骥行三国 第54节
司马师对胡遵的用兵能力还是认可的，历史上的胡遵后来在司马父子三人的麾下一路坐到了卫将军的高位上，就连儿子、孙子也都是西晋时期的重将。
司马懿之前就对胡遵颇为赞赏，想要把胡遵要来自己的麾下，只不过曹叡以雍凉危急的理由，故意把胡遵扣下来塞给了曹真。
第144章 攻破箕关
司马师非常享受这种在下属面前智珠在握的感觉，他闭上眼幻想着自己能像屡次击败鲜卑的东汉名士李膺那般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谈笑间就能……
“轰！”
远方突然传来一阵闷响，司马师猛地一惊，天色好好的，怎么打起雷来了？他起身极目远眺，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分辨出闷雷声应该是箕关方向传来的。
“快，派探马速速查明箕关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箕关城头，郝昭满脑子线头，莫名其妙的望着汉军摆在阵前的大筒子，这是干什么用的？
郝昭在安邑靠着预设横向地道的方法挫败了掘子营的爆破攻城，所以他并不知道汉军挖掘地道的真实用意。
安邑一战后，赵骥意识到地道爆破的方法并非百试百灵，至少郝昭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阻止了掘子营的破城，所以他靠着后世两千年的知识，指导兵曹司研究出了新的攻城法——没良心炮。
因为已经有了黑火药，所以没良心炮的研制难度并不太大。
没良心炮是解放战争期间我军土法上马的一种支援性重火力，相比于正规的身管火炮，没良心炮对炮管用钢的品质要求并不高，我军当时甚至就地取材，在缴获的汽油桶上加装铁箍作为发射器。
兵曹掾要做的其实就是通过不断地试验，确定铁筒的口径、身管倍数以及发射药装填量，以达到符合战场需求的射程和杀伤力。
没良心炮能把重达十多公斤的火药包送出一百多两百米的距离，由于装药量很大，所以战场杀伤力十分惊人，爆炸覆盖之下，方圆数十米内的敌方士兵即便没有在高压下当场死亡也会因为巨大的冲击波而被震晕人事不省。
没良心炮在解放战争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在淮海战役围歼黄维军团一战中，极度缺乏重火力的中原野战军正是凭着这款武器撕开了敌军的堡垒防线。
在这个时代，士族出身的李譔当然不会用没良心炮来命名这款大杀器，他给取了个新的名字——飞天雷。
汉军在城头弓箭的射程外毫无阻碍的装药，然后按部就班放入扎成圆盘形的火药包，最后“哧哧”地点燃了引线。
“轰！”第一发试射把药包抛射到了关前十余米处，巨大的爆炸扬起冲天的烟尘，虽然没有对城头的魏兵造成致命的杀伤，但还是有不少士兵被震得跌坐在地。
这种武器的原理超出了郝昭的认知，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明白过来这是种威力极大的武器，于是郝昭按照着他对冷兵器战争的认知，下令把预备兵力调上城头加强防御，以备迎接汉军下一波的雷霆一击。
关下的汉军遵照着兵曹司人员的命令调整了发射角度，很快就开始了第二轮的齐射，这次他们准确的命中了城头。
在十余门飞天雷的杀伤下，在关城上挤成一团的魏兵立即就被炸死了差不多一半人，侥幸未死的也口鼻流血晕倒在地，主将郝昭此时则一声不响的瘫在城头，脸上还尤带着惊慌恐惧的表情。
饶是这个时代最知名的擅守将领之一，郝昭也无法战胜超出自己认知的，这个时代本不该出现的武器。
接下来的战事就简单多了，汉军士兵抬着简陋的木梯架在关墙上，然后慢吞吞地攀上去，剩下的任务也不是战斗，而是把没死的魏兵捆起来，把死掉的魏兵首级割下来报功。
