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298节
午夜风急,曹睿裹紧了一下外袍,看向两人轻声问道:“你二人铠甲内穿御寒的絮衣了吗?”
“禀陛下,末将未着絮衣。傍晚轮值时并未这般冷,未曾想午夜的风这般大。”
曹睿点头,朝着一旁门廊内、穿厚衣站着的毕进招手:“你遣人去一趟御膳房,弄些热粥和食物来。”
“今夜冷得厉害,给执勤的将士都分上一份热食,勿要遗漏一人。”
毕进应下,转身离去。
身后的两名司马谢恩,曹睿却头也不回、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径直朝着侍中的值房走去。
纵使侍中值房就在书房所在的院中,两名虎卫司马依旧随在皇帝身后,没有离开五步远。
分些热食是陛下赏的情分,不增衣服、不离值守是责任。
中军虎卫,这些道理分得很清。
曹睿站在不远处看去,值房内的油灯依然亮着,窗上依稀可见人影,似乎依旧在桌案边坐着。
两名司马全幅甲胄,走起路来自有响声。内里的人影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也从桌案后站起身来、走到了值房正中,而后立着不动。
曹睿轻笑一声,上前自己推开了值房的门。
裴潜拱手一礼:“臣裴潜见过陛下。”
曹睿一边走近,一边点头道:“朕还未至,裴卿就听到朕的声音了?”
两名虎卫司马也随皇帝进门。关门挡风之后,两人立在了门边的角落里。
裴潜从容应道:“天子出行,臣亦有所感。”
曹睿笑着摇了摇头,上前坐在了裴潜的位子上,随手翻动桌案上的一本册子。
“裴卿看的这是什么?”
曹睿抬头看向裴潜,发现他还站在原地,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也坐吧。长夜漫漫,朕和你闲聊几句。”
“谢陛下。”裴潜坐下后,开口说道:“这是臣的弟弟裴徽给臣送来的书。臣弟喜爱玄学,近来从夏侯太初处得了此书,看过之后给臣送来了。”
“臣想到今日值夜,就从家中带来阅读。”
第375章 推波助澜
曹睿轻叹一声:“是夏侯玄写的书啊!朕都已经有两年没见过他了。”
翻看了几眼后,曹睿又将其扔在了桌案上:“夏侯玄这本书是讲什么的?”
裴潜答道:“夏侯太初此书讲解庄子。臣亦对玄学不甚懂,但臣弟说此书极妙,劝臣好生读一读。”
曹睿道:“你弟裴徽都这般说了,看来夏侯玄在谯县读了两年的书、是真读出了一些东西的。”
“不像有些人,朕刚开释了浮华案的士子,就急匆匆的返回洛阳了。”
裴潜也是个妙人,知晓这种私下议论别人的时候,最是增进私人感情之时。
裴潜笑道:“臣大约想起来,司空的长子司马子元,就是在刚开释后、就回了洛阳。第二日就与洛中士子见面。”
“臣去年来洛阳后,听臣弟说过此事,当时还觉得颇为诧异。”
“如何诧异?”曹睿反问。
裴潜道:“许是年纪太小,有些心急心焦。”
曹睿轻声说道:“人各有志,朕也管不到这么细的地方。三公的儿子如何愁官做?”
“朕听说,司马子元去年冬天去了扬州,在蒋子通州府中做掾属,颇为得用。”
裴潜道:“州中征辟,本是国家定制,无可指摘的。”
曹睿轻叹:“是啊,三公有征辟之权,各州郡长官也有征辟之权。国家当下还是因人选才。”
裴潜年已五旬,可依旧清秀俊朗、脸上棱角分明。捋了捋颌下短髯后,裴潜应道:“天子牧臣,臣子牧民,正是此理。”
曹睿看向裴潜:“说起来,朕与你这般交谈还是第一次。”
“你可知朕诏你回洛阳任职之时,还是起了一些非议的?”
天下各处皆有流言,而作为都城的洛阳,就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大染缸,各色流言在内乱窜,让人识不清来龙去脉。
裴潜抿了抿嘴:“臣略微听过些的。”
曹睿笑着问道:“裴卿听到什么了?”
裴潜道:“其一是侍中权重。臣初来洛阳之日、暂住臣弟的家中。当日晚上,就有许多人往臣的住处送礼物。”
“盛情难却,臣一时推脱不掉,只得用文字一一记下,并且都贴上了封条。待离任之时,再依原路返还。”
曹睿心中大约猜度,裴潜之所以会这般说,恐怕也是真的这般做的。
只是不知他是出于本心,还是故意搞了这么一回、就等着皇帝日后来问。
曹睿笑道:“明日回了家中,裴卿就将封条都撤了、将礼物自己留下吧,朕夙来不忌讳这些。”
“朕富有四海,也不能让身边的大臣拮据。”
裴潜愕然,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刚要出言反驳,就见皇帝的眉毛微微扬起,裴潜也只能拱手应下。
曹睿道:“有一就有二。还听到什么别的了吗?”
