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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纪就医指南 第270节

  70法郎85110

  都不算便宜,但钱包能承受。

  李本还在犹豫,忽然新的一页上赫然出现了他最希望拥有的女人名字。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仍留在酒桌边喝酒的劳拉,周围的男人只是和她打着招呼,竟然无人动心。

  他脑海快速掠过一些可能的细节。

  如此美人竟然没被点名?

  而且只要150法郎

  李本敏锐地察觉到了些不对劲,但脑子跟不上身体,下半身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他很快就在柜台上拍出了3张50面值的法郎纸币,搂着全身散发着茉莉香气的劳拉匆匆上了楼。

  “果然是新人杀手。”一位熟客刚要走,就见到了眼前这幅光景,忍不住吐槽道,“老板娘伱什么都不说,可真够坏的。”

  “他眼睛都在劳拉身上打转,我只是成全他罢了。”太太喝了口甜酒,笑道,“男人还是得跌跌跟头才知道痛,希望他别后悔。”

  就和太太想的一样,新人初来巴黎总会付出些代价。

  她当初就是这么过来的,而这位新客也在二楼一间小屋的双人床上经历一个类似的过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建议还是不要脱掉上衣比较好。”劳拉看上去年纪不大,动作却很麻利,已是名有着丰厚经验的老手,“放心吧,会让你满意的。”

  “等等!”李本问道,“为什么不行?”

  劳拉用手挡着胸口:“你想知道?”

  李本有些诧异,但脑海里已经有了自己“受骗上当”的感觉。他很清楚,一旦打破这位姑娘所说的规矩自己就会后悔,但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接下去的六个小时里,你就是我的人,我当然想知道。”

  “我无所谓,反正已经付钱了。”劳拉手搭在纽扣上,又一次提醒他,“你确定要我这么做?”

  “对,我确定。”

  10秒钟后,李本后悔了,某些本该昂扬上前的小东西忽然就失去了劲力。但他并不恨这个女人,反而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同情,就像站在外人角度同情自己少了那条右腿一样。

  “什么时候的事儿?”

  “两年前主宫医院做的手术,就和我母亲当年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活了下来。”劳拉穿上了衣服,笑着问道,“是不是让你犯恶心了?”

  “那倒没有。”李本拍了拍自己的右腿,“我没这个资格。”

  早晨8点,劳拉伸着懒腰走出了房间。

  这一晚她什么都没干,只是单纯睡一觉就赚了60法郎,还得到了一个色胚子的安慰,说来还挺让人意外的。

  不过精神上的安慰并不能改变什么,她仍然要面对周围同行们的竞争压力,以及“赚钱工具”损坏的现实,就和她当初面临手术与否的抉择一样。

  同样要面对现实和抉择的,还有躺在主宫医院病床上的那位姑娘,以及她的父母。

  半小时前,她的肚子再一次出现疼痛,是不同于前两天的剧烈疼痛,就像一把剃刀在她肚子里反复推拉:“妈,妈妈!!!”

  “怎么了?”

  母亲还在等着产科主任查房,忽然听到女孩儿叫了自己,这才回到她身边。才离开不到十分钟,女儿煞白的脸上已经挂满汗珠,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我肚子疼死了.太疼了.”

  “我现在就去找医生。”

  “妈”

  姑娘抬手拉着母亲的袖子,刚要说什么,就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她耳边还能听到母亲的叫喊声,但一直没力气睁开眼睛。直到听见了医生的声音,她才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病房。

  眼前是晃眼的蜡烛灯光,周围是一个个螺旋的圈,上面坐满了人。她的鼻尖被阵阵血腥气淹没,耳边则充满了各类金属碰撞的声音。

  “我我在哪儿?”

