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朕在大秦的悠闲皇帝生活！ 第613节

嬴政接过来。

此刻他再无其他念头，刚刚说服自己的话已经全然忘却了。他将那刃回握，锋芒正对准自己。

无论如何，我自行走了，到了地府也能见你。

鹤玲的身影愈加虚无，却仍吟吟浅笑着看他。

嬴政也笑笑，纵是最后关头也不舍得将眼合上。

等我。嬴政手上使力，毫不犹豫就将那刃向着自己刺过去

“陛下！”那刃并没能如愿没入腹中，刀尖触到衣料的瞬间，王卓飞身略入屋子，两刃相接，堪堪将嬴政手中刀刃击偏，发出铮然的鸣声。

嬴政手上使不得力，刀刃上传来的振动逼得他放手，那刃便落在地上，叮叮当当地响了一阵，停在了原地。

那声响让嬴政有些许的清醒，眼神仍迷蒙地盯着那人原本立着的地方，却再不见那人身影，周围也逐渐暗了下去。

王卓落地摔了个狗吃屎，还是惊魂未定。方才他一路寻那山鬼，原本黑灯瞎火得没个头绪，却被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钝响吸引过来，刚到门边就看到嬴政举着把刀不要命地向着自己刺过去，他连忙冲过去，却看到一团庞大的黑影趁机从门口窜了出去。

王卓连滚带爬的起身到门口，那 黑影却不知所踪。于是他返身回去想要关怀一下嬴政，却见嬴政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冷静自持，正端坐在屋内的藤椅上。

“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嬴政语气平静，仿佛刚刚如此疯魔的人不是他一般。

“回陛下的话，属下都处理停当，这才赶来了。”王卓行了一礼，有些犹豫着继续问道，“陛下…您没事吧？”

“无碍。那山鬼操控人的意念，让人看到…他最想看到的东西，接着在环境中一步步引导他了断自己，这应该就是山鬼杀人的整个过程。”嬴政顿了顿。.

第498章

“这大概也是被山鬼杀掉的人都没有挣扎叫喊，只在独身一人时安静死去的原因。”

“何物竟如此厉害，从前竟未听说过。”王卓听得目瞪口呆，想起方才嬴政的行为，想来他也是中了那山鬼的幻术。只是陛下最想看到的究竟是什么，竟能让他也怀了轻生之念？

王卓记忆里嬴政向来是个恣意随便之人，因而他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到底是什么，便听嬴政又继续问道：“方才你可看清那山鬼究竟是什么样貌？”

“属下无能，并未看清具体的样子，”王卓皱着眉头回忆刚刚那跟自己打了个照面的东西，到底还是光线太暗没看到什么细节，“只是那体量却如百姓们所言，是超出寻常的大小。”

“无妨，日后总能再遇见。”嬴政亲手将桌上的明烛点燃，一瞬的明亮让他心里没来由地皱缩了下，他努力将刚刚幻境中的景象从脑海里摒除，然后斟了两盏茶，将其中一盏拿在手里，另一盏向王卓递过去，“辛苦指挥使了。寡人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早些休息吧¨¨。”

“多谢陛下。”王卓接过茶盏，对着嬴政一敬，然后倾杯而尽，然后他便想起了他的小青，于是对嬴政拱手一拜，“陛下也早些休息，属下的马还在城门处，需得把他牵回来，先告辞了。”

嬴政点头，王卓便退出去，在院子里三闪两闪便没了影子。

接着便是一夜无眠。

嬴政枯坐一夜，也没想出个让自己稍稍宽心的好理由，翌日江潋派人送来洗涮的用品，他才发现王卓一夜未归。

嬴政立时便想到寒阳彻夜不回的那一次，心头又是一紧，不合时宜地觉得自己的属下总是有些相同之处在身上。

所幸不同于寒阳那次的遭人绑票，经过护州全衙门对突然到来又突然失踪的副使大人的全城搜寻，终于在城郊一处不打眼儿的荒坡上找到了他。

彼时王卓正极没形象地坐在地上，旁边还横着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锹。他面前是个不小的土包，土包上的泥还湿润着，前面立着个削得不甚规则的木牌，上面潦潦草草地刻着“爱驹王小青之墓”。

