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抽象天命,你千古一帝 第27节
刘恪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眺望着远方的东胡大营:
“小声些,很快就没得睡了。”
“嘿——呀——”
城头下突然唱了起来。
汉武帝时期,就有著名的乐舞百戏,那时候的艺人们,叫做俳优。
乐舞百戏发展到现在,直到东胡南下后的文化融合,变成了唱戏。
凡是登台表演有念白唱词,都叫唱戏。
而表演的艺人们,高雅一点叫做伶人,粗俗一点,就是戏子。
已经和刘恪认知中的戏曲文化差不太多。
“看来朕来的正巧。”
听到唱词,岳少谦猛然惊醒,一眼望向城下,就在法坛不远处,东胡人搭建的戏台上,亮起了灯火。
他再一看,又看到了一身青紫道袍,头戴道冠的皇帝。
“臣岳少谦拜见陛下!”
岳少谦赶忙一拜,皇帝来了自己却在睡觉,实在太失礼了。
刘恪没让岳少谦拜下去,中途就将其搀住:
“城下唱的是什么曲?”
岳少谦:
我原以为天子躬临城头,面对三军将士,必有高论,一语道出破敌之计,没想到开口便是问曲儿。
岳少谦对唱戏不太了解,不过听了这么些天,也听懂了几句词,只好硬着头皮答道:
“是狼居胥山行。”
“狼居胥山行?”
刘恪思索一二:
“狼居胥山是东胡祖庭所在,即东胡圣山,这是东胡的曲?”
箫元常对此略有研究,点头道:“正是。”
听着城下的唱曲声,刘恪有些不服输。
我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你东胡算老几?
唱曲还唱这么大声,也就是定向抽的李世民不是李隆基,不然高低整出个梨园祖师爷,来跟这群狗东西掰头一下。
皇帝如此不务正业,岳少谦看不过眼,不禁正了正头盔,旁敲侧击的提醒道:
“陛下,通天台完工了?”
这曲好像越听越好听,刘恪听到岳少谦问话,才止了听曲,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
“完工了,占地百丈,高三十丈,能纵览琼州城,有柱石九十九根,三层台基,定然不比孝武皇帝在甘泉宫的通天台差。”
想到这里,他笑了起来:
“这大汉如今就有了两座通天台,成双成对,可是一场好姻缘啊!”
“.”
六丁六甲凑一凑,也就算了,毕竟本来就分男仙女仙,有讲究。
特么的一个破台子,还能整个成双成对?
再退一步,就说那甘泉宫,和长安隔着渭水相望,咱们还有见着长安的一天吗?
你这不是比拆开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还狠心?
城门前的东胡伶人依旧在唱着。
城头上的刘恪,吹着风有些无聊,索性和岳少谦、箫元常,聊起了天。
“元常啊,你当过太史令,应该记得,景帝后三年发生了什么。”
箫元常并没有如岳少谦一般,也不像前阵子连续苦谏。
他已经察觉到不同之处。
自从典褚被封为御前大将之后,与皇帝寸步不离,护卫左右。
只在前些日子里,替换过岳少谦守城。
而现在皇帝亲自登城,正是最危险的时候,虽说皇帝本人就是当今第一神射,但东胡军中神射手也不少。
俗话说善射者因射而亡,这时候,典褚最应该护卫在皇帝左右。
然而并没有。
如此一员猛将,去哪里了呢?
心中有底,箫元常心中也轻松了起来,如数家珍的道:
“景帝时后三年,景帝患病,病势越来越重。”
“就在大汉朝廷将精力全部转移到天子病情的关键时刻,匈奴军臣单于因不满汉廷近来的不恭顺,再次起兵寇边。”
刘恪习惯性的捏着颌下短须,也不回头,直直望着城门前的戏台,看着那几个猴戏似的伶人:
“然后呢?”
第30章 地藏王菩萨
箫元常再道:“因景帝病危,北边各郡边军没能事先察觉绝匈奴来犯。”
“又由于受到七王之乱的影响,边军大都被回调,用以监视情势不稳定的各诸侯国,导致边塞防御匈奴的兵力不足。”
“以至于边郡各处烽烟四起。”
刘恪指了指城门:
“北地各郡的城池,都被攻破了吗?”
“万千百姓可有归处?”
箫元常垂首,每逢想到此处,心中便是阵阵不忍:
“大汉边郡多有被攻破,数十万边郡军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根据史册记载,在这一年里,草原上的各大蛮夷部族,对大汉边地的劫掠,长达数月。”
“北地四郡死伤、被掳军民多达十万余,相当于当时定囊郡、雁门郡、代郡、上谷郡总合的四成人口。”
刘恪在城头上来回踱步:
“再然后,就是凌辱之恨了吧?”
箫元常心里咯噔一下,已经明白了过来。
刘恪则是自顾自讲了起来:
“被我汉室皇族称为‘凌辱之恨’的火烧甘泉宫一事,震动天下。”
他的语气越来越急,越来越烈,踱步至城头边缘,伸手触及墙砖,摸了一手的尘土:
“甘泉宫里连片像样的砖瓦,都没留下,景帝含恨病亡。”
“当时还是太子的孝武皇帝,听闻匈奴、乌恒、余慎等蛮夷入侵北疆,长驱南下,更是放火烧毁甘泉宫后,即刻举行登基大典。”
“同时立下誓言:此生必报此奇耻大辱!”
刘恪忽然转过身,面对城头上的岳少谦、箫元常,以及三军将士:
“武帝元光六年,武帝开始反击匈奴,至此拉开了长达四十四年的汉匈大战序幕!”
“后来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从城头能看见宫苑里的通天台。
刘恪举目望去。
“天道好还,甘泉宫朕是建不起了,建个通天台还算大致有个模样。”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了?
粮草差不多要吃完了?
大汉差不多要亡国了?
三军将士还没意识到什么情况,也没发现皇帝突然提及凌辱之恨的意义。
一直关注着城门前东胡伶人唱戏的岳少谦,突然惊呼了一声。
真见鬼了!
没看见城外景象的将士们,也随之一愣。
以往每天每夜都有的即兴节目,突然就没了。
唱戏的伶人这段还没唱完呢,还差收个尾,就断掉了。
还真弄得不少将士们心里痒痒,好家伙,东胡人怎么还有这种套路?
先让你听戏嘲讽,等你听习惯了再撤掉,让人上不去下不来心里难受。
这是攻心之计啊!真是恶毒的东胡人!!
而城头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岳少谦,看得清楚。
不是曲唱了一半断了,是曲唱了一半,人没了。
唰的就消失了。
岳少谦心里猜测,这么诡异不着调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皇帝干的。
他面向刘恪,拱手问道:“陛下这次召请的是哪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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