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嘉靖 第298节
“看看他们是否也对此事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免得到时候你们吏部兴匆匆的把方案出了,弄得各方都不满意,这不就是你们的工作失误吗?”
高拱再一次一拜,“王爷所言极是,臣回去之后就会郭侍郎商议此事,尽快行文南京,让南京吏部也调研一下南京官员们的情况。”
朱载坖听到这里也满意的点点头。
这件事就是要把样子做足了,也要把姿态也做足了,要不然的话这些京官得到好处之后,又要装清高的骂人,这可就不是什么好现象了。
所以为了防止人性之恶,也为了防止这帮人端起碗吃饭丢下碗骂娘,有时候有些手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哪怕这些方案本身就是为了他们,也得如此。
毕竟人性就是如此,若是不能摸着他们的人性把这事做好,那么到最后肯定也是会出问题的。
说完此事之后,朱载坖又把目光放在了赵文华身上。
对待赵文华的感觉,不管是朱载坖本人,还是在场的李春芳和高拱,他俩的感觉其实也挺突兀的。
虽说现在赵文华已经改换门庭投到了裕王门下,可是在感觉和明面上,赵文华好像还是严嵩那边的铁根。
但是这次朱载坖也将其留在说话,这无疑也是在向内阁及百官们发出一个明显的强烈信号,现在的赵文华已经不是从前的赵文华了。
现在的赵文华不能再以严党的目光去看待了。
而与此同时,不管是内阁还是百官,他们也不由惊愕的发现,原来这位不显山不漏水的监国王爷,竟然在他们没有察觉到的地方,已经手握了六部之三。
而且其中一位也已经是武英殿大学士,内阁的阁老之一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不管是内阁的其他阁老们,还是京中的百官们,他们也不能再以小孩子的心态去看朱载坖了。
因为现在的朱载坖已经不是一个他们想象之中的懵懂王爷,他已经有了自己硬实的班底,已经有了百官们所不熟悉的手段和驭人之术。
因此在这样的心理和认识之下,本来以为裕王监国,可以让他们放轻松的心态,好像也并不能轻松多少。
但是即便如此,这些百官还是乐见这种变化的。
毕竟这些百官在嘉靖皇帝手下也已经做了几十年的大臣了,他们很多人甚至连嘉靖皇帝的面都没见到,而且这位道君皇帝还经常出其不意的整出点的新花样让手下的百官们去猜。
这种感觉对于百官们而言,无疑也是心累加心惊的。
因为他们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把青词写出花来的大才,所以眼瞅着其他人能靠着写青词升官,这些人说不羡慕,也是不对的。
所以现在即便要换人了,那么对于那些本来就不擅长写青词的百官而言,这无疑也是一次机会。
万一自己做的事情或品行方面得到了这位监国王爷的看重,那么等到将来也未尝不能飞黄腾达的。
不过这也是这些百官们一厢情愿的想法,朱载坖即便是看好某人,他也不会在文华殿监国期间做出任何的人事和行政变动。
现在还是要维持着嘉靖皇帝之前的风格,继续让朝廷按照之前既定的政策方针进行,真要有所改动,那也是做一些不触及皇权实质的事情。
要不然万一玩砸了,让嘉靖皇帝觉得朱载坖监国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不懂装懂,还要任性而为,那么这么多年的辛苦和隐忍,不就全部白费了吗?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朱载坖的想法也是很简单,多看少说。
那么即便是要说也是和自己这边的人说,即便是要做,也是交代自己能控制的方向去做。
而这才是本次朱载坖监国的真谛所在。
朱载坖看了赵文华一眼,但他并没像和交代李春芳和高拱那样,说了一些话,而是就这么的看了一眼。
赵文华被朱载坖看了这一眼后,也立刻就懂了朱载坖的意思。
赵文华主动说道:“王爷,臣近来收到了很多官员不法的证据,但是这些证据所涉及的官员有些敏感,所以臣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置。还望王爷能为臣指点迷津。”
朱载坖听到这话之后,心里也跟明镜一样,他装作好奇的哦了一声,“赵尚书收到了哪些官员的不法证据?”
