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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再起之帝国时代 第241节

  可能正是这番心思,他们觉得自己的命运应该是跟庆国紧密相连的,在教学和科研之余,还时不时地为庆国教育部门以及内阁政府建言献策,希望这个国家变得更为富强,更为自由,也更为文明,最好能成为齐国那般模样。

  当然,作为从齐国引进的高端人才,他们的一些建议还是受到了庆国政府的高度重视,并一一付诸实施,比如在王室科学基金会和大学设立分项研究所,比如仿照齐国皇家科学奖建立庆国最高成就奖,鼓励民间科技发明,比如通过税收减免和低息贷款来资助和支持私人商社和工厂改进和提升生产技术和工艺,比如授予有突出贡献的专家学者王室封爵……

  可能是一次又一次的建言得到了庆国政府和官员的认可,部分来自汉洲本土的学者似乎有些忘乎所以了,认为自己似乎可以改变庆国某些政策或者施政手段。

  数月前,齐属瑞安总督区宣布在其辖境内施行废奴,让闫德轩等人立时捕捉到这个敏感的话题。

  在他们眼中,奴隶制度,是一个那么残酷而又愚昧的制度,代表着野蛮和落后,更是有悖道德理念,早就应该予以废除。

  而在庆国,掠民为奴,以及买卖、蓄养以及压榨奴隶的种种行为,竟然是合法的,并受庆国政府和律法保护。

  这不应该是一个文明国家所作出的行径,应该被坚决地废止。

  闫德轩联合十余名中京大学教授,向庆国政府建言,请求在庆国全境也施行废奴,从而建立一个文明而和谐的现代化国家。

  毫不意外,庆国政府婉言拒绝了他们的建议。

  可能是一个文人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对于庆国政府的推拒,闫德轩等人感到心理上有些难以接受,遂做出了一个不是很理智的举动。

  庆国不废奴,我们就离开这里,返回齐国。

  羞于跟一个奴隶国家共存!

  尽管中京大学、庆国科教部官员,以及诸多好友竭力相劝,但闫德轩丝毫不做妥协,坚持以庆国废奴与否来决定自己的去留。

  事情到了这一步,似乎一切都无可挽回。

  庆国政府自然不会为了几名齐国学者的“理想主义”而做出废奴的决定,以免造成国内经济重大损失,闫德轩又出于文人的自尊,也不会在高调建言之后突然转变态度,就此偃旗息鼓。

  于是,在过完元宵节后,闫德轩等人便尽数辞了各自的职务,收拾细软,等待旬日后,便登上了一艘前往黔州的货轮。

  虽然,他们在口头上宣称,是要经黔州中转,然后再返回汉洲本土。

  其实,在经过一番权衡后,他们决定先到黔州寻找机会,试着在当地的几家大学申请一个职务。

  是的,以他们资历和学术水平,回到汉洲本土也能找到一份不错的教书工作,但能享受的待遇和地位,恐怕就无法与庆国相比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去布满黄金和钻石的黔州碰碰运气呢?

  据说,该地几个总督区相继建立了超过十所以上的公立和私人大学,对各类专家和学者想必也是求贤若渴,说不定可以谋一份待遇不错的职务。

  总之,以我们的能力,即使无法再获得像庆国给予的那般待遇和地位,但到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都不愁找不到一份优渥的工作。

  别了,庆国,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国家。

  ——

  自从齐国人将蒸汽机搬到船上以来,就使得海上运输效率越来越高效,而且也让人们摆脱了对风向和洋流的约束,继而开辟出了无数的海上新航线。

  此前,由美洲(南美洲)前往非洲的航线,无非就是走南北赤道暖流带,或者咆哮的西风漂流带,再借助强劲的季风,然后在特定的月份扬帆起航,艰难地完成一次海上行程。

  而有了蒸汽机的加持,商船便能在任何港口--即使这座港口并非处于当季的洋流区或者季风区——直接起航,然后喷吐着一股股巨大的浓烟,在强大的蒸汽驱动下,朝着目的地迅疾驶去。

  蒸汽动力让所有的商船增强了机动性,但也让其变得依赖加煤站。

  幸运的是,大齐帝国的海军基地无处不在,许多具有战略意义的岛屿或者位置关键的港口都已经在某个时刻落入齐国手中,而随着帝国在远方的利益变得越来越大,航线的安全自然也变成长安的战略家们所关注的主要问题。

  当然,这也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帝国的海外扩张政策。似乎,帝国占据的每一块海外领地,都能因为海军或者商人的需要而变得正当合理。

  每个人都知道,大齐帝国实际上是一个海洋帝国。

  海洋霸主的地位使齐国能在任何一处殖民领地的前线投入作战兵力,或者以强大的舰队吓阻劫掠的敌对势力。自齐英战争以来,大齐海军的威望就变得愈发令人敬畏和忌惮,在做出任何涉及到海洋方面的决定时,无不慎重考虑齐国的因素。

  齐国的海上武装力量似乎就代表着大齐帝国的力量,它也越来越多的参与保护帝国贸易据点和贸易航线,镇压潜在敌对势力的反抗和颠覆,展示帝国的强大形象,甚至威慑那些愚昧而又无知的土著。