等司马师派出的探马来到箕关前时，他们惊奇地发现关上已经插上了汉军的赤旗，而且更为古怪的是……战场上似乎见不到什么搏杀的痕迹。
不知所措的探马急忙回报司马师，司马师听后的第一个反应是——郝昭这个狗曰的献关投降了！难怪胡遵只带三千人就敢来攻关！
此时，司马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好像被夹在了箕关和赵骥的大军之间，当真是前无去路，后有敌军主力了，而且自己从箕关出来时只带了四天的粮食。
犯了轻敌大忌的胡遵根本没有用心侦查战场情况，压根就不知道司马师的存在，本来是难逃全军覆没的下场的，但飞天雷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这场战斗的结果，现在他不仅轻松攻克了箕关，还额外切断了司马师及他麾下三千人的归路。
被困在关外山坳里的司马师抠破了脑袋思考该怎么办，投降？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司马家的老大司马朗已经病故，而且他没有亲生的后裔，现在家族挑大梁的是自己的父亲，身为家中长子的司马师可是要继承这份权力的。
强攻箕关打通归路？郝昭都献关了，原有的五千守军加上三千汉军，肯定不是自己啃得动的，而且郝昭是知道自己位置的，汉军之所以还没有出关来攻击自己，要么是因为他们忙于安抚降兵，要么是因为他们打算等自己粮尽了再来交战。
要是只有自己一个人，那还能翻山逃回去，但偏偏自己手下还有三千颗碍事的脑袋。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司马师眼中闪过一抹狠戾——我司马师必须活着回去！
第二天，山坳里的魏兵们惊异地发现他们的主将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几名校尉问过巡夜的士兵后才知道，昨夜司马师带着随行的自家部曲偷偷离开了，被巡夜士兵发现时，他说是侦查地形，严令不准向任何人禀报。
校尉们一合议，这才明白自己成了弃卒，心灰意冷的校尉们此时只剩下最后的唯一选择——投降。
三千魏兵在领兵的校尉的率领下来到箕关前请降，吓得本在休息的胡遵连忙把士兵们调上城头防备，即便魏兵们说是来投降的，疑心这是对方诈降的胡遵也不敢把这三千人放进来。
被逼得没办法的魏兵只好把武器和盔甲都堆积在关门口展示诚意，胡遵这才把赤手空拳的魏兵分批放进城来控制起来，然后派出快马急报赵骥箕关的战况。
第145章 邓芝出战
进入上党郡后，邓芝兵不血刃拿下了高都、泫氏二县，这两座县城都在壶关以南，毌丘俭并未驻扎重兵把守，汉军一到，城里的大族们就煽动百姓绑了县令开城请降了。
邓芝没有急着奔壶关而去，而是让大军在泫氏县停留了数日进行休整，他自己则忙着接见了二县大族的代表，一番抚慰稳定人心，然后选拔出一批年轻士人派兵护送前往赵骥那边。
稳住了后路，邓芝这才朝着壶关缓缓而进，他走得很稳，每日行军绝不超过三十里路程，每到宿营都会用心修筑营防工事，每到一处险隘前都会远远派出探马，不查明有无伏兵决不钻进去，即便在路上多耗费些时日也在所不惜。
关兴对邓芝的这种安排很不满意，他这次是以镇东将军府司马的名义领兵随征的，关兴甫一从军就待在赵骥身边统领亲卫，耳闻目染的都是各种奇袭、急袭、偷袭的战术打法，奇袭且兰、急袭上庸、奇袭关中、偷袭河东……
年轻的关兴非常喜欢赵骥的用兵风格，也一直处处刻意模仿自己的这位姊兄，而这次的主将邓芝不仅年纪大，就连用兵也是那种老气横秋的风格，毫无半分锐气可言。
和关兴一起出征的还有糜照，他刚在河东一役中立下了陷阵大功，少年得志的糜照渴望着能和名著天下的并州骑兵一较高下，恨不得生出一队翅膀赶紧飞到壶关去，同样对慢吞吞的邓芝心怀不满。
