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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152节

  “哎,要不是我依照后世的办公文件格式,重新设计了郡府文书,如今光是看那些文绉绉的言辞就得花上好几天的时间。”

  想起初一掌权时,底下人呈上的各种公文,公孙度那可真是一点点的找关键词,才能搞懂文书的主要意思,要是有主意其实还好,可怕的是,有些人的文书,压根没有主意,就是瞎几把扯!

  然而,这时节的文人还真好这口,不看你文章意思,就看言辞的文采,辞藻华丽就是美。

  那段日子里,被文书折磨得无可奈何的公孙度,凭借着杀戮豪强的余威,很是处罚了些瞎写文书的官吏。

  最后硬是在郡府上下,普及了他所设计的通用官府文书格式,让充满文采的官府撰文,彻底变成了匠气十足的样板文章。

  “呼!”

  长舒口气,甩甩脑袋,想将将那些糟心事甩掉的公孙度继续批阅。

  “玄菟郡春耕工作汇报?”

  一看到这样明确的标题,公孙度欣慰的点着头,继续阅览下去。

  有着他的督促,玄菟郡的春耕总算是没多少耽误,有着辽东郡的铁器、农具支援,加上本地百姓的生产热情,即便是缺少壮劳力,也都勉强完成了春耕工作。

  当他看到各地官吏对耧车的表扬时,公孙度禁不住想起了曲辕犁,这玩意他还没有见过,但他并没有将之发明并且立刻推广的意思。

  耧车虽然有着自动化一般的耕地、播种、覆土流程,看上去十分高大上,但碍于动力、以及材料因素,耧车的耕种其实是一种浅耕,产量远不如后来成熟的深耕。

  但关键在于,曲辕犁这种用具,其客户主要是面向于小农的,便于转弯,利于翻地,单牛使用等优点使得其特别适合个体户。

  这就与公孙度集体化耕作之目的相差甚远,所以他也只是在耧车的设计上,让工匠营在犁具上增加了曲辕犁的构件,而没有专门生产曲辕犁这种农具。

  想起那些在田间忙活的农夫,公孙度心中分析道:“乡间的劳力,可以分为青壮男性为主的壮劳力,以妇人、少年为主的半劳力,以及老幼等无法生产的非劳力三种。”

  “以玄菟郡的试验来看,只要农具、耕牛足够,靠着半劳力也能够一定程度上保证耕作的完成。当然,使用半劳力进行高强度的劳作的事情不可复制,非常时不可施行。

  在谷物的生长阶段,除草、施肥、浇水等工作,在有一定技术能力、有组织力、有相当的物资储备的集体农庄中,完全可以用半劳力生产。

  而在这段时间里,免去从前的官府常规的劳役征调,改为在商社、郡府的统筹下,以支付一定的报酬的方式,让农庄壮劳力进行集体式的生产活动。”

  这种不时将农业劳动力抽离的做法,其实是在降低农业地位。因为据公孙度的计算,农户如果一年时间单纯在田亩之间的劳作,哪怕使用最新的农业技术,最优良的农业器械,最后的生产价值,也根本无法与这种混合经营的生产价值相比。

  公孙度哪怕想起了某些可以明显增加农业产量的办法,也没有立即实施,因为一旦这些方法需要占用壮劳力,那就与他的初衷相悖了。

  顿了顿,公孙度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下一句话:“农业,就目前而言,还是取量不取质。”

  “而农庄手工业生产,通过郡府的统筹、商社的订单加速,互相间的连通,形成上下游产业链,构成一个庞大的生产体系,那样的话,其迸发的生产力,远超任何人想象。”

  “而要完成这样的图谋,各个农庄间的交通,就显得愈发重要。

  工农业不同于服务业这种只能扎根于大城市的行业,因为其生产的特殊性,它是可以分散的,再由物流联系在一起。这样一来,要想富,先修路。嗯嗯,后人诚不欺我也!”

