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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再起之帝国时代 第17节

  难道对妻子说,自己到了欧洲,就能得到英格兰国王的爵位赐封,从而获得贵族头衔?

  亦或,告诉妻子,自己在成为英格兰皇家学会首席院士后,就可以亲自主持一个庞大的研究团队,将齐国更为先进的蒸汽机技术引入并推广到英格兰的工业生产当中,最终收获整个英格兰,乃至整个欧洲科学界人士的膜拜?

  或者,再告诉她,自己可以得到无数贵族和富商的赞助,在英格兰或者汉诺威创办一所冠以他的姓氏为名的大学,使得自己的名字被后人永久的铭记?

  这一切,是他在齐国所无法实现的。不说在长安的皇家科学院,就是在建业(今达尔文市)、在大兴、在临淄(今悉尼市),甚至在威远(今巴布亚新几内亚莫尔斯比港)等城市,都建有许多不同专业性质的研究院,从事各类科学研究的学者和专家不知凡几。

  据那位福里兰德先生叙说,在英国及欧洲其他国家,虽然已经掌握了蒸汽机的相关技术和制造流程,但囿于化工、金属冶炼技术,以及动能转化等诸多方面的差距,使得蒸汽机的输出功率偏小,整体发展水平相对滞后,至今尚未实现蒸汽机车和蒸汽船舶的大规模运用。

  而自己正好从事蒸汽机技术的改善和功率提升等方面的相关研究工作,到了欧洲,即使不能完全复制齐国目前正在应用的先进蒸汽机技术,但只要能达到齐国二三十年前的水平,那也足以让他名利双收、功成名就。

  是的,在他看来,欧洲在诸多科学领域方面,不论从理论研究上,还是从实用技术上,就是从制造水平上,整体上都要远远落后于齐国。

  被英格兰称之为当今最伟大的科学家艾萨克·牛顿先生,面对齐国璀璨如星的科学成果时,就显得有些名不副实。他引以为傲的力学、光学以及数学等方面的诸多成就,早就被齐国科学界所提前发现和证实,并列入中学或大学课本当中。

  牛顿先生1684年发表于《物体在轨道中之运动》一书中所阐述的几个运动定律,在1640年,就出现在齐国的中学课本读物上,据说,是一位明朝的隐世大家历数十年研究出来的,并由太祖皇帝加以总结和转述。

  至于牛顿先生所发现的光的微粒学说,也同样很早的出现在齐国中学课本上,并由移民至齐国的罗伯特·胡克先生加以科学证明。

  而牛顿和莱布尼茨都声称各自率先发明了微积分学,还一度在欧洲学术界引起巨大的争议。

  可是,当某位有心的欧洲学者拿出一本齐国大学采用的《高阶数学》课本后,所有的争论立时戛然而止。

  是的,齐国的微积分学发展更早,体系更加完善,概念更加清晰,方法论证也更为科学。

  不论是牛顿使用了他的“流体力学”和万有引力定律来开发微积分学,还是莱布尼茨先生运用极限的概念来定义微积分中的导数和积分。在齐国,微积分的运用和证明似乎更为浅显易懂,更为直观。

  早在华夏的魏晋时期,刘徽就发明了著名的“割圆术”,即把圆周用内接或外切正多边形穷竭的一种求圆周长及面积的方法。“割之弥细,所失弥少,割之又割,以至于不可割,则与圆周合体而无所失矣。”齐国的学者们便是据此,推导和完善了微积分学。据传,帝国开国皇帝在微积分学说的建立和发展过程中,曾提供过非常有建设性的指导意见。

  葛从林认为,凭借他所掌握的学识和蒸汽机先进技术,就算不能取代牛顿先生在英格兰皇家学会中的地位,那也足以让他成为一名受万众敬仰的大学者。

  但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能安然地离开齐国本土,然后顺利地抵达欧洲。

  “格雷先生。”一名英格兰商馆的工作人员敲门进来后,看了看正处于冷战状态的夫妻二人,面无表情地说道:“福里兰德先生请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他有非常重要的事项要与你协商。”

  “哦?……”葛从林站起身来,想伸手拍拍妻子的肩膀,安慰一下她的情绪,但伸出了一半,又放了下来,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朝门口走去,“好的,我这就过去。”

  “吱”的一声,门轻轻关闭,靠坐在床头的顾元香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不由侧头看向屋门,仿佛有一头猛兽正匍匐在门外,在下一刻就会冲进来,将她撕咬成碎片。

  “这是何苦呢?”

