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196节
找起了裁判员。
道门大真人邀请三方辩论主事阁老高拱前去白云观一叙,高拱不在,就只能另择人选了。
李春芳,“……”
……
李春芳领著内阁中书舍人傅应祯策马至西便门外,白云观已遥遥在望。
李春芳笑道:“公善(傅应祯字),时方申末,正失社会之日,咱们两个在这黄榛野蒿中并辔而驰,知道的说是去办事,不知道的还当我们是响马呢!”
傅应祯勒住缰绳,环顾四野,草始青绿,枯草未尽,顿感荒凉寒漠,笑道:“仰圣上之德,今承平盛世,焉有响马肆虐。”
李春芳听了,先是一怔,点点头,又摇摇头。
天子脚下,人心思安,治安方才好些,换作穷山恶水,野性难驯,难免会有奸人响马为祸。
抬眼望去,远远瞭见锦衣卫缇骑、密使扮作穷苦的刈草拾柴人,散在附近割荒草,拾枯枝。
一朝阁老出行,锦衣卫哪能毫无防备?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负重前行罢了。
从傅应祯的身上,李春芳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天无邪真,不知人间疾苦,对圣上制定的三级主政官制也有了更深的理解,大智慧啊。
不一会儿,就见山门隐隐的立在云树之中,李春芳翻身下马,道:“咱们不做响马了,还是做访客吧,骑马进庙,总不甚恭敬,走走吧。”
傅应祯跟著下马,与阁老一道,找了个小树栓好了马儿,落后半步向山门行去。
白云观坐落在西便门外三四里处,原是奉祀金元之际道门全真宗派领袖丘处机的“仙宫”,为元朝长春宫的侧第。
丘处机羽化登仙之后,其弟子尹志平率诸黄冠改此侧第为观,号曰“白云”,取道门骑黄鹤乘白云之意。
成祖文皇帝迁都顺天,多有赏赐,数百间殿堂庐舍,连同附近几千户人家的住屋,颇有几分道门圣地的景象。
京城内外十数处有名的庙宇观寺,就数白云观最具气象,日日夜夜香火不绝。
李春芳、傅应祯进了山门,在一座错金香鼎旁边停留,原因不为别的,只因山门上这副楹联乃是先皇正德皇帝御笔所书。
‘敬天爱民以治国’
‘慈俭清静以修身’
李春芳不由得感慨先皇风骨不俗啊。
而傅应祯却对这尊六尺多高的香鼎很有兴致,勃勃地仔细打量。
白云观这尊香鼎十分厉害,每日道童晨起焚香撮火,不必用人力,稍过片刻山门便会自行打开。
待昏夜时,向鼎中贮水,山门便会自行关闭。
民间传说,这白云观道士掌著九天符箓,这些庙务全由神差来办。
因此,这香鼎就摆在这里,其上的错金,就连最贪财的人也不敢动它分毫。
李春芳却以手叩鼎,笑道:“等咱们出去时,就能领教这白云观之奇了。”
已近黄昏,白云观快要闭山门了,只是,他们的到来,一刻不走,就注定山门一刻不能闭。
道门大真人能请阁老入观,想必已经领会“天下道门,要在圣上、朝廷的领导下,依法依规进行。”
“烟庙晚钟,寒烟细,古观清,近黄昏敬神人静。”傅应祯不改文人气,应景念道。
这句话,原描绘的是寺庙,是礼佛,这一改,就成了道观,敬佛。
“无量天尊!”
二人正看鼎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道士从后头太极殿东侧耳房里率一众道门大真人走了出来,拱手道:“阁老纳福!”
“见过大真人们。”
李春芳见是白云观观主金崇申道长,朝廷敕封大真人当面,立刻以道礼还之。
然后,从袖中拿出了块金锭,约莫有五十两重,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递了过去。
傅应祯这才明白,首辅恩师提醒带些银子的原因,有样学样行了礼,递上了块二十两重的银子。
低著的头,心底默默感慨,道长们的钱是真好赚,一句“纳福”,就得到了五十两金、二十两银。
但能得几十位道门大真人的祝福,似乎也是值得的。
总比外面那些招摇撞骗的假僧假道好得多。
不过,金崇申大真人明显不是不懂事的人,解下了多年佩戴的朱砂手串递给了李春芳,身上携带的福袋,解下递给了傅应祯。
大真人之物,有祈愿、超吉避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之效。
具体效果因人而异,但傅应祯此行绝对不亏。
伱来我往毕。
金崇申大真人对李春芳发起了邀请,道:“阁老亲临,就由我来引领转一转,如何?”
