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嘉靖 第168节
毕竟大明朝的财税制度乃是太祖皇帝钦定,谁敢说大明朝的财税制度有问题,那就是政治不正确。
而且,也没有人愿意去真的改革大明朝的财税制度,因为这其中牵扯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谁也不敢轻易去动。
就算是以“救时宰相”著称的张居正,他在原来历史线之中推行的一条鞭法也不过就是把实物税换成了银税。
但就这样的一个变化就激起了千层浪,使得他在身后遭受千夫所指。
由此可见,触动利益真的是比触动灵魂还要难。
所以,现在海瑞著急京师外城工程银子的事情,朱载坖也只能表示爱莫能助。
海瑞听完了朱载坖的话,也气恼的说道:“要不是有小人进言为陛下修什么宫观,盐税银何至于被挪用的十不存一?现在整个外城的建设工程刚刚才推进到了第二步,就已经如此艰难了,以后的规划还要怎么办?”
朱载坖听著海瑞的气话,也不气不恼。
朱载坖道:“有些事情堵不如疏,既然工程真的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刻,那何不先停一停呢?反正我们这边只是负责监管工程进度,施工责任是在顺天府的城建司。他们要是制冷不起来,跟户部工部要不来足够的银子,维持工程的运转,这也怪不到我们的头上。”
朱载坖说的轻松,但是海瑞却急的满嘴火炮,他说道:“王爷,事情不能这么考虑的。京师外城建设乃是朝廷的千年大计。从古至今,臣都没听说过哪朝哪代的都城建设到了一半就放著不管了?这要是让后世史书记上一笔,陛下的圣名可怎么办?”
海瑞现在的思想还是很朴实,一心一意的为著君父考虑。
可是君父把这些事情当回事吗?
很显然,如今的嘉靖皇帝对修仙的执念是一年比一年执著。
所以,只要能为他修仙大业带来好处的事情,他都乐此不疲的参与其中。
就比如现在的西苑,本来就已经是一处面积比紫禁城还大,而且还是一处非常庄严清雅之地,可是最近嘉靖皇帝就是觉得西苑还不够好,还不够气派,不够符合他陆地仙人的排场。
于是乎,擅长琢磨嘉靖皇帝心思的严世蕃就上疏建议要给嘉靖皇帝修建一座更加宏伟高大气派的宫观之时,嘉靖皇帝顿时就心花怒放,采纳了严世蕃的建议。
所以,现在的问题根本就不是海瑞看到的那么简单的问题,这里面牵扯的问题多著呢,根本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
因此朱载坖也对著海瑞安慰道:“你的心意,本王理解。银子的事情,本王也在操心了,过段时间兴许就有眉目了,现在你只需稳住那些工人和民夫即可,保证他们的工钱和伙食不受影响,就算是一件大善之事。”
“至于工程进度,那就有多少料干多少活。没物料了,你就去找城建司,去找顺天府问责,他们自然也会著急的跟工部和户部交涉。你只需做好本职的监管工作即可。”
第325章 裕王爷的后手
京师外城工程的事情,朱载坖知道会出问题,但也没想到问题会出的如此之快,这才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懈怠了。
显然是当初的京郊保卫战赢的太顺利了。
如果按照本来的历史进程,京师外城的建设虽然也会在进行了一段时间之后,进入到了搁置阶段,但是这个来的时间肯定是要比现在晚的多。
所以,有时候有些事真的不能太乐观,也不能太想当然了。
毕竟在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眼里,即便是京师外城建好了,那么这里容纳的也不过就是一些京师内城容不下的低端人口。
这些低端人口,在贵人眼里其实是和牲畜没有多少区别的。
他们认为只要给这些人一口饭吃,一个可以勉强遮风挡雨的地方住,那就是恩德了。
但是这种恩德在朱载坖看来,简直就是无耻!
