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232节
相反夯实加固数百里的土堤,同等工程量下降了不止一个数量级,对于财力、民力的消耗,也压缩到了可接受范围。
甚至陈涛在策中都给出了自己的预估,十万民工加五十万两水利银,即可成事!
“佥宪称赞,下官愧不敢当!”
“仅是这些年见到父老乡亲饱受黄河之苦,想着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罢了!”
县衙主簿这种官职跟知县不同,不需要举人身份经过吏部听选,本地有秀才功名的文人士子即可担任。
陈涛就是张秋镇人士,他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次黄河水患,为官后立志要治水护的一方安宁。
奈何人微言轻,这些年下来治水策始终无人问津,甚至还因贸然建言献策,引得很多治水大臣的不满。
今日终得沈忆宸的欣赏,能够把毕生治水想法呈交实现,陈涛已经心满意足了。
“陈主簿,可愿领衔治水河工?”
沈忆宸的这句询问,无疑是告诉了陈涛,他采纳了治水建策。
幸福来的太突然,陈涛万万没有想到,沈忆宸会答应的如此果断,连一丝权衡犹豫都没有。
“下官愿接下河工之事,九死而不悔!”
“有本官挡着,你还死不了”
沈忆宸心情大好的开了句玩笑,然后任命陈涛为河工总管,阳谷县迁徙过来的两万精壮灾民,交付他以工代赈。
经过这半个多月的米粥,以及偶尔的肉食补充。当初瘦骨嶙峋的灾民,如今都有了良好的气色,完全可以投入到河工大业之中。
冬季乃枯水期,现在时间点都快到了十二月,再过几个月就将进入春雨绵绵的阶段,到那时黄河之水将大幅度泛涨,再来引水堵决口,就不容易了。
耽误了这么久,哪怕民夫数量还远远不如,沈忆宸没时间再拖下去。
陈涛领命出去后,沈忆宸拿出一份空白奏章,在上面写下《两河经略疏》五个大字。
这是他第一份正式上疏朝廷的治水奏章,里面内容是把这段时间亲临实地的治水方案,给总结为了“治河六议”。
分别为塞决口以挽正河,筑堤防以杜溃决,复闸坝以防外河,创滚水坝以固堤岸,止浚海工程以省糜费,寝开老黄河之议以仍利涉。
同时在上疏奏章里面,强调了治水经费的重要性,沈忆宸期望朝廷拨款不低于八十万两的水利银。
这里面除了工程用款外,更多是为了支付“灾后重建”的工钱。黄河泛滥的盐碱地一时难以恢复,受灾百姓如若手中没有银钱,接下来几年日子都不好过。
另外要八十万两水利银,就跟之前与山东布政司官员漫天要价的道理是一样的。
沈忆宸估计八十万两朝廷肯定是不给,能折中给个四十万两,加上山东布政司的二十万两,以及其他七七八八的税粮,各方面节省一点,应该能发放工钱的同时,把河堤给修建成功。
之所以能花小钱办大事,原因很简单,沈忆宸能保证在他手下不会有雁过拔毛,各种漂没贪污的存在,这些银子将实打实的用在河工以及灾民身上。
只是很多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沈忆宸还不知道的是,无论水利银,还是征调的民力,可能都比他预想的还要艰难。
这个世上“聪明”人太多,愿意如他这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蠢人,终究是极少数。
第218章 万民信任
正统十年十二月初一,距离农历新年只剩下最后一个月的时间。
此时张秋镇黄河堤岸下,却一改往日灾后的阴霾,出现了一副人声鼎沸的场景。
数万各地灾民、山东卫所军士、兖州本地乡亲、布政司官员、乃至代表着鲁王府的长史简宁,纷纷在此肃穆伫立,目光望向河堤上那一身绯袍的沈忆宸。
沈忆宸并没有注视堤岸下的场景,他的面前有着一张长长的供桌,上面摆放着香烛祭表,以及三牲六畜。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古代大型土木工程动工之前,都得祭拜天地鬼神,更何况治理黄河这般大兴水利。
沈忆宸不是什么迷信的人,甚至对于他而言,“不问苍生问鬼神”是件极其可笑的事情。
但这一次祭拜他却虔诚无比,各种礼数周全,仪式显得隆重无比。
因为沈忆宸敬的不是天地鬼神,而是国运苍生,为了让在场的万千河工民力安心。
宣读祭文,焚烧祭纸后,沈忆宸转过身来,面向堤岸下的百姓官吏。
“自先宋以来,历朝历代饱受黄河水患之苦,到了我大明更为甚焉。”
“太祖开国至今七十余载,山东境内河坝大大小小决堤数十次,一方水土并没有养育一方人,百姓可谓是深受其害,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
沈忆宸这番话语说出来,在场的阳谷县灾民以及各方赶来的流民,很多人感同身受红了眼眶。
不说以前的水患,就单单今夏的张秋镇决堤,多少家庭妻离子散,流离失所。
更有甚者,不得不卖儿鬻女,眼睁睁看着父母妻儿死在自己面前!
黄河之水对于沿岸百姓而言,真可谓是又爱又恨,它带来了生的希望,同样带来了死的绝望。
“本官奉天子令出镇山东治水,今日在此向你们承诺,定当竭尽全力驯服黄河之水,让苍生万民不再受黄河之害!”
大明开国这几十年下来,朝廷每隔几年就得派出个治水大臣,类似的豪言壮语其实当地百姓已经听麻木了。
虽然沈忆宸赈灾济民,让很多灾民都对他尊崇敬重,但要说能驯服黄河水患,依然没几个心里面认为可以成功。
特别是堤岸下山东布政司官员,脸上的表情就更加令人寻味。别说是每隔几年了,单单就几个月之前,布政使洪英就放出话要到张秋镇堵住决口。
结果呢,豪言壮语说了一大圈,灰溜溜的返回了布政司衙门,被很多人视为笑柄。
“黄毛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历朝历代能人辈出,黄河水患要这么好治理,还用等到今日?”
