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改气数 第14节
秋香色?
这不就是鸭屎绿么?
古人可真会蒙人,听名字风雅得飞起,实际——呵呵。
可别一会儿再给我来一顶同款颜色的帽子,你二爷我可当不起这个“绿帽公子”。
外面还配个大红斗篷,不知道“红配绿,赛狗屁”啊?
回家非得穿得跟圣诞贺卡似的,这都什么事儿啊。要不要再找几只驯鹿来给我拉着车?
贾琏内心猛吐槽之后,看着兴儿满脸期待的小表情,只能无奈摆摆手:
“别废话,换蓝的。”
……
船还没到岸时,兴儿就指着岸上笑道:
“二爷二爷,您瞧啊,咱们府里的轿子、马匹,还有拉行李的车辆都候着呢。”
贾琏此时倒有些紧张。
这回,可是真正来到贾府了,自己能不能改变结局,见真章的时候可到了。
是骡子是马,得牵出来遛遛了。
结果,他们真的牵了一匹雪白骏马在贾琏面前。
贾琏看着这匹玉勒雕鞍的高头大马,不由暗自一咧嘴:靠!真给我一宝马啊?这座驾我没开过啊。老子处男一枚,从来没骑过活物啊。再说了,这玩意儿这么高,我怎么上车啊?
一个小厮已经跪伏在地,一个长着两撇小胡子的管家模样男子上前打千道:
“单大良给琏二爷请安,请二爷上马回府。”
贾琏顾不得去想单大良是谁,他知道自己应该踩着小厮的脊背跨上马,只是一时真的很难适应。
他毕竟是来自现代社会。
就算他也曾经是个天天被领导pua的低头打工人,可毕竟没见过如此明目张胆的踩踏压迫。
他下不去脚。
身后的兴儿凑上来,朝单大良道:
“看来是这小子不合琏二爷的眼缘,下回还是别带出来了,就叫他只铡刀喂马得了。”
贾琏一听,心下倒觉歉然,赶忙说道:
“什么眼缘不眼缘的,不过是觉得他有些眼生罢了,就你多事。”
一咬牙,踩着那小厮的脊背跨上了马。
好在前头有小厮牵马,那马又十分温顺,马鞍也十分舒适,贾琏坐在马上,高人一等。
心中不由感慨:
“宝马也得慢慢习惯才成。看来,做琏二爷也得有个适应过程啊。
方才自己一个不习惯,倒差点拖累了那小厮丢了差事。”
看那边仆妇丫鬟扶着林黛玉上了轿子,行礼也都装车完毕,贾琏便命人出发。
贾琏没有想到京城如此繁华,人烟如此阜盛,更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大半日。
在马上坐得腰酸背痛,屁股发麻,大腿发木,却还得挺胸抬头,做出个贵公子该有的雍容模样。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腰都直不起来,穿了龙袍也不像皇帝。
终于看见一座挂着匾额的三间兽头大门时,瞧着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贾琏激动得都要跳起来。
悄悄活动了一下坐得发木的屁股,仿佛是刑满释放在即,已经做好了解放的准备。-
可人家根本不停。
直到乘马走过,贾琏才看见,匾上大书的是“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靠,这是扒灰男贾珍他们家。
当然,也是兼美仙子秦可卿他们家。
各种想象着秦可卿的美貌,贾琏觉得以后很有必要多来东府走动走动。
正陶醉间,贾琏又看见了一模一样的三间兽头大门,一模一样的石狮子,一模一样的匾额。
不,匾额不一样,上面写的正是“敕造荣国府”。
我的亲娘亲奶奶,可算到了!
可这帮人怎么不停下?
贾琏越过旁边若干小厮的脑袋,眼睁睁看着传说中贾府里最干净的两个大石狮子,一点点落在自己身后,又一点点离自己越来越远,却只能忍着不说话。
这感觉,很像前世头一天进大公司上班的贾琏成,紧张,好奇,还不敢问。
终于熬到了牵马的小厮停下脚步,贾琏这才看明白,原来人家不走正门,得走西边的一个角门。
可见规矩挺大。
肯定屁事特多。
林黛玉的轿子先进去,随后跟着丫鬟婆子的轿子也进去了。
贾琏这才想起来:自己得下马。
不能骑着马走进院,倒不是他天生来的懂规矩,实在是门不够高,骑马进去磕脑袋。
贾琏下了马,吩咐兴儿,带人去给贾雨村安置个住处,毕竟他是林如海举荐给二老爷的,也算是贾府的客人,礼数不能错。
刚要迈步进门,忽听身后有人高声道:“永璧,永璧,你这早晚才回来?”
