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529节
这就是为什么,土木堡之变后,哪怕局势再如何艰难,哪怕很多时候血战会伤亡倍增,沈忆宸依旧坚定的选择主动出击。就是为了告诉大明将士,你们依然可以击败鞑虏,依然可以马踏汗庭,大明依然可以刀锋所指荡平不臣!
金朝给宋朝二帝举办的“牵羊礼”,打造出靖康耻导致终宋一朝不敢与之争锋,出了一个岳飞硬生生被十二道金牌令箭追回,冤死在风波亭。
拥有岳家军的宋朝是真的北伐打不过金朝吗?
答案其实是否定的,哪怕南宋仅剩下半壁江山,金朝又何尝不是仅占据另外半壁,谁胜谁负依旧犹未可知。
真正的原因就是血性被湮灭,脊梁被打断,再也不敢对北方的铁骑挥动刀锋。
沈忆宸扭转的大明的局势跟历史,明军没有龟缩在长城防线里面任由蒙古铁骑犯边,依旧驰骋在辽阔的草原上征伐,演示着什么叫做寇可往,吾亦可往!
如今沈忆宸做的事情,就是把兀良哈三卫给训服成听话的羔羊,设立州县在百年之后,漠南蒙古就再无什么蒙古骑兵的存在,只剩下大明铁骑。
兀良哈三卫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名称仍在,但事实上从今日始,他们已经成为了历史!
宁远城战争结束的消息,很快就传递到了更为北方的广宁城,以及辽东都司其他军镇,同时还有征召了女真三部卷土重来的天圣汗也先。
也先本来斗志昂扬,依旧雄心勃勃的打算再战一场,结果兀良哈三卫战败覆灭的消息,让他整个人仿佛都如同丢掉了魂似的,站在原地呆立了许久许久。
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兀良哈三卫足足八万带甲战兵,如何能在短短十几日时间里面全军覆没,包括三卫首领在内全部成了明军的俘虏。
要知道草原战争击溃很容易,想要全歼极其困难,通过博罗纳哈勒告知也先已经知道,明军撑死还剩下三万左右的骑兵,八万对三万打不赢难道还跑不掉吗?
兀良哈三卫的覆灭,就意味着想要占据辽东都司成为妄想,天圣汗也先果断放弃了对于数座卫城的进攻,把兵力分散朝着漠南蒙古方向退去。
按照明军战前制定的计划,接下来势必要吞并整个漠南蒙古兵锋前压。反正兀良哈三卫已经覆灭,与其让族群牛羊被明国给侵占,还不如用汉人的一句老话,叫做肥水不流外人,自己抢先去收拢吞并。
并且在这种局势之下,兀良哈三卫剩余的族人,肯定不会做过多抵挡,可以兵不血刃的获得大批人口跟牲畜,间接完成对整个蒙古的大一统!
不得不说也先的应变速度非常快,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最有利于己方的策略,确实相比较明军去征服,兀良哈三卫终究是跟瓦剌部同根同源,选择投靠乃大势所趋。
除了抢先吞并人口跟牲畜,天圣汗也先还没打算让明军轻松占据漠南蒙古的地盘,他让手下的兵马跟兀良哈三卫剩余族人联合,在辽阔的草原上跟沈忆宸的明军打起了“治安战”。
这种情形就很类似于明朝对南方地区的统治,想要击败土司藩邦很容易,可想要彻底占据消化那块土地就很难。要知道改土归流政策足足历经了两百多年,从大明延续到了大清,才把南方疆域给彻底稳固了下来。
就这样暑去寒来,为了稳固整个漠南蒙古的疆域,沈忆宸率领着征讨军联合辽东都司兵马,暑去寒来从景泰元年六月出兵,一直打到了景泰二年的十一月,这才彻底平定了此起彼伏的叛乱,并且在草原上建立起来了大明卫城!
“东主,朝廷发来了谕令,命定襄伯郭登配镇朔大将军印,接替你的位置镇守漠南蒙古,咱们可以回京了!”
