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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纪就医指南 第393节

  平时需要气管切开的病人并不多,但兰德雷斯的操作熟练度可不低。从切开皮肤、分开肌肉筋膜,再到切开气管,只用了不到3分钟,足以和卡维媲美。

  一看便知他平时在尸体上花了不少功夫,不仅是操作本身,还有器械之间的衔接,他都做了大量练习:“切开了,呼吸怎么样?”

  看着什琳娜胸口微微起伏,原本皮肤和指甲上的淡紫色没有继续加深。卡维又听了一遍呼吸音:“呼吸音恢复了,还是那个啰音,不过比正常情况要弱一些。再给她一点时间,应该可以恢复到原先的样子。”

  “给我插管。”

  兰德雷斯开始做气切最后收尾工作,插入羊角管,并且做颈部固定。而卡维在检查完肠道蛔虫后,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阻塞了她的气道。

  气管切开能恢复呼吸,说明确实是呼吸道有梗阻,梗阻位置就在切开点向上直到咽喉的这段距离。卡维选择用折射烛光光源的喉镜进入她的口腔,另一侧则选择细长的止血钳:“原来如此.”

  “是什么阻塞了气道?”

  “给我一个最大号的止血钳。”

  卡维选择直接用实物来作答,一条足足有23cm长的蛔虫:“就是它。”

  8:42,手术开场。

  8:57,分娩成功。

  9:20,完成子宫缝合。

  9:41,开始清理蛔虫。

  10:38,完成小肠修补。

  11:00,兰德雷斯完成关腹,手术结束。

  什琳娜的手术很成功,但术后情况并不好,一直高烧不退,最高达到了39度以上。虽然营养不良得到了相应的纠正,身体其他方面也还算正常,但肺炎导致呼吸功能进一步降低,以及持续的高热让身体机能显得比手术之前更虚弱了。

  卡维连续拒绝了两次卫生管理局将什琳娜送出主宫医院的提议,甚至还叫来了奥斯曼给自己站台。就连一直拒绝接纳她的主宫医院外科主任兰德雷斯也默认了这名病人。

  6月17日,手术结束后的第8天下午,什琳娜抱着自己的儿子,永远闭上了眼睛。

  遵循她的意愿,她的儿子取了伟大诗人歌德的名字:约翰·沃尔夫冈。

  什琳娜的第二本书由奥斯曼家族后裔完成修改与编纂,改名为《多元宇宙生存指南》,完成发售。后来,约翰·沃尔夫冈给自己增加了一个教名,改名约翰·克拉夫特·沃尔夫冈。

第433章 429快乐的价格

  这场看似一波三折其实在别人眼里酣畅淋漓的手术,并没有因为弗林特的提前离场受到影响,反而让三名来巴黎留学的美国学生看得浑身颤抖了。

  对他们而言,除了不巧遇到了哈佛医学院内科教研室主任,同时也是爱心医院内科学大主任的弗林特之外,此次意外学习的过程原比预想得好,能让他们铭记一生。

  三人在手术结束后分别提了几个问题,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场。

  走在平坦开阔的中央林荫大道上,他们的聊天内容也不断在什琳娜和她的儿子之间切换。

  霍姆斯对卡维手术结束后的几个解释非常在意:“我很难想象卡维医生后天的手术会是什么样子,让与尿道或者膀胱相连的直肠重新接上肛门,光是想就已经脑子混乱了。”

  紧挨着他,站在三人中间的是留着一嘴络腮胡的詹韦。他一直主攻的内科学,对外科了解不多。不论是接生课,还是一起观看手术都是为了弥补内科学的短板。

  他的解剖学知识比两人都要差些,还不足以建立起对这台手术的认知:“将闭锁的肛门重新打开,然后进行缝合,应该没那么容易吧。”

  “那当然了!”

  站在最左侧的德拉菲尔德看上去身材最为矮小,还有些微胖。他手里还拿着在医院门口刚买来的烤卷饼,边吃边说道:“何止是困难,我连该从哪里做入路都不知道。”

  詹韦有些不可思议:“可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轻松”

  “这就是我们和他之间的差距吧。”

  “从腹部直接进入确实困难些,要避开许多肠管,而且还是小孩子,操作起来说实话,我连想都不敢想。”霍姆斯算是三人里对外科最为熟悉的,现在也说不清个所以然来,“我看还是别乱猜了,等后天手术开场就全都知道了。”

  “也是。”