朱载坖虽然也不是什么善心泛滥的圣母,但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他,还是懂得尊重人的。
这些只能在京师外围的低端人口,虽然看似不值一提。
但是如果没有他们的默默付出和默默承受,哪里来的京师内城这些贵人们的岁月静好?
难道富贵真的是天上掉馅饼吗?
所以,朱载坖是很看不上这些人的高高在上和自以为是。
在朱载坖的眼里,这些占据了京师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所谓低端人口,才是最大的财富。
只要有合适的机会给到他们,他们能创造出来的财富和机遇,肯定要比现在还要灿烂繁华的多。
因此,在一开始规划京师外城的时候,朱载坖就留了后手。
朱载坖让海瑞监督的第一期工程只挖排水系统和预留的管道,其目的就是为了让现在的京师外城变成一个遍地开花的大工地。
现在嘉靖皇帝和朝廷可以叽叽歪歪,抠抠搜搜的不给银子,但是城外的工程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
一旦真的停了,到时候城内的生活也必然会受到影响。
所以,朱载坖根本就不怕嘉靖皇帝和朝廷把本该给的工程银子给挪用了。
到时候,他们不愿意也得愿意的再吐出来,要不然京师内外乱成一团,不光嘉靖皇帝脸上无光,就连朝廷那些所谓谋国老臣们也得跟著背锅。
反正朱载坖让海瑞按照的也是当初他们肯定过的工程图纸和工程工期施工的,真要追究责任,也追究不到朱载坖和海瑞身上一分一毫。
毕竟,在工程建设上海瑞的监管是非常严格到位的,并未有任何不当或者以权谋私之处。
而且,朱载坖也笃定朝廷最后也是没有银子来继续支撑的京师外城建设的,所以,朱载坖也在等机会。
等一个皇帝和朝廷妥协的机会。
只要他们妥协了,那么京师外城的建设之权不就全都到了朱载坖的手里。
到时候,京师外城的建设和规章制度,不都还是朱载坖说了算?
所以,现在的一切问题,其实也是朱载坖有意为之。
他就是想利用这次工程危机,将顺天府和朝廷的管制都踢出局,然后以全新的守则来制定外城的管理方式。
以一种对比的形式,将内外看似是一体,其实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京师比较出来,让里面的人用脚来选择,自己将来到底是居住于环境优美,设施完善的外城,还是居住于狭小逼仄,规矩错乱的内城。
因此朱载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看谁耗得住!
所以,朱载坖现在根本就不著急。让海瑞继续发挥他的作用去将京师外城工程的事情,像个紧箍咒一样,死死的扣在顺天府的头上就是了。
毕竟顺天府也不是一般的州府。
虽然在很多时候顺天府做的很多事情都要考虑朝廷大佬的态度,但在牵扯到本身的核心问题之时,顺天府的作用还是蛮大的。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
如果不把顺天府逼著踢开了,就算是朱载坖拿著自己的银子去填补京师外城工程的缺漏,那也是于事无补。
而且,朱载坖又不傻,自己的银子怎么可能这样贴补进去呢?
要知道凡事都有凡事的规矩,如果朱载坖以为自己的能力可以这样大包大揽,那么先不考虑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嘉靖皇帝的猜忌和不善,以后的再遇到了这样难以解决的问题,那些人会不会又把主意打在了朱载坖的小金库上?
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可以持续的过程。
因此,该讲规矩的时候,就必须老老实实的讲规矩,不可将家事国事混为一谈!
如果真的可以这样混的话,历代的皇帝何必自己弄个内帑跟朝廷分锅吃饭呢?
