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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36节

  而此时,周鲂正在太守府中呆坐。就在刚刚,周鲂听闻手下来报,来自武昌的吴王使者正在城门之外等候,派人到了太守府门口叫周鲂出城。

  纵然周鲂心中明白,这是他和吴王孙权之间做的这样一场戏,但是这种被责骂的滋味确实难以忍受。

  就在前日,孙权从武昌派来的使者直接到了周鲂的鄱阳太守府,召集太守府内众官之后,当众宣读孙权的敕令,责问周鲂为何作战不力?

  周鲂明知孙权这是在做戏,但是周鲂作战不力这可是真的!以彭琦为首的山越在鄱阳作乱已经两年多了,官军进山则彭琦入湖,官军撤走则彭琦又回到山里。彭琦此人狡诈异常,并不是周鲂所能平定的。

  周鲂也只能当众跪下,向使者认罪,表示确实作战不力,今后定会加倍努力,只求能戴罪立功。

  那种明明是因为做戏要认罪,却偏偏被孙权拿自己真的作战不力的理由责难,让周鲂一瞬间,甚至分不清孙权是真责难自己、还是为了诈降一事而做戏了。

  第一次来的使者见周鲂认罪,倒也笑眯眯的:“周府君不必过度自责,大王遣我来鄱阳之意,本就是请府君振作。”

  周鲂也只能连连应是。

  而在昨日,孙权第二次派来的使者,就站在太守府外连门也没进。与上次不同的是,使者不仅召集了鄱阳太守府内的大小官员,还大张声势,引得一众路人围观。

  第二次的使者斥责的就严厉多了,当众宣读了孙权的敕令,并责问周鲂是否不忠于吴王,对吴王交代的事情懈怠疏忽,而导致彭琦时隔两年还未被剿灭。

  众目睽睽之下,周鲂只能在太守府的大门外,当众向使者下跪谢罪,并赌咒发誓自己对吴王的忠心,并以身家性命作保,愿在半年内彻底平定彭琦。

  这种场景还是颇有代入感的,周鲂此时心中更是压力颇大。

  前日和昨日,从孙权的两次使者对周鲂责难的不断升级,对一个太守来说,已经称得上是折辱过甚了。

  听闻今日又有武昌使者来鄱阳,且让周鲂亲去城门谢罪的时候,周鲂府内的从事廖兴几乎落下泪来。

  廖兴带着哭腔:“府君,为何吴王对你如此苛责?彭琦作乱已有两年之久,吴王亲自派了解烦督来,不是也没有作为吗?为何只折辱于府君一人?”

  周鲂看着自己这名忠心的从事,廖兴从丹阳到鄱阳,已经随了周鲂十余年了。周鲂此时的眼睛里也有些许泪光闪动,但周鲂还是忍住了心中想倾诉的话。

  周鲂一声长叹:“若大王不信我,将我调离鄱阳、或者贬斥了我,我也无半点话说。”

  “若大王认为我不忠,那么以国法杀我便好,又何必屡次派人折辱于我呢?”

  周鲂起身看向廖兴:“走吧,随我一起至城西门去,看看今日吴王使者又有何言语。”

  半个时辰后,周鲂按照使者要求,将府内众官、城内守备军事和诸多百姓,都叫到了鄱阳城的西门之外。

  此时的吴王使者,乃是尚书郎怀叙。怀叙坐在马上,身后随着四名骑士。几人就这样安静的立于西门之外,等待着向周鲂的责问。

  怀叙看着跪在地上的周鲂,也不下马,也不拿出吴王的敕令,反倒是在马上责骂了起来。

  怀叙当众大声斥责道:“吴王养汝,尚不如养一豚犬!尔在鄱阳两载全无作为,莫非你与那贼首彭琦里应外合,莫非你也与魏贼勾结吗?”

  说完这番话后,怀叙仿佛还不尽兴,更是拿出马鞭对着周鲂头顶上方凭空抽了一鞭子。

  周鲂只觉自己上方一个炸响,这种被辱的感觉,让周鲂瞬时落下泪来。

  周鲂连连叩首:“吴王责骂,臣无话可说,还请周鲂以死谢罪。”

  说罢,周鲂从腰间抽出剑来,身侧众人一阵惊呼。

第59章 一场戏码(求追读)

  鄱阳城西门,太守周鲂在众目睽睽之下拔剑欲要自刎,这让周围的太守府众官吏都惊慌不已。

  从事廖兴双眼通红的瞪着怀叙,左右亲信之人,更是已经将手放在了腰间剑柄之上,仿佛自家太守若有半点不虞,宁可触犯国法,也要将怀叙砍为肉泥一般。

  似乎感受到此刻的紧张氛围,怀叙身下的战马也不安分的左右晃头。

  其实这位吴王使者、尚书郎怀叙,来鄱阳之前所接到的吴王敕令,就是让城门外当众斥责周鲂而已。

  怀叙此人在建业和武昌的名声素来不好,惯能装腔作势狐假虎威。此番什么‘吴王养汝,不如养一豚犬’的话,全都是怀叙自己的即兴发挥。

  此时周鲂拔出剑来,作势要自刎之态,更是让怀叙完全慌了神。按怀叙的想法,怀叙自己责骂一番,周鲂当众认错,自己再混个美名,这趟差事不就了结了吗?

