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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朱元璋 第103节

  “不错,镇江龙王节上蒸汽船的下水,大师可听说了?”

  道衍点点头:“自是听说了。”

  “商业和运输的改变,都是为了工业做的铺垫,创造一个好的商业环境,是让工业产品能够有更广泛的销售网,而改善运输环境,则是让工业产品流通的更快、更好。”

  道衍咀嚼着这个新词,但哪怕是他这种聪明人,也搞不太懂工业产品,到底是什么意思。

  “殿下可否详细解释一番。”

  “火柴、硬糖、肥皂、石灰、煤油、棉纺织品、羊毛袜、铁钉、化妆品、牙刷、玻璃、钟表.”

  朱雄英知道这些对于道衍来说很难理解,但他有展示的方式,他从兜里掏出了一罐防风防水的火柴,这东西本来是为了帮助他在秦岭中生存使用的,但并没有用几根,大部分都剩下了。

  这东西都是小罐装的,样子跟普通的火柴不一样,更像是一个微型火把,或者说棉花覆盖面很多的棉签,它的摩擦面在侧边,朱雄英把它擦着后,展示给道衍看。

  看着火苗的升起,道衍除了觉得这东西似乎比火折子便携,而且可以一次使用外,似乎并没有什么。

  但当朱雄英告诉他这东西可以通过工业机器的批量生产,做到一文铜钱一大盒的时候,道衍彻底动容了。

  当然,朱雄英这里指的是普通赤磷火柴的价格,而不是他手里的这种防风防水火柴。

  实际上在现代世界的历史上上,火柴最早传入华夏是在清朝道光年间,西方使团以火柴为高档礼品向道光皇帝朝贡,这种新奇的洋玩意立刻就引起了王公贵族和重臣富商的惊叹与追逐,“洋火”由此得名,晚清文人孙玉璋对此有记载“道光间,英夷所贡杂物,多谣巧好玩,中有自来火者,长仅盈寸,一端五色洋药,擦之而火爆发。士大夫见之莫不惊奇,以为鬼物,今各大商埠均有市者,唯索值厅昂,非豪商显宦无力求之耳”火柴俨然是成为了一种奢侈品。

  所以,一个成本连半个铜板都不到火柴都能当奢侈品卖,工业革命所能制造的其他产物,在问世之初给市场带来的震撼基本都是炸裂级的,从官员富商手中赚取财富作为整个国家开展工业化的初始资本难度很低,而随着工业化的进阶和国民整体财富水平的提升,工业产品在国内外的市场是必然越来越广阔的。

  在保证农业的前提下,发展工业这条路,才是大明最应该走的道路,至于商业和运输业,只是为了让工业品卖的更好的辅助和前置而已,朱雄英之所以没有刚穿越过来就贸然发展工业,就是因为这个道理。

  先把路铺好,后面自然都是坦途,而朱雄英把接下来对于京城行会的整顿以及江南水网安全的整肃都做好以后,自然就可以发展工业了。

  不过仅靠大明世界的资源和技术来发展工业,过程肯定是相当缓慢的,所以朱雄英如果想要加快大明世界的发展速度,就必须要借助于时空虫洞的再次开启,有了能够大规模输送物资的时空虫洞,他就有了能够让大明世界以超乎任何人想象的速度踏入发展的快车道,进而实现“治隆唐宋”的目标!

第202章 朱雄英的反行业垄断调查

  这是第一次,道衍真切地了解到了朱雄英的异于常人之处,之前道衍并没有真心实意地给朱雄英出主意,就是因为道衍不确定朱雄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只是被逼无奈而已。

  而如今窥见了朱雄英的愿景,道衍对于他的了解更加深了一层,毕竟对于一个人来说,无非就是由过去的经历、当下的处境、未来的愿景这三个要素所构成的。

  就像是道衍,他早年学贯三教云游四方,当下困居大天界寺希望能够有所施展,未来则想要真正改变这个世界,了解了他的这三要素,自然就不难理解道衍态度改变的根由。

  对于道衍来说,朱雄英是他改变当下处境和有可能实现未来理想的唯一一個变量,如果没有朱雄英,那么在肉眼可见的未来里,他的处境都不会有任何变化喝茶、下棋、念经、扫地,如此而已。

  因此,当他听到朱雄英说的话的时候,道衍开始了认真思考而不是随便糊弄。

  “大师,我有个想法,我想让各个行业都如同水运行业一样建立起行会,以便于统一管理和协调,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规范市场秩序,还能促进商业的繁荣发展,只不过京城行业繁多,并不是每个行业都如水运一般体量大且有着较为统一的秩序,若是一一整顿,未免纷繁复杂耗时耗力,不知大师对此有何高见?”

