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再起之帝国时代 第239节
在东南大草原上,流传着一个甚是激励人心的“风云人物”,一名被称为“野牛屠夫”高乔人,凭借娴熟的控马技术以及逆天的狗屎运,单枪匹马在一年中杀死了一千三百头野牛,获利高达近四千元。
在金钱的刺激下,每到农闲时节,猎人们便会按照惯例,花几十元钱购置好装备后,成群结队地前往野牛出没的荒野中狩猎,以期赚取一份不菲的额外收入。
而像马尔科·梅奥尼加入的专业捕猎队,装备更为精良,队伍也更为庞大,分工亦更明确,收益自然也是更为丰厚。他们平均一个月能猎杀三百头到五百头野牛,每个人可以分到二十到三十块钱,在庆国境内属于妥妥的高薪职业。这比起在土里辛苦地刨食,绝对要强出许多。
当然,捕杀野牛群也不是没有风险,稍有不慎,便会被疯狂的野牛顶落马下,然后被践踏成一团肉泥,尸骨无存。
至于风餐露宿、顶风冒雨,那更是家常便饭的事。
在野外,一不小心染上风寒,也说不定就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甚至,在荒无人烟的草原上,因为争夺野牛群,或者觊觎对方获得的财富,发生各种冲突火并,也是屡见不鲜的事。
虽然庆国的牛皮贸易没有北美那般火爆,但依旧吸引了各国商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些财力雄厚的齐国商人,凭借特殊的贸易地位和便利的销售渠道,很快便获得整个地区的牛皮贸易主导权。
经过多年的贸易流转,齐国商人在南大西洋建立了一个小三角贸易圈,庆国的牛皮就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齐国商人先从黔州地区(今南非)装载粮食、布匹、小刀、毡子以及小手工艺品等廉价物品,沿着非洲西海岸抵达几内亚湾,从当地的黑人部落手中换取黄金和黑人奴隶,然后横渡大西洋,驶向葡属巴西,将黑人奴隶卖给葡萄牙种植园主和矿场主,然后再从巴西采购蔗糖、红木、矿石,顺流而下抵达庆国,出售货物后,再将庆国的牛皮、海豹皮、马黛茶等当地特产装船,最后返回黔州售出,完成一次圆满的闭合贸易。
为了更好的开发利用东南大草原上的野牛群资源,庆国五年前将此前建成的中(中京)钧(钧州)铁路线继续向北修建,穿过大草原,延伸至永定,并在沿线建立了若干牛制品加工厂,以处理数量庞大的牛皮、牛肉以及牛骨(牛骨头可磨成粉末作为优质肥料)。
成千上万吨的牛肉经过简单腌制、风干或者制作成牛肉罐头后,通过铁路输送至港口,然后装船运往西属美洲领地、葡属巴西,乃至西印度群岛,为庆国换回大量的金银货币。
“听说,我们齐国本土已经研制出一种冷冻装置,可以将刚刚宰杀过的牛肉迅速冷冻保鲜,然后输送至数百上千公里外的消费市场。”
在临时营地内,捕猎者们点起了篝火,架起了铁锅,将一堆牛肉和土豆放置在里面炖着。尽管锅里撒了不少调料,混合着牛肉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香味,但长期的进食牛肉,还是让他们的胃部感到几分不适。
哦,上帝,想不到有一天我们吃牛肉竟然会吃到吐!
“是吗?”马尔科惊讶地看着对面的同伴,然后用磕磕巴巴地汉语问道:“韩,既然齐国有了……这种技术,那么我们庆国是不是……很快就把它……带进来,然后将我们猎杀的牛肉……直接卖给临近的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甚至卖到欧洲大陆?”