  她有气无力地动着嘴唇,然而身边那些医生给予的回复却是一张黑漆漆的面罩:“再睡一会儿吧,马上就好了。”

第299章 295令人惊叹的开胃菜

  时间回拨到12日的早上8点,也就是原97床开始腹痛难忍的时候,包括产科大主任胡吉尔在内的大多数医生开始早查房。但另一边的外科却早已结束了查房工作,24床早早被推进了二号手术剧场的准备室。

  主持这台手术的是卡维,也算是他这次巴黎之行的首台手术。

  因为手术内容并不复杂,只需要探明尿道有无狭窄,膀胱内有无结石,然后在扩张、保守治疗、碎石、取石之间任选其一即可。所以给卡维配置的助手很有限,甚至于在明确诊断和后续治疗之前,连个麻醉都没有。

  这也是免费治疗带来的一小部分“弊端”。

  那么大一家医院,日常开销都是以万计,能维持住并不容易,有些开支能省就省。当然,如果病人有要求,并付出合适的金钱,医生肯定愿意让治疗变得更舒适些。

  可惜24床这位叫恩德·威尔斯的家伙没钱,一个生丁都付不起。

  手术毫无挑战,甚至可以说有点无聊。主宫医院作为全巴黎外科的标杆,从来就不缺这种病人,几乎每天都在做尿道探查和扩张。

  平时这类手术的观看人数绝不会超过20人,而且还是以医学生为主。今天卡维的出现也没有带来多大的例外,观众席上零零散散地坐了些学生,真正算得上医生的也就三位。

  塞迪约、居永和另一位来自萨伯特医院的泌尿外科医生。

  给了自己这样一台淡如清水的手术,掀不出多少浪花,但既然是来做展示,卡维还是想要搞出点花样来。

  “今天是我来到巴黎的第二天,有幸得到塞迪约教授的赏识,让我处理这位遭受尿频尿急尿痛困扰的病人。”

  卡维示意护士将病人送进剧场,继续说道:“如果在维也纳,我会选择博西尼医生当初发明并经我个人改良后的全新内镜系统。但可惜我走得匆忙,没能带来,只能选择这些(老旧)扩张器了。”

  开场他就撒下了鱼饵,马上就引来了三名医生的注意力。

  “内镜系统?是尿道内镜?”

  “我记得以前有人用过,说是可以看到尿道内部的情况,就和gang门窥镜一个道理。但实际操作起来很麻烦,而且成像效果不好。”

  “尿道那么细,光源不够吧。”

  “当时确实不够。”

  简单的讨论之后,塞迪约就开口问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卡维医生,不是我们质疑你的器械改良水平,毕竟任何一位被人传颂的外科医生都该有这项能力。我们好奇的是,你是如何解决内镜的光源问题?”

  “我将外置蜡烛改为了内置油灯,具体的构造还得等我的助手赶来巴黎才能展示。”卡维取出了一根扩张管,继续说道,“在两周前,我就用它观察到了埃德姆先生的膀胱。虽然视野范围有限且无法转动,但清晰度还过得去。”

  埃德姆,一个月前让全巴黎泌尿外科医生都摸不着头脑的病人。

  巴黎治不好,那全世界都应该治不好,没人会相信他已经在维也纳得到了妥善治疗。

  尤其某些并不看好外科的医生都坚决认为,埃德姆所患的只是内科疾病,稍作调理就能康复。胡乱做手术并在术后一厢情愿地宣称手术成功,就和骗子没两样。

  塞迪约、居永和另一位萨伯特医院医生也都有这方面的疑惑。

  不过对于卡维来说,这不是什么难解释的问题:“埃德姆先生的问题是血尿,手术结束了,他的血尿也基本结束了。”

  一个问题的解决,总会伴随着更多问题出现。如果真的解决了埃德姆的血尿,解决方法就成了所有人好奇的东西:“真的是媒体说的膀胱癌?”

  “确实是膀胱癌。”

  “你选择切除肿瘤后再缝合膀胱?”居永只能凭自己的想象去猜手术方式。

  “不,我觉得不行!如果肿瘤太大,膀胱很难做缝合,而且缝合后膀胱的体积会大大缩小,到时候依然会影响排尿功能。”

  “难道直接切掉膀胱?那尿液怎么办?怎么储存?总不见得肾脏弄出来多少就尿多少吧,这不得住在厕所里?”

