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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朕在大秦的悠闲皇帝生活! 第598节

白薇白姨娘,是父亲平生所爱。

不过她已经死了。那女人活着的时候,有一对猫样的双眼。

“她与我没有关系,请父亲注意称呼。”巫锁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恨意,“父亲还是先忧心自己,穿魂蛊的滋味可还好受?”

巫锁说后半句的时候,嘴角自然地勾起来,他此刻挑衅般地希望父亲能看见他的笑意,可惜只有自己这种习惯黑暗的人才稍稍有些夜视能力。

巫重没说话,巫锁估摸着,父亲大概是觉得自己不可理喻。也是,自己算得上是大逆不道,将父亲囚禁起来,喂下穿魂蛊。

那是一种细细小小的红色蛊虫,它们既没有剧毒,又不能操控宿主,只是一点,喜欢钻洞。有洞的时候它们自然轻轻松松钻进去,而没有洞的时候,无论是多么坚硬的东西,它们也要生生地钻出洞来。

无论是血肉还是内脏。

“父亲您别怪我,您受这穿魂蛊,便算是与您当年给我下的焱蛊抵了吧。”那焱蛊惧热光,人服下后蛊就潜藏在皮肤下面,遇热光则会放出一种腐蚀性物质,由表及里,将人皮肉灼透。巫锁向来知道自己幼时是没病的,是父亲亲手给他喂下掺了焱蛊的粥,换来他十几年如一日的暗无天日。

虎毒尚且不食子。

他似是自嘲地笑笑,将巫重的沉默当做是无言以对:“那么父亲,我既已是天巫,按族规,您还需将巫方引传给我。但是听底下的人说,您似乎并无此意?”

“烧了。”一阵沉默后,巫重的声音终于响起。

“您善演命盘,自然知道天命不可违。即使是将我锁了这十数年,我如今不还是照样站在这里。而您如今将我所需的巫方引烧掉,又能有什么作用。”巫锁顿了顿,“您比我还明白,我这种天降煞星,注定是拦不下的,我不需旁的,您只需将那离蛊繁衍的法子写给我,我便替您解了蛊,两全其美不好吗?”

又是一室沉默。这黑暗的地下,成了平日少言寡语的巫锁的一言堂。

“好,您先看看这个再决定。”巫锁抚掌,数盏蛊虫制成的灯火瞬间点亮,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两人的眼睛都眯了眯。

然后被缚住手脚的巫重看到,就在自己的对面,是密密麻麻的牢笼,里面关着的,是无数只本应还在瘴山上的巫司族灵兽。

那些曾护佑着族中孩童长大的通灵性的兽,此刻被困在狭小的笼中,只能迷茫无措地低吼。随着光线乍然亮起,那些灵兽也看到了昔日的族长,哀鸣声连绵不绝。

“你……逆子!”巫重从牙关里挤出一句,将四肢上锁链挣得哗啦作响。

而巫锁也看到了此刻他父亲的样子,他从前一直以为自己是恨父亲的,恨他剥夺他十数年的白昼、一世的光明,恨他从不念及母亲,却想着用自己命换回害死母亲的狐狸精。

父亲对谁都是笑盈盈的,唯独见了自己是愁容满面的样子。

这样的父亲,那日却因为他自己灵力不足窥不得天机,特意来求他,求他帮他算出血月的时间。算这个,自然是为了以命换命,换回白薇。

他便假意应允,告诉他错误的时间,趁他出府将他绑回这历代天巫的制蛊之处,夺了佛莲。.

第435章

父亲是否寻死他不在乎,但白薇不能活。

只是这一刻,看到父亲花白的头发和血色的眼底,巫锁心底却没有恨,只有种不知名的空荡感腾上来。

他这一次终是没有再笑,只麻木地说着:“您考虑好要不要将那法子给我,纸给您留在这。只是您考虑一日,您面前的那群灵兽我便杀一只,若是考虑十日,便杀十只,杀完我便再去捉。”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嬴政上回翻自家墙头硬是把自己摔断了一条腿。

而照顾残障陛下的重担便压在了鹤渊的狐狸肩上。

“谁让你没及时拦下我”,嬴政这样说,自己都未曾想到自己竟如此不要脸。

这日子嬴政过得悠哉悠哉,对还身陷牢狱随时可能失去头颅的寒阳绝口不提。然而唯一不顺意的便是,朝中不能说自己是翻墙摔得,只能含混过去,所以当朝陛下这么个几乎无人能敌的人物好好的平地摔,还将腿摔断了,这说法几乎没人相信。

朝中内务都交给了蒙毅。

各路藩王还因嬴政当日的盛情挽留留在京内,每日蒙毅陪着吃吃喝喝欣赏风光,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意思。而就在这时,护州出~了事。

