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594节
另外只有成为帝师,夫君日后才能名正言顺的多接触皇帝,抵消曹吉祥对于幼帝朱见清的影响。陈青桐必须说服杭太后,她不想日后沈忆宸形势所逼之下,做出一些迫不得已的事情。
果然当陈青桐提及先帝名号后,杭太后脸上流露出犹豫的神情。
她很清楚景泰帝朱祁钰病重期间,是沈忆宸一手操办了过继册封之事。甚至可以这么说,要是没有沈忆宸的拥立,今天坐在皇位上的就不可能是明良帝朱见清。
但问题是杭太后身居后宫,她能了解沈忆宸的渠道,只有身边的太监宫女。曹吉祥有心操作之下,完全可以把沈忆宸给打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形象。
杭太后哪怕知道沈忆宸有拥立之功,但为了皇儿的江山社稷,大明的祖宗基业,也不得不倚仗曹吉祥制衡。这就是明朝皇帝始终倚仗宦官,去制衡前朝的文官集团逻辑是一样的,选择余地只有一个。
“沈诰命,本宫……”
就在杭太后打算再次拒绝的时候,一道摇摇晃晃的身影出现在坤宁宫内。
“钱姐姐,你怎过来了?”
杭太后意外了喊了一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明英宗朱祁镇的元配,上圣皇太后钱氏。
如今的钱氏一只眼睛彻底瞎了,南宫时期长久跪拜为朱祁镇祈福,导致她膝盖出现了严重问题,走路就跟瘸子一般。
景泰朝汪皇后在位期间,对于这位上圣皇后十分照顾,两人是以姐妹相称,甚至一度同居在坤宁宫内。随着废后易储事件发生,母仪天下的皇后成为了杭氏,汪皇后跟这位上圣皇后就搬到了坤宁宫旁的一座偏殿。
再到后来明良帝朱见清即位,改朝换代汪皇后就领着两个女儿,回到了最初的潜邸郕王府,宫中就只剩下钱皇后一人。
本来在朱见深没被废之前,钱皇后有着一个嫡母的身份,对于未来的生活还有些盼头。随着朱见深从皇太子被废为沂王,搬出宫中到了沂王府居住,钱皇后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嫡母,就远远比不上生母周贵妃。
亲情这种事情强求不得,钱皇后没有了最后的精神寄托,就独自一人孤苦零丁的生活在宫中。还好皇太后杭氏除了没有政治智商外,本质上是一个良善的女人,对钱皇后膝下无子还能感同身受,常日里还算颇为照顾。
只不过钱皇后自知身份特殊,平日里没有召见绝对不主动踏入坤宁宫的大门,没想到今日会出现在这里。
“太皇太后告知了沈诰命在此,于是我就过来看看。”
相比较汪皇后被废,钱皇后其实始终还有着一个上圣皇太后的头衔,理论上地位是要高于杭太后的。
但理论终究只是理论,实际上杭太后才是掌管六宫的那个,钱皇后连个普通的先帝贵妃都比不上。
“母后是有事要交代吗?”
杭太后满脸疑惑,太皇太后自己不出面,让钱皇后来到坤宁宫到底想要做什么。
面对杭太后的询问,钱皇后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是我想要请求太后,任命沈元辅为帝师。”
当年景泰朝的正旦朝会,孙太皇太后请求陈青桐带个话,期望沈忆宸担任太子师,钱皇后就坐在一旁。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决定,其实是孙太皇太后跟钱皇后两人共同做出来的。
陈青桐这次求见杭太后,太皇太后孙氏没有露面,却始终派人关注着两人对话。她已经答应过沈忆宸不再干涉政务,于是只能请钱皇后代替自己出面,来改变杭太后的决定。
太皇太后孙氏虽然垂帘听政期间,政治手段并不高深,但好歹掌管后宫多年,对于朝堂局势要远比杭太后清楚。沈忆宸主动提出来担任帝师,其实是对明良帝朱见清极其有利的好事,拒绝了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什么?
听到钱皇后主动涉及政务,杭太后脸上神情是满满惊讶。
要知道这么多年下来,钱皇后除了潜心礼佛外,对于外界事务一概不过问。如今却主动请求,并且还是太皇太后告知的,那背后必有隐情。
杭太后再蠢,也能想明白这是孙太皇太后给自己的提醒,必须要由沈忆宸担任帝师!
“钱姐姐何需用请求这样的话语,皇帝如今也确实到了该明白诗书礼仪的时候。满朝文武论学识,无人比得上沈元辅的三元及第,六元魁首。”
“既然沈元辅有这份心,那本宫就代皇帝应承下来,择日正式任命行拜师礼。”
“臣女谢过太后!”
