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120节
其实准确来说,会试二月十五号就已经结束了,但是考虑到凌晨不可能让学生交卷离开贡院,所以顺延到十六号早上全体收卷。
依然如同乡试的老流程,考生交卷之后受卷官根据所治经书进行分类,然后送至弥封官处弥封,将试卷上考生的个人信息折角盖上关防印记。
之后就是送到誊抄官那里,用朱笔进行誊录,同时初步的阅卷工作也将开始。
一旦在誊录的过程中,发现了考生试卷没有避讳、议论朝政、字数不符合规格,甚至是卷面不够整洁,都会直接被黩落,送不到真正的阅卷官那里去。
另外一边的沈忆宸,收拾好所携带物品之后,也大步的朝着贡院龙门处走去。
天空依然阴暗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不过沈忆宸的心情却不同,颇有一种后世高考完结后的轻松感。毕竟会试只要取中了,殿试就不会再涉及到黩落,科举生涯也差不多走到头了。
接下来就是按照排名入仕为官,正式从士大夫阶层,跳到了统治阶层。
龙门处许多考生正在依次往外走去,见到沈忆宸过来了,不少人朝他拱手示意,神情颇为尊重。
沈忆宸自然也是纷纷拱手回礼,尽显谦虚态度。
就在沈忆宸准备离开之时,有一人急匆匆的跑到他的面前,大口喘着粗气道:“沈兄,我可算是追上你了,差点又要错过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许逢原。
那日帮他牵桥搭线给叶宗留后,沈忆宸不放心的让矿工王能跟了几天,查证了确实是商贾之子,在京师的仓库中积压了大批货物无法售出。
后来郑祥与许逢原谈妥之后,为了表达重视态度,两人就走海路快马加鞭的赶往了江西货源地。
至此,沈忆宸就没有再见过许逢原了。
原本以为这小子往返一趟,可能会错过乙丑科的会试考试,没想到他还是赶上了。
“如何?”
沈忆宸蕴含深意的问了一句,这句话不单指考的如何,更多是询问“走私”生意如何。
“沈兄,找一间酒楼我与你细说,就雪聆阁如何?”
许逢原开口就是京师最好的酒楼,不出意外的话是赚了大钱。
“好。”
沈忆宸点头称是,其实在会试考完之后,放榜之前这段时间里面,绝大多数文人士子们都是参加各种宴会、文会,或者拜访大臣名士。
其实科举这玩意说穿了,来考的读书人,不就是为了图个功名,有几个愿意真心实意做学问的?
很多自觉中式无望的举子,那更是各种宴会的主力军。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办事,万一结交了个权贵或者潜力股什么的,那岂不是大发了?
于是乎,沈忆宸与许逢原两人叫了一辆马车,直扑雪聆阁而去。
行路过程中,许逢原也说了一些他这段时间来的经历,快马加鞭的从京师走海路赶往了福建,见到了叶宗留等人。
他们为了防止官府反水,依然躲在深山老林之中。不过气色看着都还不错,与倭国的低附加值贸易,就算赚不了大钱,也比以前山里刨食要强上不多。
叶宗留等人把许逢原送到了江西货源地,然后在没有足够本钱的情况下,许逢原看在沈忆宸的面子上,赊账了价值万两的货物与倭奴交易。
就这批货品,在没有掌控大头运输环节跟抽成的前提下,足足赚了接近百分之两百的利润,也就是两万两白银,堪称暴利都不为过。
直到看着货品在海外离岛上完成交割,许逢原在火急火赶的从海路再返回京师。如若不是他考过几届早早就完成了报名,恐怕乙丑科的会试真要缺席了。
“许兄,叶宗留等人的过冬粮食是否储备得当?”
如今松江府大雪的奏章,已经如同雪花一般的涌上了京师,路旁的冻死骨不计其数。
沈忆宸目前并不是很在意赚了多少钱,毕竟银子这东西不能当饭吃,如果没能提前储备足够的过冬粮,叶宗留这群矿工的日子恐怕依然不好过。
“沈兄放心,叶首领拿到银钱后,从江浙湖广等地,足足购买了能吃两年的粮食。不单自己充足,还有余力散发给福建的炉丁,他们都深感沈兄之大德!”