  ——

  “要搁着我说呀,与其在这里无所事事地盯着,还不如直接带着人闯进这座英夷商馆里,搜它个底朝天,就不信找不到人。”一名“威盛堂”小弟一边剥着花生吃,一边歪着头盯着前方的那栋建筑物。

  “你懂个屁!”带队的小头目有些不耐地在他头上挥了一巴掌,说道:“万一带人闯进去,没找到人,该咋收场?难不成像咱们私闯民宅那般,说一句抱歉,走错门了?……咱们齐国可是讲规矩守秩序的文明大国,可不是强盗那般,没有任何切实的证据,就随意破门而入,闯到人家商馆里去!咱们大齐帝国,在这国际上还是要脸面的,岂能这般肆意行事?”

  “哎哟,张头,你轻点。……我这脑门上的伤口才好没多久!”

  “娘的,你瞎嚎什么?……守在这里这么多天了,啥油水也捞不着。这些日子,腰包眼见着又要亏空了。”

  “谁说不是呢!”那名小弟不无懊恼地说道:“轮到咱们守的这十几天来,就没见这夷人商馆有多少人员车马进出。哎,我就琢磨着,他们靠什么吃喝呀?难不成都窝在里面,生意买卖也不做了?”

  “嗯?”那名小头目心思一动,琢磨着说道:“咱们以前要是在街面上搞出什么大事情来,管爷也是要求所有的兄弟都避在堂口,或者待在家里,等待风声过去。你这么一说,我倒真的有些怀疑,这个英格兰商馆如此安静,说不定真的有问题。”

  “啊?……那咱们回去报告给管爷,让他通知民调处的人来搜查一下?”

  “万一,没搜出什么线索,怎么办?惹恼了夷人,叫人家公使找内阁投诉或者抗议,那民调处的人吃了挂落,还不下来把咱们给撕了!”

  “那咱们……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这么盯着?”

  “这傻等着,也不知道还要耗多久?”那名小头目愤愤地说道:“狗日的,这些夷人都窝在商馆里睡大觉、玩女人吗?一个个也不搞出一些动静出来!”

  “那倒也不是,他们说不定在里面的空坝坝上种花种草,或者栽些蔬菜,用来打发时间。”那名小弟笑着说道:“昨日傍晚,我瞧见商馆里的几个夷人买了些铁锹、铁镐之类的农具。”

  “都是傻缺吗?还种花种草,夷人有这般闲情雅致?……嗯,你说他们昨晚买了些铁锹、铁镐回去?”

  “是呀,我昨晚看到他们乘马车回来时,搬了几件铁锹、铁镐之类的农具下来。一把铁镐还不小心掉了下来,砸到一个夷人的脚,还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让我好生看了一番笑话。”

  “小四,咱们以前偷偷处理对手尸体的时候,都是怎么做的?”那名小头目的眼中闪现出异样的光芒。

  “咋处理?自然是晚上偷偷拉到野外的丛林间,挖个深坑,把他埋了呀!”

  “咋挖坑呢?”

  “用铁锹和铁镐……,哎呀,张头,你是说这商馆里的夷人在挖坑掩埋尸体?……他们在里面杀人了!?”

  “瞧这架势,八成是杀了人,准备挖坑埋尸。”那名小头目阴恻恻地盯了一眼英格兰商馆的方向,伸手拍了拍小弟的肩膀,“你现在仔细盯着,我马上回去报告给管爷。他娘的,说不定民调处让咱们找的人,都已经被夷人给宰了!”

第39章 犹太人的期许

  “齐国真是一个富裕而梦幻的国家!”

  淅沥沥的小雨已经下了一整天,似乎仍旧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细细的雨雾,在路灯的映照下,使得整个街道透着一股朦胧的光晕。

  街道两边一栋栋高大挺拔的建筑,在夜色中,露出巨大而模糊的阴影,仰面望去,给人一种厚实的威压感。

  疾驰的马车带起一道道飞溅的水花,偶尔会迸溅到街边撑伞的行人,引来几声低低的抱怨和咒骂。

  维克多·沙逊将目光从侧窗收回,然后朝着对面坐着的大兴犹太商馆负责人纳夫塔利·贝内特笑了笑。

  “若是在伊斯坦布尔,或者巴格达,在这种雨天里,可能根本无法出行。不说这两座城市的道路状况,以及破败糟糕的排水系统,就是夜里的安全性,也是无法保证的。”维克多·沙逊说道:“当然,你要雇佣了相当数量的武装护卫随行的话,也是可以忽略这个问题的。”