护州地处偏远,距离帝都十万八千里,因着山高皇帝远的优势,朝廷对这地方鞭长莫及,只在前一任州丞老死以后再派个新的地方官-去。

通常来说,护州的消息很难传到帝都,帝都的消息也很难传过去。两边就这么谁也不在乎谁地度过了有些年头,护州终于发生了件惊-动朝廷的大事。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护州正在闹山鬼。

近来护州百姓都恐慌不已。先是有人起夜出去再没回来,他的媳妇久久没等到丈夫,提了灯出门查看,发现丈夫横尸在院中央,肚肠被掏空,死不瞑目。那媳妇当场就吓疯了,家人请半仙招魂也没有起色,每日见到人就一边不住地抓自己的头发,一边念着有鬼。

这男人被杀的时候没有一点动静,不像是狼、熊之类的野兽所为,一时众说纷纭。

这边事情还没查清楚,类似的命案又接二连三发生了几次,死者都是在夜里悄无声息地死在自己家里,被掏空了肚肠。

有人说,晚上曾见过一个三人高两人宽的黑影从街里窜过去。于是护州百姓惊恐之余,给这东西编了个名字,叫山鬼,不是从山里来的鬼,而是长得像座山一样的鬼。

护州常年不靠朝廷自给自足,民风极为淳朴,一年到头连个私斗的案子都少见,如今却接连出了命案,还如此奇诡。焦头烂额的护州州丞江潋还算有良心,没仗着这地方偏远将事情压下去,他冒着自己丢了乌纱帽的危险,连夜写折子八百里加急送往咸阳。

原本这封洋洋洒洒一万多字,焦急之情溢于言表的折子并不一定能受到重视,毕竟不是亲历,大家都以为是野兽所为,至于什么高大诡异的山鬼,大概只是看花了眼。

偏偏这折子送到的时机不巧,正赶上蒙毅同藩王吃饭,来报信的又是个愣头青,丝毫不注重国家保密地直接大声将事情说出来了。

藩王们对这种别人倒霉的事十分喜闻乐见,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其中桑格最甚,直接说出“天降灾祸,民不聊生,恐怕是人君有过”这等话来。气得蒙毅在桌下将杯子捏得粉碎。

这一番下来,就差上升到亡国的高度。而且这帮人一个个跃跃欲试,大有我不仅知道了,还要到处乱说的架势。

这样一来,蒙毅便得格外重视,提现他重视的方法就是,亲自告诉嬴政,嬴政只好亲力亲为,黑冰台指挥使王卓为副使,即日启程护州,调查山鬼杀人一案。

嬴政正享受着鹤玲专属喂饭,他咽下一口八宝羹,终于明白自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我能跟你一同去护州吗?”鹤玲又舀起一勺羹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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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嬴政用嘴去接勺子,他两只手被厚厚地包起来,搭在轮椅扶手上,显得分外凄凉,越发体现出自己的凄惨样。

“但你不能自理。”鹤玲无情地阐述事实。

“那便带个别人,你如今不能再暴露身份。”自嬴政带了鹤玲回来,便借着让她伺候之名看着她半步不能出府,至于宫里人都是多年的老人,自然信得过。

嬴政这个别人只是随口一说,鹤玲却瞬间想到锁骨上带着吻痕的青瑾。上次鹤玲将死之际问嬴政是否还对青瑾有意,嬴政虽是没听见,在鹤玲眼里却是有意回避的意思,于是她继续坚持:“不行,我比较靠得住。”

... .. .......

嬴政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上被羹倾洒的污渍,觉得鹤玲是没什么自知之明在身上的。于是他问道:“你究竟是哪里靠得住?寡人为何不曾发现?”

鹤玲当即就放下碗,站到嬴政身侧:“不信你靠一靠,绝对靠得住。而且你若到大街上去靠别人,别人想必不能给你靠,还当你是个疯子;若你到某些地方去靠某些人,还需得花银子。如此看来,还是我比较经济实惠。”

鹤玲自以为影射得不露痕迹,正沾沾自喜,赵高突然从外面进来:“陛下,有人求见,自称是醉花阁叫青瑾的。”赵高眉头皱得老高,他是向来不喜嬴政与这些人有所瓜葛的。

“请她进来。”嬴政转头对鹤玲说,“你先去屋里躲着。”

鹤玲还没搞懂这想曹操曹操就到的操作,也只好到屋里去。这屋里陈设简单,一眼就能看遍了,鹤玲只好变成狐狸,又一次躲在了棉被里。

嬴政听到醉花阁青瑾有些错愕,这人竟还未赎身。于是青瑾进来,嬴政便质询道:“你因何还留在那地方?”

他说得严肃,青瑾却未再像上回一般吓得跪地,却是挺直了身直视着嬴政:“奴总以为,陛下会再来醉花阁。”刀.

