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再起之帝国时代 第240节
“怎么,你能帮我们寻到几处土著部落营地?”
“数日前,我们在距离此地东南五十多公里的一处湖泊遇到几个大的部落,加起来约莫有四五百人的样子。”
“甚好!”那名军官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将那几个土著部落给端了?……放心,亏待不了你们!”
“长官有命,我等自当遵照行事。”佟新春笑着应承道:“敢问长官,你们捉那些土著是要建什么工程吗?”
“什么工程?……自然是筑城和修路。”得到对方的应承,那名军官态度明显好了起来,“不妨告诉你一件事,我大庆准备要将都城从中京迁往兴庆(今拉普拉塔市),并将其改名为北京。这营造新都,可不就需要海量的土著奴工?”
第369章 蓬勃发展的庆国教育
“过完年后,你们大学需要再抽调若干各科英才前往兴庆(今拉普拉塔市),为筹办中的夏州大学尽一份应有之力,以期在最短时间里将该校的基本架构搭起来。”
1736年2月5日,是农历丙辰年除夕日,在庆国中京城(今阿根廷中南部城市别德马)教育科教部大楼里,正在举办一场例行的新年宴会。
王室科学基金会总制、宣平侯齐维成、内阁副总理倪廷石、教科部尚书袁平仲、分别代表王室、内阁和教育部宴请了在京的高级学者、专家、教授以及科学和教育行业诸多杰出代表,对他们在过去一年里为推动庆国的科教事业发展所做出的努力表示由衷的感谢和慰问。
当教科部尚书袁平仲来到中京大学坐席时,便提及夏州大学的筹建问题,要求他们尽可能地再凑出一些教授和学者前往兴庆,为庆国第四座大学的建设添一把力。
却未曾想到,他这话刚开了口,便遭到听到中京大学教喻长宋绍章的连番抱怨,言及学校里的师资力量本来就很薄弱,可堪为专家、学者的教授更是屈指可数,若是再强行抽调人员前往筹办中的夏州大学,那将严重影响中京大学的正常教学和科研工作。
另外,他还提及学校中有几名来自汉州本土的教授在聘期届满后,欲返回齐国,寻求更好的发展,这更是加重了中京大学的师资匮乏问题。
“我们庆国的教育体系还处于极低的水平,且不说无法与汉州本土相提并论,恐怕就连黔州(今南非)地区也大为不如。在我庆国人才尚处于极度匮乏的情形下,每一个专家和学者的离去,都是我庆国的重大损失。所以,我不管你们使用何种手段、何种方法,都要务必将那些欲图离去的教授尽数留在学校,留在我庆国。”袁平仲握着宋绍章的手臂,语重心长地说道:“宋老,此事关系我庆国科教事业的发展,更是关系到你们中京大学的声名,且需高度关注,万不可轻忽。他们不论是想要增加薪酬,还是想要更高的地位,我们皆可尽量予以满足。”
“尚书大人,那几位想要离去的教授非为金钱和地位。”宋绍章苦笑着摇摇头:“他们除了对学校的投入不足感到失望外,还有就是对我庆国蓄奴之策而心生不满。”
“这事怎生又扯到蓄奴问题上了?”袁平仲奇怪地问道。
“几个月前,从加勒比海瑞安港(今多米尼加巴拉奥纳港)传来消息,齐国地方殖民政府高调宣布,在辖境内废除一切奴隶形式的劳工模式,并倡导整个圣多明戈岛,乃至加勒比地区,以及全世界范围内共同施行废奴运动,从而推动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促进世界文明和自由的进步。”宋绍章说道:“在我中京大学里的这几位齐国学者便联名提出,要求庆国也响应齐国的宣召,在全国范围内施行废奴,从而彰显一个文明国家的担当和责任。”
“就是因为政府拒绝了他们的联名请求,他们便对我庆国心生不满,就要愤而离去?”袁平仲闻言,顿感头疼。
要我庆国主动施行废奴,这无异于自毁根基嘛!
刚刚开发的顺州(今巴西南里奥格兰德)数座煤矿、新都北京的建设、各地官屯农庄的农业生产、重要的港口设施营建,以及纵横国内的公共道路和铁路修筑……,哪一项工程不需要海量的奴工参与其中?
哦,对了,还有国内大大小小的权贵和富商,哪家不蓄养几个奴隶,用以照顾主人家的日常生活。
若是,我庆国真的要学着齐国那般假惺惺地在国内大规模施放奴隶,并宣布其为自由人,那以后再如何免费地使唤他们?