  “沙逊先生,在这座城市里,到了夜间,依旧会滋生各种潜在的犯罪活动。”纳夫塔利·贝内特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但是,总体而言,包括大兴在内的许多齐国城市,应该是相对比较安全的。那些全副武装的警察,会非常尽职地日夜巡视这座城市,除了保卫我们这些守法市民的安全,还能震慑那些心存歹念的犯罪人员。”

  “贝内特先生,几天前,齐国大批军警突袭并逮捕了英格兰商馆中所有人员。你认为,这是一起针对英格兰人的政治迫害,还是对他们的一次经济打击报复行为?”

  “沙逊先生,根据我所得到的信息汇总,齐国军警对英格兰商馆人员所采取的拘捕行为,完全是一次正常的执法行动。”纳夫塔利·贝内特说道:“英格兰人为了获取齐国最前沿蒸汽机技术,实施了一起对齐国科学家的绑架和杀害行为,结果被齐国军警侦破,从而引出了这场震惊全城的凶案。我在齐国待了差不多有十五年了,从未听过齐国政府曾做出过对正常贸易的商人实施过政治迫害,或者予以经济打击报复的事例。”

  “齐国是一个非常文明和开化的国家,也是一个非常世俗化的国家。早在八十多年前,齐国刚刚建基立国时,便从法律上明确了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原则。在这个国家,只要你合法经商,照章纳税,不要从事任何违法犯罪行为,你的人身和财产将会受到国家的严格保护。在这个国家,即使是皇帝,也无权非法剥夺他人财产。”

  “哦,听你这么说,齐国还真是一个非常文明、非常有法律保障的国度。”维克多·沙逊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么,这个国家对我们犹太人,是什么态度?”

  “沙逊先生,我刚才说过,齐国是一个非常世俗化的国家。”纳夫塔利·贝内特说到这个话题时,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脸上也显现出几分无奈,“齐国在早些年曾提出过一个口号,一直延续到今天,并将其贯彻到国家治理的方方面面上,即‘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种语言’。”

  “齐国的主体民族虽然是以华夏汉族为主,但他们并不排斥外来移民,不论你来自东方传统华夏文明圈所在,还是来自印度、波斯、阿拉伯,乃至欧洲等国家地区。只要你入籍了齐国,便只能抛弃其他国家或者民族的标签,成为一个齐国人。”

  “在这个国家,不论是基督教,还是真神教,甚至就连东方既有的佛教和道教,都必须置于王权和政府统治之下,不能凌驾或者脱离政府管控,即实施严格的政教分离。齐国宣扬宗教自由,但却规定,宗教只能作为民众私人信仰事务不能侵入国家所代表的政治领域和公共事务领域,更不能与政治权力形成竞争或结盟关系,只能在自身范围内依法合规的开展宗教活动。……而我们犹太人,也概莫例外。”

  “也就是说,我们沙逊家族若是来到齐国,必须与国外一切的政治和宗教等方面的联系进行一定的切割,并严格按照齐国法律行事,并在经济上和生活上融入这个国家。”

  “是的。”纳夫塔利·贝内特点点头说道:“若是我们想保留犹太教的信仰和身份,只能在私底下一个非常有限的圈子里。但无论如何,在政治、文化、经济,乃至传统上,我们最好要融入到这个国家,成为他们所宣称的‘一个民族’。至于,我们犹太教义中所宣称,犹太人是上帝唯一选民,最好隐藏在我们虔诚的内心世界里。在东方文明中,皇帝被尊奉为天之子,在人间的地位最为崇高,他就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只要归附了齐国,融入了他们所宣称的一个民族之列,我们犹太人将会得到帝国皇帝和政府的庇护,而不再遭受无端的驱逐和迫害?”