  “交通?目前还是以水运为佳。轨道交通可以规划,但是短期的意义不大。”

  想起水运,公孙度望向帐外,视野的尽头,是通苏河口,那里还有点点白帆飘荡。

  “襄平的流水线模式已经铺开,反馈还算不错?就是船只稀缺,都在自己造?棺材船?呵呵,有意思。”

  接着他笑出声,想起了崔玮来时向自己汇报的事情。那些襄平的乡间农庄为了充分开发水路运输,本意购置船只,只是各农庄在合计购买船只的花费后,觉得不划算,最后一拍板,决定自己造。

  这种毫无技术实力的庄户,以及他们玩笑似的做法,初期崔玮这种大商人本不以为然,可后来事实却打了许多不看好之人的脸。

  这些没啥见识的庄户以庄子里的棺材匠为技术指导,选用合适木板,用铁钉钉出个大木盒,五面木板,一面敞开,再用船匠那里学来密封的技术处理缝隙,一个可以装运大量货物的船只就那么出现了,因为其形状酷似棺材,被人戏称棺材船。

  这种介于木筏与舟船之间的运输工具,在襄平民间迸发了想象不到的活力,虽然因为形制原因,这种船只的抗倾覆性基本为零,也因为先天不足原因,渗水是个老问题,但是因为各庄之间的距离不算遥远,船只运输距离有限的情况下,船只倾覆风险也就降到了最低,同时也因为距离短,船夫也有足够时间排水。

  而且农庄之人谨慎选择棺材船的使用范围,其基本上处于大梁水的支流,要么平缓,要么水浅,根本翻不了船。据考察过这种船只使用情况的崔玮讲,这种船只就像是没有轮子的车厢,某些水浅区域还需要岸上的牛马拖动。

  但是种种缺点也掩盖不了它最大的优点:因为其木盒似的形状,装运货物的量大,而且便宜,因此极其受农庄庄户们的喜爱。

  “果然啊,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公孙度翻到商事陈江关于农庄船只建造的报告,颇为欣慰的感叹道。

第215章车船

  忙活了一个上午,公孙度终于将积存的公务文书处理完,扔掉沾有墨水的毛笔,他长长伸了一个懒腰,揉揉有些酸涩的肌肉,有种前世好不容易完成作业的满足感。

  “呼,也不知道文远那边如何了,看高发歧的情报,小辽水上游都是些当地部落,没啥大势力才对。”

  公孙度先是望向北方,好奇张辽那支部队的进展,以他这段时间看收集情报、典籍记载,东北的几个国家里,高句丽的实力还是算比较强的,喜欢抄掠别国,大汉的玄菟郡就颇受困扰。

  但这不代表高句丽的战力就胜过汉军,大汉朝廷对于东北边境的要求,仅仅是守住老祖宗的土地,不要起边衅而已,对高句丽、扶余、鲜卑根本没有领土上的野心。其中道理也好理解,在汉人心中,这世上最好的土地已经掌握在手,又何苦在那些苦寒之地费心、用命?

  没有内在驱动力的情况下,边地太守普遍都持着保守态度,打的都是些防守反击战,这样的做法,使中央能够以较小的成本维持边境和平。但副作用也颇多,进攻一方的高句丽每一次的寇掠,都是在做好战争准备后才发动战争的,这就显得高句丽的实力格外强大。

  但就这一次公孙度发动的反击战中,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高句丽的无措,那是一种弥漫在上下的一种不知所措,习惯了做好准备出国作战的他们,真有一天被恶客上门,一下子就失去了方寸。

  “嘿,这才是部落制国家的真实状况嘛。”漫步到帐外,看着那些在兵卒鞭笞驱赶下缓慢上船的蹒跚身影,公孙度禁不住摇头嘿然道。

  接着他又想起高发歧书写的高句丽内部情报:高句丽建国至如今,本国中本有五大部族,分别为:涓奴部、绝奴部、顺奴部、灌奴部、桂娄部。原先的王族是涓奴部,后来组建衰弱,被桂娄部取而代之。

  即是说,当前的高句丽王高伊夷模也是桂娄部的首领,是各部落的共主。前汉末年的高句丽吃了前玄菟郡的领土,吸收了汉地精华后的他们,生产力急速发展,掌握更多资源的桂娄部王族,发展的最快,实力最强,也一直试图集中权力,却一直被各部暗中阻拦。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反过来,上层建筑有时候也在反作用于经济基础。

  生产力发展的高句丽明明能够通过铁犁牛耕、农业技术发展踏入一个新的阶段,却在各部的争端中,放缓了技术进步的步伐,踏入了通过向外寇掠,来缓和内部矛盾的道路。

  此次高伊夷模寇掠汉地,不仅自身险些亡于阵中,还使得国中精锐在玄菟郡全军覆没。其人不论是回国,还是死亡,都无法再压制那些本就不满的各地豪族。

  “高发歧有消息了吗?”