“……多半是吧。”韩昭庆用木棍从篝火里扒拉出一块土豆,在草地上滚了几圈,降了降温,然后剥开黑黢黢地土豆皮,露出里面焦黄的土豆果实,凑到嘴边轻轻地吹着,“也不知道这个冷冻技术能不能装到马车上,这样的话,咱们自己就能将牛肉装到车上,暂时储存起来,待积累到一定数量后运到附近的市镇,卖给那些牛肉加工厂。哪像现在这样,费了老鼻子劲猎杀的野牛却白白便宜了那些跟在我们后面的鬣狗。”
随着大草原上的专业捕猎队越来越多,便应运而生了诸多辅助行业,其中之一便是伴随而生的许多牛肉二道贩子。他们赶着无数的马车跟随在捕猎队的身后,以极低的价格,专门捡取那些被剥了牛皮的野牛尸体,简单处理腌制后,便迅速赶往就近的市镇,然后转手卖给那些牛肉加工厂。
这些牛肉二道贩子虽然每次获利不多,但架不住“货源”不断,积水成流,一个月下来,所获收益不见得会比他们这些专业的捕猎者少。
这让辛苦捕猎的“牛仔们”甚是郁闷,于是,非常刻薄地称呼这些牛肉二道贩子为“草原鬣狗”,专门来捡拾“腐食”为生。
“要是我哪一天骑不得马、挥不动鞭子了,我也会像他们一样,赶着一辆大马车,来到这广阔无垠的草原上,跟在捕猎队的后面,捡拾那些被刚刚杀死的野牛。”
“嗤!你可真够卖命的,老都老了,还出来做什么活?”韩昭庆嘲笑道:“等我老了,肯定能指着自己的儿孙来伺候,过上逍遥自在的好日子。说不定,我还能回到汉洲本土去过神仙般的生活。”
“你这话说的真让人羡慕。”一名欧印混血男子握着一把大铁勺,从架子上的锅里舀出一勺牛肉汤,使劲地吹了几口,便试着喝了起来,“哎,对了,汉洲本土那么好,你为什么千里迢迢地跑到庆国来?”
“在汉洲本土犯事了呗。”韩昭庆撇了撇嘴,几口将手中的烤土豆塞到嘴里,“你们以为,我愿意跑到庆国来呀?娘的,老子若不是犯了点事,害怕被送到某个荒僻的岛上服苦役,哪能流落到这里。这鬼地方,人口比我们汉洲内陆还要稀少,骑马跑上几天都见不到一个村镇,白瞎了这么一大片好地!”
“哦,可怜的韩,你一定是犯了大事,要不然不会躲到庆国来。”马维戈尔·博沃伦塔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你说,要是齐国人发现了你,是不是会将你捉回去治罪?”
这名来自齐国的汉人,因为颇有头脑,还见多识广,深受捕猎队头领的信重,在加入队伍不到一年时间,便隐然成为整个队伍的二把手,引得众人不免心生嫉妒。
据说,他在汉洲本土受过八年的教育,能识文断字,看得懂报纸新闻,读的下书刊典籍,还会核算和记录捕猎队的成本收益,因而便受到头领的高度重视。
可能正是因为在汉洲本土犯了事,不敢栖身于大的城镇和港口,所以才隐身于内陆,跟着他们一群目不识丁的捕猎者围猎野牛群。
要不然,就凭他来自汉洲本土,并且接受过八年教育的背景,可以非常轻松的在大城市谋得一份体面的工作。
真难以想象,在齐国本土每年有高达数百万人都像韩昭庆一样接受了八年以上的正规教育,从大学毕业的高级精英人士也有数十万之众。
这,或许就是齐国能制霸全球的底气和根基。
而我们庆国,又是什么情况呢?
第368章 “民族融合”
“头儿,这是什么地方?”马维戈尔·博沃伦塔见捕猎队的头领佟新春低头看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眉头紧锁,遂小心地上前问道。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大概在永定西南约三百公里,开平西北约四百公里(今马德普拉塔市)。嗯,这里暂时被民政府标注为野牛滩。……狗日的,说了你们也不知道。”佟新春见众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笑着说道:“怎么,难道一个个的还怕在草原上迷了路、失了方向?他奶奶的,都是一些糙汉子,就算丢在这里,也没人来捡!……怕个甚!”
“头儿,那可未必!”一名高乔人说道:“这偏僻的地方,说不定就聚集了不少特维尔切人部落,见到咱们落了单,顺手就给捉回去当奴隶了。”
“嗯,最好是让一群女人将咱们捉回去,然后帮着她们多生几个崽!”一名欧裔面孔的男子笑得极为猥琐。
“托尼,就凭你这副小身板,若被一群女人捉回去,怕是捱不了几天吧。哈哈哈……”一名汉人模样的壮实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戏谑地说道。
“张,你不能昧着良心刻意的来贬低我。”那名欧裔男子嘟囔道:“一个多月前,也不知道是哪个在妓馆里,连十分钟都没撑过去,就狼狈地逃出了房间。”
“你他娘的瞎说!”那名壮实的汉人男子有些气急败坏,“那名意大利娘们一身的狐骚味,再加上涂抹了厚厚的廉价胭脂粉,那味道足以将人给熏死!”