  “沙逊先生,在我来到齐国之前,就有数十个颇有名望的犹太家族迁移至汉洲大陆。这么多年来,除了寥寥数人,因为触犯了帝国法律而遭到审判外,并没有任何一个犹太人被驱逐或者受到无端地迫害。”

  维克多·沙逊闻言,心中不由大定,脸上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沙逊家族是一个阿拉伯地区非常知名的家族,起源于中世纪,最早先是定居西班牙,从事金融行业(高利贷)和跨地区间的贸易。但到了16世纪,西班牙开始了排犹运动,无数的西班牙犹太人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审判、驱逐和屠杀下,消失殆尽,剩下的基本也都被迫改信。

  沙逊家族就在那个时候,逃难到巴格达,托庇于奥斯曼帝国的保护。在长达一百多年的奥斯曼-波斯战争中,为了家族安身立命,曾给予了伊斯坦布尔中枢政权和巴格达地方政府大量的财政支持。当然,作为回报,奥斯曼帝国政府和巴格达总督也将地方金融和贸易垄断权授予沙逊家族,使得该家族在百年间积聚了天量的财富。

  数十年前,齐国商业势力渗透至波斯、埃及、阿拉伯,乃至小亚细亚地区时,沙逊家族也抓住机会,获取了齐国商品于阿拉伯地区的代理权,将转口贸易做得风生水起。

  不过,最近十几年来,先后有两任巴格达总督持反犹态度,对煊赫的沙逊家族进行政治迫害和经济压制。要不是,家族动用大笔资金敬献给伊斯坦布尔的素丹和大维齐,获得了暂时的政治庇护,说不定,整个家族就被地方总督给囫囵吞入腹中,数百年传承和财富毁于一旦。

  本着狡兔三窟的原则,沙逊家族开始未雨绸缪,积极准备后路。他们先是派出嫡系子弟前往布什尔港,参与齐国人于当地的基础设施建设,从而搭上了齐国人的线。后来,经齐国波斯商社的推介,沙逊家族又在印度上海(今印度孟买)、安丰(今印度科钦市)、江陵(今印度加尔各答市)大举投资,建立数个国际贸易商社,同时也在逐步转移家族资产。

  及至去年十月,沙逊家族遣维克多·沙逊亲至汉洲本土,实地考察齐国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环境,以为家族是否全体搬迁至齐国,提出建设性的参考意见。

  说来,犹太人也是一个可怜的民族,一千多年来,因为与世界各地的主流社会格格不入,遭到排斥,不能从事正常职业,尤其是做官、参军,更是对犹太人关闭大门。

  那犹太人能做的,也只有经商了。他们遂以犹太教为精神纽带,散落欧洲各地的犹太社区为支点,做一些倒卖贩运的生意,常年奔波在四条贸易线上:其一是中亚的地毯宝石等奢侈品,经犹太人之手,绕过里海和黑海,运到欧洲各国销售。其二是埃及等非洲国家的特产,被犹太人用大船装载,横穿地中海运到欧洲,然后销往各国。其三是通过水陆两条贸易线,把真神教商人收购的东南亚香料,转运到欧洲,有的犹太人甚至亲自驾船到东南亚收购香料。其四就是欧洲各国的短线贸易了。

  由于犹太人有宗教和种族的加持,比其他商人更加团结,很快便掌控了数条贸易线的主导权,成为商业社会的主流,每做一次中转贸易都能赚到丰厚的利润。而且在做生意的过程中,犹太人依赖宗教和社区,形成一张遍布欧亚非大陆的贸易网络,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找到贸易伙伴。

  于是中世纪的犹太人,成了富人的代名词。

  后世都说犹太人聪明睿智,天生就会做生意。其实吧,哪有什么“天生的”,而是犹太人被逼上绝路只能做生意。只有会做生意的犹太人才能活下来,那些不会做生意的犹太人,都被历史淘汰了。

  有了钱就能改善生活,保证经商成功的犹太人更健康。有了钱就能投资教育,让子孙后代对世界有起码的认知,虽然不能保证超越大多数人,却能提高后代成才的下限。有了钱就能培植人脉关系,让自己和子孙后代的道路更加顺畅。

  这样来看,那个时代的欧洲各国人民,几乎不可能和犹太人在商业上争锋,所以中世纪的犹太人,更像是有精神信仰、有贸易网络、有技术经验的大型联合商帮。

  不过,自古以来,权力和财富是一体两面的。权力是高高在上的红花,需要财富做绿叶点缀。财富是世俗生活的基础,也需要权力来保证安全。

  权力和财富的最佳搭配,最顶尖的肯定是权财都有,既能发号施令,又能享受生活,嗯,就如同中国古代的皇帝权臣,后世欧美各国的资本权贵。

  次一级是有权无财,例如后世现代国家的事务官,实现理想也好,领取工资也罢,反正能做事尽量多做事。

  再次一等的是权财都无,如我等平民百姓,起码能保证安全,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最悲催的搭配是有财无权,在这种搭配模式里,财富没有权力做保护伞,等同于待宰的肥羊,只要位高权重者愿意,随时能抽出刀来割肉。半生辛苦,到头来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中世纪的犹太人,就是这种有财无权的。他们通过庞大的贸易网络赚到巨额财富,却因为政治地位低下、游离于主流社会,导致犹太人的财富没有保护伞,成为欧洲权贵随时可以切割的肥羊。