由此可见,很多事情的规矩就是如此分明,一旦坏规矩,导致公私不分,最后的结果必然也是难以收场的。
就比如现在严世蕃叽叽歪歪的要为嘉靖皇帝修宫观,其实就是一种公私不分的表现。
皇帝本身就有庄严华贵的宫室居住,但由于个人的贪心不足,他们就是大兴土木的建造各种宫殿和奇观。
如果一来本来花在国家治理上的银子,就这么的被浪费了。
而且,这种浪费还会被严世蕃这种阿谀奉承曲意逢迎之人,说成是为皇帝尽忠的大事。
而皇帝又因为自己的独尊地位,也会天然的以为国就是家,所以花起本该属于朝廷的银子,也是一点都不见外。
但要是想让皇帝从内帑里拿出银子补贴朝廷的用度,这简直比杀了他们都难受。
所以,这种人性的自私在绝对权力的加持之下,只会无限的放大。
因此朱载坖也必须抓住和利用这样的心态,彻底的将京师外城的一切主导权都握在自己的手中,让朝廷和顺天府都挑不出错来。
这样一来,朱载坖才可以尽情的将自己对京师外城的规划落实到现实之中,让大明朝开开眼,什么叫做现代化都市,什么叫做现代化管理!
可以说朱载坖现在盘算的这一步棋,也是很大的,能不能赌赢,也要看最后的事态发展到底能不能影响到嘉靖皇帝和朝廷内部的让步和决策。
所以,这一局,朱载坖赌的也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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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要三更的,奈何最近事情多,导致心情浮躁,精神不振,所以.一言难尽
第326章 大明朝的银子
东楼。
别致奢华的东楼别院依然是严世蕃最常待的别院外府。
进京述职的鄢懋卿在还没有去朝廷报导之前,就先到了严世蕃的东楼别院,向严世蕃汇报在江淮盐场的工作进度了。
今人常以为古代的江淮地区是天下富庶之地,其实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江淮地区就是后世安徽江苏以及河南的部分地区,和黄泛区有极大的重合,而黄泛区这个词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
所以,江淮地区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多灾多难的贫瘠之地。
但又因为这一大片生活著数量庞大的人口,所以即便是贫瘠之地,只要做对了生意,也是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而这自古以来最好的生意,也就莫过于朝廷垄断的盐铁生意了。
因此,江淮地区即便是贫瘠,但对于盐政这种靠人口基数赚钱的垄断生意而言,那就是一个聚宝盆!
严世蕃一只独眼笑吟吟的看著鄢懋卿,“景卿啊,辛苦你了。”
鄢懋卿看著只有一只好眼的严世蕃,心中也是惊愕,他在江淮虽然也听说了严世蕃眼部有疾的故事,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再见之时,严世蕃竟然成了独眼龙!
另一只眼完全白化,看著还有几分渗人的感觉。
但是鄢懋卿也清楚,对待严世蕃绝不能是以貌取人的。
鄢懋卿对著严世蕃一拜:“小阁老才是辛苦了,属下在江淮的时候,无日不惦念小阁老。今天能再见到小阁老,这是老天爷给恩宠。”
严世蕃乐呵呵的一笑:“好好好,来,坐坐坐。”
严世蕃招呼著鄢懋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严世蕃继续问道:“罗龙文现在怎么样了?”
鄢懋卿听到严世蕃问起罗龙文,他也叹息的回道:“朝廷对之前的事情穷追不放,罗龙文在属下那边也没待多久,他临行之前告诉属下,他准备出海搏一搏富贵。”
严世蕃听到罗龙文出海搏富贵,也有点惊奇了。
严世蕃道:“海上能有什么富贵?听说现在东南的海上也不平静,有个叫汪直的大海盗盘踞在海外一处孤岛上到处打劫,整的那帮浙江佬和福建佬们的走私生意都不好做了。他现在出海能有什么出路?”
严世蕃虽然是内陆人,但由于他的身份地位,他对海上的事情还是有点认识的。
知道现在的海上并不平静,而且,因为本朝禁海的缘故,也使得朝廷对海上的控制能力几乎为零。
所以,原本广阔的大海就只剩下一下浙江商人和福建商人们在一些当地官员的包庇和帮助之下,干著走私暹罗,吕宋,朝鲜和日本等地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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