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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扶摇河山 第27节

  那女贼冷冰冰的说道:“这几日我出去打猎,常看到有家仆打扮的人在这附近出现,那些不是官府的人,应该是你家里的人吧。

  我杀了你以后,会引他们发现你,不会让你曝尸荒野。”

  贾琮浑身寒毛直竖:“你为何要杀我,你伤好了,自己离去就可以,我连你的脸都没看到,我对你没有威胁。”

  “你看了我的身子,又摸了我,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活吗?”

  贾琮鼻子都快气歪了,她居然以这么荒谬的理由杀自己:“岂有此理,那是你让我帮你敷药,又不是我要看你的身子。”

  明明是到了生死交接的关头,可两人的对话却暧昧香艳,山洞中透着古怪的气息。

  贾琮终于知道那里不对,那女贼只怕早就想好要杀自己,只是前几日她伤势不轻,需要自己帮她敷药。

  至于杀人的理由简直不可理喻,想是这种贼女人,杀人如杀鸡,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

  其中也有杀自己灭口的原因,省的自己泄露她的行踪。

  他的右手悄悄握拳,拇指从食指和中指中间伸出,用这个手势击打人体胸口的膻中穴,能瞬间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甚至致命。

  这还是听前世一个有名的正骨医师说的,也不知道那医师是不是在瞎掰,生死关头也顾不得许多,总不能束手待死。

  那女贼走到只离他一步,手中的弯刀举起劈出,贾琮右手几乎同时向她两乳正中捣出。

  倒不是他要轻薄那女贼,而是膻中穴就在这位置。

  那女贼怎么也想不到,这半大的少年突然会反抗,措手不及之间,刀劈到一半停了下来。

  左手闪电抓住贾琮右手的脉门,心中更是羞恼,这小子攻击的位置居然如此下流。

  贾琮只觉得自己右手钻心般疼痛,手骨似乎要被捏断。

  这时两个人距离只有半步,两张脸几乎要撞在一起,贾琮清楚的看到女贼盈盈婉转的双眸,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只是现在充满了羞恼和杀气,女贼停在半空的刀狠狠向贾琮颈部劈下。

  贾琮眼睛的余光看见刀光闪耀,心中大骇,想着到底还是没躲过去,正待闭目等死。

  突然觉得有些异样,重新睁开眼睛,那把弯刀正搭在自己颈边,却没砍下去,刀身的寒气,让他颈部毛孔绽开。

  那女贼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脸,贾琮甚至能在那眼波中看见自己的影子。

  那日她抢了贾琮的马车逃命,根本没顾上好好打量贾琮,下了马车后天色已黑,一路躲避追兵,也没顾上看他。

  到了那山洞中,光线昏暗,虽也看了个大概,心中并没太在意。

  每次两人最靠近时,她又是背着身让他敷药。

  这是第一次,两人如此近距离的打量对方。

  那女贼脸被面巾蒙的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贾琮的脸仔细打量,目光中充满极度诧异的神色。

  更让贾琮意外的是,那女人竟然松开了他的手,后退了几步,从火堆旁拿起一根燃烧着的树枝,靠近照亮自己。

  依旧盯着他的脸看,像是能看出朵花似的,贾琮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有发现异样。

  这女贼莫不是失心疯了,搞什么玄虚?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之子,贾琮。”

  那女贼盯着他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又好像在决定着什么。

  “我可以不杀你,但这几天的事你若透露出一个字,荣国府院墙再高,却拦不住我,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贾琮见她突然改变主意,楞了一愣,又海松了口气,即有保住性命的狂喜,同时心中又升起无数疑虑,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刀下留情。

  他可不会无聊到以为自己长的俊,就能让这女贼心软。

  强自稳住纷乱的心神,说道:“放心,这几日的事情我会守口如瓶,我也不想惹上麻烦。”

  至于说自己不想惹上麻烦,事实上麻烦早已经惹上他。

  郭志贵回去后,必定会说自己被贼劫走的事,贾赦不在乎自己死活,但贾政却必定会报官,还会派人寻找。

  到时候自己安然无恙回去,如何解释事情始末,倒是要废一番唇舌,消息也必定传到推事院周君兴那里。

  事涉隐门余孽,这可是个难填的坑,想到头疼处,不禁看了一眼那女贼。

第39章 狭路相逢

  那女贼说道:“这几日附近有不少人出没,这地方不能多待,今日我们就离开。”

  贾琮听这话,却想她离开要带自己去那里,虽然心中疑惑重重,但毕竟保住了性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最担心的就是芷芍,自己几天不见人影,郭志贵和那两个小厮回去,人人都知道自己被贼劫了,芷芍还不知道怎么担心呢。

  这几日被那女贼拘在山洞中,不是被困住手脚,就是被打晕过去,没出过山洞一步,都不知道外面是黑天还是白日。

  两人走出山洞,天色已微暗,西边爬满红色晚霞,贾琮看这光景,大概是酉时。

  如今冬末,白天日短,这个时辰天很快就要黑了。

  沿着来时的山道下山,走回到那片小树林中,两人都非常留意周围的动静。

  女贼需要遮蔽行踪,自然是要谨慎的;至于贾琮此时遇到人,更是有嘴也说不清,为何会和这隐门余孽相安无事的在一起。

  走了几步,贾琮突然止住那女贼的脚步,手指了指前方的雪地。

  那女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积雪掩盖的地面上漏出半圈黑色的东西,上面还带着些锋利的锯齿。

  贾琮小心走进一看,却是个铁制的捕兽夹,如果不是他仔细,踩了上去一只脚就废了。

  那女贼顺口说道:“这附近有不少野物,我们来时就遇到过猎户,应该是他们布的夹子。”