他就这么颓然地看着这座自己亲手建起来的新坟，整个人看上去笼罩着阴云。

昨夜他从嬴政那里出来，便回来找他的小青，却看到那菊花青肠肚横流地躺在地上，看到自己的主人以后，它嘶鸣一声咽下了最后气息。自始至终，它都在原来的位置等着王卓回来，即使是遇险，它也没离开半步。

来寻人的官兵看他这副样子也不敢上前劝慰，只(好王好)好都杵在原地等他。一来二去王卓倒也不好意思，于是站起身拍了拍衣服，顺手拎起那把锹在旁边的石头上磕了磕上面沾的泥土。

然后对候在一旁的官兵拱了拱手：“．‖劳烦大家费力寻我，都先去忙吧。这把锹是我借来的，待我将它还回去就回衙门查案，还请诸位放心。”

咸阳之内，蒙毅一道命令，朝野震动。.

第499章

那命令来的毫无征兆，在朝会之后由李总管在大殿宣读。侯爷写得直截了当，主旨就是要在本朝官员体制中增设一个名为矫枉司的机构，直辖六部。

统一审查各部门的案件卷宗，若有判决失当之处，以矫枉司改判处置。并任苏停归为第一任司正，后再选拔正直公允，不结朋党的年轻官员任其他职位。

旨意宣读完毕，满殿鸦雀无声。先不说这新增的部门是否有违祖制，也不说这部门实际效益可否能与多耗费的俸禄相抵。

但说这凭空冒出的苏停归，听过这名字的人都在少数，如此安排他可算得上是一步登天，一上任手里面就攥着凌驾多数人以上的实权， 实在难以让人心服口服。

这朝中有多少老臣从最底下往上爬了一辈子，才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就这么让个无权无势的后辈爬到自己头上，实在是让人接受不能。

当然，这新设机构给众人带来的损失，还远不止此。

于是短暂的寂静后，一位声望极高的老臣率先跪下，将头扣的痛心疾首，一边大呼：“增设新机构事关官员调度及国家安稳，切不可儿戏，贸然大改，必将使得朝野动荡，更甚者会动摇国本，请侯爷三思！”

这时候朝中众臣一改平时的互相看不上，极有默契地齐齐跪下，也学着第一位的样子咣咣磕头，喊得一个比一个大声：“请侯爷三思！”

蒙毅端坐在高位，冕旒下看不清他的喜怒：“众卿不必如此，我看这新制动摇不得国本，倒是能动摇得了你们的财路。本侯意已决，有反对者，视为心怀暗鬼，无论官职，交由矫枉司对其为官以来所有事务重新清查！”

“景泓门那儿还跪着多少人？”御书房里蒙毅将手里的一本折子往案上一撂，颇有些不耐。

“回侯爷，”李总管将茶水奉上来，瞥了眼案上的折子，果然又是个 上书反对新设矫枉司的，于是他斟酌着开口，“在那的还是那些人。只是您在朝上如此说了，他们也并不畏惧，大抵都是清清白白的。”

闻言蒙毅嗤笑了下：“清白？朝会上站着那一屋子人又有几个是真正清白？不过是心里虽虚，我越是如此说，他们便要强撑出个无所畏惧的样子罢了。只是抛却那些心内坦荡的，其他人蹦哒得越欢，便越显得此地无银。”

“是，”李总管将茶盏的瓷盖取下，又将盏向蒙毅面前推了推，“侯爷您歇歇，莫要累坏了眼睛，尝尝老奴泡的杞菊茶，能明目的。”

蒙毅顺着李瑞喜的话将茶盏端起来，白菊清冽的香气随着湿润的水汽便盈盈地升腾起来，入口是他最喜的温度，平白地抚平了他心中不少烦躁。

一口温茶入喉，蒙毅又想起景泓门外跪着那一片乌压压的人，心里莫名又堵了一下。他这一口茶水没把这口气顺下去，于是难得地露出同儿时做错事情时一样的懊丧神色，转头向着身边的李公公。.

