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息怒 第597节
可折燕儿一听更急了,抬脚踹到了秦胜武的大腿上.一个大老爷们竟被踹到腾腾腾连退了五六步。
秦胜武目瞪口呆.咦,燕儿妹妹不是不会功夫么,怎这般大的力气?
那折燕儿却边哭边道:“从我见你那日起,我已将你当做了夫君!将门女,何止见惯了离别,也见惯了生死!你若残了,我养你一辈子!你若死了,我侍奉公婆!我只问你,你今日娶我不娶!”
秦胜武不由喉头一哽,“娶!”
“好!随我去你家请公婆,一起去王府商量婚事!”
折燕儿以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道,紧接又转头看向了杨二郎和小乙,“你俩,去街上为我夫妻采买红绸被褥、酒席菜蔬!”
不待二人应下,折燕儿又看向了康石头,“你替我们夫妇联络吹打乐班、出嫁喜轿.”
有如军令一般,一通安排过后,折燕儿才向几人敛衽一礼,“喜事仓促,劳驾几位叔叔了!”
随后,众人各自去忙活自己的差事。
秦胜武同折燕儿回家请爹娘的路上,忍不住几回打量后者,终于没忍住道:“燕儿,近一个月来,你是不是一直在装作弱不经风啊!”
“.”
折燕儿蓦地脸蛋一红,低头不语。
可秦胜武却哈哈一笑,“燕儿以后莫装了,我还是更喜欢方才挥斥方遒的燕儿!”
第431章 自作孽,不可活
上元节后,因紧急取销休假的军令,将士大多已猜到了北境有变。
军队开拨,离家短则半年内,长则数年。
有些人生大事,需在出发前办了
正月十七,军令报到前一天,秦胜武迎娶折燕儿。
虽成婚仓促,但当日宾客的规格却近年来淮北少有的高标准。
楚王夫妇在婚礼现场待了一整日,王妃身为秦胜武表姐,亲自和胜武嫂嫂康玉兰充任了男方接亲的‘迎娘’。
折燕儿这边父兄都不在身旁,和折燕儿胞兄折彦文有结拜情义的陈初便担任了女方送亲的主宾。
折燕儿从王府出嫁,出门时按照风俗,楚王以兄长身份将折燕儿背出了府门。
因他这个重量级送亲人员的存在,折燕儿进秦家的当日,吴宴祖、彭于言、二郎小乙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都没敢闹新娘。
成婚翌日,秦胜武便脱去喜服,重着戎装,由折燕儿陪着去了蔡州军衙报到。
一时间传为美谈。
秦胜武等一众休假河北驻军北上后,陈初在蔡州多停留了几日。
原计划于三月底成婚的二郎和蒋茜,也将婚事提前举办。
正月二十二,两人大婚。
二郎是栖凤岭二代中第一个成婚的,娶的又是淮北军中旧厢军系大牛蒋怀熊的女儿。
两小只自打阜昌八年便是蓝翔学堂同窗,幼时打打闹闹,见面就互呛,却不料最后竟喜结连理。
二人算的上青梅竹马,又有利于淮北军内部融合.这桩婚事,整个淮北高层、各自父兄皆乐见其成。
可谓承载满满祝福的天作之合。
是以,当日宾客盈门,淮北有些头脸的人物几乎都到了现场。
杨家宅子在城西十里,一处叫做星落庄的地方。
早年间,大郎在城内杏花巷置有一座宅子。
但杨开山夫妇和田地打了半辈子交道,住在那遍铺地砖的宅子里浑身难受。
阜昌九年,大郎妻子聂容儿又在那宅子里小产,差点丢了性命,自那时起,也不愿再留在这伤心地。
同年,在聂容儿外公管培元劝说下,大郎拿出所有积蓄,管培元又给他添了一部分,在星落庄建起这栋内外五进深的院子。
当日巳时,陈初携猫儿抵达杨家。
得悉兄弟来了,大郎特意带着聂容儿及独子平安出来拜见。
杨平安今年五岁,生的虎头虎脑,壮实的很,和其父肖似。
“怎没带稷哥来啊,以后也需让他们小兄弟之间多往来,免得淡了咱们几家的情谊。”
大郎抱着儿子笑成了花儿。
自打当年一事后,聂容儿母子常年待在寿州大郎身边,是以两家人近年见面机会不多。
一旁的猫儿听了,笑着替陈初答道:“阿瑜今日布置的一百个大字稷儿尚未写完,待他完成功课,晚点随玉侬过来。”
“这么小的年纪便有了功课呀?”聂容儿平日稍显冷清,但面对猫儿的时候,却始终挽着她的胳膊,言语间透着股亲近。
也是,当年那毒妇趁大郎随陈初在外征战,差点害了她的性命,幸而得王妃深夜来救。
说王妃是她的救命恩人一点不为过。
两人说几句话,见陈初和大郎说起了正事,聂容儿上前将平安接了,抱在怀里。
杨平安待在爹爹怀里时,一本正经,可一到聂容儿怀里,马上抱住了娘亲,哼哼唧唧道:“娘,娘,孩儿饿了.”
“方才喊你吃早饭你不吃,现在又来怄人!”
