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367节
“佳话,”司马懿轻笑了一声:“佳话好啊!子城,我这算不上诗,更像是一歌。我且颂之,你为我记下。”
“是。”陈圭点头相应。
司马懿复又看了眼远处海天相接处的景象,听着白浪不断拍打在黑色岩礁之上,缓缓吟诵道:
“天地开辟,日月重光。”
“遭遇际会,毕力遐方。”
“山河震荡,旌旗东往。”
“胡笳静默,群夷骇僵。”
“三代贼虏,一朝涤荡。”
“舆图开尽,碣石苍茫。”
“扫尽群秽,往归故乡。”
“肃清万里,总齐八荒。”
司马懿背手站在碣石之上,缓慢而又抑扬顿挫的将自己所作之歌吟诵了出来。
诵毕之后,陈圭则在身侧拍起了手。
“属下以为,司空此作可称名篇!气势雄浑,志向高远!”陈圭接连称赞道:“属下已将司空所诵之歌悉数记住,回了寨中就誊写下来!”
司马懿微微摆手:“不必了,我自己来写。就当是给陛下留个引子,待陛下驾临碣石之时,与行在众臣再写出些高作来!”
……
七月二十八日之时,王昶、王雄二人终于受命抵达了襄平城。两人一同入城之后,被虎卫引着急匆匆的朝着太守府的方向走去。
“见过王都督,王使君。”徐庶在太守府门口,向二人拱手致意。
“见过徐侍中。”王昶、王雄二人各自与徐庶打了招呼后,王昶率先说道:“徐侍中,我等在路上听闻了国丧之讯。现在是先觐见陛下,还是致礼叩首?”
徐庶想了几瞬:“先来见陛下,听陛下的吩咐吧。二位请。”
“多谢。”
“有劳徐侍中。”
不多时,王昶和王雄二人就在正堂之中见到了身着祭服的皇帝本人。
“臣等拜见陛下。”
“平身吧。”曹睿看向二人,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语气平静的说道:“两位王卿且坐。说实在的,朕在此率军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你们二人的到来。”
“臣惭愧。”王昶拱手应道:“臣承陛下旨意来此,却从未想过能领下营州都督这般重任。臣位卑德浅,还望陛下能收回成命,另择一能臣众将来为。”
曹睿抬眼看向王昶:“此事并非恩赏,实乃重担。莫非王卿不愿为朕分忧?”
“臣不敢。”王昶微微欠身:“陛下有命,臣自当遵从。”
王昶和皇帝来了这么一出客套的戏码,而旁边的王雄却不用如此。王雄是之前就做过幽州刺史的,只不过在太和二年的时候,因为皇帝更信任刘晔的原故,暂时将位子让给了刘晔,到陈留任职了两载。
从幽州刺史到营州刺史,倒也算是熟门熟路。
曹睿轻咳一声:“今日王都督与王刺史皆至,朕与诸卿在此将营州的情况也已经细细掌握过了,大政方针都已经定下,你二人遵从朝廷安排就是。”
“满将军。”曹睿伸手指了指右边离自己最近的满宠,开口说道:“营州新归大魏治下,正是一张白纸好作画的时节。大的方略,由满将军为你二人说上一说。”
“遵旨。”满宠声音洪亮的应了一声,而后起身看向王昶、王雄二人。二王也随之起身,朝着满宠拱手行礼。
满宠道:“诸多细节之事,朝廷自有文书与你二人,今日堂中只说方略。”
“营州四郡三国,共计有七个郡国,乃是新归大魏之地。辽东、玄菟、乐浪、带方四郡,朝廷已经迁徙民众以作安定,还选拔了军队回返河南,这些事情你二人都不用操心了。换句话说,四郡之地需要如内地州郡一般治理。”
“是。”王昶、王雄二人微微颔首。
满宠继续说道:“而高句丽、扶余、百济三个属国,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些了。按照陛下与朝廷的分派,对这三国的安排可以分成三个阶段。”
“三个阶段?”王雄轻声重复了一句。
“正是三个阶段。”满宠点了点头:“第一个阶段,朝廷暂定为营州设立的两年之内。这两年中,对此三国以安抚为主,不做过多管束,但要多派官员往国中巡查,防止不法之事发生。”
王雄插话道:“是要如内地州郡一般查验刑狱吗?”
