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就医指南 第352节
“想法不错。”卡维解释道,“但位置离得有些远,一个是冠状沟附近,一个在yin囊,而且缺损并不大,不需要那么大的皮片。”
只需要有了方向,像塞迪约这样在临床工作几十年的外科医生,遇到些许麻烦很快就会想到解决办法:“那要不这样,像做梅毒鼻重建的那种手术一样.”
说着说着,他就高举手臂,用鼻尖顶住上臂皮肤:“以前我见人做过,用上臂的皮肤桥接在鼻梁上,不过需要这样保持一段时间才能长好。”
卡维大致猜到了他的意思:“说具体些。”
塞迪约提起盖泽的丁丁,拿起一把止血钳指着yin囊下方:“在yin囊正中做2条平行横切口,宽度和缺损宽度相当,长度以丁丁大小为准,然后游离这处皮肤,形成隧道”
卡维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把丁丁整根埋进yin囊皮下?”
“对,埋入后,用丝线将缺损处皮肤和隧道皮肤进行缝合,再用敷料对整个丁丁yin囊做包扎固定。”
“这”
卡维倒是见过这类手术,是在遇到丁丁大面积皮肤缺损时才会选用的应对办法。办法很不错,基本有现代泌尿外科的样子了,只是在面对小缺损时的缺点也有很多。
“这么做就需要让他保持固定大概一个月。”卡维抬头看了眼仍在昏睡的盖泽,“我们的病人太过活泼,估计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此外,还要考虑排尿问题,如此折叠后,排尿会变得很困难。”
塞迪约沉默片刻:“可以选择膀胱造瘘,就和处理阿尔方斯时一样的办法。”
“不不不,塞迪约教授,你陷入了一个误区。”卡维解释道,“我一再强调,外科手术是侵入性的,对身体有着非常严重的损伤。如果为了处理这么一小块缺口,最后竟然还要做造口,这难道不奇怪吗?”
塞迪约和贝格特纷纷陷入沉思。
卡维继续说道:“而且造口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这一位可是20多岁的年轻人,不免会有冲动。如果遇到boki怎么办?能否保证隧道缝合口不会裂开?”
塞迪约自然想不到那么多,就连感染和皮片坏死都未必能搞定,更不会知道百年后,医生可以通过使用镇定剂和雌激素来抑制病人的冲动。
绕了一圈,问题仍然没有解决。
“能不能先放着不管,等伤口恢复后再做二期矫正?”贝格特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怎么矫正?”
“切开后去除疤痕,然后”贝格特脑海里有个很模糊的概念,但却没办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然后和之前做眼睑手术时的切口一样,靠换位来保持松紧度。”
卡维知道他说的是整形常用的“Z”成形术,只是用在这儿并不好:“你都说有疤痕了,出现疤痕挛缩,这不得完成直角,他受得了么?”
见两人都没办法,卡维的镊子移向前端:“同样是皮片,yin囊离得太远,如果移动丁丁就会改变丁丁原本的角度,术后处理会很麻烦。但有一块地方的皮肤活动度非常大,随取随用。”
“包皮?”