  海军的不少力量都消耗在了帝国的大炮外交上,这一无处不在的展示帝国威望的手段,要求帝国海军将大量战舰派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艘在欧洲(主要驻扎在爱尔兰),4艘在加勒比,5艘在南美,还有11艘在黔州。

  它们可能随时被要求执行各种任务,包括炮击凶猛顽抗的土著部落,参与领地的重大庆典,威慑蠢蠢欲动的海盗,救援台风或者地震受害者,护送土邦王国的君主和重臣。

  这些任务中有许多并不总是直接与“帝国主义”相关,但都是展示帝国威势和骄傲的最完美一面,加强了人们对不可摆脱的齐国强大的错觉。

  海权,是大齐帝国的基础,到如今看来,世界各地皆有帝国的存在对海权而言也不可或缺,这是帝国的闭环。

  到了本世纪三十年代,这一系统几乎构造完成。齐国从直布罗陀海峡、中阳岛(今马耳他)和西西里岛可以监视和维护地中海的秩序,从陈州到琼州(今巴哈马群岛)、瑞安控制北大西洋,从庆国到黔州掌控南大西洋,从剑门(今亚丁)到广安(今吉布提)可以掌控红海,从印度到锡兰可以掌控印度洋,从琉球到威夷群岛,可以掌控太平洋。

  而帝国的加煤点连接着这些分散的基地,沿着航路分布,无处不在。这些加煤点有堆积成山的最好的蒸汽煤,以及无数挥汗如雨、皮肤黝黑的大量苦力,都在为帝国的全球战略服务。

  这些基地有新的,也有古老的,而在它们具有的齐国特质中,又掺杂了少许自然的海洋秩序。

  相比于历史因素,更多的是帝国的威权和征服使得大齐帝国的赤色黄龙旗理所应当飘扬在海洋中这些瞭望点和关键要冲上,不论是齐国人,还是当地的原住民,都将其视为生活中的一部分。

  4月22日,当“长恩号”货轮抵达会宁港(今开普敦),闫德轩在船头远远看到一座高耸的灯塔,以及港内无数的帆影,还有几面高高飘扬的赤色黄龙旗,不知为何,一股油然而生的激动和自豪的情绪瞬间喷薄而出。

  这是我们的国度,强盛而伟大帝国!

  不同于吕宋总督区会宁城(今棉兰老岛三宝颜市)的人们过着苦逼而又艰难的拓殖生活,位于黔州的这座同样被命名为会宁的数万居民,却因为自由港的开辟而过着非常精致闲适的日子。

  城中古老而又温馨的老房子带有花园,地板贴着红瓷片,家具由椴木制成,屋檐下葡萄藤蔓缭绕,忠诚的家犬欢快地摇着尾巴,紧紧地跟在身后,几只大白鹅,在屋前的的沟渠中,惬意地游来游去。

  数十年前,齐国人之所以出现在黔州,并通过诸多手段迫使荷兰人将会宁港及周边殖民领地悉数“移交”,是因为印度洋。

  呃,准确地说,是印度。

  为了将更多的竞争者踢出印度洋,齐国必须要卡住大西洋通往印度洋的通道,控制好望角。经过多年的努力,不管是出于对齐国海军实力的畏惧,还是受齐国经济和贸易手段的诱惑,荷兰人最终是选择了退出,让齐国人得以独霸南非,彻底为富庶的印度洋锁上了最为关键的一道门禁。

  许多在欧洲、加勒比以及大西洋岛屿服役的高级将领和军官会选择在会宁度假休整--这里仍旧属于帝国的海外领地,不会算作归家假,因此他们还能领取不菲的海外津贴。

  有些人退休或者除役后,会选择定居黔州,这里既不像加勒比和大西洋岛屿那样潮湿闷热,又不像本土那样气候异常,绝对是颐养天年的宝地。

  “我认为,我们应该会很快适应这里的环境和生活。”闫德轩等一行人下了船,踩在坚实的地面上,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因为,我们回到了齐国,这里充满了自由的气息。”

第371章 “你向往自由吗?”

  “自由?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不受任何约束和管制的自由。而且,自由的代价非常大,甚至会以生命为代价。”

  在会宁城(今开普敦)外的一座豪华庄园里,正在举行一场欢迎晚宴,招待几名来自庆国的客人。

  庄园的主人是仅成立八年的南华大学的第二任教谕长王谦明,一位颇受世人尊重的学者,曾经在汉洲本土大兴担任过东南大学副教谕长,故交好友遍及齐国政经两界,学生更是桃李满天下。

  从庆国郁郁而来的闫德轩便是在十余年前从东南大学毕业,虽然并非师从王谦明,但毕竟是源出一校,多少有些香火之情。

  故而,在会宁城稍事安顿后,便带着几位一起从庆国出走的同伴采买了些礼品,租了一辆马车前来拜访曾经的大学师长。

  对这几位学生的来访,王谦明显得非常高兴,当即为他们举行了接风宴会,并邀请了诸多会宁城中的学者、教授前来作陪。

  虽然,对于他们劝诫庆国废奴不成而自请离去的做法并不是很认同,但他们隐隐流露出想要在黔州谋一份大学教职的想法,却让他大喜过望。

  成立未久的南华大学为了提升教学水平,扩大教育规模,对各类专才的需求是非常大的,只要拥有本土的大学经历,可以说是来者不拒。

  更遑论这几位还源自东南大学,算是自己的嫡系门生,那就更要招揽过来,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话说,南华大学延请自己就任教谕长,可不就是利用自己拥有的广大教育人脉嘛!