“这倒不必。”满宠出言解释道:“不论你们怎么做,让此三国熟悉大魏官员,加强他们对于大魏制度的遵从即可。”
“那第二条呢?”王昶追问道。
满宠答道:“第二阶段还是两年的时间。在此三国之中渐渐推行县、乡制度。不论这些高句丽人、扶余人、百济人搞出什么样子,让他们与内地郡县同等分划即可,并且由州中供给俸禄。”
王昶点头道:“形神之论,先有形、再有神!”
“没错。”满宠接着说道:“第三阶段,还是两年的时间。这两年中,你们需要选择此三国之中的县官,禀报朝廷后,征调他们入内地州郡为官。”
王雄想了一下,开口问道:“为何不在营州之内为官?”
一旁的刘晔笑道:“元伯,营州之内须没有这么多清贵散职给他们来做。”
王雄恍然,转头看向皇帝:“陛下,臣似乎听明白了。比如高句丽某一县的县令,六百石俸禄官员,朝廷征调其为千石官员,入洛阳或者别处为官。而朝廷则可派汉人流官入其县为县令!”
“循序渐进,逐渐让此三国接受朝廷制度分派,将其纳入大魏的郡县制度之下!”
曹睿笑着应道:“说是循序渐进也好,说是层层推行也罢,总之每次向前进一小步,让高句丽、扶余、百济之人起不来造反的心思就好。”
“而王卿,”曹睿指了指王昶:“公孙氏除了一个尚在洛阳、出首举报过公孙渊的公孙晃,还有一个被囚禁多年的天阉之人公孙恭,其余人等已经都被族诛。曾在辽东任官之家,也被朕迁到邺城去了。”
“朕在营州、在襄平给你留了一万内地之兵,又从高句丽、扶余、百济征了两千兵,这就是一万两千。按照朝廷给营州都督两万五千兵的建制,王卿再从四郡之中选出一万三千兵来。”
王昶还未来得及回答,满宠就在一旁说道:“此前公孙渊在辽东时的五万兵,朝廷带了五千骑兵、五千步卒回返河南,剩下兵力悉数解散归乡,让他们各自耕种去了。”
“到时你需在辽东再征些兵,具体该怎么做,以你执掌枢密院两载的资历,定可处理妥善。”
王昶拱手应下,紧接着又说到:“陛下,若王使君在此三国之间推行政略受阻之时,是不是臣就该出兵以作威慑了?”
曹睿颔首:“朕已经与诸卿论定了。若这三国中有不臣之举,若有急迫之势不得不战,准王卿自行率军征伐。不过三国如今都是大魏营州治下之国,其中程度就由王卿自己把握了。”
“王卿在枢密院两载,素来是个晓事的。襄平远离洛阳四千里,路途遥远通信不便,遇到什么事情,你与王刺史一同商量着来。朕也将段昭放在右北平了,若有意外,他可为你二人退路。”
曹睿一番叮嘱后,王昶、王雄二人齐齐起身,躬身拜谢领命。
第458章 勒石纪功
襄平城内,太守府中一片忙碌之景。
无论哪朝哪代,工作交接都是一件最令人忙碌疲惫的事项。辽东太守杜恕在与新任营州刺史王雄介绍州中情况,前将军满宠在向新任营州都督王昶讲述军事概要。
这种琐碎事情,总是不需皇帝亲自来做的。曹睿也乐得躲个清闲,带着三名侍中、三位散骑一齐踱步走了出去,来到了襄平城的城楼之上。
襄平城依山控水,地利与水运之利兼备,据有此城可控整个辽东。这片后世被称为辽阳的地方,在当下实为营州的心脏之处。
“登高望远,可抒情志啊!”曹睿在城头望着高处浮游不停的云层,感慨道:“戎马倥偬,军中不知岁月,眼下竟快要到八月了。”
一旁的徐庶接话道:“太和元年十二月之时,陛下从洛阳出发西援陇右,二年七月返回洛阳,算来也是八个月左右。不过襄平毕竟离洛阳远些,此番出征时间的确更长。”
曹睿扭头看向徐庶:“都太和四年了,朕继位这几年里,不是在出征,就是在准备出征的准备之中。朕其实不愿如此辛劳,你们信吗?”