赵文华迟钝一下,然后郑重道:“臣收到了很多关于工部某些官员的不法证据。”
赵文华这句话一出,把一旁本来还想着悠哉悠哉的喝口茶的李春芳给吓了一跳,他直接停住动作,眼神直愣愣的看着赵文华,满眼的可不置信。
要知道他赵文华能够今天,李春芳出力也是不小的呀。
现在李春芳还兼任着工部尚书,赵文华就在裕王爷到文华殿监国的第一天放大招,这是要干嘛?
而且退一万步讲,在李春芳接任工部尚书之前,前任尚书可是他赵文华自己,难道他脑子瓦塔了?
要玩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愚蠢战术?
可是看着赵文华的样子,他好像也不是这样的人呀。
所以在这一刻,李春芳即便是有些紧张,他也没有第一时间的站出来澄清或反驳此事,他也要看看赵文华能说出什么一二三来。
朱载坖也淡淡的看着赵文华道:“真的是工部的吗?”
赵文华立刻道:“回禀王爷不是工部的,而是工部某些官员的。”
朱载坖又哦了一声,而一旁的李春芳在听到这句话后,也不由松了口气,原来是对人不对事啊,这就好多了嘛。
所以在这一刻李春芳看着赵文华的眼神也顺眼了不少。
同时高拱也不由默默的看了赵文华一眼,他也感觉今个的赵文华说话是真有意思了。
居然能先抑后扬的说成这样,也是人才啊。
怪不得他当年能一眼看中还是个国子监祭酒的严嵩,就敢全部梭哈出去,拜为干爹。
就这份眼光和果断的性格,这种人不升官都难。
赵文华继续道:“臣近日收到了很多官员工部侍郎严世蕃所行之不法事,但严世蕃此人之前不仅深得陛下信赖看重,而且还是严阁老的独子。所以臣在看到这些证据之后,心里也有些紧张默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且,众所周知臣还是严阁老的义子,如今此番收到如此之多关于严世蕃罪行的证据,臣一时之间也失去了主张,也不知该不该大义灭亲。”
赵文华这番话一出,朱载坖心里也乐了,他知道赵文华要说的就是严世蕃的破事,但是没想到赵文华还是个报仇不隔夜的,短短几天的事情就把严世蕃的罪行搜罗了一大框。
看来在赵文华的心里,他也是恨透了严世蕃这个靠爹横行的二世祖。
与此同时李春芳和高拱脸上的表情也精彩了起来,他俩也不由对视了一眼,好像也在问对方这是什么情况?
毕竟这件事也如赵文华说的那样,还真算得上是大义灭亲了。
而大义灭亲这个词听着像是个好词,但实际它并不是一个好词。
一个人一旦和这个词沾了边,那么他这辈子可能就毁了。
不仅不能得到亲族的认可,也很难被同僚或上司信任。
因为这种人在亲族和同僚以及上司的眼中,那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毕竟他们要成功的台阶踩着的可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亲人”,这样的人有令人厌恶,也就可想而知的。
而且在古代的法治思想里面,亲人犯罪,家人隐匿或帮助隐瞒的话,也都不算是犯罪的,当然谋反除外。
所以,由此可见赵文华现在要大义灭亲,还真把李春芳和高拱给整不会了。
但两人在对视了一眼之后,好像也想明白了一些。
要说赵文华和严世蕃是亲人的话,也有些牵强附会了。
毕竟赵文华拜可是干爹,并不是干兄弟。
所以他这个大义灭亲就不是那么的直接了。
但如果真把严世蕃给弄了,他也算是大义灭亲到了严嵩的头上,毕竟严嵩可就这一个儿子啊。
朱载坖目光赞许的看着赵文华,他的想法和思维,是和李春芳,高拱等人不同的。
大义灭亲这种事情,对于读书人而言可能是一副道德枷锁,但是对心怀天下的雄主而言,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要知道从古至今,那些上位艰难的雄主们,哪一个手上没有沾染亲族之血?
