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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366节

曹鼐当即理直气壮的回道:“臣一片赤胆忠心!”

本来朱祁镇就一肚子火,曹鼐这句话出来简直没把他给噎死。

“好,好,好一片赤胆忠心。”

“那朕就让你看看,驻扎在土木堡会不会重蹈野狐岭的先例。”

“今日可以明确告诉你曹鼐,朕不是卫绍王!”

说罢,朱祁镇就朝着大军下达圣谕,全军驻扎到土木堡等待援军到来,并且拒绝任何文武大臣的劝诫。

历史的巨轮刚刚在鹞儿岭偏转了方向,很快又在土木堡回到了既定轨道中。

……

另外一边的沈忆宸,率领着苍火头等数十骑护卫,跟随着于谦来到了京师。

遥想正统十二年初领命出镇福建平叛,一年半的时间过去,沈忆宸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回来,一时心中感到唏嘘不已。

“向北,是在担心成国公吗?”

于谦察觉出来沈忆宸神情有些不对,于是朝着询问了一句。

“一半一半吧。”

与其说是沈忆宸担心成国公,更不如说是陷入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纠缠中。

沈忆宸长久以来都是告诉自己,不要成为成国公府的一块砖瓦,朱勇所谓的重视仅仅是自己展现出了价值。

如果还是应天府那个只知玩乐的庸才,成国公绝对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可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成国公朱勇即将要战死鹞儿岭,沈忆宸本以为理智无比的内心,终究还是泛起了一丝波澜。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担心,亦或者说那股深藏心底的“父子”亲情,总之想到历史上的结局就心情复杂无比。

“除了公爷,另一半是什么?”

面对于谦的追问,沈忆宸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另外一半的心事,就是于谦本人。

如果历史没有改变,明英宗依旧在土木堡遭逢了惨败被俘,那么接下来整个大明王朝就是于谦的舞台。

他将展现何为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个掌控至高权力却不愿同流合污的英雄,在浑浊的世界中没有容身之地。

要知道忌惮于谦的不仅仅是朱祁镇,夺门之变后病榻上的朱祁钰听到敲响上朝钟声,第一反应是询问左右,莫非是于谦篡位了?

那么至今日后,未来于谦的命运又将如何?

沈忆宸已经站在了历史的拐点上,内心实则充满了迷茫跟未知。

“没什么,胡思乱想罢了。”

沈忆宸笑了笑,不做过多的解释。

不过很明显于谦误解了他的眼神,有些感慨的说道:“按照向北你福建平叛之功,理应大摆仪仗风风光光的回京,却遭逢多事之秋只能低调入宫。”

“我知道你心中有些想法,待陛下回京之后,必将以兵部名义奏请封赏。”

确实换做一般年轻气盛的官员,自己平叛匡扶社稷,却被当作叛臣命令孤身入宫,心中有些不平跟愤怒是可以理解的。

但沈忆宸还真无所谓,历史大变就在眼前,缺的从来都不是扬名立万的机会,而是如何能在这种浪潮中站稳脚跟!

“那下官就先谢过少司马。”

“向北,当初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毋需如此客气。”

于谦摆了摆手,这本来就是沈忆宸平叛应得的嘉奖。

一行人就这么来到了奉天门前,入宫之前于谦还不忘嘱咐了一句:“向北,陛下出征名义上是郕王监国,实则是太后摄政。”

“早年间鲁王之事太后对你有些偏见,入宫后切记谨言慎行,否则无召领军赴京就将成为定罪把柄!”

于谦很少这般徇私告诫同僚,可他在沈忆宸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同类”的气息。

他相信沈忆宸大公无私,是为了家国天下无召返京,否则定不会在得知塞外军情后,便毅然决然的答应孤身入宫。

好人,就不应该被人拿枪指着,更不应该被冤枉定罪!

第329章 大沽会师

奉天门的守门宫卫,看着于谦跟沈忆宸准备入宫,便过来检查牙牌。

出镇福建平叛一年多,宫卫都已经轮换了一批,再加之沈忆宸还是身穿五品的青袍,在京师高官多如狗的现状下,咋一看并不那么起眼。

可当他们看见那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官职,以及眼前这张年轻无比的陌生面孔时,脑海中瞬间就浮现出一个“传奇”的名字。

大明惟一的六元魁首沈忆宸!

但问题是,状元公不应该还在福建平叛吗,为何会出现在京师?

“牙牌有问题吗?”

沈忆宸看着宫卫盯了半天,于是开口询问了一句。

因为理论上京官外派是要上交牙牌的,而自己的提督是临时加衔,依旧在吏部挂着京职,所以才会保留牙牌。

不过一年多没用过,谁知道朝参官牙牌会不会有些改动。

“没问题,没问题,卑职见过沈提督!”

宫卫赶紧把牙牌还给了沈忆宸,并且还朝他郑重的行了个礼。

毕竟沈忆宸的为官事迹,早就已经随着北方三省八府之地,以及南方福建百姓广为流传。哪怕一名普通的宫门士卒,都对沈忆宸为国为民的举动充满敬佩,这便是公道自在人心。

“谢过。”

沈忆宸笑着拱了拱手回礼,然后就与于谦一同进入了紫禁城。

看着沈忆宸的背影远去,宫卫还处于一种恍惚状态中,喃喃自语道:“沈提督还真是礼贤下士,看守宫门这么久,还没几个文官会给咱这种小卒回礼。”

听到这话,另外一名宫卫嘲笑道:“你还真是没有见识,想当年麓川受降仪式上,沈提督可是公开当着朝中大员的面,向南征军将士鞠了一躬致谢。”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在现场,看着沈提督行礼啊……”

后面这名宫卫感慨万千的回了一句,那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一名文官,朝着普通的卫所将士们躬身行礼。

很多时候尊重跟信任,就是靠着点点滴滴举动累积起来的。而在沈忆宸踏入宫门的那一刻,山东卫所本应该驰援辽东的班军跟漕运军,终于沿着海路磕磕绊绊来到了大沽口补给。

但让山东增援部队没有想到的是,大沽海防口内目光所及之处,船帆可谓是遮天盖日,已经停靠了一支规模惊人无比的大明舰队!