陈青桐顺势起来叩谢杭太后,同时心中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当年夫君太子师没有任何成功,如今却阴差阳错的成为了帝王师,真不由让人感慨世事无常。
后宫之中陈青桐帮沈忆宸搭筑了一座桥梁,前朝的“大宴仪”同样进行到了尾声,伴随着山呼万岁明良帝退场,满朝的文武百官也三三两两的朝着宫外走去。
忠国公石亨却没有立即迈动脚步,他面色铁青的站在奉天殿外的长廊,面色铁青无比的等着礼部尚书胡濙出来,必须要弄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并且讨回一个公道!
第569章 老成谋国
退朝的文武百官陆陆续续离开,忠国公石亨等了许久,礼部尚书胡濙才从奉天殿内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大宗伯,本公视你为前辈元老,尊崇信任不已,你为何要骗我!”
忠国公石亨冲上去咆哮了一句,怒发冲冠的模样简直恨不得一口把胡濙给吃了。一般官员见到这种架式,估计会吓到直哆嗦,但胡濙毕竟是六朝元老,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只见他神色如常的回道:“本官仅是答应你要制衡沈元辅,何时答应过你要廷议问罪?”
面对胡濙玩文字游戏,忠国公石亨更是怒不可遏,再度逼近一步质问道:“难道除了廷议问罪外,还能有其他方式制衡沈忆宸吗?”
“你可别忘了,现在此子不是当初那个外派小官,他是大明内阁元辅!”
忠国公石亨强调了沈忆宸的身份,对方都已经站上了位极人臣的高度,新君年幼的情况下只能用廷议去问罪。胡濙用这个借口做辩解,很明显就是一种狡辩,刻意放过沈忆宸一马。
“正因为他是大明元辅,才不能随意问罪下狱。”
“忠国公,制衡不等同于打倒对方,朝堂之道在于平衡。”
礼部尚书胡濙悠悠的说出这两句话,他其实已经很明显的告诉石亨,这次弹劾的手段过于激烈罪名太大,要是文官集团顺势落井下石廷议问罪。
那就不是制衡那么简单,沈忆宸可能一败涂地。
“平衡就是让沈忆宸继续逍遥法外,权倾朝野吗?”
忠国公石亨感到无法接受,明明距离胜利就只有一步之遥,胡濙反水背刺导致功亏一篑。错过了这次弹劾,想要再找到沈忆宸的罪名就不容易,此子手段绝对会做的更加高明,让人抓不到把柄!
“治大国如烹小鲜,沈元辅何时到了逍遥法外这般程度,忠国公你过激了。”
“大宗伯别找借口了,你到底为何要放沈忆宸一马?”
石亨不想跟胡濙继续无意义的口水话,他只想要一个结果跟交代。
听到石亨这声询问,胡濙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犹豫了片刻才直视对方眼神回道。
“两害相较取其轻。”
没错,这就是胡濙的答案。
一向喜欢明哲保身,说话弯弯绕绕的胡濙,这次给了石亨一个十分直白的回答。沈忆宸是权倾朝野,朝着一家独大的方向发展,但无论如何此子能克制住自己的权势欲望,能尽量的遵守官场规则。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算沈忆宸大多数时间掌武事,他本质上终究还是一个文官!
相反忠国公石亨飞扬跋扈,先帝在位期间就清扫了宣大防线的文官督军,要是沈忆宸彻底到底成为了他一家独大,那朝堂会变成何种模样,胡濙简直不敢想象。
另外石亨的盟友曹吉祥,现如今让嗣子封爵,还把侄子安插进入了五军营掌兵。多年从政的直觉告诉胡濙,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此阉人的野心可能远比想象中的要大。
一旦石亨独大,再加上内官曹吉祥联手,整个大明朝堂那才会真正陷入只手遮天的境界。到了那个时候,石亨下一个对付的目标,恐怕就是文官集团了。
于公于私,胡濙都不可能相助石亨问罪沈忆宸!
“你……”
得到这样的回答,石亨想要发作却又找不到发作的理由,确实胡濙跟自己合作,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双方并没有任何信任的基础,亦或者说是敌人也不过分。
放在胡濙跟文官集团的眼中,沈忆宸是权臣,自己又何尝不是?