聂容儿说是这般说的,却还是抱着儿子转去了后头给儿子寻吃食。
看起来很平常的一幕,但陈初却能瞧出,猫儿明显松了一口气孩子不会掩饰,平安在爹爹跟前老老实实,却敢在娘亲面前要这要那,说明平日里聂容儿待他极为亲善。
母亲待孩子亲善,说起来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杨家情况特殊。
陈初夫妇都知晓,这孩子并非聂容儿所出.阜昌九年那回,聂容儿小产,对身体损害不小,自此再未有过身孕。
转年晚春,杨家便有了平安。
为给大郎留面,兄弟们从不主动提起杨家后宅这场龌龊,但当初猫儿可是亲耳听那女人说过自己已有了身孕
由此不难猜,平安其生母是谁。
如今见聂容儿疼爱平安,猫儿自然欣慰,毕竟,孩子如果被嫡母记恨,便注定了一辈子艰难、家宅也难以安稳。
巳时中,陈家兄弟联袂来贺。
“柳川先生,昨日密报已看了吧?”
耳听陈初说起公事,猫儿主动退出了花厅,并随手带上门,且不忘嘱咐一句守在外头的丫鬟,“暂时莫让人打扰。”
这幅摆明了妇人不掺和军政的态度,让陈景彦频频颔首。
“看到了。”陈景安捋须一笑,却也有些无奈的说道:“元章手里这帮人,是真能、也真敢折腾啊!弄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
在场的陈景彦和大郎,只大略知晓金国有变,却不明白‘烫手山芋’说的是甚。
陈景彦和大郎都是淮北核心,陈初也没打算瞒他们,便解释道:“咱们金国暗桩,这次不止带着完颜亶去了榆州,还带来一位‘贵客’呢”
“贵客?”
“嗯。”陈初也不卖关子,径直道:“丁未被掳走的大周皇帝,柴极”
“嚯!”
“啊!”
大郎和陈景彦同时露出一副惊悚表情,但前者明显更兴奋一些,不由道:“哈哈,这下热闹了!周国以孝道治天下,咱们若是让柴极颁一道旨意,命柴崇禅位,他会怎样?哈哈哈”
陈景彦却没露出任何笑容,甚至没忍住指责了大郎一句,“天真!国家社稷,即便两人是父子,那柴崇也不可能因一名废帝的旨意让出千里江山!”
“我自然知晓,总能恶心一下他们吧。”
大郎不服,碍于陈景彦是陈初的丈人,才没有太过强势的反驳。
陈景彦却道:“那不是无故树敌么?而今有陈伯康坐镇淮南,两地默契,才使我淮北可一力应付金国。若周帝知晓柴极落入咱们手中,且打算用他生事,周国说不得会狗急跳墙。金国未平之前,不可刺激周国”
‘金国未平’,在几年前还是不可想象的事,看来,河北路一场大胜,确实给了齐国文武极大的信心。
陈初却知道,河北阜城一战,靠的依城而守、最大发挥了天雷炮的作用,再加金国对这种新式武器毫无防备,才不小心损了主将,导致一溃千里。
下回再开战,他们自然不可能再傻乎乎的站在城外等着被炮轰。
所以,陈初比较认同陈景彦的话。
“此事,咱们暂且不要声张,先将柴极圈养在蔡州左近,待榆州一事有了结果再做打算。”
陈初一开口,此事也等于有了结论,陈景彦随即道:“元章准备何时动身去往河北?”
当今,最不便的就是通讯问题。
没有即时通讯手段,待在大后方根本无法指挥瞬息万变的战场。
更遑论局势复杂的榆州。
陈初此去,最少也要留在紧邻金国南京路的河间府,才能及时协调军统、作战部队、官员,将分属各部、权责不同的几方拧成一股绳。
“正月二十五动身,柳川先生随我一同启程,留在东京居中调度。”
说到此处,陈初看了看陈景彦和杨大郎,又道:“我与柳川先生一走,淮北便仰仗两位了。此去河北,距离淮北千里不止,我部甚至有可能深入金国南京、榆州,彼此联络必然会有延迟、不便。届时,若遇紧急事,两位可自专。遇意见相左时,大郎需以陈经略意见为重”
“是!”大郎起身,郑重抱拳道。
恰此时,院外一阵鞭炮齐鸣。
前来报信的下人却被丫鬟拦在门外,陈初听动静便猜到了因由,便转头对外问道:“可是二郎将茜姐儿接回来了?”
“回王爷,二夫人的喜轿已到了府外,太公唤大郎出来迎接。”
杨家下人在门外喊道。
若只蒋茜进家,未必需要大郎这位大舅哥在府门迎候,但对方送亲的队伍中有东京都统蒋怀熊,于情于理大郎都要出府迎接。
陈初闻言,哈哈一笑,道:“走,咱们同去吧。免得蒋都统为难他那毛脚女婿”
午时初,杨家门外鞭炮声大作。
小乙、吴宴祖、彭于言等小辈拦在府门前吵嚷笑闹,端是热闹。
便是在杨家深处的第五进后宅也隐约可闻。
杨家人丁不旺,平日三进宅院足够居住,即便今日待客,也只是将第四进收拾打扫了一下,接待女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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