“臣信。”徐庶轻轻点头:“若能做个文景盛世一般的太平天子,陛下就不用这么辛苦了。眼下国家不靖、吴蜀未平,虽说难为,可事情还是要做的。”
曹睿叹道:“都说创业艰难,守业更难。从武帝到先帝再到朕这里,曹氏基业已历三世。说到底,朕还是在创业,还没到守业的时候。”
“此番出征辽东,耗费最多的就是粮草和时间,国力军力并未折损。朕从许昌出发,经邺城而至并州幽州,收鲜卑、克辽东、立营州,这半年多的时间终究没有白费。”
裴潜在站在后面心思一动,开口问道:“辽东割据五十年而重归国家所有,理应如同窦宪勒石燕然一般,刻石夸功以传后世!”
陛下喜文,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此前征蜀途中,在祁山堡的时候,陛下还曾手把手教张郃做了首诗。此时亦非战时,想来陛下应该不会拒绝。
“刻石纪功?”曹睿想了几瞬,笑道:“如此功绩,作个石碑也是应有之义。裴卿提的好问题,那碑文该写什么,总不能让朕来想吧?”
今日皇帝兴致如此之好,身边侍从着的侍中、散骑们也随着皇帝一同笑了起来。
裴潜略微欠身拱手,嘴角也噙着笑意:“臣位卑言轻不敢多言,只是这纪功碑文,按照常理,需点明时间、战况、战果等等。营州七个郡国,也应一一写入。”
话音未落,裴潜也面上带笑的朝着皇帝拱手。
“哈哈哈哈。”曹睿笑着指向裴潜:“好啊,裴卿今日就是想让朕写这篇碑文了?”
“那好,朕今日就亲作一篇!以裴卿才学,想必也用不着什么笔墨。朕说,裴卿默记如何?”
裴潜拱手笑道:“臣遵旨,定当不存疏漏。”
就在城头众人说话之时,原本和煦的微风也似乎渐渐大了起来,将曹睿的衣袍下摆略微摇动。
“惟大魏太和四年……”
曹睿刚刚说出几个字,却发现风声渐起,嗓音也随之高了几度:
“惟太和四年夏六月,大魏皇帝睿亲总六师,受天明命,承乾振威,东平不臣。乃理兵于右北平,中军羽林、领军五校、冀州长戟、幽并健锐,虎贲四万。乌桓前驱、鲜卑景从、匈奴随行,万有六千轻骑。”
裴潜束手站在原地,全神贯注听着皇帝之语,欲要将每一个字都牢牢的记在脑海之中。
其余臣子们也都束手肃立,静听着皇帝之言。碑文不仅要注重文学性,更要包含对全盘作战的写实记载。
这是一篇欲要刻于石上的纪功碑文,也是这次征讨辽东的总结,更是这个时代的最强音。
曹睿深吸了口气,顿了一顿,右手轻轻抚摸着城墙上的青黄色砖石:“逆酋公孙渊窃据辽东,自恃悬隔,悖弃皇恩,人神共愤。遂越幽并,跨险阻,涉辽泽,长驱近四千里。逆丑恃险,妄图固守。遂五路渡辽,大破贼逆。然后四日奔袭,进逼纥升骨城;一朝奋威,枭獍逃亡授首。”
裴潜还是一动不动。
陛下这才刚刚说完战役,后面还要总结。虽然裴潜记忆力好,此刻却容不得他半点分心。
曹睿接着诵道:“于是分辽东、玄菟、乐浪、带方四郡以成营州,并高句丽、扶余、百济藩属为郡国。上归辽东于华夏,扬武文之雄烈;下以靖幽、营烽燧,开辽东于荆棘。”
“今日六师振旅,临襄平城郊勒石铭功:”
说完了此句,曹睿看向自己身边围着的一众臣子:“自古边功之最,无非封狼居胥和勒石燕然两事。汉时窦宪率军北击匈奴,在匈奴燕然山麓勒石铭刻以纪功,全文由写了《汉书》的班固执笔,碑文最末之处做了几句词句。”
“今日朕与诸卿君臣在此,恰逢其会,不如一人一句,以作记念!如何啊?”
徐庶道:“陛下,今日此处有臣与裴、卢二侍中,以及和、二夏侯三位散骑。一人一句,正好六句。”
“不如陛下做开头和首尾,臣等填入中间?”
“不必了。”曹睿摆了摆手:“就六句吧,一人一句,按照徐、裴、卢、稚权、子期、太初六人的顺序。”
徐庶默默颔首,想了几瞬后从容诵道:“赫皇旅兮统鹰扬。”
裴潜一刻不停的接道:“克贼虏兮靖边疆。”
卢毓似乎在斟酌字句,慢了几拍:“置郡国兮行魏法。”
以文才著称的夏侯惠则快了许多:“顺天命兮布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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