卡维提起盖泽的丁丁,用手轻轻向后推了推,马上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位兄弟有些包茎,包皮活动度并不大。贝格特,给他再来点乙醚。护士,请给我剪刀。”
手术步骤并不复杂,只需将包皮从背侧纵行剪开,然后向后翻转,与缺损处的皮肤对拢裁切,最后进行缝合。
手术很快迎来了尾声,卡维将险些成为直角的丁丁挽救了回来。如果没有做包皮修补,盖泽这辈子都没办法用它了,甚至晚年会有尿道狭窄的痛苦。
手术对所有人都是成功的。
卡维用实际案例向塞迪约和贝格特传输了现代整形外科的理念,两人也确实收获了许多经验。罗斯特成功吸引了许多重要人物的目光,还谈成了两笔生意。老克尼塞尔成功露个脸,事后被报纸盛赞是位平易近人的好主席。
那些抽中平民票的苏黎世民众也是成功的,免费看了场盛大的演出,还见到了美丽的伊丽莎白皇后,让平淡的圣诞节多了些许喜庆的色彩。盖泽就更不必说了,能遇上卡维,绝对是他今生最大的福分。
唯一显得闷闷不乐的,只有伊丽莎白、丽莉和两位护卫队长。
而她们的闷闷不乐也并不完全一样。
丽莉苦恼的是自己必须在恋爱的同时,放弃伊丽莎白。尤其现在奥匈关系很差,伊丽莎白身边的匈牙利人越来越少,她不放心皇后的精神状况。
两位护卫队长苦恼队伍里不再有匈牙利人,能否服众还在其次,关键在于他们的德语说得并不好,如何改善队内交流成了最急需解决的问题。当然,他们也担心自己的位子是否能坐安稳,毕竟米克向来滴水不漏,从来不会向他们保证些什么。
伊丽莎白苦恼的是如何在自己的身份和匈牙利人权益之间寻找平衡,同时还要面对米克带来的压力。可以说,越喜欢匈牙利,她就越痛苦。匈牙利问题成了她心头的一根刺,必须尽快解决。
自从拿回鲁道夫的教育权,伊丽莎白就变得坚强了许多,遇到麻烦也不会一味地选择回避。
手术之后她特地找到卡维和斯科达,确定自己身体无碍后,决定在等到弗朗茨和安德拉希的回信后就即刻赶往布达佩斯。
这一消息也立刻传到了米克的耳朵里。
米克并没有反对,也没有提出任何建议,只是非常守规矩地负责自己的安保工作。伊丽莎白也没有和他起什么冲突,随口提了一句护卫的问题,得到差不多的答案后谈话就结束了。
在基本确定出行日期后,皇后的随行队伍也因为奥匈之间的紧张局势变得紧张起来。
只有卡维游离在他们之外。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不是何时动身,而是米克在不告而别之后为什么没来找过自己。
米克头一回被卡维逼进房间,不得不坐下好好聊聊自己的身体情况:“这位是卡士柏,你之前在老城区见过的。”
卡维确实见过,就是那天被这小子从车站请回原来的出租屋里。但他并不记得这家伙的确切长相,只知道有张漂亮的脸蛋,就没其他印象了。要不是现在米克特地提了一嘴,卡维还蒙在鼓里。
“是他?”
“有事儿就说吧。”米克坐在椅子上,手不自觉地捂着肚子,见卡维还有犹豫,便说道,“卡士柏算是我半个儿子,是自己人,没关系的。”
“你病得很重。”卡维开门见山,“我可以帮伱。”
“不用了,卡维医生,我的身体自己最清楚。”米克有意识地把手收了回来,笑着接过卡士柏递来的热水,“就是胃疼而已,吃点东西就会好的。”
“不可能,吃东西只会让你觉得更疼。”
米克知道说不过他,马上转移话题:“那你想怎么治疗?”
“手术。”
“能成功么?”
卡维叹了口气:“未必,但我觉得可以搏一搏。”
“不,我的工作不允许这种概率性事件存在。”米克直接否决了他的提议,“如果给我吃药的话,我还能接受。”
就算到了现代,能真正达到治愈胃癌目的的药物也屈指可数,不止严格限制肿瘤的种类,还要付出一大笔钱。
“没药吃,只能手术,但我有把握能治好,真的!”