  道衍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表情,他静静地观察着朱雄英仿佛在评估这位年轻皇孙的决心。

  “看圣孙打算怎么做,若是快刀斩乱麻,也不必自己思虑,直接让应天府强制去拆分就行了,这都是下面人能办的事情,而如果圣孙想要借此机会加深控制力,那就得用另外的法子了。”

  朱雄英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衍的建议,他也是这个想法,先从这个小范围开始着手实施自己的计划,逐步推进京城的行会整顿工作,这样的话能够以最短的时间实现目标,剩下的完全可以交给应天府的高守礼。

  而且,朱雄英还有另一重更深远的目的,他从未与人说起过。

  “其实我还打算在各行各业的行会都明确区分以后,对富商们的产业进行限制,避免他们形成跨行业的独霸,只不过这件事情还只是一个想法。”

  朱雄英的话让道衍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位年轻的皇孙竟然有如此深远的考虑,限制富商们的产业避免他们形成跨行业独霸,这无疑是一个大胆的举措,但是这也确实得罪人,而且一旦皇室下场就会被冠上“与民争利”的恶名,朱雄英按理说没必要这么做,这对于他的争取继承权是减分项,除非.道衍深深地看了朱雄英一眼,心中不禁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

  他已经意识到了,朱雄英不仅要整顿行会,而且还要进一步加强朝廷对于商业的插手,这种插手一定不是单纯为了敛财,而是有着更深的目的,结合之前朱雄英说的那些话,这个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朱雄英在为大明发展工业积累财富,而且看起来需要的财富数量,应该是相当惊人的毕竟这是要撬动一个万里大国走向不同道路所需的初始基础。

  这样的圣孙,未来或许真的能够引领大明走向一个更加繁荣,甚至比华夏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加繁荣的时代,而改革必然会触动那些富商巨贾的利益,不过朱雄英也不用担心什么,毕竟他身后站着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圣孙的想法确实令人钦佩,”道衍缓缓说道,“但此事非同小可,必然会遇到诸多困难,圣孙需做好万全的准备。”

  朱雄英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说道:“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为了大明的未来必须这么做。”

  道衍缓缓开口道:“不过不管怎样,此事涉及众多行业和商人,要想成功实施,需要谨慎行事。”

  “贫僧建议,圣孙可以先从召集一些对各行各业都有广泛影响的头面商人赴宴开始,但不用听他们的意见,只是把这个风声透给他们,让他们去选择遵从或者不遵从因为商人跟船帮会首不一样,对于这些商人来说,一旦圣孙有了丝毫表现‘能谈’的意思,那么他们都会得寸进尺,需要施之以威才能奏效。”

  “这么说,鸿门宴?”

  “至少要让他们知道是鸿门宴。”

  两日后的晚上,夜幕低垂,京城的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人流如织。

  然而,当一辆辆装饰并不华丽,但却在礼仪规制允许范围内做到了极致的马车缓缓驶过街道,统一向着一座宅邸前进时,行人们纷纷驻足观望,好奇地猜测着他们的非同寻常。

  宅邸前高高挂起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散发出有些刺眼的光。

  四海商会的实际东家袁珙作为侍郎级的致仕官员,虽然明面上没有抛头露面经营商业,而是由袁氏一族的家族子弟操持商会,但四海商会背后站着的人到底是谁,京城的富商巨贾们其实心里都清楚实际上,如果没有袁珙在官面上的关系来疏通利害,四海商会也做不到这么庞大的规模。