卞和有些激动的拿着兵部文书,来到了沈忆宸的房间,向他说出了这个好消息。
可以回京了吗?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沈忆宸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喜悦,相反更多是一种茫然。
可能是草原上呆习惯了,京师反倒对于自己有了些许的陌生。不过当回过神来后,一股期待跟欣喜依旧涌上了沈忆宸的心头,终于可以回家看望自己的母亲跟妻子,以及有了一岁却从未见过的女儿。
当初得知陈青桐临盆的消息,沈忆宸无比感同身受当初于谦,为什么会擅离职守自行回京,明朝这种出镇地方不允许携带家眷的规定,着实有些反人道。
要是一年两年还好,古代路途遥远车马慢的话,有些官员出镇地方说不定就得十年八载的,如何能忍受这种孤寂?
那时候沈忆宸都生出一股效仿于谦的心思,干脆不管不顾的自行回京看望陈青桐母女,只不过漠南蒙古战事焦灼,天圣汗也先为了阻碍卫城的建造大规模陈兵边境。
征讨军跟辽东都司这十来万兵马,是沈忆宸带着他们来到漠南蒙古的,身家性命全部系于一身,就有责任把他们活着带回去。这才压抑住内心的思念,硬生生又在漠南蒙古打了一年,等到五座卫城接连筑起形成一条防线,才算彻底化解了也先陈兵边境的危机。
“好,定襄伯接替本官职位,以他的能力可保漠南蒙古无忧。”
说出这句话后,沈忆宸仿佛如释重负,整个人都有着一种莫名的轻松。
一年多的征战带来的高度精神紧张,很多时候让他夜不能寐,特别是在筑城的关键时期,沈忆宸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巡视一遍军营才能入睡,就防备也先会半夜袭营。
如今五座卫城伫立在草原上,把整个燕山山脉给囊括,让宣大防线跟辽东都司边堡连成一体,再也不用担心狭窄的辽西走廊会被切断,同时阻断了也先吞并朝鲜的野心。
“本来是昌平侯杨洪接任的,可惜他返京任命途中因病逝世,朝廷损失了一员虎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卞和语气带着无比的惋惜,漠南蒙古能顺利建造卫城,少不了昌平侯杨洪驻守的宣府协助驰援。天圣汗也先大举陈兵边境期间,就是靠着郭登跟杨洪两人硬生生凑出了数万兵马出关,配合沈忆宸与之对峙,这才威慑住了蒙古大军。
否则漠南蒙古到目前为止,可能依旧还处于角逐阶段,没有进入到国土“消化期”。
“我们现在回京,还能赶上昌平侯的葬礼吗?”
沈忆宸反问了一句,杨洪从夺门之变开始,就对自己帮助颇多,于情于理都应该前去祭奠一番。
“赶不上了,昌平侯生前就安排好葬在宣府张家堡故地,我们完成移交赶到京师,至少得个把月时间。”
“不过陛下为昌平侯辍朝一日,并遣官赐葬祭,追赠了颍国公,谥号武襄,可谓是极尽哀荣。”
听完卞和的诉说,沈忆宸默默点了点头道:“颍国公他值得这份尊荣。”
“不过颍国公逝世,朝中制衡忠国公的势力就少了一分,赵缇帅说他这些年在军中大肆安插亲信,恐非家国之福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卞和神情凝重万分,一年多的时间足以让朝中局势改变太多。
第490章 开疆拓土
卞和嘴中的赵缇帅,就是锦衣卫指挥使赵鸿杰,锦衣卫乃天子亲军,指挥使地位远高于正常卫所指挥使,一般情况下会尊称为缇帅。
沈忆宸这一年多来虽然征伐漠南蒙古,但却始终跟赵鸿杰保持着书信联系,以此来了解朝中局势变化。
夺门之变结束后,历史改变明英宗朱祁镇宾天,意味着景泰帝朱祁钰彻底坐稳了皇位,同时皇权传承最大的威胁从皇兄转变为了皇侄朱见深。
他一直想要易储改立自己儿子朱见济为皇太子,可是宗亲藩王加上传统儒家文官集团,均无法接受太子无过被废,并且早在景泰帝朱祁钰继承大统之位的时候,就与宗亲和文官集团达成了协议,帝脉要传承回嫡长子朱祁镇一系。
亲王宗室就藩在大明各地,想要一个个说服他们很明显不太现实,朝中大臣就是景泰帝朱祁钰的主攻目标。只是很可惜,一年多来在文官集团中劝说收效甚微,哪怕视为亲信的内阁首辅陈循,在易储这个问题上都打着马虎眼,始终不明确表态是否支持。
相反提拔的忠国公石亨等一众新贵勋戚,对于什么儒家的礼法传承不感兴趣,信奉谁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坚定支持景泰帝朱祁钰易储。
但问题是在土木堡之变后,整个武将勋戚集团处于没落期,曾经叱咤朝堂的诸多公侯仅剩下成国公朱勇一人,这还是靠着护驾勤王之功才复爵的,远远达不到当初如日中天的权势。
区区一个忠国公石亨跟几个新贵,拿什么跟朝中的文官集团斗?
