骥行三国 第71节
就在这时,旁边的霍弋突然变脸,连刀带鞘猛砸在隐蕃的膝窝处。
隐蕃腿上吃痛,“咚”的跪倒在地,藏在衣袖中刚掏出一半的匕首也跌落掉了出来。
“呀!”隐蕃孤注一掷地大叫一声,爬起去捡匕首,霍弋横过刀鞘扫击隐蕃面部,顿时砸得他鼻梁骨折、鲜血长流。
外面的士卒听得响动一拥而入,七手八脚地把隐蕃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诸葛亮拾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凑近眼前看看,然后笑道:“可惜了,隐君虽能搅动关中风云,却不是个行刺的好人选,你这次动手太匆忙了,怎么不多等些时日,等到我信任了你再说呢,哦,对了,你等不及了,再等就该真的尚公主了”。
隐蕃被自己的血糊了满脸,他在侍卫们的按压下艰难地抬起头来:“你怎会知道我要行刺?是赵骥告诉你的?”
“不错,赵不舍是跟我说过,但即便他不说,今天你也不可能行刺成功,你表现得太明显了,我刚说过了,你不是当刺客的那块料”,诸葛亮侧首吩咐霍弋,“去请镇东将军过来”。
刘备称汉中王后,担心刘备继续壮大的曹操就派遣过刺客行刺,那名刺客利用刘备爱才的性格,通过谈论天下大势成功引起了刘备的兴趣,并获得了单独谈话的机会,就在刺客准备动手的时候,诸葛亮突然有事进来找刘备商量,刺客见诸葛亮身材高大,以一对二不敢动手,便借口小解离开了。
刺客一走,诸葛亮就对刘备说那人很可能是刺客,因为对方跟诸葛亮对视时会不自觉地低头,目光也游离闪躲,心中肯定有诡。
刘备听后赶紧派人去追,那名刺客果然已经逃走了。
很快,赵骥来到驿馆,一进门就匆忙问道:“丞相无碍吧?”
“无碍,刺客已经擒下,是不舍的参军隐蕃,如何处置此人还得不舍自行决断,本相不便越俎代庖”。
“敢刺杀丞相还有什么可说的,给我拖出去斩了!”赵骥怒不可遏地下令,“狗入的,分明是想破坏我与丞相的关系,还好丞相明见,知道我对大汉忠心耿耿”。
诸葛亮看着一通发火的赵骥笑而不语,等隐蕃被拖下去后,才挥挥手屏退左右,等只剩下他们两人后,诸葛亮缓缓问:“不舍是何时知道隐蕃是曹魏细作的?”
“才知道的呀”,赵骥一脸无辜,“我一直怀疑身边有曹魏细作,但始终猜不到是谁,全靠丞相以身做饵,否则末将现在还被这狗入的蒙在鼓里嘞”。
有些话,诸葛亮不想揭破,你不知道是隐蕃,那你幕府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要指婚给隐蕃,不然隐蕃怎么会被逼得自己动手行刺。
其实赵骥一开始的确没有想过隐蕃是细作,但后来隐蕃频频拉拢关中官员子侄的做法,才引起了赵骥的联想,回忆起了这名三国时期的著名间谍。
历史上的隐蕃没来关中,而是去了江东,曹叡要求隐蕃在东吴谋取主管司法的廷尉一职,然后利用职务之便陷害大臣,借机挑起东吴内部的不和。
隐蕃在与孙权面谈期间,故意显露自己在法令方面的知识和见解,果然成功获得了廷尉监的职务,当时的隐蕃只有二十二岁的年纪,东吴的很多年轻官员和官二代见他得到了孙权的赏识,都积极与他结交。
后来,东吴将领孙布准备诈降诱骗曹魏的征东将军王陵,隐蕃见事态紧急,只得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仓促发动叛乱,结果事败被杀。
第197章 赵直娶妻
隐蕃伏诛后,柳隐便把扣在军中的钟毓连同曹魏方面的送亲队伍一并放出:“清河公主得赵直参军相救,现已脱险,钟侍郎去了长安就能见到公主”。
钟毓被扣留多日,对外界动静一无所知,他忧心曹瑛安危,当即便向柳隐要了匹马飞奔而去,直到亲眼见到曹瑛毫发未损好端端的样子,钟毓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臣无能,累得公主被山贼所劫,公主可还安好?”