但只要他们成功了,做出了让世人认可的成就,那么他们所杀的亲族,就会被历史自动归类于庸才或恶人,也自然会有大儒为其辩经。
就好比秦始皇把他妈赵姬的儿子当面摔死,汉文帝把自己的舅舅弄死,汉武帝把自己的儿子也弄死,唐太宗把自己兄弟也砍死,还逼迫老爹退位。
以及本朝的成祖皇帝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把建文小可爱只能弄个下落不明,这一切的一切可没谁说他们干的不对。
当然这其中也有些是不对的,但是这又能如何呢?皇帝之心本来就是独夫之心。
独夫之心,除了权力和自己的理想之外,其他的都是不重要的。
所以李春芳和高拱这样的读书人可能会觉得大义灭亲不好,但在朱载坖眼里,现在就需要一个里外不是人的孤臣来做事。
而赵文华恰好就可以符合这个定义,那么让他顺着这个需要继续再进一步,等到将来再用他收拾一些朱载坖收起来都觉得难受的官员之时,那就容易多了。
至少这种人,能为朱载坖分摊不好的舆论火力,能让朱载坖一边当好人,还能一边朱笔一挥索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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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公平,还是特么的公平
朱载坖目光聚集在赵文华身上,赵文华也无比谦恭的弯腰拜着,他也在等朱载坖的吩咐。
朱载坖玩味的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既然是你收到的这些证据,那么就由你负责查实吧。不过本王也有一个要求,这些证据你务必要查实查严,一定铁证如山之后,才可正式奏请朝廷彻查。”
“否则万一出了什么瑕疵和意外,导致了某些未被牵扯的官员被你手上这些影响,从而使得他们人心惶惶,那就不行了。所以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赵文华听到朱载坖这句话后,也立刻又是一拜:“臣明白!臣一定会将这些证据查实查严,绝不会有任何的虚假,牵连!绝对不让此案影响到京师内外的安定。”
朱载坖嗯了一声,“很好,本王就是这个意思。你按照自己的方式方法去认真查证吧。”
说完这句话后,朱载坖突然也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朱载坖道:“赵尚书,如果本王所记不差的话,这世上应该有一种叫做‘讼师’或‘状师’的职业吧。”
赵文华也不知道朱载坖怎么突然问起了此事,他连忙拜道:“回禀王爷,是有这种职业。”
朱载坖道:“那他们具体是干什么的呢?”
朱载坖这话有点明知故问,但是赵文华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讼师他们是专门负责帮助一些需要打官司的人写状子或帮忙说清案件缘由,以辅助东家脱罪,或帮助审讯官员理清案件始末缘由。”
朱载坖道:“不错,这么说来,讼师他们也算是一种善行职业。但是本王心中还有疑问,如果本王理解没有偏差的话,这些讼师们帮人打官司写状子,应该都要付银子的吧?”
“既然是要付银子的,那么这些讼师们在帮助需要打官司的老百姓时,肯定也是要所偏向的。所以有些案子的审讯核查,应该都是钱多者胜算大,无钱者看运气,对吧。”
赵文华听到这句话,心里也不由尴尬了起来,这些事情自古以来就是如此,这也没办法的事情。哪怕有个别较真的官员非要扭着性子不按照“规矩”来断案,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因为这一类大概都是卖直邀名之辈,他们审案的第一要素就是故意偏差给大众道德所认为的弱者一方,并不真问多少对错。
虽然这种案子对那些明明有道理的富裕家庭影响不大,但对地方的治安管理也有不良的影响,有些刁民就会借机利用官员们的这种心理,故意做一些针对当地富户的不良案件,使得一地之民风不再淳朴安宁。
所以有时候这些基层的案件问题,总是让人头疼,不知到底该以何种方式来复核审定。因此只要是影响力不大的案件,不管是朝廷还是地方,也不都会去关心结果,他们在乎的也仅仅只是天下或一地的表面安宁。
至于再深层一些的公平正义,也就不在朝廷和地方的考虑范围内。
可是这种方式注定是有问题的,他们这么做虽然会带来一时的安宁和稳定,但是长此以往所积攒出来的怨气和恨意,就会转化成为实质的社会问题。
严重的时候,可能会在所有人都不经意的时候,突然演变出一场骇人听闻的杀人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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