第18章 背后你踢我咬
贾琏下意识一回头,见街口走来两个华服公子,正朝自己招手。
这才想起来,永璧是贾琏的字。
略一合眼,贾琏想起来,个子略矮些、穿宝蓝缎袍的,是镇国公牛清的玄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宗的次子牛嵩,他身旁那个瘦高个子、穿月白色箭袖袍的,是齐国公陈翼的玄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的长子陈景行。这二人都是自己的多年好友。
显然陈景行与贾琏更亲近,哈哈笑道:
“小贾这趟回来,整个人都沉稳了。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却见后面还又跟来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也是相仿的年纪,也是锦衣华服,正是定城侯的玄孙、世袭二等男兼京营游击谢鲸的独子谢千里,也是个贾琏的死党。
贾琏赶忙拱手道:
“姑丈家中有事,略有耽搁。”
谢千里已经大步上来,一把拉住贾琏:
“走走走,喝酒去。你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兄弟们都甚想你,今晚必定得喝个痛快。”
那二人也已经走到近前,还是陈景行开口:
“鲲鹏,你且先放开他,好歹叫他先回府去回个话,哪有一回来不进家门、就先跑出去喝酒的道理?
你当都跟你似的,在家里称王称霸,你老子都由着你?”
牛嵩已经拉开了谢千里,向贾琏道:
“永璧,你且回去跟家里打个照面,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我已经派人去叫小马小蒋他们几个,在‘东风楼’给你接风洗尘,今晚不醉不归。”
贾琏正要说话,身后跑来一人,正是昭儿,急急忙忙打千道:
“二爷快着点儿,林姑娘的轿子已经快到二门了。老太太等着回话呢。”
贾琏赶忙朝三人拱手告辞,转身就跟着小厮朝里快步疾走。
还听得身后谢千里高声喊:
“你快着些!别叫我们站得腿酸。”
贾琏草草应了一声“好好好”,已经走出去十来步了。
赶在林黛玉的轿子进二门换家中小厮抬轿之前,贾琏已经匆匆穿廊过户,来到正房大院。
小丫鬟将贾琏引进屋,果然见正中坐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太太,两个中年贵妇陪坐在左右说话,一旁还站着一个年轻媳妇。
贾琏低着头进屋,来不及细看,心中却不免嘀咕:
“这年轻媳妇不会就是王熙凤吧?
远看长相还可以啊,就是这一身的丧气哟——额,应该是李纨,有文化的小寡妇。”
那老太太就是贾母,果然面目富态,眉眼慈祥,叫人看见就想亲近。
贾琏上前拜见,禀明已经接了林黛玉,简要说了姑苏之行还算顺利。当然,并没提他在林家所遇之事。
贾母微笑点头:
“好,好,琏二如今越发出息了,会办事了。”
又转头朝坐在自己右手的那个高个长脸的中年贵妇笑道:
“他出息了,你有福气了。”
那中年贵妇正是邢夫人,听闻贾母如此说,赶忙赔笑道:
“还不是老太太抬举他。”
贾琏前世家中既没有奶奶,也没有姥姥,更没有妈妈,而怨天怨地的父亲,又常常和爷爷吵架,哪里见过这样其乐融融的长辈对话?
不由心中一热:这样的美满和乐的家庭,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过。
他正暗自感动,忽觉有一道带着寒气的目光正朝自己射来,恶毒逼人。
贾琏立即瞧去,那目光的来处,却是老太太左手坐着的另一个中年贵妇。
她圆脸高颧,满脸和蔼,手里还捏着一条檀木佛珠,此时已经恢复了神态祥和,仿佛方才那狠毒的一眼,根本就与她无关。
贾琏顿时明白:这必定就是王夫人了。
贾母夸了自己和邢夫人,王夫人心中大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