚子里翻找着,话题重新回到了这张调节手术台,“我没想到诸位医生会栽在一张手术台上,你们就没有考虑过别的问题?”

  “别的问题?别的问题哪儿有那么高的重合度?”

  “是啊,卡维医生,不是我们要给你难堪,实在是被抱怨得心烦。”

  卡维反复判断着指腹传回脑海里的触觉,在确认一切正常后总算松了口气:“肿瘤单一,对周围组织没有黏连,也没有出现周围转移。”

  他抽离了右手,让赫曼和达米尔冈一起回到手术台上,拉开腹壁切口两侧皮肤。然后将肠道和大网膜一起向上腹推送,并以纱布垫保护,显露出盆腔器官。

  “现在心脏会遇到些压力,记得时刻做好生命体征的监测。”

  “知道了。”

  “给我手术刀,咱们先切断膀胱的血供和输尿管。”

  卡维接过手术刀,让没能上手术台的贝格特站在埃德姆头边,控制好烛台的灯光:“诸位,手臂失去功能说明管控手臂的神经出现了损伤。好好想想手臂功能是由那些神经管控的,这些神经又都在哪里,而在手术中,是否有什么东西压迫到了它们?”

  这在现代是个极其简单的问题,结合手术台的构造,学过解剖的医学生都能回答。

  但在神经学几乎没有太大发展的19世纪,想要马上想起损伤原因,并且找出问题关键所在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们反而会对自己的手术细节胡思乱想,说不定还会将损伤归类到自己在病人身体上胡乱堆放器械。

  见台上许多人还在窃窃私语,卡维用手术刀柄敲击了止血钳,提醒道:“诸位,接下去是手术时间,我不再回答任何与手术无关的问题。

  如果手术结束你们依然找不到答案,我会负责解答。可现在,还是希望你们能把注意力放在埃德姆先生的盆腔,边看图谱边观看手术。”

  众人都知道卡维的脾气,纷纷收声,整个剧场内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的声音。

  手术分两部分,第一部分要做的是膀胱癌根治,根治首先就要切掉膀胱。

  切除说起来简单,在实际操作中非常繁琐,分离、结扎都是基本功。想要把膀胱切好,切精彩,就需要大量练习。

  膀胱位于盆腔,血供极其丰富,主要血液供应就来自于髂内动脉前支。现在手术时间相当长,条件也有限,卡维需要尽可能地减少出血。

  就和当初做的切除子宫类似,结扎掉髂内动脉并不影响盆底血供,但对于切除膀胱本身而言,却能极大地降低出血。

  卡维在髂总动脉分叉处轻轻切开后腹膜,游离一侧髂内动脉【2】,用丝线套住并提起进行阻断。此时站在手术台边随时准备帮忙的一位护士配合默契,伸手摸了摸他的足背动脉:“足背动脉还在。”

  “很好,确定是髂内动脉。”卡维解释道,“髂外负责下肢,掐断血流就会让下肢失去脉搏。而髂内负责的是盆腔,诸位在做盆底手术需要处理髂内动脉时如果无法区别两者,可以按照我所演示的流程进行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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