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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朱元璋 第71节

  其他捕快们见状更加嚣张,他们倒是没敢拔刀,而是用语言和推搡的动作威胁着猎户们。

  一场冲突,眼看着就要在热闹的集市上爆发。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几名猎户和对面气势汹汹的捕快们,气氛紧张得仿佛一根随时可能绷断的弦。

  几名猎户站在那里,脸上露出愤怒和无奈交织的表情,再对峙片刻,他们也只能服软了,毕竟都是有家有业的人,不可能逞一时之快去对抗官差。

  就在这时,一个平和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且慢动手!”

  众人纷纷侧目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僧袍、脚踩草鞋的年轻行脚僧缓步从猎户们的身后走出,他的脸上虽然灰扑扑的,看着有些满面风尘,却难掩其眉宇间的英气。

  朱雄英走到捕快和猎户之间,从背包中拿出一本破旧的《大诰三编》。

  他轻轻翻开书页,指着其中的一行文字说:“大诰案例,常州府公差无故勒索百姓财物被判流放云南,你们这样做,难道不怕朝廷的律法吗?”

  捕快们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行脚僧竟然懂律法,而且听着口音应该是南方那边的。

  对于百姓来说,他们不识字,也不懂律法,所以哪怕大明律加上大诰组成的法律体系已经相当完善了,他们也不知道很多事情在法律上是怎么回事,甚至打官司都得请状师来写诉讼状正因为法律的解释权全在官府手里,所以底层的差役和胥吏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实际上,在《大诰》系列里,惩处贪墨的罪案就占全部罪案的一半左右,细目中就有妄取扰民,私吞商税案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的贪赃受贿案,这类罪犯皆处以重刑,甚至远远超出了《大明律》的量刑标准,不仅复用刖足、斩趾、去膝、阉割等久废之刑,还创设断手、剁指、挑筋等新刑,所以只要知道《大诰》系列都写了什么的人,面对这本书,定然会有本能的恐惧。

  那名为首的捕快咽了口唾沫,色厉内荏地说:“你、你少拿律法来压我们!我们可是官差,正在执行公务!”

  朱雄英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官差执行公务固然没错,但也不能违背律法。你们这样勒索百姓,与强盗何异?若是被上官知道,依律来判,恐怕轻则杖责、重则流放,何不现在收手,免得将来后悔莫及?”

  若是换在别的县城,知县与下面这些人和光同尘的话,那朱雄英说的话就是放屁,对于官差们来说毫无威慑力可言。

  但蓝田县的这些官差都知道去年来的解知县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孤傲的很,他们根本巴结不上,所以要是真闹到知县那里,他们本来就不占理,肯定讨不得好,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

  故此,朱雄英这番有理有据、软硬兼施的话,捕快们听了不禁心生忌惮。

  而就在这时,其中一个捕快扭头忽然发现了什么,用眼神示意同伴看向不远处的茶楼二层。

  此时,朱雄英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不远处茶楼上二层靠窗位置的一个读书人模样的青年,正饶有兴致地望着自己。

  四目相对之下,朱雄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随后,捕快们互相对视一眼,那名为首的捕快哼了一声,挥了挥手说:“今天算你们走运!”

  说完后,他带着手下匆匆离开了集市。

  猎户们见状纷纷松了一口气,他们感激地望着朱雄英。

  “法师真是我们的恩人!”

  “若不是你及时出手相助,我们今天恐怕难逃一劫。”

  朱雄英收起《大诰三编》,对猎户们的感谢显得也很谦逊,摆了摆手说道:“力所能及之事罢了。”

  不过他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多想.其实活得久的秘诀就是少管闲事,原则上来讲,跟自己没关系的事情最好少管,不过朱雄英毕竟是接受了现代教育的人,所以见到一些事情,还是忍不住。

  他跟猎户们分道扬镳后,转身就要离开集市。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那边匆匆走了过来,恭敬地说:“法师请留步!我家主人有请到茶楼一叙。”

  说着,小厮做了个请的手势。

  朱雄英微微一怔,但随即明白了过来,应该是茶楼二层的那个读书人,看起来倒是没什么恶意.当然,有恶意也不要紧,格洛克可比武松的家伙事好用多了,什么楼都能血溅。

  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朱雄英点了点头,跟着仆人向茶楼走去,心中不禁对邀请他的人好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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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解缙的介绍信

  茶楼之内客人并不多,淡淡的茶香与木质装饰的气味融为一体,给人一种静谧且舒适的感觉。

  朱雄英被引领至二楼的一间雅间,那里坐着一个青年,正是先前在窗边观察的那位读书人。

  单觑他面相,细眉,单眼皮,隆准鼻,有两道不深的法令纹,看起来便像个不好招惹的。

  “法师,请坐。”

  不过跟有些难以近人的面相不同,他倒是微笑着站起身,为朱雄英斟上一杯热茶,随后执着茶自我介绍道。

  “在下蓝田知县解缙,适才见到法师在集市上为民解围,甚是佩服。”

  朱雄英闻言一怔,解缙?