“不胜荣幸。”李春芳欣然接受。
“这个鼎看过了,那边廊下捏的有道祖八十一化的泥塑故事儿,一小半年久毁了,下余的倒还不错,阁老,可愿去瞧瞧?”金崇申大真人指著不远处的廊下,笑道。
“乐意之至。”
金崇申、李春芳往前走,傅应祯和众位道门大真人停留在原地饮茶。
远远地,依稀能听到李春芳连说带笑道:“这观将来重修,大真人是要这些故事的好,还是不要这些故事的好?”
“那自然是要这些故事的好。”金崇申毫不犹豫答道。
“可总有人说老子八十一化是后人伪托之作,想要留下这些故事,不知大真人可否做好了准备?”
“回阁老的话,道门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第252章 抢钱神佛,二日相见!
嘉靖四十一年二月二,龙抬头。
儒释道三教论道,第三场辩论打开。
前两场辩论,儒门以傲绝之势,在一场攻擂,一场守擂中,保持全胜,毫发无损。
反之,佛门以悲惨收场,一场守擂、一场攻擂,以全败,道统毁灭而终。
而道门,以一败一胜,损失惨重,一息尚存。
于是乎。
第三场辩论,就成了儒门、道门之间的对决,连抽签都省了,道门攻擂、儒门守擂。
道、儒双方,前者以白云观观主、大真人金崇申为代表,后者仍以儒家大宗师、心学圣人门徒钱德洪为代表,上台论辩。
作为唯心的代表,圣人门徒,钱德洪顺理成章对‘老子八十一化’种的种种神仙法术提出质疑。
“道士能否持咒做到“入火不烧,或白日上升,或摄人返魂,或驱妖断鬼,或服气不老,或固精久视”?”
让道门大真人金崇申予以答辩。
对此,金崇申大真人没有陷入自证陷阱,而祝诸作法,当著无数百姓的面,使得儒家士人们的衣物或飞或转,就连钱德洪本人身著衣饰也在风中猎猎作响。
参辩的钱德洪根本没学过方术,也就无法作答,可就在擂台上,耍起了无赖,不认输,也不退场。
方术终有尽时,钱德洪适时开口,“方术小技俗儒为耻之,况出家人乎?仅风无用,有雨方行。”
身为大宗师,钱德洪可谓无耻到极点,让人施展神仙之术,真现世神法后,又说这道平地起风的神通不行,要看能白日落雨的神通。
台下儒家大宗师相顾无赖,可也没有说什么。
辩论的惩罚,让人输不起,君不见这一月里,两京一十三省拆毁了数以万计的道观寺庙,砸了无数神佛金身,强制还俗了上百万僧人道士,道藏经典、佛藏珍籍焚毁的不能以数计。
道门立刻质疑儒门都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但大宗师的嘴,到底是硬,强辩儒家高强,道门以江湖技俩愚弄世人,这人间,不可能有神通。
这下,就连围观百姓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对儒门口诛笔伐。
而就在这时,天地有雷霆落下,如水桶粗细的落雷,正中儒家大宗师钱德洪。
立殛当场,化为焦尸。
霎时间。
热闹的洪武大街为之一静。
所有人像是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怔怔地望著不时还流于尸体表面的雷电小枝。
就连台下的道门大真人们,都望著金崇申大真人,眼中的精光无限。
厉害!想学!
可金崇申大真人却只有满心的恐惧,落雷降下那一刻,他能明显感受到虚空在扭曲,这哪是能施展的东西?
甭管怎样,奉旨拉偏架的辩论裁判员,主事阁老李春芳,开口道:“天地已明曲直,此辩,道门胜!”
在场道人、百姓立时欢呼雀跃了起来。
儒门大宗师们如丧考妣。
但也改不了大明朝一半书院拆毁,一半书籍被列为禁书不容学读,一半的士人被赶出书院。
随后。
朝廷就颁布了事关儒、释、道的新令。
自即日起,全面恢复洪武年间关于道门、佛门的禁令,并将儒门添了进去。
朝廷将创建设置系统完备的儒官、僧官、道官体系,将文士、僧伽、道侣事务的管理纳入朝廷运行的轨道。
其中,朝廷的律令高于儒家规矩、佛家戒律、道家法规。
而这套序列、职责严整的‘儒官’‘道官’‘僧官’体系,沿袭太祖高皇帝所立之名,曰:“善世院”。
管理儒众、僧众、道众及儒、佛、道三教界事务,掌管天下儒、僧、道三教事。
善世院隶属礼部,左右各置:善世、阐教、讲经、觉义一人。
在外各布政州府县则设有僧纲、僧正、僧会、道纪等司衙门,管理该地方儒、佛、道三教事务。
看管僧人及寺院的名籍文册、负责铨选及考试提拔儒士、僧人、道士、签发度牒、检束管理儒、僧、道行及教内诤讼,若不涉及民事纠纷,其他衙署不得过问。
自此,圣上将儒释道三教,将天下书院、寺庙、道观分成了三类。
以佛门为例,“禅、讲、教”三种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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