  而周鲂此次诈降之策,虽然半为国事、半为功业,但也难掩周鲂刚直好义的本色。怀叙如此欺辱姿态,周鲂此时也怒从心起。

  世上从不缺色厉内荏之人,而怀叙就是这般。

  怀叙不敢怠慢,连忙翻身下马跪在周鲂边上,抱住了周鲂的手臂,急的大喊:“周府君!吴王只是想请府君奋起,并无要府君以死谢罪之意!”

  周鲂跪在地上,右手早已将剑拔出剑鞘。周鲂瞥了怀叙一眼,见怀叙如此慌张,心中猜测怀叙刚刚之举或许并非吴王本意。

  于是周鲂缓缓转动手腕,剑尖从地上抬起慢慢升高,剑锋也缓缓刮过怀叙后背的外袍。

  怀叙感觉到背后有东西划过,此时更是惊恐万分。先是看向四周,发现周鲂亲信之人皆是怒目而视。随后又抬头望向跟随自己前来鄱阳的四名骑士。

  可这四名骑士却当没看见一般,全然不理会怀叙的惊恐之情。这四名骑士都是来自孙权的卫队,此次领到的任务也只是护送怀叙来此。怀叙既然平安到达,死不死那是周鲂的事,又与我等何干?

  周鲂的剑锋已经掠过了怀叙的后领,随后怀叙便感觉不到衣服后有东西,显然周鲂的剑已经到了怀叙颈后。

  怀叙连忙松开周鲂右臂,膝行退后半步,拱手向周鲂行礼:“周府君,且容在下通禀,吴王真没有令府君自裁之意!还望府君保重身体,早日定立殊勋!”

  围在城门附近的士民都看得呆了。先是太守向吴王使者跪下,然后太守又拔出剑来,再后吴王使者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太守身旁!

  这是玩的什么戏码?

  周鲂见怀叙惊慌不已的神态,心中瞬间通透,于是也不再做戏直接起身。而怀叙见周鲂起身,更是愣了好一会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周鲂没有半点迟疑,割下自己一段发尾后,径直将其塞到了怀叙手中。周鲂看向怀叙冷冷说道:“周鲂自知有罪,当以戴罪之身勤于王事,暂且割发代首,请使者替我禀报吴王。”

  随即,周鲂直接转身向城门内走去,再没回头看怀叙一眼。从事廖兴和左右众人也起身随于周鲂身后,只留怀叙一人手里攥着周鲂的一截断发,呆呆的立于原地。

  而周围人群里,两名来自曹魏的探子,也将此事默默的记在心里,而后将此事禀报回了扬州。

  ……

  魏,天水郡。

  天水郡位于雍州西侧,和陇西郡、南安郡并称为陇右三郡,正是曹魏在雍凉的重镇所在。早年之间,还未有雍州之时,天水郡也属凉州。

  早在曹丕时期,曹魏就在天水郡南侧的祁山修建了祁山堡,作为扼守从汉中向北的一条重要通道——祁山道的末端。而这,也是历史中诸葛亮多次北伐所经之地。

  天水郡的郡治位于冀县,而此时的冀县城外,从事姜维姜伯约正在城外马场巡视,检查军马草料的储备情况。

  姜维并非出自寒门。自汉末以来,天水郡的姜、阎、任、赵四姓为郡中大姓,几乎把持了郡中大小事务。

  而姜维就出自天水姜氏。其父姜冏在数年前就死于凉州羌乱,而正是因为那场羌乱,曹丕派遣曹真督张郃等诸军西征,最后打通了丝绸之路。

  身为天水世家,自然不会让死了父亲的姜维没了出路。原本任职上计掾的姜维,也因此转为天水从事,还因父荫得了个中郎的加衔。

  姜维正于马场巡视之时,一名骑士自远处疾驰而来,姜维回身定睛一看,发现此人正是郡府吏员上官齐。

  姜维目力极好,见上官齐自远处驰来,想必定有事情发生,于是挥了挥手示意马场吏员继续做事,独自一人向上官齐来的方向走去。

  上官齐翻身下马,笑着对姜维拱手:“伯约,你竟在马场这里,害我找的好苦。”

  姜维见上官齐面带笑容,也笑着拱了拱手:“子脩,何事寻我如此之急?可是太守那边有什么事情?”