就在此时,一道悠悠的声音从奉天殿内传来,沈忆宸迈过门槛淡淡说道:“忠国公真是好雅致,退朝了还能与大宗伯商谈政务,”
“谋划不急于一时,今日正旦还是早早回府,与家眷享受团圆之乐吧。”
听着这种暗讽的话语,忠国公石亨一张脸都绿了,他可没有文官那种暗戳戳的涵养,当即指着沈忆宸的鼻子骂道:“别得意的太早,老子总会有一天看着你跪地求饶的模样!”
面对忠国公石亨的呵骂,沈忆宸丝毫不以为意,一脸平静的回道:“忠国公,你走错路了,再继续下去恐怕会身败名裂。”
沈忆宸说出这句话看似是警告,实则是惋惜,忠国公石亨绝对算得上是明朝中期的顶尖将军,特别勇猛方面放在整个明朝历史上,排进前十都没问题。
如果他克制住自己的野心,单单凭借京师守卫战驱逐鞑虏的表现,就足以名垂青史。只可惜历史上石亨愈发膨胀,以至于成为了冤杀于谦的凶手之一,曾经的赫赫战功变成了声名狼藉,被世人所不耻!
石亨并没有听出沈忆宸话语中的惋惜,在他看来这更像是一种挑衅,于是冷哼一声回道:“那咱俩就走着瞧,看看最后到底谁身败名裂!”
说罢,石亨就拂袖而去。
望着石亨愤然离去的背影,沈忆宸长长叹了一口气,其实身为京师守卫战跟辽东驰援战的“战友”,自己见识过石亨意气风发为国血战的一面,真不愿意眼睁睁看他继续朝着历史的下场前行。
“元辅,没想到你对石亨还有种惺惺相惜。”
相比较石亨的一根筋,胡濙这种六朝元老是实打实的感受到,沈忆宸心中的那股惋惜跟不忍。
说实话,官场如战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要是石亨在这一场政治斗争中占据上风,他又是否会对沈忆宸手下留情?
“他是一个好的将领,却不是一名合格的勋戚。”
沈忆宸默默的回了一句,然后便拱手向胡濙致谢道:“大宗伯今日朝堂上秉公之举,晚辈谢过。”
石亨联合党羽跟拉拢文官集团正旦朝会弹劾,其实沈忆宸事先已经知情,告知他这个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礼部尚书胡濙。
要知道胡濙能坐稳六朝元老的位置不是没有原因的,他除了曾经低估过沈忆宸的能力外,对于朝堂局势走向可以说是洞若观火。
想当初前皇太子朱见济遇险,胡濙就借助成国公朱勇与沈忆宸对话,说此事与文官集团无关,以免双方被人利用出现鹬蚌相争的场景。
现如今石亨想要用文官集团这把刀去对付沈忆宸,难道胡濙看不清楚背后的利害关系吗?
可以说石亨在根本上就找错人了!
“元辅不必谢本官,就如同对忠国公说的那样,两害相较取其轻罢了。”
走到了如今这个局面,还继续各种虚情假意的客套,那简直是在侮辱沈忆宸跟自己的智商。
胡濙并不是想要帮沈忆宸,仅仅是不想让石亨只手遮天。
“话虽如此,但朝中又有几人能做到放下私仇,去帮自己的敌人呢?”
既然胡濙话说的敞亮,沈忆宸也没有藏着掖着。
毕竟就在几个月前,沈忆宸还在想方设法搜集胡濙亲族侵占良田的证据,想要一举把对方弹劾下台。
认真来说,沈忆宸早就向胡濙出招了。
“要是元辅走到了忠国公这步,本官同样会为了社稷出手。”
说罢,胡濙朝沈忆宸拱了拱手,就转身踱步离去。
听到胡濙这句警告,沈忆宸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确实双方走到这步也不存在什么和解的可能,无非就是按照传统的大明权力制衡原则,继续维持着三方的权力平衡。
唯一有一点进步的就是,随着自己跟石亨主导朝堂,官场争斗少了许多以往那种虚与委蛇,更加的偏向于“爱憎分明”。
说实话,能减少一点官场的虚伪,沈忆宸觉得是件好事。
先行一步的石亨,在即将要走到承天门的时候,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太监挡住了去路。
正在石亨憋着一肚子火,想要发作的时候,对方赶紧躬身说道:“公爷,内相邀您司礼监衙门一聚。”
听到是曹吉祥邀请自己,石亨只能按捺住内心的火气。毕竟现在文官集团明显跟沈忆宸走到更近,自己在朝堂上的形式又恶劣了几分,更加需要跟内官紧紧抱团。
否则按照这个趋势下去,说不定很快沈忆宸就主动朝自己出手了。
“前面带路,领着本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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