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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18节

  正月十四的严府,可谓高朋满座,七品以下的京官,五品以下的地方官,连个座位都没有。

  许多地方官或离京无法回到京城的官员,人到不了,礼可都全到了。

  从德行上否定一个人,继而全盘否认这个人,这本是严世蕃对付清流时的拿手好戏,如今被人用在自己身上,严世蕃险些吐血。

  “不用东拉西扯了!”

  严世蕃再也忍不住了,下意识地就要拍案而起,严嵩、徐阶如电的眼神立刻射了过来,手掌收了力,变成了扶着案子站了起来,“高拱,你先对日益亏空的国库视而不见,不思为国开源节流之法。

  又对太祖高皇帝的治国之道颇有微词,大不敬的提及河南旧事,来论浙江新事。

  我看你这户部侍郎,不过是个尸位素餐的小人。”

  你指摘我德行,我指摘你操守,谁也不肯相让。

  高拱没有接言,张居正也没有接言。

  其他人也都沉默着,只有朱厚熜从蒲团上站起,静静地等着大殿外的暴雨下来。

  三声雷震,雨水像从天上倒入了人间,落到了地上,顿时碎了无数瓣。

  丝丝缕缕的水汽升腾而起,笼罩了整个京城,玉熙宫,宛若一个隔绝之地。

  朱厚熜的目光望向了严嵩:“严阁老,严世蕃说高拱、张居正在你的内阁里不实心用事,是这样吗?”

  “回皇上,内阁里都是我大明朝最实心用事的臣子。”严嵩不紧不慢道。

  所有的人一愣。

  就连高拱、张居正都没想到严嵩在这时候还能为他们说好话。

  严世蕃委屈到整个人快炸了,这一天,从醒来就没顺心过。

  从玉熙宫外老父亲对徐阶的许诺,再到这玉熙宫内老父亲对高、张二人的袒护,在老父亲心中,好像就他一个外人。

  “严世蕃的第九房夫人又是怎么回事?”朱厚熜提高了问话的声调。

  严嵩答得仍然十分从容:“是个唱昆曲的戏子,和其父亲一道到成国公府上唱戏,却失言惹怒了成国公,其父挨了打,父女俩也都被赶了出来。

  后来,其父重伤不治死了,京城地贵,那女子无力葬父,于是卖身葬父,就被严世蕃买了下来,纳为了妾室。”

  “这么说,严世蕃倒是个善人,前面那几房夫人的身世都这么凄惨吗?”朱厚熜突然又把目光转向了严世蕃。

  严世蕃一惊,跪了下去,“臣回去就将几房夫人送回去,有娘家的送回家,没有娘家的另找好人家嫁了。”

  凄惨的身世,背后往往都有着无法对人言的隐情。

  尤其是九房夫人全是在遇到严世蕃,被严世蕃看中后,身世才忽然凄惨的。

  朱厚熜不再看他,望向了徐阶,“徐阁老,内阁迫切想要在今年增加二十万匹丝绸,你是户部尚书,朕问你,增加二十万匹丝绸要增加多少亩桑田?”

  增加桑田?

  所有人立马抓住了皇上所说的关键词。

  高拱、张居正脸色一变,哪怕御前抗辩了这么多,还是阻止不了改稻为桑吗?

  徐阶端正了面容,声音却透着兴奋:“回皇上,如果是成年桑树,有二十万亩就行。

  可要等到一个月以后改种,下半年仍是桑苗,况且中秋蚕、晚秋蚕吐的丝也少,不能和春蚕比,因此至少要五十万亩桑田。”

  同为户部堂官,徐阶能知道的蚕事,高拱也知道大概。

  五十万亩粮田改稻为桑,最多后年也成了成年桑树,春蚕、秋蚕加在一起,吐的丝远不止织二十万匹丝绸。

  说出五十万亩桑田数,只是严嵩、徐阶商量后想要此次兼并浙江土地的数目罢了。

  当真是狠辣啊,严家、徐家刚失去了几十万亩田地,就要从另外的地方找补回来,哪管浙江百姓的死活?

  朱厚熜一笑:“徐阁老好算盘。但就这些田地,又何须动朕浙江百姓的稻田,朕这里,刚得了五十万亩田地,不妨就都改了吧。”

  言罢。

  吕芳领着几个小太监从偏殿抬出两个檀木箱子。

  徐阶、严世蕃看着那箱子,竟是那么的熟悉,和徐家、严家的箱子真像,就连封箱贴的条都挂着两家独有的标识。

  封条一拆,箱子开启,就连里面的地契,都和徐、严两家献上的地契一模一样。

  徐阶喉头一咸,强行咽下了涌动的热血。

  用他和严嵩、严世蕃的想法,改严、徐两家的田,与浙江百姓秋毫无犯,这是人能干的事吗?

  严世蕃的城府较严嵩,徐阶还是浅了些,怒火攻心之下,嘴角溢出鲜血。

  畜生啊,畜生啊,他娘的畜生啊!

第23章 锦衣亮刀,诏狱新人!

