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306节
叶宗留等人如果意识不到,他们声势越浩大,攻势越凶猛,便是死期来临之际。
那么自己写再多的书信都毫无意义。
出镇队伍很快就停在了福州府城门前,喜宁跟沈忆宸先后从马车上下来,以布政使张琛为首的福建文武官员,齐刷刷的向着两人行礼。
提督跟监军,名义上仅仅只管打仗,可事实上进入到战时状态后,沈忆宸有权节制地方文武百官。
权势某种意义上来说,还超过了当初山东治水的佥都御史一职。
唯一不如的地方,那便是他要跟监军喜宁分权,没办法肆无忌惮的一言堂。
“此乃多事之秋,尔等就无须多礼了。”
喜宁摆了摆手,没多大兴趣与福建地方官员客套。
当决定不上疏奏请朝廷增援,就意味着喜宁要与沈忆宸共同承担平叛失败的后果。这事关身家性命,他当然不会像之前那样若无其事。
“喜公公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下官已备好了接风酒宴,还请喜公公跟沈提督赏光。”
福建布政使张琛满脸讨好的邀约喜宁跟沈忆宸,态度远比当初山东布政使洪英要谦卑。毕竟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喜宁跟沈忆宸仅需要一封上疏弹劾,自己的仕途就走到头了。
可哪怕如此,依旧没能得到喜宁的好脸色,他板着脸回道:“福建局势都糜烂至此,咱家是没心情吃饭的,莫非张藩台还有心情吃吃喝喝?”
这话一出来,张琛脸色可谓是瞬间通红,心中羞愧难当。
他羞愧的原因,可不是为了福建局势崩坏,而是喜宁丝毫不顾及颜面,当着地方下属百官说出这番话,让张琛这个布政使一张老脸往哪放?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丝毫不给面子的举动,也就喜宁能干出来。
英国公张辅在他这里都没有牌面,你一个区区布政使算什么东西?
“喜公公,这也是左藩台的一番好意,私下他这段日子面对福建局势,可谓寝食难安。”
就在此时,又有一名官员站了出来,帮张琛解释了两句。
“你是何人?”
喜宁反手问了一句对方身份,自己在这里立威,布政使都不敢说话,你也配当和事佬?
“下官福建右布政使宋彰,见过喜公公。”
说罢,这名叫做宋彰的右布政使,向前靠近了一步,悄声补充道:“下官是王公公干儿子。”
明朝洪武九年,为了削弱跟分割地方权力,设置左右布政使两名,共同经理全省事务。不过一般情况下以左布政使为尊,右布政使更类似于副职。
宋彰身为右布政使,按理说在这种场合之下,是不应该站出来多言的,避免有越俎代庖的嫌疑。
但宋彰可不是一般人,他搭上了王振的线,送了数万两黄金拜对方为干爹,获得了升迁福建右布政使的机会。历史上他还更近一步,趁着福建起义左布政使张琛问罪,接替了对方的职位。
甚至在某种角度上,福建起义爆发最初的直接源头,就跟宋彰贪污的数万两黄金有关。
宋彰为了凑够“供献”王振的贿赂,勾结土豪劣绅以“矿盗日炽”为由,将浙江矿工叶宗留与王能等合伙开办的宝峰银场兼并为官办银场,并大幅提高地方银矿课税。
只能说很多历史事件就跟蝴蝶翅膀一样,轻轻的扇动便一环扣着一环,谁又能想到眼前的宋彰,是那个罪魁祸首?
“喔,原来你拜了王公公为干爹?”
喜宁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是,下官荣幸,还请喜公公多多关照。”
宋彰满脸谄媚,他之所以会搬出这层关系来套近乎,在于外界眼中喜宁是王振的亲信,被他一路提拔镇守地方,才得以担任御用监掌印太监。
确实喜宁最初的发家,跟王振的提拔赏识不无关系。
可很多事情一旦威胁到自己的利益,那接下来便是反目成仇。站在喜宁身后的沈忆宸,听着宋彰的阿谀话语,就知道对方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果然喜宁瞬间翻脸,厉声呵斥道:“既然张藩台寝食难安,那看来宋藩台是心安理得,身为一方父母官都这副模样,难坏福建局势会崩坏至此!”
喜宁这一番大义凛然的怒喝,简直把福建文武官员给骂懵了。
以往接触的镇守太监跟课税司太监,莫不是贪赃纳贿、安于享乐之辈。
现在这个喜宁连接风宴都不吃,张口不离福建局势,难道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碰到个一身正气为国为民的监军?
“喜公公教训的是,下官知错。”
回过神来宋彰赶忙拱手致歉,要不是现在人多,还有下属看着,恐怕他都得给喜宁跪下了。
“哼!”
喜宁冷哼一声,心中怒气未消,准备再继续找个人发难。
不过就在此时,从背后传来一阵沙哑的高呼:“军情急报,军情急报,挡路者论罪!”
听到这道呼声,在场众人也顾不得交谈,纷纷把目光望向疾驰而来的驿使。只见这名驿使骑马冲到了城门前,看到居然站着一片绯袍高官,下意识勒住缰绳愣了几秒。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翻身下马举着一个木盒跪倒在张琛跟邓安等人面前,大声禀告道:“泉州府急报,还请上官查验!”
急报用木盒装?
沈忆宸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军情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他下意识先行一步,抢在了都指挥使邓安等人前面打开了木盒,想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结果这一看,发现里面装着一颗血淋淋的项上人头!
第277章 触目惊心
斩下来的人头沈忆宸并不是第一次见,当初西南麓川受降大礼上,边军呈现上来的便是麓川首领思任法的项上人头!