听到这般话,沈忆宸算是松了口气,自己终究还是煽动了蝴蝶的翅膀。否则按照历史进程,此时饥荒大雪之下,叶宗留等矿工已经开始造反了。
说完这段话后,许逢原仿佛想起来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张钱庄汇票递给沈忆宸说道:“沈兄,这是这是在浙商那里兑换的五千两银票,还望收下。”
当初牵桥搭线的时候,双方就达成一致要给沈忆宸两成净利润。这比当初协商的数字要多了一千两,很明显是为了感谢,并且利润率也远远超过了预期。
“好,这次我收下了,下次就按照既定的两成来。”
沈忆宸没有矫情,他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只要能保证走私贸易不断,此时的倭国就堪称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银山,一千两根本不值一提。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到雪聆阁面前,下车之后门口拉客的老妈子,很明显还记得沈忆宸,明白这是位贵客,招揽的异常卖力。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几批高头大马呼啸着朝雪聆阁冲了过来,丝毫不顾及路上的行人跟门口的客人。
还好沈忆宸反应比较快,往旁边扭了一下,顺带还拉了揽客的老妈子一把,否则两人都得被马匹撞翻。
来的这几个人,完全没有为自己举动道歉的意思,甚至是彻底忽视了沈忆宸存在。
为首的男子满脸骄横的喊道:“老妈子,叫流霜姑娘出来接客,小爷我今天包场了!”
第139章 王振把柄
沈忆宸好脾气,不意味着他好欺负,就在准备上去与这名骑马男子理论的时候,身旁的许逢原拉住了他。
“沈兄,不要冲动,他是王振的侄儿王山。”
如果说京师的纨绔子弟要区分个等级的话,那么王山毫无疑问是最顶尖的级别。
因为王振身为宦官无子,他所能倚仗的后辈,自然就是侄儿、外甥这种亲族。相比较起来,侄儿属于同姓父族血脉,相对要更为亲近些,所以王山基本上被视为王振的半个儿子。
要知道这货在京师已经不能用骄横两字形容了,甚至到了法律已经阻止不了他的地步。
李达与赵鸿杰的那桩隔阂事件,就是王山准备霸占病亡京卫指挥室的妾室,被正妻阻止反抗之后,直接倒打一耙说是正妻害死了丈夫,反倒要拿对方下狱。
更为离谱的是,都察院右都御史王文不敢得罪王山,干脆屈打成招让指挥使的正妻签字画押认罪。
认罪之后案件转到了大理寺判刑,少卿薛瑄以及同僚贺祖嗣、顾惟敬等官员为人正直,发现是一桩冤案,要求经办此案的督察御史重审,结果几次都被打回来。
本来冤枉就够离谱,查出来有问题还不愿意重审,一怒之下的薛瑄,直接上疏弹劾了此案件的几位经办人。
此举一下引发了王山所在的锦衣卫,以及王文负责的都察院不满。他们两个找到了王振出面,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一番,硬是把指挥使的正妻跟大理寺官员全部下狱,并且判处死刑!
朝中官员见到此事人人自危,这他娘的的也太狠了点,不让说真话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要命。
今日如若不站出来帮薛瑄说话,明日自己被下狱关入大牢,谁还能站出来仗义执言?
所以朝中官员纷纷去狱中探望,并且各种上疏展开营救行动。
明英宗接到奏章之后,也没有当回事,就让下面的人重新调查后再上报。本来事情到这一步,还能说是奸臣欺君罔上,朱祁镇被蒙在了鼓里不了解实情。
结果重新调查一番后,朱祁镇感觉事情越闹越大,于是起了包庇王振跟王山之心。
干脆各大五十大板,锦衣卫将所有涉案人员,分别关押审问。至于病亡指挥使的正妻和家人,被判处凌迟跟绞刑,大理寺几名官员连降三级,主官薛瑄被判处死刑。
名义上号称各有处罚,实际上双方刑罚之重完全处于不对等状态。这下更多官员开始上疏,就连兵部侍郎等等军方人士都看不下去了,明英宗迫于压力把薛瑄的死刑改为削官为民。
可以说这就是一桩彻彻底底的冤案,却在权臣的掌控之下,就连皇帝都选择了包庇,王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法外狂徒”。
说实话,此时的沈忆宸确实得罪不起王山。
王山也没有在意沈忆宸这个小虾米,带着自己几个小弟大步朝着雪聆阁内走去。
老妈子的脸上流露出既为难又讨好的神情,小小翼翼开口道:“王公子,今日流霜姑娘身体不适,要不改日再让她作陪?”