“我听说扬武将军以前从没独力指挥过一场战役”，糜照找到关兴嘀咕道，“镇东将军怎么会派这么个老革来统领咱们，安国你不知道，我上次跟着句将军打安邑的时候可刺激了，句将军当时叫我……”
“行啦，你打安邑的事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你最后不还是没进到城里去吗”，心烦意乱的关兴忍不住打断糜照，他也想像糜照一样能有机会去干点先登、陷阵之类的危险任务，也在邓芝面前请战表达过自己的意愿，但邓芝却如同一块水浸不进、油炸不透的老猪皮似的，没有任何理由的驳回了他的一切诉求，完全不顾及关兴和赵骥的特殊关系。
糜照被关兴呛了话，但他并不生气，反而用手肘顶顶关兴低声说：“镇东将军可是你姊兄，你就没听说他为什么派扬武将军来打壶关这么重要的地方？难不成扬武将军把女儿送给你姊兄当小妾了？”
“滚你的”，关兴踹了糜照一脚，然后郁闷地抱怨道，“你小子运气好，借孟琰将军的光立了陷阵之功，我可就惨了，第一次离开姊兄身边就跟了这么个……唉”。
“嘟”就在这时，中军忽然响起一声号角，关兴和糜照无奈的对视一眼：“得了，又忒娘的该扎营修工事了”。
壶关，新任的并州刺史毌丘俭正在听取探马的汇报：“从行军长度和营盘规模来看，来袭汉军约有万人，领兵的是个姓邓的扬武将军”。
毌丘俭边听边在脑中回忆，姓邓？扬武将军？那该是邓芝了。
毌丘俭不知自己该高兴还是生气，他本以为赵骥会派出句扶、柳隐、孟琰这些已经成名的将领来和自己对阵，最不济也该派个胡遵这种有名望的降将，孰料来的竟是邓芝。
毌丘俭是个心细的人，到任并州后搜集了不少赵骥麾下将领的履历和过往用兵的战例，但偏偏没对邓芝怎么留心，只是了解个名字后就没再继续研究了。
这也不怪毌丘俭，邓芝最早不过是蜀汉朝廷派给赵云的监军，后来守武关也没经历像样的战事，在关中汉军将领里的存在感非常低，甚至不如糜照、赵广这些年轻人。
毌丘俭心中难免有点不高兴，我闻喜毌丘家可是出过不少能战的名臣的，我自己也是曾在洛阳禁军任过武职带过兵的，你赵骥胆敢如此看轻我，居然派个籍籍无名的半老头子来跟我交手！
毌丘俭忍着气问探马：“汉军距离壶关还有几日路程？”
“不好估计，如果急行军的话一两日内就能到关下，但这支汉军行进速度很慢，每日最多只走三十里，很多时候甚至连这点路程都走不了，经常天色尚早就开始扎营了，不过他们在修筑营防上倒是很舍得花时间，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才需要提前停下吧”。
听完探马的描述，毌丘俭脑中不自觉地蹦出这么一个人物形象来：一名从没单独领过兵的将领第一次出征，没有任何经验的他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会出错，所以每做一件事都是循规蹈矩求个稳。
毌丘俭在壶关等了几天，邓芝终于慢吞吞的赶到了壶关，他在关前三十里扎下营寨，然后开始砍伐树木打造攻城器械。
又花了几天时间完成器械制造后，邓芝终于挥兵发动了攻势，汉军士卒在本方弩手的掩护下，花了一天时间拔除埋设的鹿角，填平挖掘的陷坑，开辟出一条可供云梯、冲车前进的通道，然后才在第二天推着攻城器械攻击城头。
这是一场传统的三国时代攻城战，双方都没有拿出什么新意来，无非首先是远程消耗，再在云梯靠拢关墙后近战肉搏，关城因为大多只有一面受敌的缘故，所以比普通城池更有利于防守，毌丘俭集中兵力在对方云梯搭靠关墙的位置处，轻松的就挫败了汉军的攻势。
第二天，汉军卷土重来，有了前一日经验的毌丘俭极为强悍的发动了反击，他趁着汉军攻城正酣之际，突然打开关门派出三千兵马攻击汉军的冲车和云梯。