第500章

“他们那么上下一心地逼我，真的是我错了吗？”

“侯爷，您要时刻记得，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论如何，您不会有错。”李公公神色忽地肃穆起来，他向着蒙毅跪下，深深一拜，“老奴斗胆，本不该犯上妄言，请侯爷责罚。”

“起来，这是做什么？！”蒙毅搁下茶盏，起身将他扶起来。他有此一问自是知道自己这决定并非全然为公，里面掺着的私心也绝非一星半点。

但听瑞喜如此说，他在这朝中孤单久行生出的迷惘消散了些，又恢复了应有的全部自信，“本侯方才只随口一问，瑞喜不必惶恐。本侯知道，纵然是全天下人都对本侯苦心算计，怨我负我，那里面也绝不会有你一~个。”

“能常伴您左右，是老奴之幸。”李公公费了些力气站定，将眼都笑得不见，又将蒙毅御案上的折子分做批阅完了的和还未来得及看的，工工整整-地摞成两摞。

他人只见朔风侯高高在上定人生死浮沉，唯有这相陪十余载的老奴从不缺席地立在之侧，暗自忧心他是否-疲累。

“侯爷，张统领求见。”小太监从外面进来，规规矩矩地禀报。

“让他进来。”蒙毅挥手，朱墨在折子上落下一个恣意的“阅”字。

“禀侯爷，已经按您的命令安排了人将大理寺的旧址翻新，用作矫枉司处理事务。招揽贤才的御令也已经发出去，只是苏大人尚未上任，诸多交接事宜还需同他商量着来。”

张轶将事情一一禀告，却越发在心里觉得蒙毅被鬼迷了心窍。从前便是疑心重些，侯爷做事也向来是中规中矩，然而自打苏停归入宫以来，他便隔三差五失了分寸。

这次又不顾朝中反对，硬是要增设个劳什子东西，还非要任个无名的算子做司正。如今朝臣请愿乱作一团，侯爷居然听之任之，却还迟迟不告诉那算子任他司正的消息，只让他前前后后地忙活，朝臣们顶多只敢暗戳戳翻蒙毅白眼，他倒没少背锅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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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听张轶说完，蒙毅点点头，也并不说明何时下旨告知苏停归，接着便问道，“陛下那边，我让你盯着，可有什么动静？”

“您让我着重盯着的赵高倒是没什么异常，但陛下的一个厨娘倒是总见她空了闲便到街上贴一份寻人的告示，实属有些可疑。属下撕了一张启示回来，您请过目。”张轶从怀中掏出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双手呈了上去。

... ...... ...

蒙毅接过，在案上铺展开来。

那启示上并排画着两张画像，一张是总角孩童的模样，另一张则是成人的样子。

那成人画像应不是真人，只是照着儿时模样拟态而成，却不知怎的，蒙毅看着那双眼，竟出乎意料地有些熟悉。但他一时想不起来是何时见过这样一双眼睛，于是继续看下面的几行字。

“我儿苏年于十四年前由苏南为人拐卖至京都，今年二十有一，后颈下方脊骨处有红色梅形胎记。”刀.