  袁珙的儿子,也就是四海商会明面上的东家袁忠彻,此时头戴四方巾,身着褐色麻袍,显得文质彬彬,此时站在袁宅门口迎接客人。

  京城里的富商巨贾们应邀而至,几乎没人敢穿华贵的绸衫或精致的纱衣,所有人的打扮都很低调,生怕不按规矩穿衣服被锦衣卫抓进诏狱里去。

  不过,每个人的神态却都透露出对这场宴会的踌躇,因为这场宴会的主角,正是大名鼎鼎的圣孙殿下,而谁都知道,今天可谓是宴无好宴,圣孙没事不会找他们的。

  袁宅的大门露出里面灯火辉煌的场景,宽敞的庭院中央,四周布置着各种盛开着的名贵花卉,散发出阵阵幽香。

  宴会厅内光影交错,烛光照亮了整个厅堂,墙壁上挂着精美的挂轴案几上则已经摆上了各种美酒佳肴,正在调校乐器的乐师,手中亦是琴声悠扬。

  朱雄英当仁不让地坐在上首,按理来说,他以亲王之尊,根本就不该与这些商人打交道,毕竟按“士农工商”来看这些商人的理论地位还不如船帮的那些人呢不过理论是理论,出席这场宴会商人的名单可是朱元璋亲自帮他审核过的,基本都能跟皇室沾上点边,或者说,是给朱元璋捐过巨款而且还能留个印象的。

  反正老朱本人对于整顿这些商业上的事情并无兴趣,他对商业的了解知之甚少,更多的是用礼仪制度和行政命令来打压商人,正因如此,在洪武朝商人的地位虽然很低,但是却有很多富商巨贾,在不少行业都蓬勃发展了起来,对社会的影响力跟他们所拥有的地位可以说是完全不匹配。

  实际上,对于朱雄英建立皇室投资公司的事情,朱元璋认为或许有些操之过急,但并没有反对意见,而且,当朱雄英打算借着整顿京城行会的机会,摸清楚这些商人所处的行业,并且研究明白被独霸的行业的时候,朱元璋还是很赞成的,毕竟行业独霸的坏处,那几乎都是肉眼可见的,如果朱雄英能够大刀阔斧的拆分,并且让皇室的投资进入其中,以确保事关国计民生的重点行业不被商人所完全影响,对于大明的安全来说,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不能什么事情都用暴力手段解决,有的时候一些行业是不受控制的,这种情况一方面是朝廷无法插手在里面没有产业,另一方面则是行业被独霸或是行业过于零散化,里面很多商品价格随着市场供求而产生波动的时候,哪怕是朝廷也不好强行抑制物价.而且别把朝廷的控制能力想的有多高,每到灾年飙升的米价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所以从整体调控的角度来看,行业被独霸不好,太过零散化也不好,但不管怎样,先把行业独霸问题调查清楚继而进行拆分,对于大明肯定是有好处。

  而也正是基于这些层面的考虑,朱元璋同意了朱雄英的这次设宴,除了接触一下这些京城的皇商,让他们认认圣孙的脸,以后掏钱的时候麻利点,就是琢磨着让皇室下场投资商业虽然有与民争利的嫌疑,但有些钱确实让商人们赚走了,还不如直接流入内帑让老朱舒心呢,谁赚不是赚呢?

  故此,朱元璋给朱雄英的要求就是暂时不要提及皇室对商业有可能进行投资的事情,也不要马上拆分这些富商巨贾所拥有的独霸行业,而是如朱雄英的要求,也就是先通过这场宴会把人头认一认,把他们自述的拥有产业这些实际情况调查清楚,跟锦衣卫汇报的材料核对一下。

  锦衣卫是有调查物价和了解货物信息的职能的,每个月锦衣卫呈上来的奏疏里都有这些内容,但锦衣卫对于商业的调查也是有局限性的,很多富商巨贾通过互相交换利益实现对某些行业的影子控制,复杂程度很高,锦衣卫也很难查到。

  而且锦衣卫不是专门负责商业调查的,所以他们对此也没有太大兴趣,基本上都是把固定类目的商品价格调查清楚,然后对商人们主要经营的产业有所了解就算是交差了,剩下的空白,不管是户部还是应天府衙亦或是锦衣卫,其实都没有相应的职责去负责。

  所以,这次也算是详细商业调查的一个开始,朱雄英也在思考,是否应该建立一个专门的商业调查机构,毕竟随着大明商业的发展,朝廷肯定是有这个需求的。

第203章 皇商们的屈服

  很快,客人们就都到齐了。

  “介绍一下吧。”朱雄英说道。

  袁忠彻给朱雄英挨个介绍:“这是徽商江家的家主,江元江博士。”

