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317节
问题就摆在这里,如何去解决呢?
司马懿身为司空、录尚书事,乃是尚书台实际上的最高负责人。
眼见躲不过去了,司马懿横下心来,拱手言道:“臣有一策,或可为陛下分忧。”
曹睿满意的点头:“朕素来相信司空之智,请试言之。”
司马懿眉头微皱,拱手说道:“杨暨与陛下说的近七成,乃是中枢官员和郎官们的比例。”
“臣方才心中粗略估计了一下,大魏的州、郡、县三级主官,比例也大略有六、七成,但臣还是想责令吏部认真统计一番,以为行事依据。”
曹睿点头:“不错,是要按数据来。”
“可然后呢?”
司马懿道:“确定数据之后,吏部选官之时再酌情考虑籍贯。比如在三年之内,酌情将此四州官员从六成多降到六成,十年内降到五成等等。”
“不过臣还是想提醒陛下,此四州乃是大魏精华所在,比例能降,但不能以籍贯而偏废、选用些不称职的官员上来。”
曹睿道:“司空的急智还是信得过的。就这么办吧!”
“朕问完了,三互法也准了。卫师傅继续。”
卫臻轻咳一声:“臣方才未提到的,就是官员任期限制了。”
“三年太短、八年十年太久。臣请以五年为期,为各州、郡、县官员定下任期。”
“满五年者,非陛下亲自下诏准许,其余情况必须迁转,不得以任何借口迁延逗留。”
曹睿侧脸看向吕虔:“吕卿,以你久在青徐的履历来看,徐州刺史、或者东海太守之类的官职,五年足够吗?”
吕虔思索片刻,字斟句酌的谨慎答道:“禀陛下,若是建安年间应当不够。但按照太和年间的国家现状,五年任期足够了。”
“若认为五年不够者,要么无能、要么虚枉,并无其他解释。”
曹睿点头:“司空怎么看?”
司马懿想了想,在卫臻的话上加了一个补丁:“臣以为地方官员可以如此。但朝廷中枢之官乃是专人专用,与州郡地方的任职基础并不相通,不应沿用五年任期。”
曹睿明白司马懿的意思。
改革要一步步来,不能一下子将火烧到最旺。
若是中枢也按照五年来论,司马懿的录尚书事不要做了,高柔的廷尉也不要做了。
哪有自己挥刀砍向自己的道理?
曹睿满意的点了点头,事情若能推到这一步,与旧制相比定能有很大的改观,大魏的官员也会健康的流动起来。
目光转到了吕虔身上,曹睿说道:“吕卿既然老病,回到洛阳后也该荣休颐养。”
“少府之位空缺日久,历来事务都由少府丞来处理,并不用操心劳力什么。”
“吕卿就做一任少府吧。好歹也是九卿,足以酬卿效力曹氏近四十年的功劳吗?”
吕虔有些惊到了。
少府身为九卿之一,在汉时负责征收山海地泽收入和管理手工制造,兼管宫廷所用服御诸物、宝货、珍膳等,乃是皇帝本人的钱袋子。
虽说大魏以尚书台侵吞九卿之权,将财政归于民部、制造归于工部,少府只剩服务皇室皇宫这一项职能,与汉时少府相差十万八千里。
但好歹也是九卿啊!
而且陛下方才言语里说得清楚,此前少府事务均由少府丞处理,吕虔履任后可以摆烂养老。
这么优厚的恩典,乃是吕虔回洛阳之前从未想过的。
陛下果然大方!
吕虔当即拜谢道:“臣吕虔谢陛下隆恩!”
第395章 治人治事
司马师是十月接近下旬,以扬州仓曹从事的身份作为扬州州中的代表,随卢毓一同回到洛阳的。
在洛中停留了二十余天,司马师也到了该返回寿春的时候了。
虽说顶头上司蒋济不在意,但好歹也是司空之子,在洛阳说不定多少人盯着呢,还是要注意一些影响的。
明日就要起程,因而司马懿傍晚回府后,又在书房里与长子叙谈了起来。
依旧没有司马昭的份。
司马懿照例说了一番朝政,将吕虔的任命、官制的改革都说了一遍。
“子元,此事你怎么看?”
司马师在扬州任职已经一年多了,这个二十一岁的青年,比去年在洛阳时的青涩已经成长了许多。
认真想了片刻后,司马师摇头嗤笑道:“父亲觉得此事真能有效吗?皇帝是豫州人,都城设在司隶,冀州又是河北根本,哪是能舍得了的?”
“再者说,以籍贯选人就能避免吏治之乱吗?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司马懿淡定听完了儿子的话,出口问道:“子元认为这是陛下自娱自乐吗?本质无用,只能聊以慰藉?”
司马师道:“如何不是呢?治国岂是按照籍贯而治?”
司马懿问:“那是以什么来治?”
司马师微微愣住,转瞬依旧摇头说道:“以律法之准绳、以吏治之清明、以赋税之谨慎、以用兵之得胜。”
“区区籍贯之事,能算得了什么?”