左参政马国辉面露不屑,沈忆宸这番言语忽悠下老百姓还行,在自己等人面前毫无意义。
“据说沈忆宸治水需要十万民力,如今满打满算也才三万人,在下很好奇他要是知道灾民无人前往张秋镇后,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曹希却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沈忆宸派出这么多路运军摧毁关卡,就是想要灾民充当徭役民力。
如今计划被抚台给看穿,估计河工民力上限就眼前这些人了,猴年马月才能完成治水大业?
“低调点,慎言。”
巡抚张骥提醒了一句,他还没有做到在山东布政司只手遮天,两旁还有其他同僚在此。
现在就嘲讽为时尚早,万一沈忆宸恼羞成怒,以他的身份背景,还是能搞个两败俱伤的。
“抚台教训的是。”
马辉国跟曹希两人,略微欠身低头向张骥认错,不过脸上表情却完全没有当回事。
这段对话被站在侧旁的布政使洪英尽数听进耳中,他心中有着一股憋屈的无名怒火。巡抚是节制地方三司没错,但同为从二品大员,自己这个布政使就这般被视若无睹吗?
而且身为一方亲民官,就算与沈忆宸不对付,在治水的大是大非上,何需如此冷嘲热讽?
还有更重要一点,就是从左参议曹希的话语中,洪英察觉到这群下属,好像跟巡抚张骥在背后有所谋划,自己却一无所知。
这般明目张胆的越过上官,简直与架空无异,如何能忍?
河堤大坝上的沈忆宸,并不在乎山东布政司的官员怎么看待自己,他只在乎能否聚集民心共同治水!
只见沈忆宸大手一挥,苍火头等人抬着几个大木箱子过来,从扁担的弯曲程度上看,这几口木箱异常沉重。
面对这突然的举动,下方官员与民众眼神中,都流露出疑惑的目光,不知道沈忆宸想要做什么。
“苍火头,打开木箱!”
“是!”
几口木箱依次掀开,白花花的银子在光线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大道理的话,刚才本官已经说过了,现在就来跟乡亲父老们讲讲实利。”
“世人皆知徭役严苛,本官偏偏要逆其道而行之。在此向诸位再承若一件事情,凡参与河工之事的民力,除了顿顿能吃上白面米饭,一日能加餐肉食外,每月还能领取工饷半两。”
“如若河工之事能超越预期,完工之日本官再每人赏银一两。并且所有工饷如实发放,绝不克扣!”
沈忆宸深知说的再好听,不如把钱给到位的道理。
特别明朝绝大多数百姓,大字都不识几个,你跟他们说什么治水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不是个笑话吗?
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谁有闲工夫去想千秋万载后的事情?
只有饭吃饱了,钱到手了,才能充分的调动他们积极性。否则靠着沈忆宸个人救济的恩情,还得了一时,还不了一世。
并且为了让效果更加震撼,沈忆宸特地与运河上贸易的商家,兑换来这一箱箱的白银。
能看得见摸得着的真金白银,远比空口无凭,有效百倍千倍!
果然当这白花花的银子出来之后,本来还有些茫然若迷的灾民们,都感到心头一热!
“状元公真乃当世青天,不但赈灾救助了吾等,徭役还能有工饷发放,古往今来闻所未闻!”
“小的没听错吧,顿顿能吃白面米饭,还能吃上肉?”
“这段时间粥棚都发放过几次肉食了,状元公所言岂能有假?”
“没错,以前风调雨顺年份,都得逢年过节才能粘点油腥。大灾之年状元公粥棚发放肉食,如若不是吃到嘴里,说出去别人都不敢相信!”
沈忆宸这段时间赈灾济民的效果显现出来了,这番放在别人嘴中堪称离谱的话语,现场灾民却无一人质疑。
他们都相信沈忆宸会说到做到,参加河工徭役不但能吃饱饭,还能有工饷拿!
感受到下面灾民逐渐高涨的积极性,沈忆宸趁热打铁道:“父老乡亲们,本官在此向你们立誓,河工大业一日未成,一日不回朝!”
这局承诺,是以往任何治水大臣,都不敢向百姓们说出来的话语。
今日沈忆宸说出来了,并且在场数万人还信了!
“状元公治水,老子哪怕豁出去这条性命,也得把事情给办成!”
“还有我,这条命就交给状元公了,死也得死在河提上!”
“状元公对我有再生之恩,河工之事谁敢出工不出力,得问过我的拳头。”
“老小儿只要还有一口气,就陪着状元公驯服黄河这条恶龙!”
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的百姓怒吼,让之前还嘲笑沈忆宸的布政司官员们面面相觑。
这种只存在于史书跟故事中的万民拥护,没想到今日却得以亲眼所见,映衬着自己的嘲笑如同小丑。
甚至就在这个时候,阳谷县衙本地差役们,纷纷跪在在地,满脸激动向着沈忆宸拱手道:“卑职愿为佥宪鞍前马后!”
很多时候不知该说是环境影响人,还是人改变了环境。
阳谷县大多数本地官吏差役,之前哪怕于心不忍,却依然成为了县令孟安维的走狗爪牙,差点“围杀”数万父老乡亲。
如今有了沈忆宸站出来,让他们回忆起这里终究是自己的生养之地,谁都有亲朋好友在这场大灾中遇难。
能奔赴光明,谁又愿意身处黑暗,他们这一刻彻底被折服,愿为沈忆宸,愿为自己的家乡,献一份力!
“状元之名,就有这般魔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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