曹瑛望了身旁的赵直一眼,红着脸,声如蚊蚋般答道:“没事的,幸得赵参军相救”。
钟毓赶紧朝赵直作揖相谢,赵直坦然说:“护卫公主周全是我本职,钟侍郎何须言谢,路上出了意外,已经误了公主的婚期,你还是尽快和镇东将军商议一下如何另行安排婚礼吧”。
赵直把曹瑛交给钟毓后就离开了,等他走后,钟毓才问起曹瑛被劫后的具体经过,哪知往日气度不输须眉男儿,又做过人妇的清河公主竟忽然变得如刚出阁的小闺女般莫名娇羞起来,支支吾吾、语焉不详地随口敷衍了几句就什么都不说了。
钟毓听得疑心大起,不禁暗自猜测,难道公主被山贼给……
想到这点,钟毓顿时汗流浃背,他是曹叡钦点的送亲使者,公主现今出了意外,虽说计划不是自己拟定的,负责行动的也是王双,但公主被山贼奸污这么丢脸的事情一旦传开,无论赵骥还是曹叡都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的。
“公主,你被山贼劫走之后发生的事情,无论对谁都不能说,切记,切记,这件事公主必须一辈子烂在自己心头,属下会请求镇东将军尽快迎公主进门”。
曹瑛一怔,立即明白钟毓误会了,但又不好直说解释,她本是个精明强干的女子,此刻既已解困,立即就从小女儿态中恢复成往日的神采,正色道:“婚事我自有主张,你按我说的办就行,你去告诉赵骥,我不会嫁给他的”。
这下轮到钟毓大脑发懵了,他不知道曹瑛身上到底经历了什么,问又不说,那你叫我怎么给你出主意,你现在说不嫁赵骥,那你想要嫁给谁,何况是你想嫁给谁就能嫁给谁的吗,赵骥和曹叡不点头,现在谁敢娶你。
对了!赵直是和公主一起被劫走的,他一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出了这种事谁也不想,现在的关键是如何补救,还请公主稍安勿躁,更不要胡言乱语,臣这就去跟赵参军商量一下”。
听到钟毓提起赵直的名字,曹瑛双颊立时又微微泛红,眼见钟毓已经转身往外走去,她赶紧叫住钟毓道:“你可知道赵参军有无家室?”
钟毓闻声一愣,有些不明白曹瑛这一问的由来,但他还是老实回答:“据臣了解,赵参军尚未娶妻”。
“他年纪也不小了,究竟是未娶还是丧偶,你替本公主去查清楚了”。
查这个干嘛?钟毓这时终于察觉到公主一说到赵直,神情中就带着一丝扭捏与羞涩,他若有所悟地闷声离去,然后安排人手暗中打探赵直的家室情况。
赵直是豫章人,他的经历与隐蕃其实挺类似,因为是寒门出身,所以在江东一直未能出仕为官,后来听说蜀汉政权多有糜竺、简雍、李严、何袛等非士族出身的高官,因此才来到益州希望凭一身本事求个前途。
肯离乡千里搏仕途的,自然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赵直自己出身低微,一心想娶个高门闺秀来抬高自己的门楣,但在追随赵骥得势前,哪有世家千金肯下嫁给他,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娶妻。
得到钟毓回报后,曹瑛吩咐道:“你去叫赵骥来见我”。
钟毓急道:“公主叫他来干什么,公主要是有了什么主意的话,好歹给臣先交个底呀”。
“本公主做事需要跟你知会吗”,曹瑛狠狠剜了钟毓一眼,“本公主叫你去请赵骥你就去,废那么多话干嘛”。
曹瑛发了火,钟毓只好顿足而去。
赵骥听说曹瑛要见自己后很是奇怪,但他还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来见面,反正自己不打算纳曹瑛进门了,把话说开也好,且听听她是什么意见。
一见面,曹瑛就蛮横地说:“婚事取消了,本公主不想嫁你了”。
赵骥一听就乐了,这可真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了:“说好了,这可是你反悔的,不关我事,你那个皇帝侄子须怪不得我”。
曹瑛咬了咬嘴唇,扭捏片刻,然后终于下定决心,抬头说道:“我要嫁给赵直,你要把这件事办妥了,陛下处我自会说明白”。
赵骥听了更乐了:“你之前不是想弄死他吗,我可是审问过那些假扮山贼的俘虏的,怎么突然又要嫁他了,难道你们在熊耳山里……”
曹瑛赤着脸唾了一口:“你休要问那么多,你就说依不依我便是”。
“依,依,依,都依你”,赵骥边笑边揉肚子,“直公老大不小的了,早该娶妻生子了,我本来一直也在替他物色合适的人选,你俩年岁也相当,正好般配,哈哈哈”。
赵骥打算趁着诸葛亮还没离开前把这桩麻烦事彻底了结,于是从曹瑛处一出来就直接去找赵直商量。
赵直其实不是太想娶曹瑛,因为自己负责的是机密事,娶个敌国宗室女子是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可赵骥直言迎娶曹瑛是为了替自己分忧,是自己主动指婚给赵直的,又不是赵直擅自要娶,而且现在曹瑛的态度非常坚决,非赵直不嫁,加上曹瑛的身份尊贵,也符合赵直对自己妻子的期望,于是这门婚事便就这样定了下来。