更别说忠国公石亨本身就毛病颇多,行事又各种飞扬跋扈,三番两头就被科道言官上疏弹劾,想要挑战整个文官集团还是差距太大。
不过很多事情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有没有拿出态度又是另外一回事,石亨对于易储的坚定支持,让景泰帝朱祁钰对于他可谓是特加恩宠,言无不从。
哪怕景泰元年鲁莽率领宣大边军出征惨败,事后都没有任何的问罪处罚,仅仅不痛不痒的斥责两句。并且造成重大伤亡后,石亨利用自己总兵九边的权势,让亲族填补到边军将领中。
目前为止宣大方面中高层将领,有半数是石亨的亲族子弟,随着追赠颖国公的宣府总兵杨洪去世,可以预测到未来这个比例还会往上提升,这才有了卞和的那句非家国之福。
对于朝堂一年多的变化,沈忆宸在天圣汗也先的重压下,压根就没有精力去过多关注。亦或者说就算关注了又如何,到了公侯这个级别的争权夺势,哪怕身为内阁大臣想要插手都有心无力。
“于少保还是太刚正孤傲,坚持本心就注定跟皇帝渐行渐远。”
沈忆宸欷歔的回了一句,虽然他人不在庙堂之高,但依旧能敏锐的看穿事情本质。
忠国公石亨的崛起,一方面是他作战威猛,有万夫不当之勇,加之至少在明面上对景泰帝朱祁钰足够忠诚。另外一方面就在于,皇帝需要他这么一号人物备受恩宠,来平衡朝堂上各方势力格局。
于谦在京师围城的国难之际,给他放权有点过多,太子少保加兵部尚书并且总督天下兵马,这份权势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凡是个有野心的权臣,可能连皇帝都能操控。
这就是为什么朱祁钰对于谦忌惮颇深,乃至于有些提心吊胆害怕他谋逆。
偏偏于谦两袖清风,人品毫无瑕疵堪称圣人级别,想要找点过错削官降权都找不到。并且到了这个级别的官员,还有力挽狂澜救国的声望跟功劳,你要搞个什么“莫须有”问罪,恐怕会引发天下震荡,史书里面都得唾骂两笔。
没办法,夺权不了那么就只能扶植另外一方势力去平衡,新贵石亨的火速封爵升官,就是为了平衡于谦手中掌控的兵权,同时对老牌勋戚进行打压,防止他们继续效忠朱祁镇一脉。
如果于谦能圆滑一点,顺从景泰帝朱祁钰易储,然后再想办法整点罪名自污,可能忠国公石亨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深受倚重,愈发的膨胀揽权。
但这个世间没有如果,沈忆宸除了唏嘘外,同样很庆幸历史改变后,于谦依旧是那个不变的于谦。无论朝堂变化如何,还是乌云遮日,他永远是那道不灭的光。
沈忆宸能在诱惑跟权势下坚守本心,很难说这里面没有于谦榜样的力量。
“是啊,于少保这么多年始终没变过。”
卞和同样感叹了一句,然后把话题转入正题道:“东主,那回京谕令现在就告知将士们吗?”