“我们雪聆阁其他姑娘也个顶个的绝色,包服侍的王公子满满意意。”
听到这话之后,王山脸上表情瞬间阴冷下来,语气中带着一抹威胁说道:“有这等凑巧之事?老妈子,如若被发现是你诓我,诏狱的滋味可不好受。”
今日是会试的出龙门之日,这点王山自然也是清楚。他才不相信花魁秦流霜身体凑巧不适,定然是被预定好了,需要陪酒其他的客人。
面对诏狱的威胁,老妈子脸色瞬间惨白,额头上出现了大颗的汗珠。
因为她很清楚王山绝对不是说说而已,是真有能力把人给弄进诏狱里面上刑。自己一把老骨头了,要是进去大概率无法活着出来。
所以老妈子咬了咬牙坦白道:“是贺平彦贺公子邀约了流霜姑娘,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对于雪聆阁来说,双方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那干脆就让他们自己争夺好了。
贺平彦?吏部尚书王直的侄儿?
王山脑海中浮现出贺平彦的身份背景,这也是锦衣卫身为特务部门的优势。
理论上来说,吏部尚书位于六部之首,有着“天官”的称号,权势强大的时候,甚至能正面硬刚内阁大臣。
京官们遇到高官,一般都是拱手致敬,很少下跪。只有遇到内阁大学士跟吏部尚书,则会选择下跪请安,其他五部尚书都没有这个待遇。
由此可见大多数时候,吏部尚书在其他官员眼中,是与内阁大学士平起平坐的。
按照常理,就算王振权势滔天,王山也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妓女,而得罪拥有吏部尚书当靠山的贺平彦。
不过凑巧不巧,现任的吏部侍郎奈亨,正好依附于王振,是被他给一手扶植上位的。如果想要再往上爬一步,那么吏部尚书王直,必然会成为绊脚石。
双方有着本质上的利益冲突,王山自然就没有必要卖贺平彦这个面子,张狂的开口道:“贺平彦算什么吊东西,立马叫流霜姑娘出来陪我,否则烧了你这家雪聆阁!”
“是,是,就依王公子所言。”
老妈子赶紧点头称是,相比较贺平彦这种文人,好歹还讲点道理。王山这种锦衣卫丘八,那真是半分道理都不讲,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看到老妈子满足了自己的要求,王山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神情,然后吆五喝六的带着几个人走入雪聆阁大堂。
“沈兄,我们也进去吧。”
许逢原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沈忆宸点了点头后,两人也走入了雪聆阁。
相比较上一次过来,这里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热闹非凡。甚至随着考完的举子们陆续赶来,大堂都已经出现了人满为患的趋势。
不过这年头有钱好办事,没什么事情是“加钱”搞不定的,所以沈忆宸跟许逢原两人,还是订下了一间包厢,就在王山的隔壁。
看着沈忆宸二人也跟着走了进来,王山脸上流露出一抹轻视的表情。就这个年轻举子刚才居然还想要跟自己理论,真是活腻歪了,只要多说出一个字,就立马把他给押解到锦衣卫诏狱里面,好好学习一下什么叫做有些人得罪不起。
面对王山这副表情,沈忆宸也不以为意,当做没有看见一般。他可不是什么极易冲动的愣头青,该隐忍的时候就要选择低调,毕竟来日方长。
就在此时,京师花魁秦流霜迈着莲步赶了过来,见到是王山之后立马行了一礼道:“妾身见过王公子。”
看见秦流霜到来,王山脸上立马流露出一副猪哥模样,甚至干脆靠过去把手搭在花魁肩膀上面,色眯眯的说道:“许久未见,秦大家愈发漂亮了,今日可得玩的尽兴。”
秦流霜的眼角闪现过一道厌恶神情,不过很快换上了职业性微笑道:“妾身当然得让王公子高兴。”
“好,那就请秦大家与我一同进屋。”
王山就这么搂着秦流霜,准备朝着包厢内走去,不过在经过沈忆宸身边的时候,秦流霜却微微欠身行礼道:“许久未见,沈公子近来可好?”
“多谢秦大家挂念,在下很好。”
沈忆宸微笑着拱手回礼,他其实对古代的青楼女子并无多少偏见,这与现代的笑贫不笑娼完全是两个概念。
因为一个有得选择,另外一个,几乎没得选择。
“沈公子尽兴,妾身先进去了。”
“请。”
听着秦流霜跟沈忆宸的对话,王山神情不太好看了,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小子,能与京师花魁搭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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