“不,你没有,这点我很确定。”米克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实在不好意思了,卡维医生,我拒绝手术治疗。”
“你既然找到了我,那就是我的病人”
卡维还是老样子,认定的病人一个都不愿放弃。可惜这次遇到的是个铁板,根本不给他机会:“卡士柏,送客。”
“卡维医生,米克老师都说了,还是请回吧。”
卡士柏远比米克还疯狂,送客用的不是手势而是手里的匕首:“别逼我动粗。”
第388章 384卡维的“艺术品”
卡维认为一个医生再出色也不可能救治所有病人,尊重他人命运也是一种尊重。
好心出手帮助本不属于自己的病人,就要做好不良结果带来的反噬。不是他杞人忧天,也不是什么不够善良,而是真正遇到过这种情况,吃过暗亏。
要是换成自己的病人,那对方的生命健康就该凌驾于所有东西之上,甚至有时候会反过来损害病人的部分权益和意愿。他承认在工作上十分霸道,有时候会显得不近人情。但因为是自己的专业判断,所以他觉得没什么不妥的。
什么院内的工作规则、治疗原则、个人情绪,就算是行业的明文规定,只要他接下了病人,就没什么能阻止治疗。
这是卡维给自己定下的所谓职业“操守”。
这是第二次有人挑战他的职业操守。
上次是在普奥前线面对普鲁士的密集炮火,阿雷斯塔强行把他从手术台上“掳”走。卡维非常不爽,心里纠结了好几天,最后才释怀。考虑到对方也是出于他的安全着想,也同样在遵守护卫队队长的职业操守,也就没什么好争论的了。
可这次不同,是米克这位病人单方面拒绝治疗。在触动他底线的同时,也打击了他的自尊心。
卡维确实没有把握。
如果真是晚期胃癌,以米克现如今的身体情况,就算放在现代,打开腹腔看到那一团向周围肆意侵犯的大肿块,也没什么好办法。大多数外科医生会选择直接关腹,而剩下那些一开始就会选择化疗,连开腹这个环节都不会存在。
面对米克和卡士柏的强硬,他只能退了出来,暂时选择放弃。
既然现在不行,那到了布达佩斯,或者回到维也纳或许会有机会。按照他的计划,接下去这段时间会把精力放在巴黎世博会的准备上,完全有时间处理米克的身体。
但其实米克根本没想给他机会,在这次简单的交谈过后就再没有和他聊过一句身体方面的话。
“这个医生真烦人,总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解决,其实真遇到麻烦什么都”
卡士柏关上房门,收回匕首,刚想继续讨论接下去的安保工作,马上就被米克的眼神吓到了。纵观这些年在他手底下的工作经验,这种眼神只有在他犯了低级错误的时候才会出现。
“老师,我是不是又失言了?”
“虽然医生这個职业说高高不过王室和议会贵族,低也低不到平民阶层,但卡维不太一样。”米克重新捂着肚子,只喝了两口热汤就什么都吃不下了,“你太小看这位医生了,他远比你想象得要聪明。”
卡士柏知道,米克所谓的聪明并不是指对方在专业工作上的造诣,而是情报方面。
“我知道他经历过普奥战争,也听过战后军功会上的汇报,是个狠角色。”卡士柏收走桌上的碗勺,重新倒了杯热水,“不过老师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他的做法让我很不舒服。”
“算了,说正事。”
米克重新拿出护卫队的名单,指着正副队长的名字,强调道:“等到了布达佩斯,这两人你得给我盯紧了。”
“我知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如果到了布达佩斯,人手方面可能会不够。”卡士柏有些不服,“我们做了那么多工作,升了军衔,升了职务,最后给的钱反而少了。这让我们怎么扩大情报收集范围,更别提仔细甄别了。”
“这是老板关心的东西,和你我无关。”米克直接提到了重点,“实在不行可以在布达佩斯当地找。”
“在当地找?”
“那儿可不是普鲁士,我们要注意的也不是高层,更多还是民间组织。”米克解释道,“这样的组织很容易就能混进去。”
“我懂了。”卡士柏马上举一反三,“维也纳老城区也有不少人可以用,到时候抽调一些过去。就是不知道需要在布达佩斯待多久,我不太好下任务。”
“可能还要再留1-2个月。”米克估算了下时间,忽然问道,“对了,那封安德拉希写给费伦齐的信还在么?”
“在。”卡士柏拍了拍口袋。
“你待会儿把信里的日期烧了,最好内容也烧掉一些,等时机成熟再用。”
“明白。”
两天后,伊丽莎白终于等到了两位男人的回信。
弗朗茨没有将匈牙利局势说得多么不堪,仍然是一副能掌控全局的样子。或者应该说他就没怎么聊过匈牙利,更多还是在聊伊丽莎白的健康和鲁道夫的教育问题,希望将匈牙利从伊丽莎白的脑子里抽走。【1】
安德拉希则是另一种风格。
他详细地阐述了伊丽莎白的缺席对双方谈判的影响,也说了民众的反应,并再一次提到弗朗茨的要求。还是那些话,要求太过苛刻,对匈牙利来说是巨大的负担,他们根本做不到。【2】
伊丽莎白也没有要回信的意思,当天下午便动身上了去往布达佩斯的火车。火车会在维也纳停靠一段时间,所以卡维带上塞迪约、贝格特、杰克和善望一起离开瑞士。
罗斯特贯彻了苏黎世的好客之道,布置比来时更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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