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改气数 第245节
贾琏用一根手执按住了王熙凤的嘴唇:
“何必要红口白牙赌咒发誓的?我又不是瞎子,以后你怎么说怎么做,我都能够瞧得明白。
我也给你撂下一句明白话:你对得起我,我对得起你,总不教你白白跟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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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王熙凤躺好,贾琏向屋外大声道:
“平儿,大姐儿哭了,叫奶娘进来。”
平儿在外面答应着,随即便带着两个奶娘进了来。
靠!
一看见这两个奶娘,贾琏一个不懂带孩子的大老爷们儿都忍不住要骂娘:
你看看邢夫人和王夫人挑来的两个奶娘!
都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个是金鸡独立的细高挑儿,一个是鹤立鸡群的麻杆儿精,维秘的模特都没带这么骨感的。
俩人并排一站,这就是一双筷子啊!
就这二位的身材,当模特一流,只要不看脸,你都分不清她哪边是前胸哪边是后背。
这能当奶妈?奶在哪儿???
这两个是晾衣裳的竹竿子吗?
我们家大姐儿是吃奶的娃娃,不是啃竹子的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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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上前抱起大姐儿哄着,看两个奶娘给贾琏磕了头,便在旁说道:
“这个孙富家的,这个是钱平家的,都是刚刚在家里生了男孩的。”
大姐儿还是在哭,平儿赶忙将她交给其中一个奶娘抱了出去。
平儿看贾琏不解,忙笑道:
“这里头有个说道:用生男孩的奶妈子来奶姐儿,用生女孩的奶妈子来奶哥儿,哥儿姐儿的身子好,以后不爱生病。”
贾琏点头笑道:
“那还有别的说道,你们遵没遵啊?”
平儿不解其意,只好道:
“找奶娘的俗例儿,我们都按着做了。”
奶娘将大姐儿抱了进来,大姐儿还是在哭,另一个奶娘赶忙接过孩子,也要抱出去。
贾琏一摇头:
“那如何使得?”
叫住那个奶娘,问她二人道:
“将你二人的生辰报一报。”
两个奶娘莫名其妙,只好如实说了。
贾琏连连摇头道:
“你看你看,果然是出了纰漏。”
平儿赶忙问:
“什么纰漏?要紧不要?”
贾琏眉头紧皱,顿足道:
“大姐儿的生日颇不寻常,乃是个极阴之日,她又是个女孩,阴上加阴,凡事都大意不得。
奶娘这等大事,更要小心。
非得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之人,取它个‘极阴极阳、彼此调和’之意;或者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取它个‘以毒攻毒、以火攻火’之意。
若非是这样时辰出生的人,只怕孩子小的时候极易生病。”
他这一番道理说得严丝合缝,众人都听傻了。
还是平儿先明白过来,立刻就要叫来旺家的和来喜家的去重新找奶娘。
贾琏一摆手:
“叫她们忙着明日洗三的事情罢,找奶娘的事情叫隆儿去办。”
从王熙凤娘家陪房来的人,已经都不可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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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儿得了贾琏吩咐,立刻就跑去找了卫若兰。
他大哥卫若菊现管着宫中一揽子内务,虽不能动奶子府里的坐季奶口,却还有许多现成的点卯奶口可以挑用。
是以不过半日,就选来了两个体健奶足、性子温良、品行端正的奶娘来。
至于生辰,隆儿早就按照贾琏的吩咐,教好了这两个奶娘,光明正大地换走了那两根筷子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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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姐儿在胖奶娘怀里吃奶吃得欢畅,王熙凤又抹起了眼泪。
贾琏猜到她在想什么,便劝道:
“还在月子里,就别老哭,自己要懂得爱惜自己的身子。
再说了,今儿若哭肿了眼睛,明日洗三叫人看出来就不好看了。”
王熙凤闻言愈发止不住眼泪:
“人家洗三都要外婆来给孩子洗身,可惜我娘也没了。”
贾琏不大懂洗三的风俗,只含糊道:
“那总有别人来主持,你放心,委屈不了大姐儿。”
王熙凤忽然捂脸哭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娘家的礼还没到呢。”
正哭着,平儿进来道:
“奶奶,王家三老爷和三太太的礼到了。
是一副赤金碗筷,一副赤金项圈并长命金锁,一副赤金手镯脚镯,还有十匹大红锦缎。”
凤姐心下大喜,礼虽不算重,但也算齐全,总算还有了些脸面。
却听平儿又小声道:
“三老爷和三太太叫送礼的人带话来,说,明儿家里有事,就不来了。”
凤姐儿脸上顿时一僵,正要说话。
外头又有人来,说周瑞家的送来了一只点金长命锁,并十个“万年如意”金银锞子,说王夫人犯了风疾,明日也不来了。
第三百八章 迎春什么德行
那人前脚刚走,薛姨妈那边又派个婆子来,也送来了一只点金长命锁,和八个“平安吉祥”金银锞子,说是宝钗犯了胎里带的旧疾,明日她们母女二人也都来不了。
而那只点金长命锁,竟还跟王夫人送的一模一样。
这礼物,送得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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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大姐儿洗三,这个也不来,那个也不来,这算怎么档子事儿?”王熙凤的眉眼都耷拉下来了。
大姐儿虽说是个女孩,却也是贾府里头这一辈上的头一个嫡出小姐,洗三若是没人重视,办得冷冷清清,可有多丢脸?
尤其,不给贾琏和王熙凤脸面的,还偏偏都是王熙凤的娘家人,这不是憋着要让王熙凤堵心死吗?
贾琏劝了几句,王熙凤抱着大姐儿赌气道:
“他们不疼,咱们自己疼!还不稀罕他们呢!
我还就不信了,咱们咱们大姐儿早晚争不来这口气。”
这是王熙凤可爱的地方,她永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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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又有人来回,说:“二小姐来了。”
说到迎春,贾琏倒是在老太太屋里见过几回。可此时他挠着脑袋想,愣是想不起来这位二小姐长啥样,就跟他也想不起来老太太花厅里的小几子是什么样式一样。
看来,这“二木头”的诨名果然名副其实。
少倾,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白净女孩,身材不高不矮,脸型不长不短,长相不好不坏。
如果一定要找点儿特点出来,那就或许是吃得饱睡得着的缘故,迎春的皮肤养得很是细嫩,脸颊像刚刚剥开的荔枝肉,鼻子像上好的羊脂玉,无一不白得晶莹剔透。
头发的样式梳得规规矩矩,只简单插戴了一只小小的珠钗。
穿的衣裳也普普通通,半新不旧的浅金桃红二色撒花褙子,里头衬着朱砂中衣,下头缕金桃红长裙。
处处规规矩矩,处处都无甚出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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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进屋来,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说了句:
“琏二哥好,琏二嫂子好,给嫂子贺喜。”
之后,就低着头,不再说话。
她的母亲是贾赦的小妾,早年就没了,迎春就一直和探春和惜春一道儿都跟着老太太。只因她性子木讷,不受老太太重视,也因为历来不受重视,于是也就愈发木讷。
平素里的热闹都是靠着王熙凤又说又笑,今日王熙凤心里正不自在,于是就冷了场。
毕竟这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子,没道理冷落了她,于是贾琏开口笑道:
“快坐快坐,到底是自己一家子的,没来由如此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