  歙县江家是从元末开始发家,当时已经颇有积累的江嘉通过发放印子钱也就是高利贷来牟取暴利,并且经营着徽商的传统产业,也就是文房四宝、漆、木、茶叶、米谷等生意当年老朱率军入徽州的时候很缺军饷,江家这一代的家主江元一次性地掏了十万两白银犒劳军队,要知道,这可是明初的十万两白银,购买力可以说是相当惊人了,而且白银不是法定流通货币,有等值铜钱的商人绝对不少,但一次性能拿出来这么多白银的,只能说是寥寥无几。

  随后,江元又不断地资助明军,赢得了朱元璋的好感,因此洪武开国后,江元因功授以博士的官职,这是一个学政系统里的闲职,但不管怎样都是正经的官身,算是对他的犒赏,并且在商业上也有一些默许江家发展的特权,徽商江家一跃成为皇商,也正因如此,在一众豪商中,江元是唯一一个光明正大地身着绸衫的人。

  嗯,大明律规定“农民之家,许穿绸纱绢布;商贾之家,只许穿绢布;如农民之家,但有一人为商贾者,亦不许穿绸纱”。

  老者看起来颇为儒雅,对着朱雄英一板一眼地行了臣礼:“臣江元见过虞王殿下。”

  而这一幕,也让其他富商巨贾颇为艳羡,毕竟他们连自称“臣”的资格都没有,更是不敢穿绸衫。

  袁忠彻第二个介绍的,则是大名鼎鼎的京城沈家。

  关于沈家尤其是沈万三,有一個著名的故事,也就是当初定都应天府,要新建现在内城的城墙,由于国库空虚没钱,所以沈万三资助了钱财,建了三分之一的城墙,还说要出钱百万两黄金来犒赏三军,因此朱元璋大怒抄了沈家并将其流放云南。

  实际上这是一个标准的谣言,因为沈万三压根就没活到京城修城墙的时候,在元末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出钱修城墙的是眼前的沈家第二代家主沈旺,而即便是沈旺,他出钱那会儿都已经是个将近六十岁的老头了,而且修的也不是三分之一的京城城墙,而是城墙的兵马道台阶,这也是沈万三为朱元璋修筑城墙这个故事的原型。

  嗯,故事嘛,也就是听听,实际上的事情差异还是很大的,或者说天差地别也不为过,还有什么沈万三获得了一个聚宝盆啥的,更是民间的谣传要是世界上真有聚宝盆,也轮不到他家能拿在手里。

  或者说,这个世界上真有聚宝盆,名字叫做“宝钞提举司”.好吧,有点冷笑话了,而且对于百姓不是那么好笑。

  不过沈旺给朝廷捐了四座官营酒楼倒是真的,至于沈家被抄家则是因为沈旺的女婿顾学文牵涉进了蓝玉案,继而连累了沈家,而现在压根没发生这件事情,所以沈家还是好端端的京城首富。

  目前沈家已经是第三代和第四代子弟开始主持家业了,而作为族中最有威望的沈旺如今已经年近八旬,比江元还老得多,他早就不再担任沈家的家主,只不过这次得知了圣孙要设宴的消息,一向机敏的他还是决定进行人生的最后一次投资.当初沈荣、沈旺兄弟作为沈氏家族的继承人,就在江南地区率先对朱元璋表示忠心,敬献黄金万两,沈氏家族也在洪武年间得以发展,甚至沈荣之子沈森被封为广积库提举,沈旺的侄子沈玠也被封户部员外郎,虽然沈旺本人没有官身,但也算是在朝廷里有了根脚,沈家的生意才因此越做越大。

  而如今沈旺意识到,又到了沈家表忠心的时候,哪怕族中的后辈子弟颇有顾虑,沈旺还是以自己在族中崇高的威望把所有非议压了下去,并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出席这场宴会。

  沈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这次圣孙打算从他们身上割下多大的一块肉,沈家都必须要同意,而且是痛快的同意,只有这样,沈家才能在往后的皇帝这里延续下来。

  “老朽见过虞王殿下。”

  沈旺颤颤巍巍地就要给朱雄英行大礼,朱雄英连忙扶住了他,这老头肉眼可见的身体不好,走路都需要人搀扶,能挪动到这里都很费劲了,没必要让人行礼,而且大明在朱元璋的倡导下也颇有敬老的风气,朱雄英的行为是非常合理的。