第436章

之所以不曾离开自己最为厌恶的地方,只是为了等他。

“自甘堕落。”嬴政似乎未听出她的话外之音,只继续冷然道,“那你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嬴政说话时并不看她,青瑾突然就失了直视他的勇气,她的声音低下去:“我们阁主派我来请陛下明日醉花阁一聚,不知陛下可否赏脸。”

“我似乎与你们阁主并不相识,没记错的话,是叫白楚?”得了青瑾的肯定,嬴政又继续,“这平白无故他叫我聚什么,更何况近日寡人便要启程去护州了,实在无暇。”

嬴政虽未见过这白楚,却也有所耳闻,听闻舞技绝佳,只是不常露面,不过有幸见过他一舞的人尽是难以忘怀。而且江湖上都知道,只要银子给够了,任何事白楚都能完成。

“阁主说,若陛下肯赏脸,阁主可以告诉陛下任何想知道的事情。”

“他怎知我便比他知晓得少,况且鬼知道他是不是接了别人要杀了我的活,”嬴政话带了明确拒绝的意思,然后他终于抬眼看着青瑾,“倒是你,士别三日,已经得了你们阁主的青睐了。”

“青瑾惭愧。偶然蒙阁主厚爱罢了。”青瑾咬了咬唇,那日嬴政走了以后,她没去赎身,却也死活不接任何客人,几乎要被老鸨打死的时候,是白楚突然来视察给拦下了,此后白楚似乎颇为赏识她这个宁折不弯的态度,就将她收在身边做事了。

“既如此,替我回了你家阁主,寡人便不相送了。”

青瑾只好告辞,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执念的一切有多可笑,她又凭什么奢求陛下对她有几分留心呢?那时他对她小小的关怀,大抵是因为可怜罢了。

“出来吧。”嬴政看着青瑾颓唐的背影离开,唤鹤玲出来。其实他未必什么都不知,只是自己如今便像个瘟神,谁沾上关系,谁便要倒霉。而白楚其人,刻意派对他痴心的青瑾前来,定也不会是凑巧而已。

只是进了屋里的鹤玲既没有应答,也没有出来,嬴政只好努力用另一条好腿将自己挪进屋,却发现窗户大开着,鹤玲已经不见了踪影. .........

青瑾正走在路上,斟酌着待会儿回禀阁主的措辞,阁主虽整日里都是笑模样,看起来一派和善,青瑾却也知道些他的脾性规矩。向来都是只有别人请着他的份儿,他这破天荒来请嬴政却被拒绝,这梁子少不了要结下了。

能孤身一人在这江湖立了足,掷出豪言还没被人砸了招牌,这样的人,又能是什么善类。

青瑾心里装着事情,步子格外慢些,突然看到有个红色的影子从身侧闪过去,她怔愣着抬头,面前正站着个 着红衣的蒙面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青瑾正想闪避,那人却对着她开了口:“你若对他真心,今日便不该来。”

那人只露出一对眉眼,那眼睛本是清澈,眼尾一点朱砂痣却衬得那双眼分外妖冶,说话间她扫向青瑾,丝毫不掩藏眼中的锋芒。.

第437章

青瑾有一瞬最隐秘心思被看破的慌乱,但她又强自镇定下来:“奉命做事罢了,这位小姐敢来拦我的路,为何不敢真面目示人?”

“对待忘恩负义之徒,我不是不敢,而是不屑。”鹤玲将这随便编的理由说得掷地有声。

青瑾被这话狠狠刺了一下,她曾说服自己只是奉命办事,是情非得已。但难道自己真的不知道白楚摆的是鸿门宴,不知道白楚对陛下是别有用心?自己在白楚下命令的时候,被想见陛下一面的私心蛊惑得彻彻底底,竟丝毫没想过他的安危。

 19 她的真心实意她曾自以为感天动地,觉得自己为了见嬴政忍辱负重实在是真心可鉴。只是如今她突然明白,那不过是自私自利的真心,算不得真心。

为了自我麻痹罩上的皮肉被撕下来,总是血淋淋的。

“是我忘恩负义,自私自利。”青瑾一字一顿,竟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前几日阁里的人谈论的那个为救陛下身死的侍卫,若她身处自己的位置,想方设法也要阻止白楚的吧。

而自己的这种可笑的真心,也该是时候摒弃了。她好像就在一瞬将自己身上心上压着的所有都一同卸下了,竟蓦地笑起来,“多谢小姐,还请小姐转告陛下,不必在意我家阁主的邀约。而我对陛下,也再无肖想。”

直播间之中,一些叔叔阿姨欣慰地看着这一幕。

“不错,不错,小狐狸做的不错!”

“这个青瑾也算个美女,可惜了。”

“她一个妓女怎么配的上我政哥?”

......

这一番话她说得坦荡,让鹤玲多少有些诧异,没想到她还有这“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优秀品质。于是她也收回些咄咄逼人的架势,侧身让开路:“一定转达。青瑾小姐慢走。”

正在这时,鹤玲看到青瑾身后不远的转角处,嬴政正一条腿撑地缓缓的挪出来。

青瑾点点头,与鹤玲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那蒙面人如何知道嬴政对她有过恩情,这种事情嬴政叫她不要说,自己也不可能随处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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