第501章

“若有好心人见到，望能到王宫提供线索，有重金酬谢。”

王宫内，赵高在桌案上提笔又绘成了一张告示，他讲墨迹未干的纸张拎起来抖了抖，晾在另一张案上。

翠娘在他身后看着，有些局促地搅搓着襜衣的一角。赵高又拿起笔，提剑半生的手写出来的字迹分外苍劲，他一边写着 ，一边开口：“翠娘，你儿子的事，你如何不早说？”

翠娘将眸敛了敛，样子与在宫内与人大打出手的不驯大不相同，饱经风霜的脸上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姣好面容。闻言她开口：“陛下愿意收容与我，翠娘已经感激不尽。我儿子已经失踪多年，我自己打听着便是，便不想劳烦大家。”

“这有什么打紧！举手之劳罢了！”赵高听她如此说，眼便瞪了起来，“你自己这么找下去，还需得多少年才找得回来！”

“原本…也是没抱什么希望的。”翠娘声音弱下去，眼中隐有泪光，“十四年了，我一刻也没放弃寻他，不过也是为了那一点念想。他现在什么模样，是死是活，却都未可知。赵管家，您有心帮我，这恩情翠娘没齿难忘！”

说着翠娘便当场跪拜下来，赵高连忙搀她起身：“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是咱们王宫的人，这就见外了。咱们尽力去寻便是，老天有眼，定不会教母子相隔这一辈子。”

赵高安慰一着，自己也觉希望渺茫。翠娘前几日偷偷出宫，正被赵高撞见，他心内好奇就跟上去，便看到翠娘各个店铺走了一遍，给掌柜塞了不少银子。上去一打听，才知道她有个失踪多年的儿子。回府后他叫来翠娘细问，翠娘便都说了。

翠娘年轻时是苏南有名的厨娘，和丈夫一起开了家点心楼，日子过得也是红红火火。只可惜后来好景不长，丈夫因病去世，不过儿子乖巧懂事爱好读书，原本她自己还能支撑，谁料天意弄人，有天儿子自己去学堂上学，到了傍晚也还没回来. .........翠娘在家里等得心焦，提灯去寻却在路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儿子的书袋。

翠娘悲痛交加，报了官也杳无音讯。多年后她散尽家财才打听到当时有一伙人牙子来这边拐走孩子，要卖到京都去。那是正赶上苏南的官员要寻些有手艺的厨娘送到宫里去讨皇上欢心，翠娘便凭着自己的手艺成功进了宫。可惜这京都人海茫茫寻个多年前失踪的人有如大海捞针，于是便寻到了现在。

“多谢赵管家。”翠娘已是泣不成声，那篇告示却已经贴满了大街小巷。

想来那山鬼应 是杀人不成，遇上了你的马，便拿那马匹充了数。”嬴政端端地坐在桌前，看着怒气冲冲赶回来的王卓，从桌上拿起一块玫瑰花饼递给他。

“谢陛下。”王卓接过那饼，愤愤地咬了一大口，好像在食那怪物的皮肉，此刻他已经完全化悲痛为力量，一边嚼着饼。.

第502章

一边口齿不清，“那杀千刀的怪物，我必让他给小青偿命。”

“听闻昨夜陛下和副使大人昨夜遇险，是下官保护不周，愿受责罚。”已至午时，江潋急匆匆从门口进来，身后仍旧跟着易挽舟。今日一大早他便处理事务去了，听闻了消息却无暇抽身，如今才赶回来，看到两人没出事，暗自松了口气。

“事发突然，这与你无关。不过寡人初来乍到，便刚好被那山鬼造访，连带着副使的爱驹被害，实在是太过巧合了些。”嬴政说着，似笑非笑地扫了易挽舟一眼，这人身份由来处处是破绽，昨日席上还有意演19那一出楚楚可怜的戏码，让他不得不疑心。

察觉到嬴政目光向着自己身后，江潋下意识地向旁边侧了侧，挡住身后那人，心内却不甚舒服。

自昨日初见，这陛下就有意针对阿舟，他本已释怀，未曾想他今日还是如此，于是他脸色便有几分难看，却还是开口：“陛下是说，此时并不只是妖物作祟，是有人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