  玉熙宫的刀枪剑影外。

  明代的三法司,真正管官的衙门还属都察院。

  无论每年对各级官员的考核,还是监督各级衙门的官风,都察院都有直接的参劾权和纠察权。

  除了左右都御史,副都御史,一般的御史那也是见官大三级。

  今天是大明朝嘉靖四十年正月十六,也就是真正的新年伊始,每年的这一天,六部九卿的正副堂官和驻京的御史照例都要来到这里,发领都察院对各部衙门官员上一年的考绩评定。

  这时的大堂里,已是纱帽攒攒,红袍耀眼。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天来的人阵营泾渭不分,六部衙门官员和都察院御史,几十年来,终于又能同席而坐,高谈阔论。

  严党领袖、内阁首辅大臣严嵩,清流领袖、内阁次辅大臣徐阶和解的风,吹遍了朝野上下。

  这天底下,非黑即白,嫉恶如仇的人或许不少,但在朝廷中,这样的人是非常难进步的。

  朋友,可以今天是,明天就不是,但利益,却永远是官员共同的不懈追求。

  针锋相对二十年的严党官员,清流御史,见到彼此只经历了微不可察的尴尬,便一改之前的不共戴天,熟络邀请对方落座,然后谈笑风生起来。

  遵循例,今儿第一个说话的,还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欧阳必进,望着站在两侧的正副堂官们:“诸位大人也许有些已经知道了,也许有些还不知道,御前财政会议取消了六部年初预算的事,皇上欲用考成之法。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会是我在都察院最后一年主持考绩评定。”

  作为严嵩密友,却能主掌都察院,位在一众清流御史上,欧阳必进的老成持重、端庄谨慎在朝廷是出了名的。

  素日里,不仅与严党官员交好,还与清流御史交好,这一开口,满堂默然。

  祖宗成法祖制都察的大山倾于一旦,尽管一早就有风闻,有的人心存疑虑,有的人则心存侥幸,现在听到欧阳必进当堂宣示,不啻于煌煌天威,惊雷炸响!

  六部衙门那些官员稍好些,反正被都察院鸡蛋里挑骨头挑这么多年都习惯了,朝廷改换稽查、考核的法子,大不了以后做事时再谨慎些,看上去再勤勉些,料想无虞。

  当然。

  该贪还要贪。

  与清流御史打生打死都不耽搁贪墨,更别说文官集团再度团结,官官相护,贪墨就更加方便和安全了。

  《诗经》有道:“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这首国风流传到今也有两千多年了,老鼠年年打,年年打不尽,贪官朝朝杀,朝朝有贪官。

  是秦皇汉武的刀不锋,还是唐宗明祖的刀不快,都不是。

  再快的刀,也杀不了许多人,刃就卷了。

  不少人都想好了接下来如何贪墨的方向。

  与商勾结、挪用公银、吃空饷、回扣……

  都察院御史是真难受了,御史素来清贵,高人一等,就是有掌管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官员考级评定,一言能升官,一语能贬官。

  现在,稽查、考核权没了,光有个风闻奏事的权力又有个屁用?

  当权力失去了作用,都察院只剩下清贫的“清”字,没了“贵”字,这御史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数十年寒窗苦读,可不是为了到朝廷里当个只会搬弄口舌的长舌妇。

  而是想将实实在在的银子搬回家。

  一众都察院御史都垂下了头,一个个脸色灰败,惊惧茫然!

  欧阳必进淡然一笑,似是十分坦然。

  都察院的败落,败了就败了,和他这个即将上任吏部尚书的又有什么关系?

  老友已为他安排好了一切,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都察院最后发放一次六部考绩评定,之后,等待旨意的到来。

  “遵祖制,本宪要向诸位大人宣读去年六部重要官员的考绩评定结果。”

  欧阳必进说到这里,从袖子里抽出六本簿册,依次发放给六部尚书,解释道:“但去年两个省的大旱,三个省的大水,北边和东南几次大的战事,再加上宫里一场大火,都在六部衙门官员实心用事下给挺了过来。

  凑巧,去年入冬好几个省又没有下雪,有妖人借着这个攻讦朝廷。

  幸得皇上的斋戒敬天,我在京官员年节间没有升烟食荤,一片诚心感动了上天,才有了昨天那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说到这里,欧阳必进停了下来,等到与会众人的认同后,朗声道:“如今,我大明朝如日中天,国安民殷富,都察院再过苛责文武百官,未免太不近人情,所以,去年六部官员考绩评定一律上中,六部正副堂官考绩评定一律上上。”

  欧阳必进是厚道人,知道都察院失势在即,没有在离开都察院前再给都察院其他御史使绊子,而连夜赶造了新的考绩评定册。

  以这么华丽的六部考绩评定册,来一笔勾销过去多年的都察院御史和六部衙门官员间的仇恨。

  以及。

  都察院御史们和六部衙门官员对他欧阳必进的感激。

  宣读完。

  欧阳必进目光炯炯,望着满堂官员,准备享受属下御史和六部堂官的追捧这美妙的时刻。

  他今年七十三了,想必是没有入阁拜相的机会,到时在吏部尚书位上安然告老就知足了。

  突然。

  都察院门外哄闹声传来,欧阳必进眉头一皱,都这时了,怎么还会有人搅他的兴?

  接着欧阳必进、都察院御史和六部衙门官员的目光就被一个“飞人”吸引。

  都察院的门房直接“飞”进了堂上。

  紧随其后的,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炳和无数锦衣卫缇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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