“张,我不得不说,你的口味真的很独特。像咱们这种几个月都见不到腥味的男人,居然还挑三拣四,嫌弃人家有味道。……那么,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老子稀罕的自然是汉家女子!”那名汉人男子不屑地看着几个同伴,“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就属我们汉家女子。待老子攒够了钱,一定要娶一个真正的汉家女子做媳妇。”
“哦,那可不容易。……在咱们庆国,想要娶一个真正的汉人女子,除了有钱,怕是不够的。是的,你得有一个好的身份,以及一个体面的职位。张,我建议你将这个目标放在下一代,你是没什么指望的。”
“你懂个屁!老子在国内娶不到,难道不会多花点钱从东方秦国买一个回来?”那名汉人男子自得的说道:“只要肯花钱,给那些海外贸易商人交点定金,要不了一年时间,就能从秦国给你带回一个漂亮的汉家女子。嘿,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钱买不来的东西。”
“哦,是吗?瞧你这么一说,我都动心了。”
“怎么,你也想娶一个汉家女子?”
“难道不行吗?”
“就算你娶了汉人女子,但生下的小崽子多半还是跟你一个模样,变不成我们汉人的。”
“哼,搞得你好像就是真正的汉人一样。……你身体里还不是有一半的土著血脉?咱们都属于那个什么……杂种!”
“狗日的,你他娘的才是杂种!”那名汉人模样的壮汉明显被激怒了,挥起手中的枪托,将同伴打落马下,随即纵身一跃,骑在了他的身上,就是一顿老拳。
附近的同伴见状,也不上前拉架,反而骑着马围着两人转圈,一个个打着呼哨,怪叫着起哄看热闹。
“砰!”
一声枪响,惊得众人纷纷操起家伙,警惕地四下观望。
“马尔科、老孙,将他们拉开!……他奶奶的,你们这群王八蛋,都是有劲没地方使了吗?”头领佟新春右手握着一把短柄燧发枪,枪口还冒着一丝青烟,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众人:“咱们个顶个的都是好汉子,他娘的都莫要拿什么身份来找事!……在这草原上,谁比谁身份高贵呀!”
庆国在立国之初,囿于所处地区的种族问题和民族问题极为复杂,在加强汉人为主导的统治力量情况下,还一直致力于实施民族同化教育和外来移民归化政策,这一政策便是基于“汉人中心”理论,认为华夏-汉人文化是最为优秀的,应当成为整个社会的主流文化。
这种理论的目的在于使具有“少数民族”背景的国民尽可能地融入庆国的主流文化,放弃本民族的风俗、习惯和语言,接受主流文化的语言和行为,认同并接受汉人的统治。
在这一理论的指导下,庆国政府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首先便对境内的印第安人等土著民族实施严格的同化政策,例如,在庆国控制的城镇和村屯的学校里,印第安各个部族的孩童被禁止使用本民族语言,只能学习和使用汉语。
这种政策反映了庆国政府和社会对于同化和融合当地原住民的强烈需求,那就是快速地扩大自身的基本盘,以增强庆国的实力。
不过,随着那些来自“文明世界”的各国移民数量日益增多,庆国随之又将民族政策从“汉人遵从”改为“熔炉重塑”,即将那些“五花八门”的不同种族和不同民族的国民“熔炼”成一个新的民族。
嗯,大家都是大庆国民,勿要再分彼此,再搞差别。
同时,将同化教育政策推向非土著民族,为此,还将齐国的《移民入籍法》照搬了过来,要求那些来自欧洲、北非以及东方移民必须能够掌握简单的汉语书写对话后,方可正式入籍,成为庆国合法公民。
不过,有鉴于各国移民拥有很强的民族属性和文化背景,庆国政府为了减少同化政策推行的阻力,也充分尊重各民族的差异化和文化的多元化,以此缓和国内民族矛盾。
但是,为了凝聚国民,加强各个族裔的向心力,庆国的同化教育政策始终不遗余力地在全国范围内推进,以期用庆国的体制、习惯与思想,“融化”所有种族的新来者,最终达到消融与同化那些涌入庆国的众多外来移民。
然而,庆国终究是一个以华夏-汉人文化统治的国家,从它建立之时,便确定了“汉人优先”的政治制度和社会制度。
在政治层面上,汉人几乎垄断了政府和军方所有的中高层职务;在经济方面,汉人又占据了超过七成以上的国民财富,国内的主要商社、工厂、矿山,以及诸多种植园亦都掌握在汉人手中;而在国民教育和社会福利等诸多方面,也竭力向汉人群体倾斜。
可以说,其他非汉人族裔在经济、政治、土地、就业、教育及公共事业等方面的权利,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一定的限制,或者准确地说是压制。