  让他赶紧入座歇息,紧接着袁忠彻又给他介绍了其他皇商和京城里颇有背景的富商巨贾,不过这些人的分量,显然就跟江家和沈家相比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了。

  至于在明末大名鼎鼎到把大明都给卖了的晋商,这时候虽然已经因为“开中法”,作为军粮运输的最后一站而发家,甚至为了降低成本直接本地开垦荒田种粮食当军粮而成了大地主,但这个商帮的影响力,还仅限于北方,在京城并没有什么影响力。

  今天来参加宴会的这些人,主要就是经营两淮盐场食盐转运的淮商,以及浙商、徽商,粤商只有一人。

  宴席开始,朱雄英端坐于上首,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富商,富商们没人敢面对他的目光,都垂下了头。

  宴无好宴,而朱雄英也不打算跟这些喜欢讨价还价的富商多客套些什么,而是选择了直接以势压人。

  “诸位,”朱雄英开口,声音洪亮而坚定,“如今京城商业颇为繁荣,但也存在着一些问题.”

  朱雄英把要求他们主动帮助应天府衙对京城筛查和建立行会制度说了一遍,这一点并不新鲜,随着水运行会的成立,京城里这些消息灵通的商人们,已经清楚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了,而圣孙的态度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是好事,因为行业筛查这件工作虽然纷繁复杂,但同时也掌握着对于行业本身来说相当大的权力,譬如行会里的领导者谁上谁不上,这就都是很有说法的事情。

  而且行会登记这件事情,也确实是属于大势所趋,此前各地官府就多次革除私充行头,行帮在官府备案,同业同帮推举的行首就得到官府认可,反之若未经同业认可,或借端科敛或意在阻工把持,便是私立行头,官府一概禁革,譬如苏州府的木业、裘业、烛业、烟业、宋锦业;松江府的烛业、棉纺织业;杭州府的丝织业,这些地方官府都曾有过革除私立行头之举,如今在京城正式的、大规模的进行行会登记并不奇怪。

  实际上商人们是很希望得到官府认可与保护的,为什么各地商帮都喜欢在京城建立会馆、购买房产、置立义冢、专建码头,目的就是在官府登记备案,来获得官府的认可,以确认其所有权,这样有纠纷的时候一方面是能说的清楚,另一方面则是能跟官府搭上一条线。

  所以,圣孙显然是尊重他们在某些行业的主导权,才会将这件事情交由他们协助应天府衙去一起办理,而这对双方来讲都好,如果没有圣孙这句话,他们还得给应天府里面单独去行贿和扯皮,到时候有可能爆发的冲突更多。

  不过接下来朱雄英的话,可就让这些富商巨贾有些如坐针毡了。

  “除了刚才说的主动建立行会登记制度,对你们经营的各行各业也需要进行规范管理,各家需要主动提供涉及经营的全部行业和产业的名单,其中既包括在名下的,也包括实际控制的,到时候交由锦衣卫核实。”

  朱雄英的话音一落,宴会厅内顿时鸦雀无声,富商们面面相觑有的面露忧色,有的则神情复杂,他们都知道这位圣孙殿下的话意味着什么.这是直接要让他们在朝廷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而且,要名单干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看看他们的产业,看看小秘密吗?不,在这些富商巨贾眼中,这就是让他们自己提供一份自己身上的心肝脾肺骨肉能做成什么菜的菜单!

  可是,他们已经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了。

  朱雄英借口出恭,先走了出去,袁忠彻示意他们可以短暂商讨,过了好长一会儿,朱雄英才回来。

  袁忠彻跟他们说了一些事情,富商巨贾们也已经讨论出了结果,江元作为皇商代表,此时第一个站出来表态:“虞王殿下的提议,臣认为十分有必要,江家一直是在各行各业公平竞争的,愿意响应殿下的号召,主动建立行会登记制度,并提交江家所有涉及经营产业的名单。”

  沈旺也颤声说道:“沈家也支持圣孙的决定。”

  随着两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的表态,其他富商也开始纷纷附和,尽管有些人心中仍有不满,但在圣孙殿下的威仪和两位最有话语权的老人的带头下,他们也不得不接受这个决定。

  朱雄英看着眼前的场景,商人们都是最懂利害关系的,并没有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这让他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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