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37节
曹真颇有不解:“剑术乃是攻敌之术,为何重点在于保存己身?臣也没听先帝和史阿说过这些。”
曹睿轻轻摇了摇头,对曹真说道:“大将军乃是将军,作战之时都是着甲的,自然以伤敌为要。而朕练剑之时都是无甲的,自然有所不同。”
“朕打个比方,即使与剑术很弱之人对练,无甲对无甲,按理来说朕持剑刺喉,对方应该回剑格挡是吧?”
曹真点了点头。
曹睿继续说道:“若对方已存死意,不在乎朕的刺击,反而继续向前劈砍,那无论朕剑术高明与否,也都难逃一伤。”
“因此朕以为,练剑的要义不是伤敌,而是要保存己身。若一定要战,那么就要挑选地点、挑选对手,而且自己要着甲。”
显然皇帝这是话里有话,此时曹真还不清楚皇帝的用意是什么。
“陛下高见。”曹真接着说起了正事:“从扬州的大司马处传来军报,我国密探在鄱阳探知,孙权连续三日、三次派人到鄱阳责问周鲂。”
“第三次责问周鲂之时,周鲂在鄱阳西门外当众向使者下跪谢罪,并且割发代首。”
在这个时代,信息的传递往往是件最难的事情。两名周鲂诈降的使者寻得曹休,就花了足足七日的时间。而从曹休驻扎的寿春到洛阳,又花了五日的时间。
曹睿的表情似乎没有多少波澜:“朕知道了,以朕看来,大伪似真,这周鲂越看越像诈降了。”
曹真闻言也说道:“东吴惯用诈降之策,昔年赤壁之时,周瑜与黄盖就是用了诈降之策。”
诈降之事并不罕见。但与常人以为都是故意诈降的不同,很多时候欲投降之人本就蛇鼠两端,降与不降本就靠时势而定,因此颇多先答应投降、而后翻脸之事。
曹睿看向曹真。在场并无旁人,只有这位曹魏天子、以及掌握军政大权的大将军,正是方便两人交谈。
曹睿直接了当的说道:“大将军,朕以为孙权定是以周鲂作鱼饵,来钓我大魏南下上钩。但是孙权想不到的是,他这个钓手,未必钓的起我们,反倒说不得被我们吞掉!”
曹真也认真了起来:“陛下是说,孙权必然在周鲂提及的皖城附近埋伏?”
“然后我们应该将计就计,在皖城附近引大军南下,吞掉孙权埋伏的军队?”
曹睿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以大将军之见,若真是在皖城埋伏,孙权最多能出动多少军力?”
曹真闻言一笑:“孙权最多能出动多少?陛下放心,除去各地守备,最多也就十万人。”
“昔日张文远在合肥,已经替大魏验证过了。”
第62章 十万之众
曹睿闻言也笑道:“朕以为也是如此。”
孙十万嘛,后世之人皆知的称号,曹睿又怎能不知情呢?
但玩笑归玩笑,十万之众,在任何朝代任何地点,都是一个绝对不可能让人轻视的数字。
受制于后勤、交通、管理等诸多因素,作战的一方能在单一战场上汇聚十万兵力,几乎是这个时代的上限了。
若是想聚集超出十万的兵力,要么在后勤方面能下死力,要么在管理方面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督战。
曹丕在位时三次南下征吴,第一次征吴兵力最多,超出了二十万人。这二十万人当然不是分布于同一战场的,而是分为东路广陵、中路濡须、西路江陵三路。
若孙权当真在皖城出动十万之众,如何应对并不简单。
曹睿对曹真说道:“大将军,回朕的书房去,朕要对照舆图,与你商量对策。”
曹真自然应允。待两人回到皇帝书房之时,司马懿已在书房外等候许久了。
曹睿当然觉得正常,本就是曹睿遣人唤司马懿前来的。而曹真却有些不解,自己是来找皇帝汇报军情的,司马懿又是为何前来的?