这在某种程度上也造成了庆国整个社会存在广泛的种族歧视和民族压迫等“不和谐”现象。
经过七十多年的发展,庆国的种族问题跟临近的西属美洲和葡属巴西基本类似,三大人种彼此通婚混杂,也形成了诸多类型,即汉人、欧裔、黑人、印第安人、汉人混血、黑白混血、黑黄混血、白黄混血、三种血统以上的混血。
虽然庆国的民族认定不像穷讲究的西班牙人、葡萄牙人那样,还要对不同比例成分、不同父母的混血给予了不同的专业名称,但在社会层面仍旧会对此进行较为认真的划定和区分。
一般来说,在庆国,纯粹的汉人血统地位最高,接下来便是汉人混血和非汉人东方民族,跟着便是欧裔及欧印混血,地位最低的则是印第安土著和黑人奴工。
不过,庆国在民族问题上还是较西葡两国稍好一点,没有形成大规模的暴力冲突。
相对来说,西班牙殖民区,由于印第安人数量多,而且曾经建立起不少强大的国家,有着较为强烈的民族自尊心,因此暴力反抗的规模更大,也更血腥。
而在庆国的情况相对没那么糟糕。
首先,境内印第安人数量较少,而且被消耗、屠灭的差不多了,根本掀不起大浪。
其次,印第安人的待遇比西葡两国也相对较好。
因为,庆国经过数十年的不断扩张,已经将领土推进至巴拉那河和乌拉圭河一线,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人口规模仅一百多万(未实控区的印第安人和大量奴隶不在计数之内),显得整个国土就有些地广人稀。
汉人、欧裔和印第安人可以说都不算多,而为了要保住这一大块地盘,不能仅凭汉人拉着欧裔移民来攒劲,还必须依靠数量不少的印第安人的力量。
因此在庆国,一直有政府层面和民间有识之士拼命呼吁,不要太过虐待印第安人,要加以吸收和同化,将其转变为彻底的“庆国人”。
甚至还有学者提出,“夷狄入夏则为夏”的理论,要求平等对待印第安土著,视之为“入夏之狄”。
所以,在这种情势下,庆国境内的印第安原住民虽然也遭到打压和歧视,但处境可比西班牙和葡萄牙殖民地要好不少,比北美更是好得多。
北美地区那帮英格兰人的优越感更强烈,对其他人种更加歧视,使得该地区跨种族之间的混血相对较少。因为,在北美的奴隶主看来,一个人的历代祖先中只要有一个黑人,他就算是黑人,只能天生作卑贱的奴隶。
但在庆国,只要你身上有一滴血是汉人的,并且还认同华夏文化,就会被视为自己人。
这名张姓男子的父亲是汉欧混血,而他的母亲则是一名欧印混血,但他却根据父系血统自认为是一名汉人,在欧裔同伴面前便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身份优越感。
当听到对方讥讽他身上有土著血脉,是一个“杂种”时,当即勃然大怒,便挥拳相向,誓要给这“蛮夷”一个惨痛的教训。
在头领佟新春命令下,他被同伴拉开后,犹自愤愤然,就要转身从马背上去取长刀,想给对方放放血。
佟新春气急,挥起手中的马鞭,就朝他的身上狠狠地抽了过去。
“嘚嘚嘚……”
“头儿,有大队骑兵过来了!”
一名机灵的捕猎者伸手指向东北的方向,大声地呼道。
“……全体警戒!”佟新春扭头看到东北方驶来一队骑兵,奔势如雷,向他们冲了过来,一边从马背上取了火枪,开始迅速的装填弹药,一边招呼同伴将几辆马车围城一圈,准备对阵迎敌。
这该不是哪个捕猎队想要过来抢他们一把?
“刚才是你们在打枪?”
那队骑兵奔到近前,缓缓止住马势,一名军官模样的男子前出队列,冷冷地盯着佟新春等人。
“长官,刚才是我们在打枪。”见来的是军队,佟新春稍稍松了一口气,打马迎了上去,“发现一只兔子,便琢磨着打来烤着吃。”
“可曾杀人越货?”那名军官瞅了瞅对面仍在小心警戒的捕猎者,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神情。
“长官,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国民。”佟新春辩解道:“在这草原上除了围猎野牛群,不曾做过任何违法之事?”
“嗤!”那名军官嘲讽地看着他,“你们若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国民,这偌大的草原上,那么多的特维切人部落难道全都是凭空消失的?还有那些到处散落的累累白骨,也全都是野兽啃食的?娘的,方圆数百里的草原,硬是抓不到一个土著来充当苦力!……这恐怕都是你们干得好事!”
“……”佟新春神情一动,随即套着近乎,“长官,你们要抓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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