  这个名字,在明初可以说是相当有名了,毕竟是公认的明初第一才子,日后是要当内阁首辅、修《永乐大典》的存在,只不过结局嘛,好像不怎么好被锦衣卫灌酒后埋在雪地里冻死了。

  可是,解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朱雄英不记得解缙有来到陕西地区当官的履历。不过既然是平行世界的大明,那么有些变化,想来倒是理所应当之事。

  这一切不过是心思电转一瞬间的事情,他没有愣神太久,随后朱雄英也进行了自我介绍。

  “在下法号弘一,见过解知县。”

  嗯,蹭了一下李叔同,倒不是故意碰瓷,而是填法号的时候,朱雄英想了半天就想起来这么个名字,毕竟是语文考试里经常出现的,听起来也很舒服。

  “原来是弘一法师,听起来还是吴地口音?”

  “正是如此。”

  解缙把手中所执茶杯放下,伸手示意:“我是江西人,来北方听不惯此地口音,听到吴音反倒亲切.且坐下喝茶慢慢说吧。”

  朱雄英接过茶杯,轻抿一口,茶香沁人心脾。

  “世人皆知蓝田有玉却不知本地之茶也殊为清新。”

  解缙打量着朱雄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法师不仅熟知大明律,还勇于站出来为百姓说话,这份胆识和正义,实乃我辈楷模。”

  朱雄英微微一笑道:“知县大人过奖了,只是做了该做之事。”

  “可惜。”

  解缙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摇了摇头:“一屋难扫,天下更难扫,这小小一县之地,便是藏污纳垢不堪入目,站着都脏鞋,避在房顶上才有片刻清净。”

  看来解缙在这蓝田县虽然是知县,是理论上最大的官员,但也有很多难以解决或者说不想解决的问题。

  实际上,大明的地方就是如此,小吏们几乎都是从元朝继承过来的,在当地盘根错节上百年,互相之间通过姻亲和利益交换,已经牢牢地把持住了地方,朝廷任命的流官在这里任期不过几年,用“强龙不压地头蛇”来形容二者的关系再合适不过。

  正因如此,解缙才会在应该当值的时间跑来喝茶,才会在茶楼看着捕快欺压百姓无动于衷,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事情他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如果真把胥吏差役都逼急了,一点好处都不让他们捞,那蓝田县也基本停摆了,解缙可以这么干,但没必要,对他只有弊没有利。

  而解缙被派来此地为官,本就有几分贬谪的意思,他还年轻,没有那么开阔的心胸,就算不气沮,也很难在这种环境下振作起来或者说,解缙作为文人的身份,其实多于作为官员的。

  于是,逃避现实,以诗酒茶花自娱,几乎就成了他的唯一选择。

  这种苦闷并无人可以诉说,作为知县,他也不能在下属面前流露出软弱沮丧的态度。

  而眼前这个年轻的吴地游方僧人的出现,却让解缙有了短暂释放压抑的机会,反正说与他听也不过是一个他乡过客,什么影响都没有。

  两人交谈甚欢,从大明律法谈到民间疾苦,解缙对朱雄英的见识大为赞赏,而朱雄英也对这位年轻知县的才华感到钦佩,同时,也借由解缙这个比普通百姓更高的视角,对于大明社会的现状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法师是江南吴地之人,不知不远万里来此,所为何事?”解缙忽然问道。

  朱雄英沉吟片刻:“我本是行脚僧,四处云游,并无固定去处。但既然来到蓝田,便想多留几日,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再往西安城去。”

  “那甚好。”

  解缙眼前一亮,似是想起了什么,拍手道:“若是法师欲往西安城去,解某倒是可以介绍一桩差事。”

  解缙没有摆官架子自称本官,而是以友人相交自称解某,但这反而引起了朱雄英的疑虑。

  差事?不会是什么跑腿送信之类的活吧?其实若是如此倒还好,就怕有更麻烦的事情。

  他显然想岔了,解缙随后把事情道来:“秦王正妃有疾,药石难医,秦王如今尚在京师,但王府已出重金延聘僧道巫尼为王妃祈福,若是法师有兴趣,解某可修书一封以作介绍。”

  解缙接着解释道:“布政使司给每个州县都派了文书。”

  虽然解缙话没说全,但朱雄英心中已经了然,原则上讲藩王不得干涉民政,但乱七八糟的事情让地方协助却总是免不了的,地方也不可能不办,而这件事显然就是西安府里摊派的任务了,派去的人大概率不会被选上,但每个州或者县总得派个人去凑数。

  秦王朱樉去年因过失被回京城,名义上担任宗人令,实则令其闭门思过,因此如今偌大的秦王府是没有主人的,而秦王正妃观音奴反而不当家,当家的是受到朱樉宠爱的侧妃邓氏,即开国名将已故宁河王邓愈之女。