  既然如此,不宰你宰谁?再加上宗教问题和种族问题,排犹屠犹简直是政治正确。

  这个时期,犹太人只有在英、法、荷三国过得较为舒心。当年,法国的黎塞留、科尔贝尔等故去的大臣就认可犹太企业对法国经济的好处,贸易重镇波尔多对犹太人非常友好,认为他们一旦离去,全城甚至全省的经济将遭受重创。太阳王路易十四也对犹太人很是照顾,1670年他还几次发布敕令,给予那些被地方政府指控“施行独特的宗教仪式”而被抓的犹太人审判豁免权。

  当然,犹太人也投桃报李,在法国发动的几次战争中,就有许多犹太富商和银行家大笔捐助战争经费,以支持太阳王的扩张,可见犹太人对法国的重视。

  英国的犹太人处境要比法国的差一些,但近几十年来一直在得到改善。昔日,查理二世流亡时,也得到了犹太商人的大力资助,因此在他复辟后,犹太人获得了经济上的许多好处。更别说后来的国王威廉三世了,他在荷兰时就与犹太人关系密切,入主伦敦后,犹太人又集体给他捐了钱,帮他支付雇佣军费用。现如今,犹太人在伦敦的银行业和票据交易业,发展的势头就十分兴盛。

  当然,在荷兰的犹太人日子属于最惬意的。阿姆斯特丹的银行家、批发商们,大致是荷兰裔、意大利裔、犹太裔三足鼎立的样子。1688年,一位犹太商人苏索,就曾私人拿出200万盾支持威廉三世入主英格兰。

  出手如此阔绰,政治和宗教上又没有打压,自然让犹太人在荷兰如鱼得水。阿姆斯特丹的犹太社区非常之多,以至于得到了一个“犹太人圣地”之美称。

  齐国人在欧洲地区惯常打交道的许多商品代理商和批发商,就有大量的犹太人身影,其对整个欧洲商业渗透和控制力度,可见一斑。

  但犹太人的钱在齐国面前就显得不怎么好使了,这是整个欧洲乃至世界所有犹太人的共识。随着齐国经济势力的大举扩张,他们并不渴望犹太人的金钱,也不渴望其贸易渠道。

  那么,还有什么可以吸引齐国人的呢?

  他们经济强大,工业发展水平高,金融业也十分发达,军事力量更是有目共睹——海军已掌控整个环印度洋地区,陆军也是战无不胜,还在太平洋地区据有无数的领地和据点。更为重要的是,齐国还占着世界主要几条贸易航线上的许多关键节点。

  “齐国正在筹划大举建设周边几个海岛领地的公共基础设施,以促进当地的民生经济发展,铁路、公路、港口,以及矿业开发,还有各种经济作物种植园的拓展。”纳夫塔利·贝内特微笑着说道:“我认为,齐国政府非常乐意看到有大量的私人资本投入到这些地方,与政府的经济指导方向保持高度一致,进而带动更多的社会资本参与其中。这些投资,虽然回报率比较低,周期也比较长,但在齐国政府的主导下,安全性却是有绝对的保证。同时,这也是讨好齐国政府,并使我们犹太人融入齐国主流社会和经济体系中最为有效的一种手段。沙逊先生,你认为呢?”

第40章 切身利益

  1723年8月5日,长安(今澳洲图文巴市)。

  一辆精致的大型四轮马车行驶在平整而宽阔的兴盛大道上,随着道路上熙攘的车流,一路前行,朝位于玄武区的齐国外交部而去。

  马车内,对坐着四人,两人是联省共和国驻齐国公使馆外交秘书,另外两人则分别是公使莫里斯·尼多姆本人和东印度公司董事、高级特派代表扬·凡·瑞贝克。

  车厢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凝重,两位大人物都保持着沉默,使得对面坐着的两名年轻的外交秘书感到有些压抑,为了缓解现场无形的紧张气息,便各自侧头看着窗外的街景。

  不得不承认,在城市规划和建设方面,齐国远远地走在了欧洲各国的前面。这座恢弘而大气的都城,就是他们众多城市营建中最为耀眼的成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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