  “还好留下提问了,卡维医生答应让我们进去,要不然手术当天剧场里肯定没我们位置。”

  话题渐渐离开了手术,开始偏向自己熟悉的人。先开口的还是詹韦,一个刚到巴黎就梦想一辈子住在这儿的年轻人:“对了,你们看到了么?他和尼迈尔医生对骂的样子,想想就有意思。”

  德拉菲尔德扔掉卷饼纸,用手帕擦了擦手:“这两位是真的绝了,从论文到场下,这些年就没停过。”

  “一个是年过半百的肺科专家,一个是新晋内科学骄子,想想就有意思。”

  他们说的自然是提前离场的弗林特,虽然只有三十岁的年纪,却因为几年前发现心脏杂音和心脏病的关系,让他站在了纽约医学界的顶点。

  这是为数不多美国医学能超越欧洲的地方,自然会受到追捧,也成功帮他摘下了爱心医院内科主任和纽约医师协会副会长的位子。

  也许是听诊心音那篇论文所带来的荣耀过于耀眼了,弗林特把研究的重心全放在了听诊上,更是创立了布法罗医学院,希望将双耳听诊器的听诊作为内科学最重要的诊疗手段。

  所以在心脏杂音上没有更多发现后,他便转战肺科,想依靠听诊完成在肺结核方面的研究。

  事实证明这个研究方向并不容易,这些年弗林特毫无建树,在结核方面的研究更是被欧洲许多内科医生骂得狗血淋头。其中骂的最狠的就是在手术剧场上和他对喷的尼迈尔,一个把肺结核分为“痨病”和“结核”两个时期的肺科专家。

  “还是聊手术吧。”

  霍姆斯还是对卡维的技术念念不忘,把话题又拉了回来:“我从没觉得外科是什么华丽的学科,我一直觉得内科学对疾病准确的判断,以及对药物和化学试剂的调配和使用才是医学艺术的体现,现在.”

  詹韦和德拉菲尔德同时看向他:“现在怎么样?”

  “不好说,我心里仍然觉得内科才是医学‘正统’,但不可否认,外科会用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高效方式去解决那些内科需要长时间才能解决的问题。”

  詹韦有些想笑,调侃道:“我记得你说过,当年是因为在解剖课上听讲师解说了小臂肌肉排列才真正喜欢上医学的。”

  “哦对,我倒是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霍姆斯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谁让哈佛医学院的外科教学内容又少又差呢,对比这里,美国外科就是个笑话。真想让那些天天吹嘘南北战争改变了美国外科,引领了现代外科的走向的家伙们来巴黎看看,看看他们的意淫有多么搞笑。”

  “卡维医生可不能代表所有欧洲人,卡维医生是独特的。”

  “确实.”

  本来一辆马车半小时的路程,被他们三人边走边聊,硬生生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酒店。

  他们都是41年生人,其实就比弗林特小了4岁,正是能出研究成果的年纪。只要留在医院,现在已经是能挑大梁的主治医生了。可为了获得一流的医学知识还是放弃了美国的工作和生活,来到了巴黎。

  当然在结束一天繁忙的工作学习后,适当的放松也是很有必要的。

  “看了这样一台手术,我有点睡不着啊。”詹韦笑呵呵地从怀里掏出三张门票,“我最近找了家塞纳河边的酒吧,离这儿不算远,晚场的表演特别精彩,要不要去喝一杯?”

  “有多精彩?”德拉菲尔德来了兴趣。

  詹韦非常自豪,仿佛那是他自己开的酒吧似的:“我只说一点,那里供应汽水和康康舞。”

  “你是说上次排了一整个街区的长队才勉强喝上两口的汽水?”

  “早说啊,我们还回酒店干嘛,这不都绕路了嘛!”

  巴黎的手术和奥地利不同,早已褪去了展演的光环,成了更专业更严肃的医学工作。重要外科手术的术前预告时间、术中的记录报告和术后总结都归医学报管,巴黎的其他报纸不会给予多少关注,尤其是在世博会期间,能报道的新闻实在太多了。

  然而,卡维终究是个异数,携手刚出生才一天的约翰直接登上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这可给成天只知道赌马、吃席、逛沙龙的贵族王室们打了针强心剂,谁不想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去看一场不同于以往的表演呢。

  “不行,这绝对不行!”霍特很坚决地对面前三位说了“不”,“法国外科协会好几年前就定下的规矩,怎么可能在我手里破?”