  所以观音奴有疾,也不知道其中是否有什么宫斗之类的因素存在,似乎贸然卷入并不妥当。

  ——但解缙的亲笔信对于朱雄英来说,反倒是目前很需要的东西。

  因为在这个时代,证明一个人的身份是非常麻烦的,同样,查证一个人的身份也很麻烦,所以朱雄英伪造的度牒,只要不去京城的大天界寺僧录司里查档案,在外面很难被识破,但是这不意味着没有被识破的风险,毕竟他在这个时代是没有跟脚的。

  而且,眼下是洪武二十三年如果历史线没变化的话,再过两年,到洪武二十五年度牒新规定出台以后,这张伪造的度牒就不能用了.洪武二十五年大明朝廷会敕颁《周知板册》,这是全国僧人名册,上面有天下僧人的年甲姓名字,度僧的年月及度牒号码,然后公布于全国各寺院,若有游方僧人来挂单,要询问对方来自哪里、在哪剃度、法号为何,再核对僧籍册,符合了才能挂单;若册内无名或年貌不同,就要报官处理。

  趁着制度空隙他伪造的度牒还能用,而再往后就会有极大概率被识破,再加上朱雄英的目的地就是前往京城,所以他这个游方僧的身份必须要更换,而最好的办法就是登记户籍落户。

  大明在洪武开国之初人口登记采用的是宁国府知府陈灌发明的“户贴制”,户帖上登载了包括姓名、年龄、籍贯、应当差人数、男子成丁数、房屋田地牲畜数等。后来则是演变成了“黄册制”,黄册上除了户贴的那些信息以外,还加入了根据从事职业划定的户籍,主要分成民、军、匠等类。

  大明不限制因为战乱等因素躲藏在山中的隐户出来登记户籍,也不限制僧人的还俗,反而对于这些增加劳动人口的行为非常鼓励,因为劳动人口在明初是极为稀缺的资源但问题在于落户往往需要对应的土地以及担保人,所以如果能够得到知县这个级别官员的亲笔介绍信,是可以作为间接证明材料拿去落户用的。

  既然自己肯定没什么损失,又是顺路之事,朱雄英点了点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很快,解缙就给他写了一封加盖印章的亲笔信,而上面所言的内容,也证明了朱雄英的伪造身份。

  有了这封信,朱雄英只需要去秦王府逛一圈,顺理成章的落选,再把携带的金银变卖一些,购置土地,就可以在西安府名正言顺的登记户籍还俗落户了,一般来讲,没有人会往前追查他的身份,这些秘密也将彻底被掩藏。

  朱雄英又在蓝田县盘桓了几日,初步了解了当地社会各阶层的实际情况,并通过观察纠正了不少习惯细节后,跟随一支商队的拉货马车,一同踏上了前往不远处西安城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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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观音奴:此人不是太子殿下吗?

  西安府辖区东与河南布政使司接壤,西邻凤翔府,北接延安府,南达汉中府,辖关中大部及陕南一部,是整个陕西布政使司的核心区域,而如今西北地区虽然人口经济都衰退的厉害,远比不得汉唐盛况,西安比之从前的咸阳、长安等国都而言地位更是差了不少但不管怎么说,西安府都是整个大明西北毫无疑问的政治经济中心,甚至连甘肃、宁夏等地的驻军,都要靠这里转运的物资来供养。

  翌日,朱雄英终于来到了其治所西安城。

  这座古都的城墙巍峨壮观,其高度朱雄英目测就有十几米,大约四五层楼高的样子了,不过有一点却与蓝田县城不同,那就是外墙整体显得极新。

  实际上也确实是新修的,此前隋唐时期的长安城作为国都是三重城垣,而五代时期宫城和外郭城被拆除仅留下皇城,在宋金时期作为京兆府城,元朝则为奉元路城,“西安”之名乃是洪武二年时由奉元路改来的,取“西北安定”之意。

  洪武三年时,确定了秦王府和一大批新增的陕西三司衙署都要搬过来,所以才进行了扩建,将西安府城向东、北两面拓展,而西南两面城垣仍利用的隋唐皇城旧址,整体工程到洪武十一年才竣工,耗时八年之久。

  而扩展后的西安城则是一个标准的矩形城,四面各辟一门,即南门永宁门、西门安定门、东门长乐门、北门安远门,而鼓楼则位于四门连线的中心,钟楼位于鼓楼偏西的位置,直到万历年间才会新建钟楼,成为西安城的新中心。

  这里与朱雄英一路走来看到的所有地方都不同,西安城内街道宽阔整洁,两旁的商铺琳琅满目,行人络绎不绝,展现出了一派繁荣景象。

  朱雄英先去换了少量银钱,然后把背囊放在客栈的房间里,随后手持解缙的亲笔信,来到了秦王府。

  说是王府,其实就是西安的内城,内外二重城垣,内有砖城,外有萧墙,之间为碧波荡漾的护城河,河水通过龙首渠从城东浐河引入,王府周长四十里,宫室八百间,皆以金漆与碧色琉璃瓦饰之,可谓是字面意思上的金碧辉煌。

  朱雄英递上信件,不一会儿,便被引入府内,安置在一间别苑,并被告知等待召见即可,不许擅自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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