  想到这里,向着河边迈步的公孙度侧头询问秦奉,高发歧作为‘联军’一方,在前军的见证下,正在积极的拉拢那些对高伊夷模不满的贵族、首领。

  “回禀主公,刚收到前方消息,涓奴部愿意支持高发歧,只是,涓奴部首领接触我们的人,话里话外都在向我等表忠心。其人明言:愿听从大汉玄菟郡太守之令,遵从大汉天子诏命。”

  秦奉身着戎服,挎了把新造的钢刀,正亦步亦趋的跟在公孙度身后,闻言立刻答道。

  “涓奴部?前王族啊,向我等表忠心,眼光不错。还真是,无论何地,都不缺不甘寂寞之人啊!”

  公孙度闻言一顿,想起了涓奴部的历史,禁不住感叹了句。

  接着品味了下涓奴部首领话语意思,立即明白了其人用意,大汉名义上是周边各国之共主,献帝虽然幸了长安,但其在周边部族眼中,仍旧是世上唯一的皇帝,而玄菟郡太守在东北,除了有汉地太守这一职责外,还有着传达皇帝命令特使的角色,担任着交通东北部族的重任。

  涓奴部作为高句丽国中大部,主动投靠这一举措,定然会在高句丽引出不小的风波。

  “看来此次进军到高句丽境内,还是给了那些高句丽贵人许多震撼。而且,从这些人的态度上看,大汉的天字招牌还是很管用的。”公孙度继续前行,手指不停摩挲下巴,思索道。

  毕竟大汉王朝这个庞然大物给周边部族的震撼远超想象,这些边地首领从前即便再蹦跶,也遵守底线,从来不敢冒犯大汉朝廷,生怕引来大汉朝的认真对待。汉孝武皇帝沿袭下来的虽远必诛传统,对这些家门口的部族震慑力十足。

  “以我玄菟郡太守的身份,给周边部落发送诏令,就说高伊夷模大逆不道,进犯大汉,我遵奉天子令,保境安民,诛杀犯境逆贼高伊夷模,让这些人出兵,试试这些人的态度。”

  公孙度回头,让秦奉立即去书写诏令,拍着腰间的印章道:“哈哈,正好我如今挎着两郡官印,方便盖章。”

  “主公,我等哪里来的天子诏令?”秦奉一下子愣住,看看左右,小声疑惑道。

  “哈哈,任命我为辽东郡太守的诏书不是在吗?里边文字没有保境安民之意?”公孙度在诏书上表现的远没有这时代人们的谨慎,摆摆手不在意道。

  “不要太死板,要学会领会上级意思,不要只看表面含义。”公孙度像个老前辈一般,拍拍有些懵的秦奉道,接着他的脸上泛起笑容,露出森白牙齿:“再说,那些人若是不来,下回他们就是讨伐目标!辽东郡的田亩、道路,最不缺的就是劳力。”

  “喏!属下这就去办!”

  秦奉看着公孙度脸上的和煦笑容,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就像是面对寒冬一般,忙不迭的答应,转身拔腿就跑。

  公孙度骑上悠闲散步的白马,在亲兵簇拥下,沿着明显被拓宽的道路,来到河口刚刚有些模样的水寨边上。

  这里忙碌的兵卒并不多,反而多是些前来冒险的辽东、玄菟郡商人,以及他们雇佣而来的众多劳工,简陋的木制栈桥上,不停有劳工将战利品搬运上船,也有人将转运的物资卸下船。

  随着公孙度的靠近,崔玮等商部从事蜂拥着前来见礼。

  公孙度摆摆手,让众多商徒散开,只让崔玮等少数人跟随,他望着拥挤的河道,有些咋舌道:“如此多的船只,都是商社的?”

  “回禀主公,大部是辽东商社所有,其他都是些当地小船,其中许多还是上游张都尉缴获的高句丽村寨小船。”

  崔玮上前恭敬行礼后,指着河面上的大船,以及那些快要铺满河面的小舟说道。

  公孙度点头,仔细看了眼那些小舟,其形工艺,的确与汉地有些不同,许多是用树皮制作,颇为粗犷。同时他也从这些连成串的小舟上,意识到了张辽在北方进展的顺畅。

  “看来文远在上游干得不错,光是运送缴获的小舟都有这么多。”

  “哗哗”

  车轮搅动水流的声音响起,公孙度闻声转头,立即看到了船只两侧安装巨大转轮的车船,船舱内力夫的奋力踩踏,再通过轮轴的传动,驱动车轮样式的桨叶翻转,前方桨叶不断的入水的同时,后方也有桨叶出水,水花激荡不停,不断在河面上制造扩散的涟漪。

  而这种车船在轮桨的驱动下,正在以从前不敢想的速度前进,扁平的船身压着波浪,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此刻河面上的车船,就像个平原上的冲锋骑士。

  “此船正是依照主公所言,改造的车船,主公英明,此船行动迅速,不拘风向,水流,正是水运之利器也!”