关兴见魏军出关反击，怒而向邓芝请令道：“请将军下令，我愿率部击退出城的敌军，然后顺势尾随败兵抢夺关门”。
“哪有那么容易，你也想得太简单了，毌丘俭既然敢派兵出城，那肯定是有招防着你这手的”，邓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关兴的请战，“鸣金，收兵”。
第146章 令人失望
“叮叮叮叮”，汉军如潮水般从壶关前退下，把辛辛苦苦打造的冲车、云梯全部留在了战场上弃之不顾，毌丘俭倒也不敢追击，只是下令拆除焚毁了这些攻城器械，以免汉军再次利用。
关兴对邓芝的指挥已经不满到了极点，他愤怒的质问邓芝：“将军为何不让我带兵反击，难道将军除了收兵后撤就没任何别的招了吗？”
邓芝眉角一挑：“关安国，你要搞清楚，我是镇东将军亲自任命的主将，你是我的部下，只需要听我将令行事即可，哼，今日看在镇东将军的脸面上，本将姑且饶你一回，下次再敢放肆的话，休怪本将无情”。
关兴还待争辩，却被糜照死死拉住劝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现在是主将，你这时候跟他争是占不到上风的，不如等他无功而返时，再到你姊兄面前去告上一状，担保他吃不了兜着走”。
关兴听了这才恨恨退下，他平素最不喜别人提赵骥是他姊兄，也不是个喜欢打小报告的人，但此刻却打定主意要仗着自家姊姊的势去告邓芝一状。
第二日，汉军正在出营列阵，探马来报说毌丘俭这次不再据城被动死守了，而是分出了部分兵力在关外背城立阵，看样子是打算在关墙的掩护下与汉军野战。
邓芝带着关兴、糜照等部将骑马前出观敌，看了片刻后，邓芝说到：“魏军新胜，士气正旺，我军攻城器械尽数遗失，强攻于我不利，不如暂且后退，等重新打造一批器械后再来攻关”。
器械遗失？关兴忍不住腹诽，怕是丢弃才对吧。
在关墙上等了半日也未见汉军来攻的毌丘俭直到晌午才得到探马的报告：汉军往后退了五十里重新下寨，现在距离壶关拉开了整整八十里的路程，看样子一两日内是不会再次发动攻势了。
毌丘俭听了略微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过强悍了，以致于汉军不战而退。
其实毌丘俭昨日派兵出关反击时是留有后手的，在他看来，一名正常的合格的将领在昨天那种情况下，多半都会派兵反扑，然后乘势夺门抢关，所以他在关门内预先伏了一支人马，就等着汉军来抢门，谁知那个邓芝竟懦弱如斯，居然直接就撤了，害他白忙活一场。
自己今日出关列阵，对进攻方的汉军来说本来应该是好事才对，至少可以和没有关墙凭借的敌人在野战中公平厮杀了，哪知道这个邓芝居然又后撤了，害自己暗藏的好几个后招全部作了废。
击退汉军保住壶关从来都只是毌丘俭的底线，而不是目标，作为一名世家子弟，他很清楚在曹真、曹休接连亡故的情况下，曹叡提拔自己外放领兵的背后所蕴藏的政治含义，天子内心肯定极度盼望着自己能拿出比肩、甚至是超出司马懿这位先帝朝顾命大臣的战绩来。
毌丘俭是和曹叡一起长大、共经过患难的一对君臣，他在曹叡童年还只是侯爵时就担任了侯府的文学掾，两个孩子一起读书授学，在文昭甄皇后被赐死后，曹丕幽禁了曹叡不与外臣相见，当时朝野纷纷传言说曹丕有意另择皇子继承帝位，但毌丘俭并没有去攀别的高枝或者离开避祸，而是不离不弃地继续在曹叡身边侍候。
曹叡也没有辜负毌丘俭的付出，他登基后就让毌丘俭在朝堂中枢担任了尚书郎的要职，然后又以监军职务统率羽林军，在宗室将领青黄不接的当下，曹叡更是把毌丘俭当作自家亲人一般看待，让他担负起了领兵巩固皇权的重任。
士为知己者死！毌丘俭暗自在心中起誓，我绝不会让天子失望的。
毌丘俭本来计划凭借壶关来消耗汉军，等对方士气低迷时再反手一击，可汉军在伤亡微乎其微的情况下就撤退了，让他的全盘计划落了空。