  坐在办公桌前的是夏尔·阿斯,靠着一些艺术品眼光在上流社会混得风生水起的男人。不过这次来倒不是为了油画,而是单纯为了给人找乐子:“霍特会长,只是给几个位子而已,不会影响其他人的。”

  “几个位子?”霍特急了,把他要的名单又如数家珍般报了一遍,“光是伯爵和他们的夫人就有12位,还有什么亲王?和英国大使馆外交大臣和随从.”

  “人呢确实多了点。”阿斯也有点不好意思,“但他们可以给钱。”

  霍特脸色很难看,但嘴上还是问了句:“给多少?”

  “1人1000法郎。”

  霍特笑了,笑得像个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玩玩具的孩子:“你大概对卡维医生的价值不太了解,知道卡维在维也纳的手术一场要多少克朗么?”

  阿斯自认和卡维还是有点交情的,之前只觉得卡维也就是个比较厉害的医生,但从没把他和钱划上等号。现在一听霍特的介绍,他惊讶地连下巴都合不上了:“你说多少?”

  “首排vip座位最高定价2000克朗。”

  “那岂不是要1万法郎?”阿斯愣住了,脑子里那堆习惯了和艺术家们讨价还价的脑细胞一时间没缓过神来,“两三小时的手术时间竟然比一副名家油画还要值钱?”

  “不然呢?”霍特有些得意,“在维也纳他的手术门票可以做到一票难求,更何况现在是全世界首例肛门成形术,懂么???”

  这边话音刚落,另一边坐在沙发上的声音就跳了出来:“会长的意思是只要钱够了就能进?”

  霍特轻咳了两声,摇头道:“我可没这个意思。”

  “那意思是1万法郎还不够?”

  “这可是最具有医学价值的手术,当然要先满足在职外科医生们的需求了。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医学生和实习生,就连我”

  “2万法郎。”沙发上的男子直接将价格翻了一倍,“我出2万法郎一人,会长给我准备三个座位就行。”

  “可是,协会有规定.”

  “3万法郎。”男子站起身,将手里的报纸放在茶几上,整了整衬衣和马甲,然后接过阿斯递来的帽子,“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就算了。”

  听到这话,霍特顿时双眼瞪圆,哭丧脸也变成了笑脸:“没想到威尔士亲王竟然对医学如此感兴趣,我哪儿有不安排的道理,远在伦敦的维多利亚女王知道了也会欣慰的。”

  “那就一言为定了。”

  霍特看着三人离开了办公室,把手里的报纸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由得感叹自己还是丢掉了身为医生的尊严。

  这已经是今天下午第四拨人了,霍特一直坚守底线,即使前面也有人出价到1万,他依然没有松口。可现在3万法郎一个座位,还一次性定了三个,他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接受的理由他倒是早就想好了,就是填补医学院那根引水渠的费用窟窿。

  “就当是在给卡维筹钱吧,毕竟还有一台更夸张的手术在等着巴黎呢。”

  霍特又拿起了另一份报纸,仔细看了两遍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家伙是越来越不得了了,唉,怎么就是个奥地利人呢,要是能永远留在巴黎就好了.等等,我为什么要笑?”

  他赶忙走到衣帽镜前看着自己这张有了不少皱纹的脸,忍不住心中感慨:“会长这位子真不是人干的,连我都堕落了.”

  刚才还在办公室里的三人很快离开了外科协会。

  看得出来,得到了手术剧场入场权限后的威尔士亲王非常高兴,走路都显得轻飘飘的。第一时间给予他这条消息的阿斯,也得到了他的赞扬:“不错啊,夏尔,很机灵,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时间刚刚好,要是等到明天再来找这家伙,天知道3万法郎还够不够呢。”

  “我好歹是一名艺术品鉴赏师,卡维医生的技术也算艺术品,自然也在我的关注列表里。”

  阿斯笑着把亲王送上了马车,待三人坐定后,这才说道,“亲王殿下,如果方便的话,是不是可以和杜多维尔公爵商量一下.”

  “你怎么就那么在意一个俱乐部呢。”

  伯蒂知道他要什么,只是两眼一直看向窗外:“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一旦出现在了这个俱乐部中,不就恰恰破坏了你希望它所应具备的高贵感吗?”

  阿斯一阵语塞:“这”

  “没有你的骑师俱乐部才是你想要的高贵俱乐部。”伯蒂转过脸,看了他一眼,像个朋友般地告诫道,“答应我不要再想它了,好么。”

  这时他身边的随从忽然问道:“亲王,手术时间在明天晚上,原本定的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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