正因为国内拥有大量奴工的存在,庆国政府才得以大幅减少对境内百姓的徭役征发,才能在在短短数十年间,建设了一座座繁华的城镇,修筑了整个南美地区最为完善的道路交通网,开发了无数的农田水利设施,也为庆国积累了一定的工业发展原始资本。
有了数十万奴工的辛苦劳作,庆国的农副矿产品才具有相对的成本优势,然后通过源源不断地出口,为庆国换回大量的金银货币。
废奴,齐国人说得倒是轻巧!
你们齐国不仅具有绝对的技术优势,可以大规模地利用机械化来降低用工数量,从而得以降低成本,而且自身的人口规模就达三千多万,再加上所掌控的无数殖民领地,可以说根本不缺廉价劳动力,自然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高调宣布废奴。
但我庆国有什么?
人口、技术、资金等发展三大要素,是样样都缺,总不至于全指望齐国每年那几十万财政扶持吧?
再说了,齐国的财政援助也不是免费的,那得用东西去换。
物资,或者主权。
为了发展,也为了能早日自力更生,我庆国除了不时地从西属美洲和葡属巴西两家身上薅羊毛外,那只能不断挖掘和压榨国内潜力,内外同时发力,以期使我庆国能“做大做强,创造辉煌”。
挖掘内部潜力,该怎么挖?
为了体现庆国的优越性,从而吸引更多的外来移民,自然不能对境内的百姓剥削压榨太甚,要不然就会将人给逼走了。
那只能把“割肉的刀子”对准数以万计的奴工,使劲地从他们身上榨出更多的油水,以此哺育和滋养尚处于襁褓中的庆国工业。
齐属瑞安总督区宣布废奴,庆国政府自然是收到了这个令人既可笑、又可恼的消息。
同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的反应,也是出奇得一致,庆国上下认为齐国人的做法不过是权宜之策,是为了应对法属圣多明戈的军事威胁,想通过废奴运动,让法属殖民领地乱起来,从而使其无法专心对齐属瑞安总督区发起针对性的进攻。
你信不信,若是齐战胜了法国,夺取了法属圣多明戈后,一定会将法国人的种植园和奴隶原封不动地接收过来,然后继续通过压榨那些奴隶,获取源源不断的蔗糖收益。
难不成,届时齐国人还会真的宣布解放黑奴,然后给予他们一份公平的雇佣合同?
想不到,从齐国引进的这些学者、教授竟然会天真地相信齐属瑞安总督区的废奴运动,继而联名向庆国政府发出建言,要求废除庆国境内的所有奴隶,让他们获得“公平”的国民待遇。
自然,他们的建言被庆国内阁相关部门婉言拒绝,表示废奴与否必须对整个社会和经济层面进行通盘考虑、全面研究后,方能做出相应的决策。
总不至于,因为一小撮人的“圣母情感”泛滥,就要让我庆国遭受重大经济损失吧!——
中京城位于湘河(今阿根廷南部的内格罗河)南岸,为庆国都城已愈五十多年,人口规模超过三万人,虽然比不得利马、墨西哥、累西腓等历史悠久的大城,但在南美地区也算的上是一座难得的重埠大邑,更是南方最大的商贸集散中心,异常繁盛而喧嚣。
而湘河北岸的临湘城(今阿根廷卡门-德巴塔哥内斯市)则显得格外清幽和素雅,如同孑孑而立的孤芳少女,坐看对岸中京城的闲庭花落。
初时,临湘城只是作为中京的屏护要塞存在,六十多年前,庆国曾于此跟西班牙鏖战数月,最终在付出了千余人的伤亡代价,才堪堪守住了该城。
当庆国将国境线逐渐北移至拉普拉塔地区后,临湘城也就此失去了要塞屏护的军事作用,而成为一座普通的临河小城,并且还因为对岸中京的虹吸作用,使得该城不论是在人口数量上,还是在经济发展上,都不可避免遭到一定的抑制。
“若是我庆国将都城迁移至兴庆城,那么,这座小城怕是就此完全没落了。”临湘高级中学堂教谕长左应端站在昔日要塞的塔楼上,俯瞰整座小城,不由发出一阵感慨,“毕竟,兴庆城位于富饶的东南大平原核心之地,物产丰裕、土地肥沃,加之又临大洋之侧,距离西属秘鲁总督区和葡属巴西也不算太远,必然会吸引更多的人流和物流于此汇聚。”
“怎么,左兄不想着跟我们一起返回汉洲,却要琢磨着跟庆国诸多政府机构和科教机构搬去兴庆城?”中京大学物理教授纪俊清笑着问道。
“我一个中学教谕长,何须凑这个热闹?”左应端摇摇头说道:“我只是稍稍有些担心,我所负责的高级中学堂刚刚才进行了一番扩建,若是受迁都的影响,会不会导致大量的人口跟着外迁至北方,从而让这座设施逐渐完善的学校面临生源不足的窘境。”
“庆国要是能将大量奴工孩童吸收入学,那么何须会担心生源不足的问题?”中京大学化学教授闫德轩冷声说道。
“闫兄依旧还对庆国蓄奴问题耿耿于怀?”左应端微微叹了一口气。
“前宋时期,华夏神州便已大范围的废除奴隶,转为人身平等的雇佣关系。”闫德轩说道:“想不到,经历了数百年的世事变迁,到了如今这个年代,竟然还有奴隶这种甚为野蛮、也是甚为愚昧的现象。一念至此,羞于面对古人呀!”