“韩佥事,除了我们山东军外,莫非还有其他友军驰援辽东?”

东昌卫千总伍东,朝着身旁的山东援军主将问了一句。

当年沈忆宸出镇山东治水之时,伍东仅仅是一名小小的东昌卫运军把总,后来随着千总韩勇押送鲁王赴京问罪,从此便深陷刑部大狱再也没有回来。

于是乎沈忆宸在离任山东的最后时期,举荐伍东为东昌卫的代千总,当然现在凭借着治水之功,已经正式升任为东昌卫千总了。

至于他询问的韩佥事,便是韩勇的堂兄,泰安卫指挥佥事韩斌。

同样凭借着治水之功,韩斌从泰安卫指挥佥事,升任为山东都指挥佥事。别看仅仅就“卫”跟“都”两字的差别,后者却在名义上可以统帅山东任何卫所军,而不是仅限于泰安卫。

这次山东驰援辽东的兵马,就处于韩斌的指挥下!

面对伍东的询问,韩斌摇了摇头回道:“朝廷文书并没有注明还有其他兵马驰援辽东。”

“就算不是驰援辽东,朝廷拥有此等巨舰,还不如来搭载我们一程,这样弟兄们也能少在海上遭受些罪。”

伍东此刻内心中羡慕与不满并存,朝廷为了运输北伐的粮草,几乎是把漕运的运力全部侵占,山东军只好走海路前往辽东湾。

可相比较福建、广东等造船大省,山东建造海船这方面就薄弱的多。如果说沈忆宸这支舰队硬塞下四万多人算拥挤的话,那么韩斌统帅的一万多山东援军,完全能用人挤人来形容。

几乎每艘船都装满了人,连预留补给物资的空间都没有,只能依靠渤海湾的沿途州府供给。

这也就是为什么,山东军早早就收到了驰援辽东的命令,却比沈忆宸的福建军还要晚一步到达大沽,着实“超载”的有些过分了。

不过令韩斌等人更为震惊的还在后面,当他们慢慢驶向码头准备抛锚上岸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望无际的营帐,港口的空地上已经驻扎着大批兵马。

要知道陛下御驾亲征是北伐的,理论上朝廷兵马不是向西北支援,就是朝着辽东方向驰援,怎么会在靠海的大沽口停留这么多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相比较韩斌的莫名其妙,驻防大沽口的千户章岩磊,那更是人都麻了……

来了沈忆宸这支数万的福建大军,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结果现在又是一支舰队出现在海面上。

貌似朝廷还没下达各布政司的勤王令吧,难道这年头无召领兵赴京已经成为了街边货,人人都敢来试试水?

看着即将到来的陌生明军,卞和立马召集了福建卫所军官,并且让指挥使冯正下令全员戒备。

毕竟太后懿旨命沈忆宸孤身入宫的举动,相当于明示朝廷对于福建兵马的警惕。现在又出现了未知的明军登陆,卞和担心是宫中派出的镇压兵马,不得不防!

很多时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管沈忆宸有没有反心,当他手中掌控着兵马,就意味着是对朝廷的威胁。可偏偏大多数情况下放弃军权,就等同于把让自己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人为刀俎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卞和本来就是反贼出身,没有沈忆宸的亲命,任何朝廷兵马带来的谕令,他都不可能执行!

山东军的先头部队下船上岸,按照以往的流程是当地官员前来对接,商议后续供应补给的事宜。

但这一次下船后,迎接他们的却是全副武装的福建军,从对方还保持着战备队列来看,颇有一种来者不善的感觉,完全没有那种友军汇合的氛围。

当年沈忆宸双饷实发加治军从严,一年多的时间让山东军整体出现了质的改变。哪怕距离现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韩斌跟伍东的统帅下,依旧维持着战兵精锐的标准。

意识到码头扎营的兵马不对劲后,山东军先头部队一边派人通知指挥官韩斌,另一边同样摆出了战备姿态,甚至很多人急忙从船舱武备库拿出甲胄披上。

见到这一幕后,夹在中间准备迎接的大沽千户章岩磊,简直恨不得自己就此消失!

造了什么孽,自己一个小小的千户,遇到了这种千载难逢的事情。

一方是福建大军无召进京,另一方现在看清楚了是山东军,倒是有朝廷军令驰援辽东。

可问题是这俩排兵布阵一副要开干的架势,自己这个大沽千户是该从中调解,还是干脆抓紧时间跑路算了,以免被伤及无辜?

就在千户章岩磊有些欲哭无泪之际,得到两军对峙消息的卞和跟韩斌,纷纷来到了阵前准备缓和局势。

戒备是一回事,真开打又是另外一回事,怎么说都是朝廷兵马,擦枪走火那就真把事情给弄大了。

两方统帅走到了阵前,当看清楚对方相貌后,首先是诧异的愣在了原地,然后是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神色。

“卞先生!”

“韩佥事。”

无论是卞和还是韩勇,都万万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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