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20节
陈矫和司马孚,如愿以偿得到了他们所求的“名”。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已经在宫中闲坐了三天的司马孚还没有想清楚。
在曹魏,散骑常侍和散骑侍郎的官职,从来都是给勋贵士族子弟升迁的跳板,或者是皇帝用来近距离考察大臣的阶段性官职。
因此,得了散骑常侍官职的司马孚,自然以为得偿所愿。只不过,司马孚来散骑省的三天里,皇帝曹睿一次都没有召见过他。
日头渐渐偏西,司马孚下值归家的时候,竟意外的碰到了同样准备归家的陈矫。
司马孚笑着说道:“季弼兄,今日怎么你也进宫了,是陛下召见你吗?”
陈矫微微摇头:“陛下上午遣人来尚书台召我进宫,说是或有国事咨询于我。”
司马孚接话道:“竟是这般?那陛下咨询你何事呢?”
陈矫又摇了摇头。
司马孚略有些不耐的说:“何等机密之事,连我也不能告诉吗?”
陈矫缓缓说道:“叔达,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陛下召了入宫一整天,我却连陛下的面都没见到。”
司马孚嗤笑一声:“竟如此荒唐……”
还没等司马孚这句话说完,他脸上的表情就在一瞬间凝固了起来。仅仅几瞬过后,原本扬起的嘴角迅速向下,竟变成了苦笑。
现在轮到陈矫好奇了。
陈矫问道:“叔达,发生了何事?”
司马孚张了张嘴,却一个字没能说出来。半晌之后,司马孚才怔怔的说道:“我也三日未得陛下召见,一直在散骑省里闲坐着……”两人站在宫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苦笑。
陈矫和司马孚不是愚笨之人,两人此时怎么能不明白,他们已经被皇帝架了起来!
皇帝喜欢什么样的臣子?首先肯定不是陈矫和司马孚这种,不仅碍事还怼人的臣子。
相反,刘晔这种既聪慧、又能体察皇帝心思,还能给出有效建议的人,才是皇帝的心头好。
没错,这正是来自侍中刘晔的计策。
曹睿当日上午在尚书台门口,受到陈矫的“劝谏”并返回北宫后心里已经有了对付陈矫和司马孚的想法。
司马孚如此跳脱,定当是为了博求名声,从而晋升上位。
从曹睿的角度来说,你司马孚要名声,我这个皇帝也要名声啊!
那很好办,直接对着天下郡国表扬你们俩,这样你们扬名,我也得一个虚心纳谏的名声,岂不美哉?
但是,你们扬名是拿我当了背景板,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就给你们个空头衔,就此养老去吧。权力?从此和你们没关系了。
曹睿虽然心里做出了判断,他还是想听听身边的几个近臣的意见。这种顺着皇帝心意的事,自然要属刘晔最得心应手了。
刘晔说道:“陛下,司马孚狂悖犯上。这样的人虽然扬名,但臣以为不可大用,不如许他一个职位,然后束之高阁。”
曹睿心想还是刘晔懂事,随即说道:“依你之见,应该许司马孚个什么虚职?”
刘晔快速答道:“司马孚先前曾做过散骑侍郎,现在不妨命他为散骑常侍,这就有所升迁。散骑清贵而无用,正好可以安置司马孚这等人,还方便陛下就近看管。”
就在刘晔议论着要把司马孚“这等人”放到“没用”的散骑位子上时,侃侃而谈的他却忘了此时他身后正站着一个“没用”的钟毓!
侍中自汉朝便有,散骑则是先帝曹丕称帝后新设的,两者同为天子近臣,且均有建言参谋之权。
但因为做侍中的多为国家大臣,而散骑多为宗室亲贵,因此侍中往往瞧不上散骑。
刘晔说到“没用”的散骑时,钟毓这个十四岁的少年,略显怒气的看了刘晔一眼。
很明显,刘晔并没将自己这个十四岁的小同僚放在眼里。可是,知道侍中和散骑分歧的曹睿,却在前方敏锐的看到了钟毓的表情。
互争互斗,真是有意思。
待刘晔说完之后,曹睿点了点头:“刘卿所言甚合朕意,就按刘卿所说的安排吧。”
刘晔拱手称是。但在刘晔的手还没放下时,曹睿却又问道:“那陈矫呢?他该如何处置?”