“左兄,你认为前宋时期当真废除了奴隶?主仆之间的雇佣关系亦为真正的平等?”
“……”闫德轩顿时为之语塞。
“即使非为真正平等,但在律法之中,主仆彼此身份却为平等之权,更无有人身依附。”同样来自中京大学的教授范之绶开口说道。
“若是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平等,空有‘平等地位’之权,于奴隶自身而言,有何意义?”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平等!
“有些事情,即使无法真正实现,但总要有一个开始,终究会起些作用的。”纪俊清郑重地说道:“而且,我们始终相信,生而为人,自当平等。也许,我们这一代,或者下一代都将无法实现,但事情一定会慢慢有些变化的。”
“可是,我们作为师者,不是应该将自己的精力都放在传道受业解惑上面吗?”左应端继续耐心地劝说道:“若是三位仁兄就因为政见看法的不同而做出离校返乡的决定,是不是显得有些意气用事?诸位需知,在庆国,不论是基础小学教育,还是中等初级教育,乃至大学高等教育,都是极为落后的,亟待我等有识之士加以改变和提升。我们不该为了一丝执念,而置莘莘学子而不顾呀!庆国需要你们,那些学生也需要你们!……为了他们,留下来吧。”
“庆国少了我等几人,难道整个教育事业就会停滞不前?”
“但有了你们,庆国的教育会前进一小步。”
庆国直到1678年,为了培养本地人才,才在南阳(阿根廷南部城市里瓦达维亚海军准将城)建立了第一所高等学府——南阳学院。
由于经济拮据,再加之师资力量太弱,初建的南阳学院仅有十二名教师,负责五十多名经过层层筛选的优秀学生的教学工作。
该校仿照齐国的天工学院,只收男生,以汉语为教学语言,课程涉及汉语、写作、历史、天文、数学、几何、物理和化学等,教学方式主要是教师宣读来自齐国的大学教材课本,学生跟读、复述、写大纲、讨论和实作。每周课堂上课时间很少,学校规模与更是齐国大学不可同日而语。
为了培养孩童的国家观念、阅读和书写能力,长大后很好的履行国家义务。1683,第一次庆西战争结束后,庆国政府颁布《义务教育法令》,要求所有汉人(含混血)和欧裔移民孩童必须接收三年义务教育(两年后,又将义务教育范围扩大至控制区内的印第安孩童),还鼓励家长和师傅们对自己的孩子或学徒进行补充教育。
庆国政府拿出不多的财政资金,在城镇和村屯兴办初等和中等学校,同时也以减征商税的方式,鼓励民间资本办学,竭力招收各段适龄孩童入学读书。
第二次齐西战争,庆国从西班牙人手中讹得五十万两白银的赔款,再加上海上贸易日益频繁,工农业发展迅速,财政稍显宽裕,教育规模和教育方式也随之发生了新的变化,不仅小学数量增加数倍,就连高等大学也增加至三所,各类职业教育亦应运而生。
为了应对庆国部分移民村镇距离偏远孩童入学不便的情况,庆国教育部门还搞出了一种“巡回上课”的教学模式,即各移民教学点附近的儿童定时集中,由市镇学校派出教师去各教学点巡回上课。
虽然,庆国政府很想照搬母国齐国的全面义务教育制度,但囿于窘迫的财政和匮乏的师资力量,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有限普及教育和精英教育相结合的原则,作为国内教育指导思想。
在政府公办的初级小学,既教授汉语,也教授自然科学知识。在学习的五年中进行多轮淘汰,毕业时约有三分之一学生是其中的优秀者,可免费进入中级学堂学习,未能升入中学的,除了可以获得待遇不错的各类社会职业外,还可任启蒙小学教师(教授三年级以下孩童)。
对于没有什么高深知识难度的中小学师资力量,庆国还能通过自身培养逐步扩大规模和提升教育水平,但对高等教育,尤其是工科诸如物理、化学、机械等学科门类的师资,庆国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需要从齐国本土大量引进相应学科的教师。
尽管是亲藩属国,但齐国依旧对庆国采取了诸多技术封锁,更遑论会允许高等学府的资深专家和高级学者的随意外流。
故而,庆国能从齐国本土引进的教师,无非是一些齐国高校中的二流或者三流人才,甚至是刚刚从大学出来的毕业生。
当然,即使是属于齐国不甚重要的“三脚猫”,但对于庆国而言,却是极为难得的高端人才,无不受得庆国政府和大学的高度重视。
这也让某些齐国“高端人才”有些持宠而娇,不仅要求的薪水待遇远高于本土同类水平,就连政治地位也想获得一种“超惠”待遇,认为自己有资格可以对庆国的大小政策指指点点,以期让庆国变得跟齐国一样自由和文明。
如今,热心地为对方建言献策却遭到拒绝和无视,多少让他们这些理想主义者甚是不甘和愤懑。
意难平呀!