可那颗人头为了保证送到京师,经过石灰等等防腐材质处理,几乎与正常肤色产生了极大的不同。
而现在这颗人头,很明显被斩杀不久,除了肤色略显惨白发灰,其他基本上与常人无异。
只是沈忆宸有些不明白,为何军情急报是一颗项上人头?
不过这个疑问,很快便被布政使张琛给出了答案。
他盯着木盒中的人头细看了几眼后,脸上表情浮现出一抹惊异,然后下意识喊出了名字。
“熊太守!”
太守是明朝知府的别称,一般上官称呼下官,就用这个称呼来代替。
整个福建布政司,熊姓知府只有一个,那便是泉州知府熊尚初。
早在数日之前,熊尚初突围兵败,被邓茂七率领的农民起义军俘获,从此音信全无。
结果万万没想到,今日他的项上人头,被送到了福建文武官员,乃至京师提督军务的“钦差”面前。
什么叫做打朝廷的脸,这种行为就是!
“狂妄至极!”
喜宁充满怒气的大喝一声,他担任镇守太监多年,凶残如蒙古铁骑,俘获大明朝廷命官,都不敢随意虐待斩杀。
退一万步说,蒙古人就算真的想杀,动手前也会跟明朝交涉一番,谈崩了才会下手。
早在进入福建途中,喜宁就得知了军报,泉州知府熊尚初被生擒。他原本还打算到了福州府衙门后,派人跟叛军进行交涉,看能不能把人给赎回来。
现在对面直接蹬鼻子上脸,给了自己这个新到任监军一个下马威,这让豪横惯了的喜宁如何能忍?
“邓都司,福建卫所还有多少兵马,岂能眼睁睁看看贼军如此猖狂!”
喜宁这下是动了真怒,要知道前面被俘杀的福建布政司参议,官职为从四品。而泉州府知府熊尚初,官职为正四品。
福建暴乱后短短时间内,两名绯袍大员被杀,传到朝中定然会引发轩然大波。喜宁不愿意给王振留下任何攻击自己的把柄,那么就必须给皇帝跟朝廷一个交待!
“这个……这个……”
面对喜宁的询问,福建都指挥使邓安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他呈交的福建军情,仅仅是告知了泉州知府熊尚初冒进被俘,压根就没提自己驰援失败,反倒中了贼军埋伏的事情。
现在邓安手中可战之兵,估摸着还不过万。
就这数量,他怎么敢跟喜宁坦白?
“邓都司,莫非是忘记咱家担任何职了?”
看着邓安半天不说话,喜宁冷冷的警告对方一句。
虽然明朝中期监军不像末期那样,掌控着对武将的生杀予夺大权。但只要喜宁向皇帝上疏弹劾,邓安革官问罪的几率可以说是百分之百。
这种威胁之下,诸如右布政使宋彰这等文臣,哪怕本身是谄媚之徒,当着地方文武官员的面,也得装装样子咬牙硬撑气节形象。
邓安身为武将,就没这方面的顾虑,当即朝着喜宁下跪认错道:“回禀监军,末将无能,现福州府军营中可用之兵,不足万人!”
瞒是瞒不下去了,邓安干脆心一横把事情给说出来。
参议竺渊跟知府熊尚初的身亡,已经宣告这批反贼凶残至极。等泉州府沦陷后,下一个被围攻的州府,毫无疑问就是福州府。
邓安感觉自己是掌控不了局势,接下来就看喜宁跟沈忆宸,如何处理这桩烂摊子。再怎么样革官问罪,总比身首异处要强,他才不想步竺渊等人的后尘。
“不足万人?”
喜宁听到这话,只感觉眼前有些发晕。
之前在杭州接到军报,他预估着最坏的结果,福州府还能号召数个卫所的兵力,一两万人还是有的。等到自己与沈忆宸就任后,再以提督军务的名义整合全省兵马。
按照往常明朝平叛的惯例,有个三万左右的兵力,就足以横扫贼军这群乌合之众。
结果现在看这架势,军报中一两万人都是虚报的!
北境九边卫所军户数量,最夸张的情况下也不过打七折。喜宁还想着福建都司再怎么大胆,打五折已经是极限了。
自己还真是低估了这帮人的熊心豹子胆,连打三折都含有水份,难怪整个战场局势兵败如山倒!
“混账东西!”
喜宁气急呵骂了一句,他此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除了愤怒还有一丝后悔。
早知情况这样,就不该答应沈忆宸一切照旧,现在人都已经到了福建,就意味着正式开始履行职务。
再向朝廷上疏调兵遣将,先不说要承担怎样的责任,单单等朝廷大军来到福建,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这段时间万一贼军来围攻福州府,自己身为监军莫非还能弃城跑路不成?
真要敢这么做,那福建糜烂这口黑锅,便扣在了自己身上,这辈子想要在紫禁城站稳脚跟都无望!
感受到喜宁似有似无的把目光,望向自己身上,沈忆宸就大概猜测到了对方后悔想法。
无论表面装的多么强硬正派,喜宁终究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否则也不会在土木堡之变被俘后,当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汉奸”。
不过准确来说,喜宁是女真人,只能算是当了个“明奸”。
“邓都司,福州三卫驻地在哪?”
对于这帮福建地方官员,沈忆宸是没指望他们能靠得住,想要稳住局势还得靠卫所兵马。
福州府是福建布政司省城,常年驻防着福州中卫、福州左卫、福州右卫这三卫兵马。沈忆宸打算视察军营看看情况,只要将士们士气可用,有万人就足以保证福州府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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