司马懿叹道:“果然与我所料不差。”
司马师疑问道:“父亲是在说什么所料不差?”
司马懿瞥了一眼儿子,开口道:“为父是在说你!”
“去年为父准你去扬州任职,不过是为了弥补你禁锢一年多的缺憾,让你做些实事罢了。”
“但我现在看来,你似乎太着眼于实事上了,眼光放的愈加低了。”
这让司马师有些诧异。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句话都不是什么好话。
司马师也出言追问道:“儿子有些不解,父亲是什么意思?”
司马懿道:“什么意思?国事有国事的处理方法,州中事有州中事的处理办法。一个着眼全局,一个着眼具体,并不能等同而论。”
“我问你,你方才说的律法、吏治、赋税、用兵,当今陛下可有一处有缺吗?”
司马师抿了抿嘴:“并无有缺之处。”
司马懿道:“那为父建议陛下减少四州官员比例,陛下也认可了,又有什么不妥吗?”
司马师小声嘀咕道:“儿子只是觉得无甚实际之用。”
司马懿轻叹一声:“你在扬州州里做事,每日做的都是实事。钱粮如何征收、如何调拨、仓储如何管理,这些都是你做下去后,立竿见影就能见到结果的。”
“朝廷之事却不是如此。滴水穿石,久久为功,这才是朝廷大多数事情的处理方法。”
“朝廷若是样样都是发号施令、指手画脚,那天下早就混乱成一锅粥了!”
司马师拱手应道:“是儿子考虑的欠妥了。”
司马懿叹道:“为父让你在扬州为官,乃是为你积累资历、积累人脉的,哪里是让你日日忙于州中琐事的?”
“你去年去扬州做佐吏,为父许多话未同你说。如今你是一州从事,也该好好嘱咐你一番了。”
司马师身子坐的愈发挺直了:“还望父亲赐教。”
司马懿道:“州里日常事务,你不需费心过多,蒋子通又不会在考评上为难你,过得去、不荒唐就好。你的才能我清楚。”
“你在扬州仓曹从事的位子上,该做的是什么?是要以此作为窗口,来观察整个州中的运作体系和权力架构,培养你自己的能力。”
“比如尚书台的文书下发到扬州后,州里是如何运作执行的?刺史如何下分任务?官员们如何分工、他们心里担忧什么,又有什么考虑?”
“再比如州府官署里,哪些人任职长久、他们执掌职位的凭据是什么?哪些人位卑而权重,他们行事又是如何决策?”
“如何面对上司,如何结好同僚,如何拉拢人心,如何驱使他人为你成事。”司马懿看向司马师:“这才是你每日应该钻研的。”
“若只能治事不能治人,这辈子也就是一大郡太守的上限了。子元,你应学的乃是治人,不要被何平叔什么‘庶几能成天下之务’的虚言诓骗了。”
司马师认真听着,不自觉的微微点头,出言说道:“父亲说得极是,儿子是有些被州中庶务给框住了,平日总是来不及想其他。”
“父亲,是不是在洛阳任职更适合我?”
司马懿摇了摇头:“我还未与你说过吧?明年一月,陛下就要前往许昌,准备对吴用兵之事,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洛阳呢。你还在洛阳干什么?”
“你在扬州州中主理仓曹,到时粮草征调、后勤督运,少不了你立功的时候。”
“且安心些。”
司马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似又想到了些什么:“父亲有什么话要带给蒋使君的吗?”
司马懿沉声道:“将为父方才与你说的三互法之事,给蒋子通讲一遍即可。多余的话不需你说。”
“是,儿子知晓了。”司马师应道。
……
太和三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下旬。
皇帝即将驻跸许昌的消息早就通报了下去。不仅全部中军要同去许昌,中书省、尚书台、枢密院也要一同前往。
年末的洛阳城内忙得热火朝天。
将近年底,曹睿如同去年一般,收到了吴王孙权来自武昌的贺礼与贺表。
书房之内,大鸿胪崔林当着四名阁臣的面,用了不少时间、将孙权礼单上的贺礼一一念了一遍。
什么珍珠、玳瑁、珊瑚、象牙之类,都是些寻常物件了。礼单中甚至还包括了一公一母两头大象,还有专门训练喂养大象的象奴四人。
据使臣所说,这两头大象乃是今年夏天从交州运抵武昌的。并且是专门乘一船走水路,从濡须北上,经巢湖、合肥、寿春、黄河、洛水,最后才送抵洛阳的。
自从建安初年孙权献过一次大象后,河南之人已经许久未见过大象了。
曹睿自然不稀罕此物,但孙权心意之重,却是显而易见的。
曹睿笑着看向众人:“诸卿,都说礼多人不怪,朕今日算是见识到了,让朕都不好意思派兵打他。”
董昭拱手道:“陛下,孙权这是将年礼、与长乐王册封的贺礼一同送来了,优厚一些也是难免。”
“不过孙权如何性格,过去二三十年,大魏早已看得清清楚楚。此人伪作恭顺,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以求恢复民力军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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