  三人进一步开始讨论手术的方式和可能性,听得周围医学生一愣愣的。对这些20来岁的年轻人来说,一台肿瘤切除术的信息量还是过大了。

  卡维见他们如此,笑着坐在病人两腿中间,开始用昨天就让人准备好的清水冲洗手术区域:“手术过程我之后再说,现在还是关注这位24床病人吧。从昨天上午至今只排了三次尿,已经有尿潴留了。”

  “感觉还是结石。”

  “应该不是大块的,是小块累积在了一起,这样触诊摸不到,但也能堵住尿道口造成排尿间断。”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恩德情况特殊,又什么都不肯说,能用来诊断的线索寥寥无几,卡维实在不能确定;“阿尔巴兰医生,帮我扶好它。”

  “恩。”

  卡维戴上口罩和手套,左手的两根手指将小东西提起,然后半截手指粗细的尿道探子就直接送了进去。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整个过程进行得非常轻松,在向下遇到前列腺时也没有遇到太大阻力,只是稍用力就进了膀胱。

  “过程可真够顺畅的.但考虑到病人的年纪,没有前列腺增生倒也正常。”

  卡维本以为尿道会因为炎症而出现黏连,在进入膀胱之前,恩德肯定要吃点苦头。但真当探子进去之后,他才发现古怪,除了尿道太过通畅之外,恩德的病人对探子的反应似乎并不像其他病人那么激烈。

  “卡维医生,膀胱内部怎么样?碰到结石了么?”

  卡维回过神来,开始转动着手中的银棒,希望靠弯曲头部的摆动接触结石表面。然而接触是接触到了东西,但感觉并不像坚硬的结石。

  说软不软,说硬也不硬,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连卡维都犯起难了,他可没强悍到仅靠探子的手感就能判断膀胱内部复杂情况的程度:“我确实碰到了些东西,但我能肯定这不是结石。”

  “不是结石?那还能是什么?”

  “膀胱里除了结石还会长.”居永想起了埃德姆,“不会又是肿瘤吧?”

  “不是,肿瘤不可能悬浮在尿液里。”卡维还没有放弃,依然反复转动手里的银棒,感受着前段碰撞带来的触感,“等等,这感觉有点奇怪。”

  “怎么了?”

  “不是块状的,而是条索状。”卡维认真描述着自己的判断,“对,是条索状!”

  “条索状是什么东西?”

  “卡维医生,伱可得探仔细了,你确定是条索状么?”

  “我”卡维一开始也有些怀疑,但在反复挑弄之后说道,“我确定。”

  这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情况,不管是膀胱结石还是肿瘤都不该是条索状,而类似于息肉之类的赘生物的可能性就更小了。他们疑惑于病人体内征象的性质和发生的原因,但卡维似乎有了自己的判断。

  其实在现代这种情况很常见,有不少人会有这种癖好。急诊干了那么多年,小到几岁的男孩,大到退休多年的老人他都见过。

  至于为什么19世纪没有这方面的病人,并不是人的问题,而是因为没有条件,他们无法获得质软且有足够长度的道具。不是因为坚硬的物体没法用,而是因为坚硬的东西在使用时很难彻底进入尿道,拔出要简单得多。

  如果换成质地柔软的橡胶管,或者其他纤细的道具,使用途中就很容易“失手”,造成类似的效果。

  从手上的触感,面对探子探入时的反应,卡维都不得不向尿道异物上靠。有了怀疑对象,首先要做的就是去证实它:“恩德先生,你是不是把一些不该乱放的东西放在了这个里面?”

  包括在座所有人以及躺在手术台上的恩德,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我,我没有”

  “没有么?”卡维疑惑地看着他,手上又一次用力,“可你似乎并不讨厌我搅动这根棒子。”

  “嘶”恩德感受到了下方传来的刺激,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你是医生,医生只要治好我的病就行了,老问那么多问题干嘛?”

  “考虑到尿道的扩张程度,你对尿道探子的反应,以及膀胱内可疑异物的形状,我有理由怀疑这不是你第一次遇到麻烦了。”卡维叹了口气:“这种长度和形状,必须得手术才能取出来。”

  “手术?”恩德摇摇头,“能不能不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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