既然如此,那不如归去兮!
第370章 海洋的帝国
1736年3月24日,下午三时,“长恩号”货轮抵达天涯岛青甸港(今东福克兰岛史坦利镇),准备于该地接收一批羊毛和鲸油。
寒湿的气候,强劲的西风,稀稀落落的船只和居民,让这座距离庆国本土最为偏远的领地更添几分荒凉。
包括天涯岛在内的东升群岛(即马尔维纳斯群岛)最早是于1592年被英格兰人约翰·戴维斯发现,但真正抵近观察并确认该群岛的人则为荷兰人威尔德。
当庆国逐渐在漠州、极地群岛(即火地群岛)站稳脚跟后,为了开辟财源,曾组织了一批捕鲸船,于漠州附近海域及南大西洋捕杀鲸鱼、海豹、海象。
1675年,一些捕鲸船发现该群岛并将这里当做驻泊地和捕猎基地,并在天涯岛的东北海岸附近建立了一处临时营地,熬制鲸油、处理海豹皮。
三年后,庆国政府往天涯岛派了几名官员,迁移了数十户居民,建立了简单的管理机构,正式将该群岛纳入版图之中。
东升群岛气候寒湿,年平均气温较低,而且一年中雨雪天气多达250天左右,委实不适合大规模开发和移民。六十多年过去了,偌大的一片群岛,人口规模仅七百余人,其中大部分还是被强制迁移过来的印第安土著和流放犯人。
因为没啥人口,自然也谈不上经济发展,物资也极度匮乏,岛上的商品价格更是高得离谱。
不过,好在这片群岛土地广阔,到处生长着低矮灌木和草甸,非常适合牧羊。在政府的资助下,数百居民放养了近五万只绵羊,年产数百吨羊毛和羊肉,可以为他们换回急需的日常物资。
闫德轩披着一件厚厚的皮裘,站在船舷边上,看着雨雾蒙蒙的青甸港,久久不语。
经过一番僵持和拉锯,闫德轩最终还是选择与两位“志同道合”之士放弃中京大学优渥的待遇,携家人离开庆国,回返齐国。
说实话,在登上货轮的那一刻,他内心深处未尝没有一丝懊悔和惆怅。
七年前,他们一个个不过是汉洲本土高校名不经传的普通教师,在面对庆国极为优越的招揽条件诱惑下,才毅然决然地携家人不畏艰辛,远涉重洋,来到这片荒僻的大陆,开启一段不同寻常的从教经历。
从汉洲本土的不名一文,到庆国的备受尊崇和追捧,再加上丰厚优渥的待遇,使得他们这些来自母国的“学者”瞬间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激动和兴奋。
在受到庆国政府和所在大学无微不至的关照下,闫德轩等人怀着一股文人最为朴素的情感,立时产生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恨不得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全部都倾囊相授,以期在最大程度能提升庆国大学的教育水平和科技水平。
嗯,正所谓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
甚至,在某个时候,闫德轩想着要在庆国安家终老,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这个大齐亲藩属国。
不过,他毕竟在汉洲本土受过数十年的国民教育,内心已有强烈的民族属性和国家属性,认为自己这般倾心归附庆国,似乎有些隐隐不妥。
但他却不断为自己开脱,庆国与我大齐同为华夏族裔,当是同根相连,花开两支,而其国君更是遗有太祖血脉,自己投之以献,倾心相助,自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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