终究是没能问出口。
其实曹睿每每召集曹真和司马懿书房议事之时,两人几乎都会同时在皇帝这里。若曹真先来,则曹睿会唤司马懿至此。若司马懿先来,则曹睿又会把曹真请过来。
一文一武,互为制衡。
曹睿见司马懿施礼,点了点头:“司马卿来的正是时候,朕以为周鲂诈降,欲与大将军讨论军务,卿也一起同论。”
钟毓是个眼里有活的,路上听闻皇帝要用舆图,此时便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架旁,将舆图取下摊在桌子上缓缓展开后,退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曹睿瞄了钟毓一眼,并未说话。钟毓虽然只有十四岁,但做人做事都谨慎有度,是个可以培养的种子。
曹睿见地图展开,唤两位辅臣上前一并观看,用手指着周鲂书信中预定接应曹休的地方。
曹睿说道:“周鲂书信中提到两个最关键之处,朕一一说与你们。”
“其一是兵力,周鲂建议大司马率领一万军队南下。孙权若想吞掉大司马的一万军队,至少要两万到三万兵力。”
“朕刚刚与大将军商谈,孙权兵力最多能聚集到十万之众。”
“其二是位置,周鲂同样提及要从皖城沿着皖水至江。但皖水流经皖城,皖城目前为我大魏所据,但皖水入江之处的皖口却在东吴手里!”
曹睿用毛笔从皖城指到江边的皖口,笔尖在皖口之处重重的敲了两下。
曹真沉默片刻说道:“但以周鲂言语,孙权四路北攻,则沿江的皖口等地皆会空虚。如此看来,则孙权定会在皖口布下重兵。”
曹睿点了点头:“皖口位居大江之旁,下有建业上有武昌,孙权无论是调兵还是调粮,便捷程度都超过大魏。”
曹真疑惑道:“那该如何?从皖城南下不经皖口,又如何到江边呢?”
曹睿冷笑一声:“既然到不了,那就不要到江边了!”“朕说的很明白了,若大司马南下,则孙权必在从皖城到皖口的沿路埋伏。如何吃掉孙权埋伏的兵力,这才是应考虑的事!”
“至于周鲂的降书,无非是告诉我们皖城这个作战地点而已。其余诸事皆不用理会。”
司马懿在旁边眯着眼听皇帝和曹真两人交谈。司马懿来的晚,并不知晓皇帝和曹真先前已经定论周鲂诈降,但他此时已在两人的言语中听了出来。
看来皇帝是想将计就计,让曹休南下引孙权埋伏,再吃掉孙权埋伏的兵力。
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可能不太能做得到。司马懿敏锐的发现,按照皇帝的假设,孙权能在皖城-皖口一带聚集十万之众,是因为孙权依托水运便利。
如若魏国要歼灭孙权少则两三万、多则十万的兵力,又该需要多少兵,又该如何去打呢?
即使智谋如司马懿,也不免惊讶于皇帝胃口之大。
若孙权出兵十万,大魏出兵十万以上,在从合肥到皖城再到皖口的战场上,难道要有一场二十万人级别的会战吗?
司马懿当然还没做好准备,他现在也不知如何去准备,甚至不敢相信孙权能出动这么多人。
司马懿此时说道:“陛下,您是不是太高估孙权了?孙权哪里能出动十万人在皖城呢?”
“即使大司马真按周鲂所说,真的沿皖城一线南下,孙权又如何要出动十万人之多!三五万人或许已到上限了。”
曹睿摇了摇头。司马懿能出此言,十分符合司马懿的一贯风格。司马懿长期为曹丕的南征预备后勤,自然此时脑子里都是兵马调动所需的粮草器械等等。
在司马懿决策的考虑中,他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孙权在皖城出动十万人的。
司马懿不知道,但曹睿心中却一清二楚。
经过孙权在江夏的败退,和韩综、翟丹连续两次的投敌之后,孙权此时急需一场大胜来掩盖颓势。
因此,孙权派了周鲂前去寻曹休以诈降。周鲂诈降这件事,比原本的历史中,足足提前了两年之久!
而历史中的孙权,正是凭借东吴在石亭之战的斩获,让孙权威望大增得以称帝。
换句话说,孙权让周鲂诈降这一次,根本就不是出自军事目的的作战。既不能攻城、也不能掠地、更不能改变吴魏之间的战略格局。
那孙权求的是什么呢?孙权求的是刷人头、刷战绩!孙权需要一场大胜,来掩盖颓势甚至帮助他称帝,这根本就是一次出于政治目的的作战!