  崔玮见到公孙度在看那些车船,立即出言解释道,接着他还状似惋惜道:“此次太过匆忙,这些改造车船还有许多不便,不能发挥车船的优势,哎,船厂中的新造车船也还未及下水。”

  “嗯?说说,你等新造的车船又是何模样?”

  公孙度看到崔玮的遗憾样子,有些好奇问道,在他看来,这时候的人能够实现船只的车船化就相当不错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

  崔玮看看左右,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顾虑,但是看到在公孙度身前,也不好多做隐瞒,立即拱手道:“哈哈,我等学沓氏的造船厂,建了个那什么试验所。以我商社的大匠使用船模模拟、使用水道试验,推导出了最好的车船形制,确定了船型、车轮桨叶、器械结构等物件的标准做法。新的车船绝对比这条要快,载重要大,而且花费的人力、畜力都要小的多。”

  看得出来,崔玮这个年轻人,是个积极拥抱新事物的商徒,他对沓氏、对公孙度提出的新奇做法很是欢迎,绝没有既得利益者的顽固。

  “哦?的确不错!”

  公孙度点头,情不自禁挑了挑眉,仔细看了眼崔玮,以及那些面上没有丝毫意外的商部从事,这些人在标准化、流水线生产推广上对郡府贡献良多,如今看来,这些人不仅仅是因为政治原因,恐怕其中还有商徒图利的本能反应。

  工坊流水线生产的投入,大匠们将技术从口授到技术资料的转变,郡府开放原料市场导致的物料成本降低,诸多原因造成了眼下状况。

  饶是因为种种原因,看到这些汉代商徒的转变,也让公孙度感到颇为兴奋。

  试验所这个词还是源于龙口大匠们的一次争执,为了确定何种翼帆形制最优,大匠们制定了条件苛刻的试验流程,讨论了许多试验规程,公孙度本以为会在之后被人遗忘,没想到会在新建的沓氏造船厂投入使用,而且又立刻就被这些商徒意识到了其中价值。

  望着浪花飞舞的河面,看到船只两侧不断蔓延的波浪,公孙度突然想起后世的船只,后世因为动力装置的改变,大多使用了螺旋桨,没有那么多的浪花,最多是船只背后的涌流,对比之下后世的船动静要小得多了。

  看着眼前的车船,那两个外露木轮如此明显,在水战之中活像个攻击靶子。车船若是运用在军事上,存在着天然劣势,让公孙度禁不住皱眉头。

  “等等,这种桨叶活动制造出这样大的浪花,也意味着它在做功时有不少无用功,唔,入水时的动力,以及出水时的阻力。这样一比较,似乎螺旋桨更好些?而且少了两侧的巨大木轮,船只的机动性、隐蔽性都要强不少。”

  想到这里,公孙度回头,对崔玮比划道:

  “唔,既然有试验室,正好试试这种,螺旋桨式的人力帆船?”

  没有可以作为螺旋桨的比喻物,公孙度当即让手下做个此时人们耳熟能详的竹蜻蜓。

  “王大匠讲的水、气皆为流体的学问,尔等听说过吗?”

  “听过,特别是我家的造船所,其中的诸多设计,就有来自王大匠的意见。我等对主公带回襄平的诸位大匠颇为佩服。几位大匠之学问皆堪称大家。”

  崔玮望着那些兵卒拿着环首刀削木棍的动作,有些不解,听闻公孙度提及王昌的学说,立即拱手以极为恭敬的态度说道。

  “嗯,既然你能理解水、气这两种都是流体,那也就简单了。”

  公孙度看到在场商徒点头,很是欣慰。可能因为这些人身在边地,自带着边鄙之人的自卑感等原因,他们对来自洛阳的匠人完全没有歧视,甚至还因为见识差距对那些洛阳匠人还带着仰视。

  终于,公孙度拿起竹蜻蜓,将之反转,迎风面对着众人,手掌搓动。顿时就有一阵风刮过,让神情警惕的崔玮眼睛眨个不停,一脸的不解。

  看着周围人脸上的不解,公孙度知道自己心急了,叹息一声,一边拿手搓动竹蜻蜓,一边耐心开解道:“哎!你看,气随着竹蜻蜓桨动,形成风。那么与气同为流体的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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