毌丘俭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胆小如鼠的邓芝直接跑了，好在对方只是后撤了几十里，既然你不敢来攻，那就换我来攻你吧，在两军近距离对峙的情况下，你总跑不了了吧。
要是换成句扶、柳隐等成名的汉将领兵，毌丘俭肯定会怀疑对方是在用骄兵之计，多半是想骗自己离开防御坚固的壶关，但眼前的这个邓芝的懦弱实在不像是装的，根据最新搜集的信息，这家伙以前是个专门负责耍嘴皮的使者，据说很能说，但打仗可从来不是靠一张嘴就能赢的，不然一统北方的就该是祢衡而不是武皇帝了。
毌丘俭分出一万人守关，自己亲率另外一万兵马出关，逼近汉军大营下寨，然后派了个使者给邓芝送去一封战书。
邓芝在大帐中接待了魏军使者，他看过战书后啧啧赞叹不已：“毌丘君不愧是文学出身呀，这字里行间不仅辞藻华丽，而且隐隐透出一股雄盼自顾的豪气呀，好文章，真是好文章呀”。
使者听邓芝不谈战事反倒欣赏起文章来，心中不由暗骂一声腐儒，然后问道：“不知邓将军意下如何，是否愿意出营与毌丘将军一战？”
邓芝一怔，犹豫半晌，最后吞吞吐吐地答到：“兵者，大凶之器，我看能不打最好还是不要打，毌丘将军也是儒者，岂能不懂夫子的仁爱之理，这些士卒也是都有父母妻儿的，伤了死了谁都是大违天和的坏事”。
使者再也按捺不住，终于捧腹哈哈笑出声来，旁边的关兴见状大怒，拔刀喝道：“请将军下令，让我斩了这个无礼狂徒”。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邓芝被唬得连连摆手阻止，“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安国如此做派，要是惹恼了毌丘将军可就不妙了”。
邓芝斥退关兴，为防这些不知轻重的年轻将领暗下黑手，邓芝还亲自送使者出营，他在路上悄悄塞给使者一枚玉环，然后低声说到：“还望尊使在毌丘将军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我本是个文人，奉丞相之名来关中监军，因此恶了赵骥小儿，他让我出征不过是借刀杀人而已，还请毌丘将军切勿中计，我若能安然归去，将来必有所报”。
第147章 阵前骂仗
回到魏营后，使者把邓芝的表现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毌丘俭听了觉得有些夸张，但一想到对方是个只会搬弄唇舌的儒生，瞬间又觉得一切变得合理起来。
次日，毌丘俭也不管邓芝愿不愿意，直接点兵列阵往汉军大营而来。
汉军将领激愤于邓芝出征以来的表现，纷纷请为先锋出营一战，邓芝当场就直接拒绝了：“休逞一时血气，都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营里，魏军若来攻营，远则弓弩射之，近则长矛齐刺，有违令擅自出战者，虽胜亦斩”。
邓芝不仅不同意出营列阵野战，还严令关兴和糜照所部的重甲步骑不准披甲，全部集中到中军待命，守营的任务由其他兵马去负责。
毌丘俭发动了几次试探性的进攻，不出意外的全部被打退了回来，这个邓芝果然如探马之前汇报的一样，就是个属乌龟的，把力气全花在了修筑营防工事上，一个野战宿营地而已，邓芝愣是在外围挖了一圈壕沟，还贴心的栽上了鹿角。
更过分的是汉军还边打边在营内继续修工事，毌丘俭第一天草草收兵回营，等第二天再来时，汉军已经挨着栅墙每隔一段距离就立起一座简易的箭楼来，并安排了射术精准的弩手值守，每次魏军发动攻势时，这些神射手就专挑魏军的伍长、什长、军侯、曲长等军官来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