赵骥随即把决定禀明诸葛亮,诸葛亮对此并不反对,因为曹叡是为了离间赵骥与自己,才会不惜以宗室女作为代价,现在目的没有达到,还赔了个公主,连带着折了隐蕃这样出色的细作,吃了大亏的曹叡自然不会再配合赵骥搞什么联姻借势的诡计了。
只要赵骥不倒向曹魏一边,诸葛亮此行的目的就达到了,剩下的就等还都长安后再说吧。
第198章 走私牟利
“啪!”曹叡把曹瑛的信拍在案头上。
曹瑛自作主张嫁给了赵直,使得曹叡离间蜀汉文武关系的诡计彻底破裂,关键自己这个姑姑不知道是不是痰迷了心窍,居然还在信中表示是自己主动愿意的,使人很难不怀疑是她把计划泄漏给赵直知道的。
陈群的请罪书早就递给了曹叡,但陈群当初力主挑一个机灵的世家女嫁过去,是曹叡坚持要让曹瑛出嫁的,现在他也不好再怪陈群什么,反而还得吞声咽气安抚陈群一番。
整个华夏大地再次进入短暂的平静期,野兽们纷纷收敛爪牙,将身躯缩回巢穴,等待体力恢复后的残酷搏杀。
赵直和曹瑛的婚宴上,赵骥热情地接待了钟毓:“骥素闻元常公三色书(楷书、行书、草书)为当世一绝,若能求得真迹一览,足慰平生”。
元常是钟毓父亲钟繇的表字,钟繇是汉末三国的书法名家,被后世称为中国书法之祖,与东晋时期的王羲之并称钟王。
钟毓见赵骥推崇自己的父亲,心里自然高兴,但身为魏臣的他不愿与赵骥建立私交,于是婉拒道:“先父少年时曾求蔡伯喈书法于韦诞,韦诞不许,先父竟至于捶胸呕血,幸得武皇帝以灵药救治方才得活”。
“真可惜,不过元常公的真迹本也不是我这等凡夫俗子能有福入眼的”,赵骥哈哈一笑并不介意,转身招招手,立即便有仆人捧上数札关中纸坊出品的精纸,“这样罢,区区薄礼,还请稚叔兄代我献祭,这是我夫人家中作坊出品的上等好纸,也只有元常公的字才配得上这样好的纸”。
关家纸坊的“汉寿侯纸”因其纸质紧密细腻、纸面洁白如雪,早已风靡天下,用过了汉寿侯纸的世家子弟再也不愿用回以前那种发黄的粗纸,又因为汉寿侯纸量少价高,搞得“洛阳纸贵”一词以字面意思提前数百年出现了,已经成为了世家大族的一种身份象征。
赵骥指着纸对钟毓说:“我虽然是个粗鄙武人,但也喜好附庸风雅,稚叔兄家学渊源,若能得你的书法题与此纸流传后世,于我而言亦属幸事,稚叔兄以后需要多少纸,尽管问我要便是”。
陈群当初之所以献计把颍川世家女嫁给赵骥为妾,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建立起一条贸易纽带来,只不过后来心有七窍的曹叡窥破了陈群的小心思,非得以宗室女来联姻,免得大量财富外流却只能换得一些于朝廷无益的奢侈消耗品。
同为颍川世家出身的钟毓对这些事心知肚明,他这趟来关中前,陈群也特意交待过他看能否私下与赵骥谈谈贸易的问题,没想到却是赵骥主动挑起话题了。
钟毓举箸夹了一块羊肉放入口中,仔细咀嚼后,津津有味地咋舌说到:“不知为何,在下总觉得今日宴席上的羊肉特别可口,不知是关西羊与关东羊的肉质不同,还是其中放了什么特别的佐料”。
“哈哈,稚叔兄的舌头也太会吃了”,赵骥抚掌大笑,“这羊既非关西羊,亦非关东羊,乃是河套上胡人所牧养的滩羊,肉质的确要好一些,而且烹羊所用的盐也是河东精盐,自然味道就更鲜美,稚叔兄喜欢的话,带一些回去便是,若吃惯了顺口的话,以后尽管吱声”。
“那毓就在此多谢不舍兄美意了”,钟毓举樽致谢,双方宾主尽欢,颇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
等曹瑛出嫁事毕后,钟毓带着赵骥赠送的大量礼物启程返回洛阳,过了函谷关后就进入了骠骑将军司马懿的防区。
颍川钟家与河内司马家是故交,司马懿又是长辈,钟毓途经他的防区,按照礼数不能不去拜访,更何况,以后往返关中的商队可是必须得走这条道的。
“看来稚叔此行收获颇丰啊”,司马懿淡淡看了一眼钟毓送给自己的礼物,纸是关中纸坊产的,皮氅是河套猎来的狐皮所制。
司马懿端坐着,既不称谢,也不让人接钟毓的礼物。
钟毓脸上有些难看,解释道:“这些都是我私人自费采购的关西特产,还请世叔笑纳”。
司马懿轻叹一声,朝身旁的司马昭点点头,司马昭这才上前收了礼物。
司马师兵败箕关时弃军而逃,本来按照军法就算杀十次头也不足以弥补他的罪过,但如今曹魏朝廷世家势大,各家之间盘根错节、同气连声,曹叡刚流露出些许严惩的意思,就遭到了满朝大臣的极力劝阻,而且考虑到还需要依靠司马懿这个为数不多能统率重兵的将领来保卫洛阳,曹叡也好治了司马师一个闭门幽禁的惩罚就大事化小了。
为了安抚司马懿,曹叡事后额外下旨封司马昭为昭信将军,让他到司马懿身边去随侍左右。
收过礼物,司马懿问钟毓:“河东产铁,稚叔下次可否替我采购些精铁补充军需?”