“陈矫也要处置吗……”刘晔的嘴动得比脑子快:“不如也让陈矫来做散骑罢了。”
曹睿闻言看了刘晔一眼:“堂堂尚书令,做散骑常侍还是有些不妥当吧。”
“不如让陈矫做侍中吧,正好补上缺员,加上他正好四名侍中。”
多一个侍中,就是多一个人来分皇帝的宠信。
辛毗和黄权对视了一眼,纷纷表示赞同皇帝的任命。
刘晔被自己刚才的言语架起来了,想劝皇帝收回成命,但终究是不敢说,只得脸色僵硬的也称赞起来。
而站在刘晔身后,十四岁做了散骑侍郎的钟毓,见刘晔反倒将了自己一军,嘴角已经大大的咧了开来,就差乐出声了。
第30章 紧急军报
洛阳。
深夜的洛阳城,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刺破了夜的静谧。
两名骑士举着火把,背上负着紧急军情,从洛阳城最南边的宜阳门进入,沿着铜驼大街一路向北,敲响了尚书台的大门。
今日尚书台值夜的尚书正是卫臻,这位先帝曹丕和皇帝曹睿都信重的能臣。
卫臻收到军报后,心知军情紧急不敢半分怠慢,连忙骑马而出,扣响了北宫的大门。
此时的曹睿,正在书房里睡的正香。
即位两个多月以来,曹睿起初开玩笑的说要整理曹操和曹丕的文集,但随着曹睿整理的不断深入,却发现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起来。
真的是有趣。
地方土豪的变迁发展、世家大族的交通勾连、文臣武将的早年经历、不为人知的各种秘辛……总能有一些有趣的发现。
从早年间的丞相府开始,曹操就有意识的保存各种文字档案。曹丕继位后,也继承了曹操的这个习惯,各色事宜的档案,总能在皇宫中备上一份。
但很多档案涉及私密,没法说,也没法给臣子看。
这是曹睿总在书房挑灯读书的原因之一。经常熬着熬着直至夜深,曹睿就会睡在书房。
当然,皇帝的书房肯定是有床的。
“陛下,陛下醒醒,陛下~”
外面又传来了毕进讨厌的尖嗓声音。
曹睿掀开床帘看了一眼,室内的光线昏暗,显然天还没亮。这种时候毕进唤他,还是第一次。
曹睿此时已有些警醒。右手几根手指已经搭在了放在床内一侧的宝剑上,随即出声发问。
“何事唤朕?”
毕进在门外的声音略显急促:“陛下,卫臻尚书来北宫扣门,说是有紧密军情汇报。”
卫臻?军情?
曹睿赤脚下了床榻,虽是夏日,脚底踏在地板上仍觉冰凉。快走几步推开了门,只见毕进双手托着一个精致的竹筒。
来不及多想,曹睿见火漆已经拆封,显然卫臻已经读过了,便扣掉了竹筒上的火漆,拿出了里面的军报看了一瞬后,赶紧吩咐道:“叫卫尚书速来此地。”
毕进领命离去,曹睿看了一眼军报,又对门口侍立的侍卫问道:“今夜武卫营是谁当值?”
侍卫在门外答道:“是校尉夏侯献和陈泰。”
曹睿回复道:“叫他们俩也过来,到朕的书房。”
侍卫小跑着离去后,曹睿慢慢走到床榻边,半坐着倚在被子上,闭眼思考了起来。
军报的内容很简单直接。
身为后将军、新野侯的文聘,从江夏向洛阳发来急报,称有大批吴军过江,文聘已派兵遣将准备防守。
就这么一件事。
孙权过江?曹睿记得,在原本的时间线上,孙权并没有收获什么战绩,反倒被文聘击退了。而且曹睿还派遣司马懿督众军应对,司马懿还打崩了诸葛瑾。
但此时的曹睿,已经不敢完全的依赖自己脑中的记忆了。
原因也很简单。曹睿脑中的记忆,大多是一些战略性的东西居多。
比如诸葛亮屡次北伐中原,比如曹休和曹真会先后凋零,比如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之变独掌大权……这些他都记得。所以面对四名辅臣们,面对曹休、曹真、司马懿、陈群,曹睿一点都不虚。这些人最终结局他都知晓,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反倒是不存在于曹睿记忆里的人物,更值得曹睿注意和警惕。
比如曹睿之前带着黄权和钟毓去武卫营,结果发现陈群竟然掌了整个禁卫军的兵权。
虽然身为文臣录尚书事、也作为镇军大将军的陈群,并不去主动指挥禁卫军,但名义上陈群就是所有禁卫军的领导。
这件事就很让曹睿感到惊悚。
再比如半月前,曹睿前往尚书台,遭遇陈矫拦路。曹睿也是后来才知道,司马孚策划的驳斥事件,还有陈矫的份。
这就造成了曹睿现在对那些官职不是最顶级、但职权还很重要的人,开始不断的研究。
曹睿最近的挑灯夜读,多半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曹睿想着想着,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卫臻到了,今夜值夜的校尉夏侯献、陈泰两人也到了。
曹睿披上帛袍,穿上鞋后缓缓起身。内侍早已将书房的烛火点亮,曹睿坐在了桌案后,招呼外面候着的几个人进来。
卫臻简单的拱手行礼,而夏侯献和陈泰则是跪地行礼。
且不论几人品级差异,文臣和武将的行礼方式,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
曹睿清了清嗓子,对几人说道:“卫师傅,军报我已看过了,你有什么想法?”
卫臻看了下旁边站着的两个武将茫然的神情,于是将军报的内容简单介绍了下。
卫臻陈述后,缓缓说出自己的观点:“陛下,孙权进犯江夏,难道他只犯了江夏一处吗?”
曹睿插话道:“不知。”
卫臻点头:“陛下不知,臣也不知。但臣知道,但自从贞侯曹仁薨了之后,先帝派荆州牧夏侯尚都督荆襄。”
“但自从去年年底,夏侯尚病重返回洛阳养病,荆襄的军报就只能送到先帝处。”
“臣要说的是,孙权寇边没什么稀奇的,我大魏与江东打了二十年了。文聘为后将军,久在荆襄坐镇,也可保江夏一时无虑。”
“臣想问陛下,从江夏发军报,是到襄阳近,还是洛阳近?若孙权寇边多处,是从襄阳调度快,还是洛阳调度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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