  贾琮发现自从在山洞里仔细打量过自己后,这女贼对自己变得温和了许多,不像前几日那么凶悍,动不动就一刀柄砸晕。

  他站起身往四周瞄了几眼,小树林中寂寂无声,心中生出些不安,捡了根粗短树枝,扫过些积雪,将捕兽夹裸露的部分掩盖起来。

  那女贼见他的动作,也默不作声,等他忙完才一起出发,又走了数十步,快要出林子时,前面一颗树后突然闪出两个身影。

  贾琮心中一凉,到底还是遇上事,看这两个人的举止,明显就是冲他们而来。

  其中一个黑衣汉子,贾琮在舒云别苑见过,他是周君兴的手下,还曾和镇安府尹勾兑过案情查探结果。

  那黑衣汉子冷笑道:“周大人让我等轮流在这些地方查找,本以为大海捞针而已,没想到还有这运气,让我们兄弟拔了头筹。”

  “这位不是在文会上大出风头的荣国府贾琮贾公子吗。”

  “如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堂堂国公府的公子,竟然和隐门女贼狼狈为奸。”

  “勾结隐门余孽,贾家难道想造反不成!”

  贾琮脸色铁青,遇上人也就罢了,还偏偏是推事院周君兴的手下,周君兴最会罗织构陷,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会给贾家带来无妄之灾,他倒不是将贾家看得如何重要,但如今身为贾家子,他与贾家早已是一损皆损,

  他对女贼说道:“人家设了套子,把我们当猎物打了。”

  那女贼看了他一眼,这话听着微微有些古怪。

  没等她多想,就见贾琮转身就跑,心中恼怒鄙夷:没胆子的怂货,读书的,不管大人孩子,都不是好东西。

  那黑衣汉子对同伴说道:“快去抓那少年回来,别让他跑了,那可是条大鱼。”

  黑衣汉子本不过是江湖草莽,偶然的机会被周君兴网罗,跟了他几年,如何不知对方的心思。

  这等武勋豪门沾惹隐门的事,对他家大人来说,就是鲨鱼闻到的血腥,最是和他心意。

  自己要是帮他办成了这等事,必会愈发得大人器重。

  想到得意处,已拔出长刀,刀光如匹练般向那女贼卷去。

  这女贼前几日在雪地上被他背后斩了一刀,虽不致命,可伤的不轻,就几日功夫,伤必定还没好,拿下她倒省了些功夫。

  黑衣汉子力大招沉,声势惊人,而女贼擅长小巧腾挪的刺杀功夫,正面砍杀非她所长,

  她咬牙挺起双刀挡了一刀,但伤后未愈,气力不比往日,踉跄着退了两步,左肩背一阵钻心的痛,伤口已经撑破。

  又强撑着与那黑衣汉子对了几刀,左肩背的衣服已濡湿了一片,身形动作不知不觉凝滞了几分。

  黑衣汉子一刀反撩,她死命躲过,脸上的面巾已被一刀划开,刚才如果再慢上一步,整张脸便毁了。

  黑衣汉子见贼人的破烂面巾被划开,露出了秀美绝伦的容颜,煞是惊艳,任谁看了这样一张脸都绝不会忘记。

  “我在德州见过你,没想到你这漏网之鱼,居然敢到神京杀人!”

  那女贼狠狠说道:“吴进荣害了德州隐门三百余口,他死有余辜,周君兴和你这等走狗,迟早也有人来收伱们的命!”

  黑衣人狞笑:“可惜你看不到了。”

  他已看到女贼后肩背已血红一片,像是旧伤创破,失血不少,已是强弩之末,晾她也逃不出自己手心。

  女贼已无力硬拼,只能凭借着林中树木躲闪游动,就要难以支撑之际,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

  拼斗中的两人都悚然一惊,女贼是知道贾琮是个无缚鸡之力的少年,那里抵得过一个孔武有力的汉子,只当他已遭了毒手。

  她心中有些惊慌失措,自从在山洞中看清贾琮的容貌,便想到一桩极大关联的事情,她绝不想贾琮就此出事。

  她跑上几步和她黑衣人拉开些距离,便向那惨叫声发出的地方飞奔。

  但那黑衣汉子听到惨叫声脸色大变,他却听出那声音是他的兄弟,绝不是那贾家小子发出的。

  他怎么都想不通,不过是去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怎么会发出如此惨叫。

  而且那人不是他泛泛之词的兄弟,而是他同母的亲兄弟,在德州一起被周君兴招揽,他这兄弟颇有身手,绝不会如此脓包。

  等那女贼赶到,看到了眼前难以置信的一幕。

  地上躺着那去追贾琮的黑衣人,他踩到了捕兽夹,一只脚掌被死死夹住,一片血肉模糊,古怪的是还头破血流的躺在那里。

  而贾琮站在离那黑衣人不远的地方,手中握着一根粗壮的树枝,树枝的一头沾着热血。

第40章 血腥搏杀

  那女贼一下想起来时路上,正是贾琮发现的那个捕兽夹,原来他不是慌不择路逃走,早想好要引那人落入瓮中。

  只是这法子实在险了些,居然真让这人踩中了捕兽夹,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这小子还算有些胆量。

  贾琮刚才遇到周君兴手下的黑衣汉子,就知道事情已发展的有些失控。

  如果让周君兴拿自己作伐,攀扯贾家勾结隐门余孽,那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自己在贾家只是个人人厌弃鄙视的妓生庶子,为了贾府满门的安危,自己会被贾家还不犹豫的舍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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