“告诉他们吧,将近两年征战塞外,估计早已想念家中亲人。另外这一战过后,福建跟山东卫的将士们,估计能真正回家了。”
福建跟山东两卫兵马,本来仅仅是国难之际的勤王军,理论上京师之围解除后,他们就应该返回原驻地。但是沈忆宸名义上是内阁文官,实际上却一直执掌武事,必须要一支可靠的兵马调用。
彻底消化漠南蒙古需要一段时间,短时间内大明应该不会大规模征伐草原,相反会更多在继承了脱脱不花汗位的猛可身上下功夫,尽可能挑起蒙古的内部法统斗争,压制他们的实力增长。
那么山东跟福建两卫,从正统十三年便跟随在沈忆宸身旁征战的将士们,这次可以回家团聚了。
“是,东主,属下告退。”
卞和默默的退出了沈忆宸的书房,没过多久屋外就响起了一片欢呼雀跃声。
不管将士们多么信任崇拜沈忆宸,思念家人跟家乡的情绪,随着离开越久与日俱增,这是人之常情。
景泰二年十二月初,定襄伯郭登率领着五万边军跟班军联合兵马,来到了漠南蒙古接替沈忆宸驻防。
从路程上来看郭登镇守的大同府,距离漠南蒙古最近一座卫城不过百里之遥,可是受限于职责所在,他跟沈忆宸之间除了偶尔书信上的往来,一直都没有见过面。
望着那张迎接自己的年轻脸庞,定襄伯郭登一时间感慨万千,策马来到了沈忆宸面前说道:“沈阁老,百闻不如一见,你我今日终于能相见了。”
听着郭登的话语,沈忆宸带着笑容拱手道:“是啊,定襄伯的赫赫威名本官仰慕已久,如今算是得偿所愿。”
“过赞,沈阁老盛名放在边塞,何尝不是如雷贯耳?”
郭登这句话倒不是刻意恭维沈忆宸,确实文官能做到威震漠北九边的,朝廷百官仅有沈忆宸一人,就连兵部尚书于谦都得稍逊风骚。
“好了,咱们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客套,本官在城中备了薄酒,还请定襄伯赏脸。”
“那本伯就却之不恭。”
简单的招呼之后,沈忆宸就领着定襄伯郭登,走进了这座刚刚筑造完毕的卫城。
带着一种好奇跟审视的目光,郭登四处打量着城中景象,很快就用着感慨语气说道:“当听到漠南蒙古筑城的消息那一日起,本伯就在心中想着,沈阁老能在鞑虏的腹地筑起一座怎样的坚城。”
“今日得以亲眼见证,能在短短一年半载的时间内筑造完成,堪称是一个奇迹。北直隶的百姓,九边的将士,辽东的军民,他们都应该好好感谢沈阁老,这五城利用好了可保大明边境百年无忧!”
说到后面,郭登语气中都带着一种激动的颤音。
想要在草原上凭空筑起一座城池是何其艰难,郭登本以为沈忆宸所谓的卫城,最多就是几座烽燧堡垒,起到一个预警的作用。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是真的凭空而起一座军镇卫城,而且这样的规模足足有五座!
郭登久居大同边镇,不知道沈忆宸动用了怎样的手段,说服朝廷答应在漠南蒙古筑城,更不知道他在背后付出了怎样的艰辛。
但百姓跟历史会铭记这一切,开疆拓土之功足以青史留名!
“有志者事竟成,很多时候能不能做到,就看有没有那份决心。”
沈忆宸平淡的回了一句,这五座卫城能在短短一年半时间内筑成,除了朝廷拨款以及征调人手徭役外,至少有半数的银钱是沈忆宸从私人腰包掏出来的。
这些年他通过邓茂七等人从倭国搜刮来的利益,基本上全部都砸在了漠南蒙古,沈忆宸差不多又回到了当年那个一穷二白的处境。
不过对于这一切,他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丝后悔,每当在落日的余晖下望着草原上伫立起来的城池,望着那一面迎风招展的大明日月旗,沈忆宸心中就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骄傲跟自豪。
来到这个世界他试图过很多次改变历史,可在历史的滚滚车轮惯性下,依旧有许多事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但这一次是实打实的把数十万平方公里的草原,开辟到了大明的疆域中,天子守国门将不再复现!
“话是这么说,本伯心中清楚满朝文武,唯沈阁老能把这件事情办成。”
郭登没有吝啬自己的欣赏跟赞美,沈忆宸虽然是个文官,却有着许多武将都没有的决然,大明有幸出了这么一位治世之能臣,短短数年时间就扭转了土木堡后的国运颓势,再度走向了开疆拓土的道路!
就这样聊着聊着两人走到了宴会厅,桌上仅是摆放着简单的几样饭菜,尽显朴素作风。定襄伯郭登自己就在边疆镇守了一辈子,自然不会在意什么美酒佳肴,饭桌上与沈忆宸相谈甚欢。
酒过三巡之后,趁着微醺的醉意,郭登开口道:“沈阁老,本伯想要与你说几句私密话,不知道可否屏退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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