  上官齐虽是郡中寒门出身,和姜维出身冀县姜氏并不能比。但姜维自少年时起,不分高门寒庶,皆能同等待人,在郡中也颇有清誉。如上官齐这等郡中年纪相仿且有才能之人,姜维都将其以友视之。

  上官齐笑了一声:“自是好事,不然我干嘛亲自来寻你?有公文从洛阳发到了郡中,说天子重建太学,欲使州郡选各地士子,去洛阳入太学呢!”

  “天子还说了,太学停办近三十年,许多需要进学之人皆耽误了年纪,因此三十岁以下之人,皆可以入太学进学,考核优秀者还有别的前程!”

  “伯约,你不是一直推崇经神郑玄的学说吗?听说经神郑玄的侄孙,唤作郑称的大儒,就在太学为教授!”

  姜维闻言竟有些恍惚。自姜维记事时起,雍凉之地便战乱不休。韩遂、马超、羌乱……一次又一次的战乱,彻底破坏了边郡的学术氛围。

  如今天子竟然重建太学了!

  姜维有些迟疑:“子脩,此事是真是假?难道洛阳天子又想起我们这些边郡之人了?”

第60章 直欲东行(求追读)

  见姜维迟疑,上官齐也叹息一声:“中原之人,哪里顾得上我们这些边郡之人呢!”

  “别说我们原属凉州的天水郡了,就连左冯翊的张既张公,如此功高之人,到死也只是在凉州任一刺史!洛阳的高官显爵,哪里有我们这些雍凉边郡之人的位子呢?”

  “此次开了名额,能进太学,已是不寻常的善政了!”

  姜维闻言沉默片刻。出身冀县姜氏,自幼时起姜维就治学经典,自从十七八岁之后,郡中儒士就少有能比过姜维的了。

  边郡少文,此乃常理。姜维少时常常想着,若是能早生数十年太平之世,能在中原得见马日磾、郑玄、卢植等大儒,想必定能学通真正的经学。

  但是自父亲姜冏死于羌乱之后,姜维求学之心就暂时熄了,反倒在郡中以求功名、甚至暗中培育了数十心腹之人充当羽翼。身居乱世,不可不做些防备。

  而如今,自己竟有机会入洛阳太学了?姜维此时正二十四岁,又为郡中大姓出身、现为郡中从事,想必此次去太学的名额,定会有自己的一份。

  姜维看向上官齐:“子脩,此事对我万分重要。你我之交,我也不和你言谢了,现在我需立刻回到太守处,此处马场之事,还请你帮我照看一二。”

  上官齐点头应允:“伯约,以你之智,正该前往洛阳一展才学,何必在冀县一马场巡视呢!”

  姜维也不扭捏,拱手一礼后,走到自己的那匹白马处翻身上马,径直往冀县的方向驰去了。

  ……

  天水郡,冀县,太守府内。

  姜维回到县内,此时还未到中午。

  太守马遵见姜维前来,颇为惊讶:“伯约,你今日不是去马场巡视军资去了吗?如何回的如此之快?”

  姜维施了一礼:“府君,属下乃是听闻有洛阳公文至此,说是天子重修了太学,敢问府君是否有此事?”

  马遵听闻姜维言语,面色立即冷了下来。马遵乃是荆州襄阳人士,自曹魏平定凉州之后,才被洛阳朝廷派到天水上任。

  天水此地虽和三辅之地同属雍州,但毕竟之前为凉州一郡,在马遵这个襄阳人看来,天水正是边鄙之郡。

  须知,凉州历来战乱不断,各地维持秩序的也只是本地的世家大族。如天水一郡,大事小情历来都由姜、阎、任、赵四姓把持。

  这四个大姓之人,从来都对这个来自荆州的流官太守,持敬而远之的态度。简单来说,你马遵好好做你的太守,郡中大事小情还是我们四姓操持。

  马遵刚来凉州之时,曾经还欲与本地之人争一争权。但残酷的现实很快就让马遵清醒了:郡中税赋是四姓缴纳、郡中吏员大多是四姓出身、甚至郡中的郡兵也和四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介流官,还想管事?

  而此刻马遵的面色不悦,也正因如此。来自洛阳的文书,自己也才在一刻钟前阅到。

  而姜维今日一早便去城外马场了,城内到马场一来一去也要至少一个时辰,姜维是如何得知的?

  显然,定是有郡中吏员刚收到公文,就遣人快马告知姜维了!

  但马遵又不好发作。刚来天水之时争权失败,马遵只想着哪日能被朝廷调回中原去。软弱惯了之人,如今发现吏员狡猾,只是也懒得管了。

  马遵瞄了一眼姜维,见姜维行礼姿态还算恭敬,多少安慰了一些马遵受损的内心。

  马遵见姜维发问,缓缓说道:“天子重建太学,确有此事。按文书中说,太学此次招收五百人,而我天水一郡此年只有一个名额。”

  姜维微微一怔,一郡之地,竟然只能在五百人里得到一个位子吗?

  姜维略微不解:“敢问府君,若是按州郡来分,怎么说天水一郡也会有四、五个位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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