  在宴会上,诸多学者教授从教育聊到学术,又从学术聊到经济,末了又开始聊起帝国的时政,随后话题便转移到废奴问题上来。

  当闫德轩又提及众生平等、万民自由的论调时,王谦明的三子王远成海军翎麾校尉(中校)却对此表示极为不认同。

  “数十年前《进化论》中所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仅仅论及世间万物发展和竞争规律,更是可以表述为我们人类文明的演进和变化。凡不争者且故步自封,最终皆被淘汰,消失于历史长河之中。国家如此,民族如此,天下万民亦如此。闫先生,在解放或者施放那些奴隶时,你可曾想过,他们成为奴隶,缘何于此?”

  “难道不是彼辈恃强凌弱,强掳为奴吗?”

  “若是无有人强掳其为奴,他们就能过得自由和……富庶?”

  “难道贫穷和落后,就一定要被奴役和压榨?”

  “动物也罢,人类也好,为了生存和繁衍,就必须在面对环境发生剧烈变化时,去适应它并趁势而为。至于那些无法适应环境的个体,自然是要被淘汰的。”

  “若是易地而处,我们大齐未来某个时候衰败落后了,难道也要认命地接受奴役和压迫?”

  “那是自然。”王远成昂然说道:“但我大齐的刀剑将不断地进行磨砺,断然不会使帝国陷入衰败和落后的境地。”

  “王校尉。”闫德轩深吸了一口,沉声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长盛不衰的王朝,也没有永不败落的帝国。我大齐当趁此握有强大世界话语权之际,为整个世界、整个人类建立一套和谐共处的全球秩序,强者不霸凌,弱者不受辱,万民平等,各族相融。”

  “闫先生……,你太过理想了!”

  王远成觉得此人委实有些迂腐过头了,搞不清这个时代的背景和大势。

  当今,乃是大争之世,犹如丛林荒野,国与国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那可是赤果果的如野兽动物般,相杀相斗,彼此竞争的关系。

  在这种情势下,从来没有弱者的位置,文明与道德才是弱者的借口,而征服与掠夺则是强者的逻辑。

  愚昧落后的国家或者种族,最终注定要处于从属地位或灭绝。

  在农业时代,野蛮民族依靠骑射和马匹的机动性等诸多优势可以轻易征服高级文明,如金、蒙,乃至后世的清。

  而但到了如今的工业时代,野蛮民族只能忍受高级文明的任意打击。

  “落后就要挨打”!

  不论是技术落后,还是文明的落后,既是挨打的结果,也成为挨打的理由。

  这个时候,只要暴力足够发达,就天然地拥有征服奴役别人的合法权利。

  正如某个古人曾曰过,“吾处大国而不攻小国,吾何以为大哉”?

  难不成,还真的要为那些愚昧而落后的国家和民族“送温暖”,热心地帮助他们发展生产力,使其过上幸福而又自由的生活?

  别逗了!

  就连以仁义著称的孟子,都曾曰过,“为天吏,则可以伐之”。

  就以非洲这片混沌而又愚昧落后的大陆来说,其自身就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价值。这里的人大多信奉自然物体的文盲,他们似乎和丛林草原上的野兽相差无几。

  他们的习俗听起来幼稚、无意义甚至是令人反感。这里的各种语言如此无用而又模糊晦涩,几乎没人愿意费心学习其中的任何语言。

  非洲的艺术,体现为暧昧模糊的欲望传说,或程式化而又奇异的丑陋面具艺术(即伊费艺术),看起来非常低劣。

  齐国人一到非洲,就无不震惊于这个地方的人们是如此残忍、肉欲和无耻。很多人认为这块大陆生来便低等,宛如未进化的世界,帝国可以在这块草稿纸上随意涂写,任意临摹。

  这个地方,你想给他们自由和平等?

  他们知道这两个词怎么写吗?

  “阿福,若是我们将你赎身释为自由人,你愿意吗?”

  王远成与闫德轩之间的争论,被他父亲严厉地制止了,随即便悻悻然地离席而去。

  在经过廊间侍候客人的家仆阿福时,他突然停下脚步,转头朝他发问道。

  “三少爷,难道是大老爷对阿福的服侍感到不满意?”阿福闻言,脸上带着几分不安的神情。

  阿福是一名科伊桑人,五年前被王家以三十五块钱的价格“长期雇佣”过来,用以服侍年届六十的王谦明日常生活,他性格温顺,手脚也极为勤快,深得主人信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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