钟毓摇摇头回答:“铁却是买不到的”。
“那战马呢?”司马懿指指钟毓所送的皮氅,“制成这件皮氅需要不少狐皮吧,赵骥夺了河套,连狐皮都多到能出售了,总不会没有战马出售吧”。
钟毓脸一红,他岂会听不出司马懿的指责之意,但却只能沉默以对。
赵骥手头肯定有富余的战马和铁,一运到中原就能大量获利,但他宁愿不赚钱也严禁这些可以用于战争的战略物资流入敌手,只肯出售盐、纸、羊、狐皮等除了满足世家大族奢侈物欲就再无他用的消耗品,甚至就连可以耕田的牛、可以制甲的硬皮革都不肯出售。
反观曹魏这边,为了换回这些奢侈品需要付出大量的钱、粮和布匹,此消彼长之下,只怕赵骥会更快缓过大战之后的那口气来。
曹魏这边的世家子弟奢靡成风,攀比斗富已经成了标榜自家身份与门第的一种象征,每年都会在这上面花费掉天量的财富,曹叡之前借着“浮华案”狠狠打击了一波这种不良习气,但依旧无法根治或扭转风气。
第199章 人口贸易
司马懿知道整件事与钟毓无关,也不单单关哪某一个人的事,更不是自己可以阻拦得了的,与关中贸易背后的利益团体是整个颍川世家,延伸出的利益面甚至可能还会覆盖河北世家、谯沛豪强乃至宗室勋贵。
一想到汉军攻破壶关、箕关所用的神秘武器,一想到河套鲜卑即将填补汉军少骑的兵种短板,一想到河东铁坊不知为何突然疯涨的铁产量,再看看随钟毓带回的一车车奢侈品,司马懿就不禁觉得头皮发麻。
司马昭掀帘入内禀报道:“父亲,孩儿已经把钟稚叔送走了”。
眼见司马懿恍若未闻,司马昭走近低声试探道:“孩儿方才看过了,钟稚叔运回来的都是洛阳最紧俏的贵货,他走一趟赚得可真不少,颍川钟家这下不知又要多置多少田亩了”。
司马懿知道司马昭想表达的意思,司马师、司马昭两兄弟之前也是洛阳世家子弟中的风云人物,司马师更是浮华案的重点打击对象之一,自己的这两个儿子从小锦衣玉食惯了,看见年龄相仿的钟毓走一趟长安带回来这么多好东西,肯定难免眼热心动。
“父亲,孩儿不是贪图安逸享乐,只是如果好处全被颍川那帮人拿走了的话,我河内司马家日后岂不是会比下去,父亲掌握着往洛阳的官道,不分上一杯羹的话实在太可惜了”。
“住口!”司马懿厉声喝止司马昭,“大丈夫立于世,保身兴族岂在区区财货,若是不能为国建功,纵使家财万贯他日也不过是为人作衣,你要是敢把手伸到钱财生意上,我就把你送回洛阳家中关起来”。
司马昭见父亲发了大火,当即不敢再说唯唯而退,剩下司马懿独自一人闷坐。
半晌后,司马懿提笔给自己的好友侍中辛毗写了一封信,说自己发现清河公主的送亲队伍返程时携带了关中来的货物,请辛毗利用职务打听一下这批货物是否得到了天子的通关许可,免得自己擅自查扣会平白得罪了人。
司马懿又给司空陈群写了封信,说自己久镇外地,不能分身照料家事,家中若有个紧急事,还望陈群能代为照拂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