出动十万之众打曹休一万,也根本不亏!
曹睿看向司马懿缓缓说道:“司马卿以为孙权为何要派周鲂诈降?”
司马懿想了一想:“莫非是八月在江夏和襄阳打的太差了,要以胜利稳固内部?或许也有韩综和翟丹投降的缘故,臣听闻东吴沿江诸将已有不稳。”
司马懿猜对了一多半。曹睿问道:“如果朕说,孙权是急着要称帝了呢?”
司马懿双眼微睁,这个思路是司马懿从未想过的。但司马懿依旧智商在线:“那按陛下的意思,孙权这次只是为了求得一场胜利,来增加威望?”
曹睿点了点头,司马懿也随即陷入了思考之中。
第63章 恩荣过重
司马懿此时思考的只有两件事:一是策略,二是兵力。
从策略来说,若孙权此次让周鲂的诈降是出于政治目的,那从曹魏应该追求的是让孙权的政治目的落空。
无论不理会、坚守城池、或者谨慎出战都好。简而言之,孙权不是想刷人头、刷战绩吗?那就不让东吴空手回去,最好还能让孙权损兵折将。
从兵力来说,司马懿并不知皇帝为何如此笃定孙权最多能出十万人,司马懿也并不知道原本历史中的石亭之战,但他清楚的是,曹魏的后勤比东吴是要难上半分的。
曹魏若想在皖城-皖口一带用兵,出动十万兵力也几乎是上限了。别人不清楚,司马懿还是清楚的。
曹丕黄初三年、黄初五年、黄初六年这三次南征,司马懿堪称后勤总管,坐镇后方统筹粮草军备。
豫、扬、青、徐四州之兵,包括外军和地方上的州郡兵,凑一凑确实可以挤出十五万左右的员额。上次在曹丕亲赴广陵之时,在近千里宽的战场上,兵力就有近十五万之多。
但那是在有淮水-中渎水作为航道的前提之下。
从曹魏东南重镇合肥出发到皖城,一路上皆没有水运。出动十万兵已是上限。
但该如何与皇帝说呢?司马懿一时间犯了难。
司马懿看向皇帝:“陛下,有些事情臣还是想说一下的。”
见曹睿点头示意,司马懿继续说道:“陛下,臣以为若欲歼灭孙权的十万之众,东南方向出动十五万人已是极限了,十五万对十万,想歼灭想必极难。”
“臣以为从兵力和后勤上都不可行。”
司马懿本来试探性的看着曹睿的脸色,但曹睿并没有想象中的不高兴,反而面色平静的向司马懿问道:“那司马卿以为可以出多少兵?”
“十万!从合肥至皖城,后勤最多可以支撑十万人作战,再多臣就无能为力了。”
曹睿听闻司马懿的话语之后,也开始思索了起来。兵之国之大事,而重中之重就在于后勤保障。
曹睿也并不固执。既然司马懿说十万、历史上曹休在石亭也是十万,想必十万人是个比较合理的数字。
只是,曹睿明知道孙权会在石亭出动近十万人,若不能利用这个信息占到最多的便宜,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亏。
曹睿看向司马懿:“如果在皖城一带,和东吴对峙呢?朕的意思是,不管孙权出兵多少,我大魏就是出兵十万。”
“若孙权出兵两三万,则十万之众足以吞之。若孙权出兵十万,则可以在合肥-皖城-皖口一带与孙权对峙。”
“孙权不是比大魏兵少吗?摆出国战的架势,就把孙权可用之兵都引到皖城来。”
“在皖城与孙权交战和对耗之时,其他方位还能以兵力优势,试试以多打少,或许也能有所作为。卿以为这样如何啊?”
司马懿疑问道:“陛下是要以国力与孙权对耗吗?”
曹睿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司马懿拱手行礼:“比拼国力乃是正道,既然如此,陛下容臣数日,臣回去测算一下各方的后勤情况。”
曹睿轻轻拍了拍司马懿的手臂:“有劳司马卿了。”
曹睿现在已经找到了司马懿的正确用法:名义上负责魏国大大小小的行政事宜,但实际上作为皇帝的参谋长,在庙堂之上筹划国政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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