裴潜答道:“其二,洛中传言、陛下对河东人太过优厚了,是要与颍川人分庭抗礼。”
“此话怎讲?”曹睿笑着看向裴潜。
裴潜道:“洛中有言,称河东有四望族。贾、毌丘、裴、卫。”
曹睿作为皇帝,当然能从校事之处听得这些。不过这种事情由当事人嘴里说出,却还是颇为有趣的。
裴潜本想一本正经的讲着这些,看到皇帝脸上带笑,竟也笑了出来:“贾镇南在皖口担当国家重任,又有贾美人在后宫。”
“洛中人言,称贾氏乃是河东之冠。”
曹睿笑而不语。
裴潜方才所说的贾美人,正是镇南将军贾逵的嫡女贾承。
细细想来,也有三个月没见她了吧?
后宫人多,这也是无奈之事。明日便去寻她!
裴潜继续说道:“在贾氏之后,就是毌丘、裴、卫三家。”
“毌丘父子一为刺史、一为中领军,皆得陛下信重。臣忝为侍中、臣弟在尚书台做郎中。而卫氏,说的就是民部尚书卫觊卫公了。”
曹睿摇头道:“朕若说召你回朝的时候,并未想到你的河东籍贯,裴卿信吗?”
裴潜拱手道:“陛下金口玉言,臣当然相信。”
曹睿道:“方才你说了两件事。”
“侍中权重,这是朕有意为之。各州刺史,朕当然要用自己熟悉之人。”
“就算眼下裴卿在洛阳为官,若假以时日、说不得朕也要将你发出外放的。”
裴潜接话道:“效力国家,何必要谈什么职位呢?朝廷有何分派,臣就如何去做,仅此而已。”
曹睿点头:“这个态度是对的。”
“可朕还没去过荆州。此前总是听说襄阳、樊城二城隔水相望,犹如淮水畔的寿春、下蔡一般。”
“襄樊值得一去吗?”
裴潜答道:“襄阳固然形胜,但因其在汉水之南,周遭素少人烟。虽说城池完整,但城内依旧残破,全无建安年间的兴盛。”
“从景致来说,并不值得一去。”
曹睿想了几瞬:“襄阳被曹仁烧过?”
裴潜道:“那是黄初元年的事情了。曹子孝还屯宛城,襄阳、樊城都被一把火烧得干净。”
曹睿叹道:“朕听许多人说过,昔日刘表在襄阳之时,彼处繁盛之景与早年洛阳仿佛。”
“汉末丧乱,国家动荡的太久了。”
“长安、襄阳、南阳这些名城大城,早就不复旧日盛况,实乃可叹啊!”
裴潜轻声说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这是武帝的诗。”曹睿道。
裴潜应道:“崇文观去年发的武帝诗集,臣也收藏了一本,时常诵读,常读常新。”
曹睿道:“武帝的气魄诗才、似同天授,朕是学不来的。”
“武帝能作出这些写实的诗,可朕却想做一些太平诗、安逸诗。”
裴潜道:“大魏两番战胜,四方军事的压力小了很多,百姓也渐渐有了积累。”
“早晚会超过汉朝全盛之时的。”
“远迈先汉和后汉吗?”曹睿抬头吸了口气:“希望朕能与诸卿一同做下如此功业。”
“定会成功的。”裴潜接话道。
曹睿瞥了裴潜一眼:“今日朝中两件事,一则辽东、二则寿春。卿有何看法?”
裴潜心知关键的时刻到了,理了理心神,丝毫不敢怠慢,随即答道:“寿春之事,朝廷已经做得尽善尽美,臣没有什么看法。”
曹睿道:“那就是辽东公孙渊的事情了?”
裴潜应道:“正是辽东之事。臣以为公孙渊此人实力不及吴蜀,大魏不应容他、应从速击之。”
曹睿反问:“为何?吴蜀不顾了吗?”
裴潜道:“就是因为要顾吴蜀。国家可以忍孙权、忍诸葛亮,难道可以忍一个区区公孙渊吗?”
曹睿忽然问道:“裴卿来洛阳看过李胤了吗?”
裴潜感觉自己的手心里已经微微流汗了。
李胤乃是故河内太守李敏之孙,而他裴潜就曾在李敏处求学过。而李敏正是被公孙度所害。
李胤、李敏、公孙度、公孙渊……
陛下怎么什么都知道?这天下还有陛下不知道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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